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瑙斯

68、心结

　　街道二层的小酒馆里，夕阳的余晖在卡卡西的脸上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红色光线，卡卡西垂头看着窗外街道上和同期说说笑笑走过去的鸣人，直到他在夕阳下拉长的影子在街角消失不见，太阳落山，夜幕四合，犹回不过神来。

　　“啪”的一声，老板点亮了小小的电灯，他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冷峻悲伤的脸才被温暖的灯光照亮。

　　“还是不能放下？”

　　翘班出来喝点小酒的五代火影突然坐在他面前，卡卡西感到有些头疼。

　　纲手自顾自地倒上酒，全然没有自己是偷溜出来的自觉，自然地同他一起望着逐渐被灯火点亮的街道。

　　“你的事，我在档案里都看到了，野原琳的死挽救了很多无辜人的性命，她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教给佐助千鸟也不是你的错，忍术就像一把刀，你不给他他也会从别的地方找到刀，说到底还是看持刀的人怎么用这把刀罢了。”

　　卡卡西没什么感情地：“道理我都懂，可是这次归根结底还是我没有保护好鸣人。”

　　多年前，他因为脚步一个踉跄落后一步险些丧命，是带土把他拽到身前，自己却埋身于巨石之下，他也因此继承了带土的写轮眼作为永生难忘的生日礼物。而几年后，因为这枚写轮眼得以完善的雷切之术又用在了同为同伴的琳身上，他没能遵守和带土的约定。后来，他奉命照看刚出生的鸣人，却还是让鸣人拥有了一个不同常人的不幸人生，甚至因为他没能劝回佐助让鸣人身受重伤。到他这个年纪不会迷茫，但失落是难免的。

　　“卡卡西，你有想过你究竟是如何看待鸣人的吗？”

　　“老师托付给我的遗物，在我最绝望时拯救我的希望。”

　　“你认可他吗？”

　　“当然。”

　　纲手望着那街道上逐渐搭成型的戏台，台下逐渐有人围拢过去：“卡卡西，既然你认可鸣人，也就是相信他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有自己处理好事情的能力，既然如此，你早该知道自己没有必要再这样保护他了。”

　　“是吗？”

　　卡卡西笑笑，不置可否。

　　他认为，有没有能力处理自己决定的事和有没有必要被保护是两码事。在波之国被鸣人搭救之后，他便不再将他作为守护的人来看，而是作为能够托付后背的同伴，同时，他也将保护好他的背，不让他受伤害。

　　但这保护实在是过了头。在波之国时，佐助曾经错以为他对鸣人的关注是出于爱情，但如今认为保护鸣人不被朋友背弃也是保护之一的他，还敢说那是佐助的“错以为”吗？也许在五代火影看来这已经算是过度保护，正常的老师理应不会这样介入学生的私事吧。

　　但不会不管的，那天在医院里面麻脱口而出的“孽缘”在他心中扎了根，生了刺。

　　卡卡西眯眼瞧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他背负着人命生活，不认为自己有站在前途光明的鸣人身边的资格，他还年轻，又有潜力，就如这丰富多彩的舞台表演才刚开始，他会越走越远、越站越高，而他不过是个向往舞台、匿身黑暗的人，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日子，为舞台上的人献上掌声。

　　纲手仔细观察着他的举动，终究叹了口气，放下了手边的杯子。

　　“卡卡西老师？”

　　街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卡卡西猛地回神就见鸣人站在这小酒楼的楼下，正用力挥着手。面麻在他旁边笑眯眯地看向这边，打了个招呼。

　　纲手和卡卡西一同下楼，正巧被前来凑热闹的静音抓回办公室，独留卡卡西一人面对双份的鸣人。

　　鸣人仗着身形小向前面挤去，落在后面的面麻对着卡卡西笑道：“卡卡西先生，我以为你会躲到鸣人离开村子呢。”

　　“……”

　　“又不是你的错，你在这自责个什么劲？还是你也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语气从一开始的轻描淡写到后来的咬牙切齿，卡卡西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先不说我，你不是正鼓励鸣人考虑其他人吗？”

　　面麻耸耸肩：“那倒是。”

　　两人一同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舞台上，不一会儿面麻又扭头：“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心思？”

　　“……算有吧。”

　　“禽兽！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鸣人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在前排左右看看，发现了一个熟人：日向宁次。

　　表演已经开始，不好再大声喧哗，他便悄悄地弓着腰走过去，一把拍在宁次的肩膀上。

　　“鸣人？”

　　宁次淡定地回头看他，一点都没被吓到呢。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鸣人勾起的嘴角，小巧可爱的下巴，仰头看他时那双眼睛显得异常突出，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了秋日的星星、闪烁的灯火以及他的脸。

　　他伸出手敷上了那双眼。

　　“宁次？”

　　微凉的手有些抖，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有些沉闷：“没事。”

　　鸣人把他的手拉下来，及其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胳膊。这姿势换一个人做可能就显得有些暧昧不清、显得媚气，但鸣人来做就有一种男生之间勾肩搭背的感觉，宁次僵硬地站在原地，鸣人身上的干燥的暖意向他围拢，他放纵自己被圈到属于鸣人的领地，也向他开放自己的领地。

　　鸣人屁股一蹭蹭到了他的站位旁：“挤一挤，宁次，再向你那边挤挤。”

　　宁次僵硬地任他摆弄，鸣人的注意已经完全被表演吸引过去了，他便侧身半步，注视着嬉笑的他。

　　这一晚仿佛一场梦，直到表演接近尾声，夜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的烟花，一朵一朵从绽放再到消散，仿佛寂寞的夜空从没有被那多彩的花火滋润过。

　　宁次在这个时候选择告别，他独自走向了冰冷的宅邸，推开门，雏田正独身坐在院子里等。

　　“还不睡？”

　　“宁次哥哥你还没回来，我……我担心你……”

　　那一瞬间，他感觉回到了多年前那样美妙的世界，能够感知冷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