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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到了宋家,莫三娘挪下车,谢过莫伯二人之后,死活不让他们进家。莫伯无奈,只能带着宋知衡蹲在门口。
      莫三娘家里找了一圈,没找见宋铁柱与二狗,却见到家中许多地方变了样,瞧着陌生的紧。想着要找宋铁柱,莫三娘又奔出门,见到了门口的莫伯与宋知衡二人,一愣,想着终归是这二人送了自己回来,于是想着请二人去家中坐一坐,以表谢意。
      “老丈,多谢你们二人送我回来,请里边坐着歇会儿吧。”
      莫伯正口渴的厉害,早上只带了饼,不曾带水囊。见莫三娘肯让二人进去,大喜。越过莫三娘,先一步进去了。进到厨房自顾自倒了水喝,喝完再回头问了声阿衡可要。莫三娘见这人熟门熟路,一时疑心起。
      “老丈为何对我家如此熟悉?”
      “唉~三娘,看来你是真的又不记事了,上次你不记事走岔路去了隔壁村,还是徐嫂子送你回来的。没想到这次不记事忘的更多,我是你叔父,这是你儿子,原名唤作宋二狗,今年给改了个名,现下唤作宋知衡。”莫伯没敢说第一次不记事把儿子去世给忘了。
      “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叔父,这也不是我儿子,我家二狗长甚么样,我这做娘的还能忘了不曾?”莫三娘听他说的一派胡言,认定这二人不是好人,铁定打着什么坏主意。
      莫伯见她现在思路清晰,反而一愣,以为她当真想起了所有事,只忘了他们来之后的事。莫三娘见他愣住不言语,更加坚定这二人不还好意。见他已经喝了水,就赶他们走了,她还要去找铁柱。
      莫伯和宋知衡被赶出了门,莫伯是满面疑惑,不明白她怎么就赶他们出来了。宋知衡到淡定很多,他一直就对冒充宋二狗这事心中忐忑,总是担心有一日事发,今日见貌似和莫伯二人又要开始流浪了,也没做他想,只想着现在他们都有户籍,可以找个地方生存了,他还会编物卖。或许可以与莫伯二人去洛阳租赁个屋子,然后编点物事卖。他想的挺美好,越想越觉得比现在留在宋家的好。
      “莫伯,咱们是不是被她发现了?那我们是不是要走了?”宋知衡万分淡定的问到。
      “走什么走,宋铁柱不在家,她这个样子,你放心走?”莫伯见莫三娘走远了,赶紧拉着宋知衡跟在后面,也不敢靠太近,怕真把他们当坏人。
      只见莫三娘去地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宋铁柱,又去河边转了一圈,依旧没找到,最后去老宅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人。这下莫三娘急起来了。莫伯见她着急的原地转,一手使劲的拍着另一手的手背。于是他走上去,“三娘,你找不到铁柱的,他被国家应诏入伍,打突厥去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莫三娘不信他的话。
      莫伯一拍头,说到“你可以去找里正问问,是不是这么回事。”
      莫三娘心想确实是,于是转头往里正家赶,见到葛大山在门口拾掇几株黄豆。莫三娘赶紧上前“葛叔葛叔,我家里地里找了一个遍,都没找见铁柱哥,你见着他了么?”
      葛大山一听,愣了,直起身看到莫三娘一脸焦急,后面跟着莫伯和宋知衡,就拿眼询问莫伯。莫伯指指自己脑子。葛大山马上就会意了,上次听说她走岔了路回不来,还以为以讹传讹,没想到今日居然来问铁柱去了哪。看来确实得病了。
      “三娘啊,你怎么想起找铁柱了?他都走了二月有余了。你叔父没和你说?”
      莫三娘一听葛大山也说宋铁柱走了,又一听他指着莫伯说是自己叔父,不禁脑子混乱起来。脑子一疼,她就站不住,发晃。晃了两晃,还是站住了,看的莫伯胆战心惊。见她回头往家走了。莫伯顾不得其他,与里正点头示意,拉着宋知衡跟在莫三娘身后又往家走。
      莫三娘许是想的太用力,头疼,一直在敲自己脑袋,莫伯忙赶上去劝到,“三娘三娘,可不敢这么敲,咱先回去,你慢慢儿想,兴许睡一觉就好了。”
      莫三娘皱着眉盯着他,看他嘴唇煽动,只觉两耳嗡嗡,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转身管自己往家走,刚进家门就晕倒在地。莫伯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宋知衡赶紧去帮忙掀帘子。二人半扶半拖的将人放在榻上。
      就在莫伯以为又要赶去城里一趟的时候,莫三娘悠悠醒转了,见到莫伯和宋知衡一脸的汗,她好笑到“莫伯,阿衡,你们这是忙什么了,冬日还弄一头汗。”
      莫伯见她认出了他们,喜的感天谢地,“真是无量天尊护佑,你可算好了,之前你都不认识我们了,还非要去找铁柱,我怎么说你都不信,去找了里正,被里正一说你又晕晕乎乎的,到家就晕倒了。”
      莫三娘被他说笑了,“莫叔今日真会说笑,我不认识你也不能不认识自己儿子呀。再说铁柱走了都两个多月了,要说他刚走那会儿我是老忘了这事,时不时念叨,现今可早就习惯了。”
      “这…”莫伯觉得百口莫辩,想了想,只要她好了不就行了,吵那么多做甚。于是调转话头“好好,你饿了罢,我去给你做饼。”
      “被您一说,还真是,劳烦你了,阿衡,来,坐娘边上来。”后一句冲着宋知衡招招手。
      宋知衡乖巧的坐在了莫三娘身边,任莫三娘摸摸头,搂抱在怀里,一动不动。
      这日算是在有惊无险中过了,时间飞快,一晃就过年了。过了年,宋知衡就九岁了,这一年跑的多,身量大的快,之前的衣裳都穿不下了,尤其是鞋。莫三娘出了年就赶着给宋知衡做了两身新衣,一双新鞋。把宋知衡高兴的。
      转眼又到了收麦时节,今年少宋铁柱,莫三娘早早的叫好了帮工,可惜今年天爷不赏脸,收了一半就下雨了。那么多麦子,都只能贱卖做了牲畜饲料。今年多了个莫伯,本要交四石,交完就没粮了,好在宋铁柱去服了兵役,他那份不需交,仍旧只交两石,绕是这样,所剩粮食也是紧巴巴根本不够一年的。于是宋知衡编物这一微薄收入成了整家人的口粮指望。
      到了六月,正要翻第二次地的时候,宋铁柱回来了。就在一个早晨,无声无息的站在了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三人,宋知衡每日忙编物与做饭,莫伯与莫三娘要去耕地,正扛了锄头等工具要出门。莫三娘一眼见到门口的人,一下惊住,继而喜极而泣,扔下农具,奔过去抱住那个走了大半年的人。
      宋铁柱单手抱住奔来的莫三娘,也是热泪上涌。莫伯也是激动非常,“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完擦拭了眼角的泪。宋知衡是听到莫三娘的一声惊呼才抬起头,发现了居然是宋铁柱回来了,一下站了起来,把腿上,脚边的东西都散落了一地。
      宋铁柱的回归,让众人都有了主心骨,过了几个月七上八下的心一下掉回胸腔,开始正常跳动了。
      等几人情绪都平缓了下来,宋铁柱才放开莫三娘,然后用右手拎起因接住莫三娘而掉在地上的包袱,走了进来。莫伯觉得哪儿有点怪,一时又没发现,倒是宋知衡先发现了,“阿爷,你的手!……”
      莫伯经他提醒,才发现宋铁柱的左手自然垂落,走路也不随着身体甩动,显然是受了伤。
      宋铁柱不以为意的一笑,“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咱们先进去吧。”
      莫三娘听到他说受伤,才终于从自己的情绪中出来,又是一声惊呼“什么?受伤了?伤哪了?”莫三娘说着就上下打量,要检查,被宋铁柱搂着走入了屋内。
      莫伯唤啊衡去端盆水给宋铁柱洗漱,自己则去厨房看了看,拿了几个剩的饼,又煮了壶水,一并拿去了正屋。
      进了屋,宋铁柱在擦脸,莫三娘在边上抹眼泪,抽泣。宋知衡则在边上,等宋铁柱擦完,再帮他把布巾洗干净,绞干,递给他。宋铁柱再接过,擦脖子,往肩膀略挪了挪,就嘶的吸了口气,吓的莫三娘顾不得哭,带着满脸泪痕去看他。
      莫伯让他先坐下,吃点东西。宋铁柱也确实饿坏了,光饼就着水就啃起来,吃完了饼又把一壶水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半,打了个饱嗝,这才停下用手背擦了下嘴。
      三人都站边上,一脸准备听他解释的样子。看着那三人担忧,好奇,又踌躇的样子,宋铁柱觉得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心里安定,脚踏实地一般。笑了笑,只说了一句却让他们心惊的话“不过就是之前被人一箭刺穿了肩胛骨。”
      三人听了都是吸了一口气,忘了呼气,待听他没了下文,又觉得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铁柱,你这也太简短了,什么时候,又是怎么会被箭射中的,看了医师没有,医师怎么说,这手如何了…”莫伯觉得心里一堆的问题,莫三娘也是揪着心口,不知道怎么开口,听了莫伯的,只一味的点头。
      “你们不要担心,看过医师了,估摸着废不了,但也差不离,以后拿不了重物,干不了农活,但动应是能动的。”
      “那你怎会受伤呢。”
      “战场上,刀剑无眼的,我能留着命已算万幸,与我同一火的,直接死了三人,有两人伤重不治,也不在了,还有一人伤在腿,走路都跛了,我这算轻的,但也不用继续在前线了。朝廷对我这样的,发了两贯钱做补偿。”说完就去拿那个包袱,打开是一套破烂衣衫,衣衫再打开,里面包着两贯铜钱。
      “呜,手都废了,才换了两千文钱,我宁可不要那钱,还我一个完好的你…呜~”莫三娘看着那两贯钱,痛哭起来。
      “三娘,你莫哭,你要想我这不是回来了,那三人尸首都捡不回来,也就补偿了五千钱,那两个伤重不治的,要将尸首运归家,只补偿了三千钱,那个跛脚的,走路都困难,和我补偿的一样,这样想来,我不是算幸运的。”宋铁柱咧开嘴笑着安慰媳妇,想让媳妇与他一样觉得欣慰点。谁知媳妇看他这故作轻松调笑的样子,更是难过。
      “三娘,总算铁柱回来了,咱们今日要不吃好点?你看看厨下可还有肉,给他补补身子。”莫伯见莫三娘这样不是回事,找点事让她分分心思,果然莫伯一说,莫三娘觉得甚有道理,将眼泪一擦,起身出了屋,决定中午要给自家夫君做一几的菜,也不管他刚吃过,是否吃的下。
      莫伯见将莫三娘支开了,才凝重的开口“铁柱,本不该你刚回就与你说,只这事我担惊受怕了几个月,还是早早与你说了,让你心里有个底。”
      宋铁柱一看莫伯的神色,又听他这话,心里一紧,这个家唯一担心的,只有一个莫三娘,他捏紧拳头,等着莫伯接下来的话。果然,莫伯接下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腊月的时候,三娘又犯过一次病,我和阿衡推她去了城里正兴医馆瞧过,王医师看了之前的病历记录,说她本应三日施一次针灸,还需长期服药,但是咱们并未遵守,是以三娘恶化才如此之快,本来并无把握能否医治,好在那日施了针之后,三娘醒了过来,却不记得我们两个。也不记得你已出征的事。我看她到处找你,解释了她却不听,最后是去问的里正,里正证实了我的话,她听了后脸色惨白,又晕了一次,这次好在没多久就醒了。醒来至今没有再犯过,但是,铁柱,我担心她这病,日后若越发频繁,可如何是好,你得心里有个主意。”
      “莫伯,我就是惦记着三娘,这才替队长挡了这一箭,你当我只是伤了只手,如何能得这许多补偿,更不可能能回来。队长乃将军夫人娘家侄儿,故而我替他挡了一箭,他对我颇多照料,我言说想归家,也替我瞒报了伤势,更是申请重伤补助。现在有了这钱,我就能带三娘上京城去找医师看病了。”宋铁柱看着自己那只无力的左手,想着或许能换莫三娘一条命,觉得分外值得。
      “你要带三娘上京?那我们陪你去吧。”莫伯想了想,觉得自己对京城比宋铁柱熟,决定陪他一起去。
      “不了,莫叔,家里地还需翻一次,再不过不久又需种麦,我们不在,要全靠你老了,今年还可免租,明年是肯定免不了的,咱家一家口粮都还指望这地里收成。”宋铁柱本就没想过要全家出动,他带回来的只是两贯钱,只有两千文而已,并不是二十贯,二百贯,可以供他们不种地就吃喝不愁。他叹了口气,种地果然只能吃饱而已,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吃都未必吃的饱。这让他又想起了,之前葛大山说要举荐宋知衡读书。此时的宋铁柱不在一味的觉得,守着那二亩地,安分守己就够了。他想过的好,不用在上战场前,买不起战马,盔甲,只能任人宰割。
      宋铁柱决定先去找一趟里正,然后明日就带莫三娘出发去京城。想到便行动,他和莫伯交代完就出门了。
      到了里正家,葛大山刚耕地回来,在刮鞋边的泥。看到宋铁柱,先是一愣,然后笑开了,“阿柱你回来了。”
      “是啊,葛叔,我听莫叔说三娘之前又发病了一次,正打算来和你说,我想明日带三娘去趟京城,找京城的医师瞧瞧。”
      葛大山一听是这事,面色也是凝重起来,“确实应该的,之前犯病,怎么也记不起事,还来我这儿打听你去了哪,我说了你出征,她还震惊的不行。瞧着像是真的不记得了。”
      “我也正忧心着呢,这病再拖下去恐不好,还是去看看。哦,葛叔,我今日来还有件事,你上次说让二狗上学这事……”
      “哦,这事,你回来了也好,我正想着该和谁说,名额下来了,最近的时间便是八月末了,若你们来不及准备笔墨等物事,也可等十月再入学。”
      宋铁柱想了想,并不清楚宋知衡是否有准备,也就应不下来。葛大山发现他拿不定主意,让他先归家,合计合计,比较准备笔墨纸砚等物不是小钱,入学时还需缴纳第一期的束宥。
      等宋铁柱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喊住了他“定下了就来知会我一声,我好给你荐书。”
      “诶!”宋铁柱头也不回,举起右手挥了挥,往家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破茧审核不过,悲催的去改里面的肉渣,如果真的描写过分了,我也就认了,但是被强迫这种事,不是说关灯,此处省略多少字就能写出来的,你不稍微带几笔,总不能来一句,我不同意,另一个来一句,你不同意没用,然后省略号,此章节结束。哈哈哈哈,感觉看的人云里雾里,写的人也是云里雾里。很多时候,感情破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产生感情也不是一下子的,就算一见钟情,肯定也有一个感情累积,不然世上哪来随便看你一眼就把整个世界捧你面前的霸道总裁。好在南柯暂时还是个种田文,路都还没打开,肉还在遥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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