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一梦春已了》任雪飘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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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师傅坟前呆了也不知道多久，等到回神的时候太阳都要落山了，突然想起本来是答应掌柜的下午回去的，也不知道这太阳将落未落的时辰算不算的上是下午，急忙奔起来，原先那些悲凉的心思反而没时间去想了，毕竟和那些风花雪月比起来还是吃饭更重要些。
　　回到酒楼的时候，林子看到满头大汗的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做事也是没精打采的，我悄悄跑进去，跟他打个手势，让他不要声张，结果他看到我就乐了，屁颠颠的跑过来，攀着我的肩膀跟我说，掌柜的中午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你小心个屁。
　　我楞了下，合着刚才都白着急了。这么一松了精神，刚刚那身乏累就一下子全跑了出来，就觉得全身都酸疼的厉害。歇了一会，还是拿了块抹布，干起了我的本行，不然一会掌柜的回来了，一准就看出来了，要是再扣，这个月的工钱可就没了。
　　今天来吃饭的人出奇的多，还都是些拿剑带棍的，摸摸脖子，看来最近太平不了，还是少出门为上。掌柜的没多久就回来了，我回头看的时候，正看到他进门，眯了眯眼睛，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个人，穿白衣，很脱俗的样子，不过这个时候穿白衣的，倒是让我想起了无常鬼，听说里面就是有个着白衣的。
　　掌柜的今天倒是一反常态，也没询问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跟我比划了下，要了一桌酒菜，就陪着那人到了雅间去。一路上走过去，地上就留了些青泥，从郊外来的？我咋舌，也不知道是去赏花还是去祭拜。温了酒，按掌柜的吩咐，上的花雕，花者，凋也。师傅以前总是喜欢这么说，道是花雕这酒太悲太烈了。酒菜倒是超乎意料的简单，私以为掌柜只喜欢大鱼大肉的接待朋友，却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闲情，都是些清淡的小菜，虽是清淡，倒也不简单。
　　推了门进去，两个人也没说话，就是一杯一杯饮了酒，我轻手轻脚的上好了菜，正要下去，却听那人突然开了口，他说：“你师傅真的死了？”我骇了一跳，连忙扭头看他，那人却是连头都没抬，眉毛皱都没皱，好似刚刚那句话是出自他人之口，再或者不过是我自己的幻听罢了。我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厉害，还好掌柜的给我解了围，道“那人坟你也见了，还有什么不信的，你就让他入土为安吧。”我连忙转了身，却又听见那人说：“我就是不甘心，没亲眼见到他的骨我不甘心，就是他死了，我也要带他走。”我惊出了一身汗，连忙加快了步子，合上雅间的门，才又仓惶的跑下了楼，我把抹布丢给林子，告诉他我有急事，也懒的跟他解释，扭了头就走了。
　　镇子里有条河，我路过的时候，河面上黑乎乎的一片，突然想起中元节的时候人们都在这里放着河灯，一盏一盏，一闪一闪的。那些放灯的人们，有的哭，有的笑，再看那河上，一片亮闪闪的全是思念。
　　这个时候镇定多了，我喘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去，看着那黑黝黝的河面，也不知道去年那些思念，他到底有没有带给那些先去的人们。我记得去年自己也买了一盏河灯，轻轻放到那水面之上，那盏灯不是买给师傅的，却是送给一个叫陈晨的富家少爷。
　　我擦了擦汗，想着还是回去收拾下东西，总觉得这里是不能呆了。
　　摸着黑往回走，现在比不上以前，以前再黑的时候，也看的清楚，现在只要黑一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连一般人都比不上，眼睛退化的厉害，有时候大白天都模糊的厉害。不过这条路走的久了，就算闭了眼我也走的回去，这么一来又有些洋洋得意，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的厉害，竟然跟小孩子似的，为这种事情得意。
　　心里还感叹的厉害，脚下却突然一个踉跄，脑袋一白，人就摔了个七晕八素。早晨才下了雨，现在满手都是泥，衣服上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事情有些突然，我还是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爬起来，心里恨恨的厉害，这衣服才洗了一次又得洗了。不过反正也脏了，叹口气，回头去摸索那地上把我绊了跟头的物件，摸着摸着，又是出了一头汗。这手下的触感，柔柔软软，温温呼呼的，要是没估计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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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