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荣耀》Kaish

18、蔷薇的困劫（5）

　　“库赞中将！”
　　库赞向来觉得被女人保护不好玩。
　　尤其当简挡在他面前为他承受她本不该承受的伤害时。
　　“缇娜，好好照顾斯摩格。”那时简为白发青年处理完伤口，从船舱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浑身狼狈不堪的赛焦正要将库赞压制在地上，锋利的指尖抵住他的喉咙，尽管库赞及时抓住她的手腕，也依然在咽喉刺出一滴艳红的血。他们的手因为双方巨大的阻力而微有些颤抖。
　　两个人浑身上下被冰凌包围着，简二话不说越过冰块上前阻拦，她的影响成功让赛焦松了手，却同一时间被那只青筋暴起的手从背后捅穿了心脏。疼得她头晕目眩，她想回头看清袭击她的人，动作做到一半的时候，眼前已经一片漆黑，倒了下去。在赛焦恳切地拔出鲜血淋漓的胳膊时倒了下去。
　　“别来碍事。”
　　比起库赞，赛焦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库赞的体术不差，尤其是使用“海军六式”的时候，再加上果实能力和霸气就极难应付。她受了伤，在战斗过程中被库赞一脚踢断了两根肋骨，这样的伤她在战斗的关头实在顾不得处理，体力的过度消耗让对方的冰冻果实能力变弱，但在那之前他的冰已经让自己身体里的热能熄得不太管用了，疼痛放大了数倍，感觉每一次呼吸时五脏六腑都挤压在一起。
　　“库赞……先生……”简眼睛下黑眼圈很重，因为过度劳累而隐隐作疼地跳动。她的视线倾斜，脸颊贴上地面，有一种久久停靠在上面的渴望，即使大地的体温已经被冰水冲刷殆尽。
　　“简——”库赞愕然地捂住嘴巴，断断续续地在手掌上咳出血来，他的眉头扭成无比痛苦的形状。他浑身破残，无法动弹：“简！”
　　那时她不甘地睁开眼睛望过去，眼前有微弱的光，那是库赞中将吗？冷漠的脚步声在耳边致鸣，她认出来，那是赛焦的脚步声。还有自己缓缓停止的心跳声，天上星星的喧嚣，空气的流动，海水和浪涛的沙沙声穿过万里。
　　绵长的呼吸为一切画上句点。
　　赛焦用手紧紧按着腹部，低头擦掉嘴角的血，深邃的五官大部分被狭长的阴影或是红色的发丝所覆盖，光影交错之间，更显得冷硬而狰狞。上衣已经被汗湿透了，那不只是汗，还有血，她双手都染满了血，不知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把自己的脸也搞得无比浑浊，她一点都不在意，反而低声笑了，随之好像笑得太过用力，她弯下腰猛烈地咳嗽，缺氧的感觉使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几乎要裂开。
　　“简少将！！！库赞中将！”
　　“别过来！”库赞大声斥道，“全给我退下！”
　　“……”
　　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
　　“懦弱的家伙。”她忍着痛蹲下身，从死去的医生的白大褂中取出一把手术刀，向库赞刺去。
　　武器的刃已经近在咫尺，他的上半身向后仰去，一脚跃起直踢她的腹部。
　　没想她脚跟一个转轴避了过去，顺带着俯卧着飞扑过来，手术刀自下而上地刺向库赞的喉咙。她的速度太快，他只来得及一伸腿，刀锋就来到他的眼前，幸好这时他已经踢中她的肩膀，但脚尖才刚刚触即肩膀，对方已经向左一偏，逃开了他的攻击。
　　这家伙收发自如，进攻就像行云流水一般。像是刀一样，会发光的敌人。而且行径很是怪异，和他们经过正规训练的不一样，可以从各个角度各个姿势攻过来，除了之前那个弓箭般的架势有点武功的派头（而且是他从没见过的派别）以外，都是怎么有效怎么打，很是有下三滥的意味。
　　她不是剑士，但她会用剑。然而她不需要剑，那只是能够让她更好地应付某类型的战斗的道具，一切都可以在双手空空时发生。
　　一个动作慢了一拍，手术刀“唰”地碰到库赞的胸口，他急忙往旁边一偏，手术刀从肩膀和手臂交接的地方插了进去。
　　众所周知，手术刀的顶端普遍比较匀润，下齿比较锋利，因为是用来切割的，然而这家伙突刺的动作用力很猛，竟然一下子就没入了半把。尔后她的冲劲仍没有消失，抓刀柄的手很用力，居然从上倒下划了下去。
　　库赞一把扣住她的手臂，膝盖狠狠朝着她的腹部顶了过去。
　　他出离愤怒，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接连好几下之后，对方才反应过来扒开他的手，他撒开手，再顺便一脚把她狠狠踢飞出去。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左臂被从中间切开，竟然断了一半，血流满地，上面只剩下皮肉相连，把她踢出去以后，他一头栽倒。
　　当然他知道手臂砍断不一定会死人，历史上很多大人物都断手断腿的。比如金狮子啊，都活得好好的。可是他知道流血过多肯定会死。这时候他也很希望那家伙被他几脚踹死，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事儿——挨了那几下，虽然至少要再断几根肋骨，可实力到这种程度的家伙普遍上都很能忍耐，这种时候就算是死也要爬起来先解决对手。
　　果然片刻之后，他看见赛焦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他走来，一步一步重得像在拖着什么东西，如影随形。
　　“喀哒”，“喀哒”的声音，像个上紧了发条的人偶似的，危险且致命，永不停歇，激昂中又透着点苍凉。
　　事实上这家伙脑袋里装了什么样的海藻，他从来就没明白过。
　　或许是他的面目太过狰狞，她似乎有所顾忌，因此慢慢地接近，要来杀了他，谨慎得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傲慢争先的气势，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形，他看了或许会忍不住放声大笑。
　　犹疑的枪声又忽然响起，再也忍不住的海军们急中生智，想要开枪打死她。他们面如死灰，那只手像重东西一样勉强抬在眼前，两只脚像站在泥沼里，漆黑的枪口惶恐地透过几十米空气瞪着她的眼睛。
　　赛焦张望了一下子弹的轨迹，晃了晃无比疲惫的身子，躲开了大部分，只肩膀中了一枪，而且透过霸气的防护子弹明显嵌入不深。只不过用了一盒弹匣就让她受伤是很占便宜的，这让她脸上露出一种不常见的、窘迫的表情。然后她撇了撇嘴，勉强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甚至无精打采的神情，摇摇欲坠。
　　“你杀了简少将，我们必须杀了你！”见有便宜可占，手枪扫得更加卖力了，他们的眼睛在简的尸体和赛焦之间看来看去，把头摇来摇去地说：“少将在天堂的生活里也应当有点儿安慰……”
　　赛焦发疯似的睨了他们一眼，有那么一会儿功夫他们都感觉自己被狼叼住了脑袋。
　　但这一会儿功夫就给库赞带来了缓冲，在体力逐渐恢复中，他得以再次施展自己的果实能力，冲过枪林弹雨像疾风似的向她冲去，本来瞄准了要扣住她的喉咙，但对方也反应很快，便没有如愿，只是扣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控制住那只握手术刀的手，将她摁倒在地。
　　像激怒的狮子撬扒石头，口渴的骏马奔向泉水。
　　冰块迫不及待地将赛焦裹入其中，将她完整无缺地拥入他的愤怒中，她恼怒地瞪着他，发现自己早已哑火，无法将冰融化。而有一种异常肃杀的气息笼罩了她，让她活跃的思维从低空飞至顶峰，又直直坠下。
　　右肩被掐得出血，手术刀从掌心滑落，掉在空地上。手指被覆盖上一层薄冰，受伤的小腹被膝盖用力压住，痛得额头冒出汗珠，使她无法再维持那种安然的表象了。两个人都是身心俱疲的状态，可她在这时却露出惊讶的神色，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又微微有点笑意，事实上她也觉得挺好笑。
　　她眯起眼，不以为然地偏头避开他居高临下的灼热呼吸。库赞怒气冲天的脸就近在眼前，愤恨地呐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那表情仿佛恨不得将她的头颅咬下一块来，鼻尖对鼻尖，灼烫的带血的呼吸，目光发亮像把火炬，瞋目地瞪着她，面部表情僵化，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
　　害怕？开什么玩笑。
　　自出海以来干的全是掉脑袋的事儿，她怕过谁。
　　她不怕，更是因为以面前这人温吞如水的性格，还不算被愤怒冲疯头脑，很大概率他会想着把她生擒，想着以法律制裁，这点她还是挺佩服他的，死憋着都没当场削了她的脑袋。
　　不过她确实该反省一下。
　　就像这个男人一开始说的一样，她半夜潜入军舰，就是因为有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抹了他们所有人脖子的自信。那到底是什么导致现在这样的劣势呢？首先，她不应该疏忽大意，如果那一刀事先用上了霸气，她就能秒杀那个烟雾男，那么当时就能立刻追杀那条去求救的漏网之鱼，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事情。其次，她太小看枪弹的麻烦了，应该在最开始列下火墙的时候，把这些杂鱼全解决掉。
　　太看轻杂鱼的下场就是现在这样，方才明明只差一手就能摘下这人的脑袋，却偏偏让这人的手下给抓住了空隙。
　　可惜了。
　　手脚已经被扣上海楼石镣铐了。手指还在往下滴血。双臂也被两个海军抓着。她盯了库赞一眼，正有人给他处理伤口。有人看到她的眼神，用足了劲给了她一拳：“态度放尊敬点！”脸被抽一边，过了没多久那人就捏着拳头后怕地后退了几步，因为赛焦阴沉地别过脸来冲他咧了咧牙，脸上的愤怒清晰可见。
　　“喂，菜花头。”她眯起眼睛盯着库赞，库赞知道她口中的菜花头指的是他，“有一点我很在意：当时你们的船员一眼就认出我了。你们从哪里听来的……我的名字和我的长相，还有我在这个岛上的情报？”
　　“无可奉告。”库赞顿了顿，“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你倒是问。”
　　“在这个岛停留补给的海军舰全部都是你抹杀的？”
　　“是我。”
　　“没有鲍勃的手笔？”库赞皱起眉头，“看来鲍勃击沉了军舰这件事情是假报，那么他是怎么弄到海军俘虏的？”
　　“没有。”她低笑一声，笃定道：“看来是鲍勃向你们透露出我的情报的。我说迟钝的海鸥怎么逮到了我的去向。”
　　“所以我猜你也知道他的情报。回答我——鲍勃手里怎么有海军俘虏的？”
　　赛焦漫不经心地说：“他来向我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