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之名》瑙斯

4、夜袭

　　天已经完全黑了，态度恶劣的面具老板已经收摊，卖苹果糖的老板也已经关店休息，路上还有无知的百姓行色匆匆，在微弱的路灯的照明下，无论面麻还是鸣人都模糊了路人的厌恶目光，或是夹杂的一些探究，正如他们一直所做的那样。

　　面麻本来就是打短工，这份工作有很多人抢着干，老板看他“执迷不悟”直接贴出了招工信息，连一句话都懒得给他。

　　这倒没什么，这种不公平待遇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或许从今晚开始团藏就会派暗部监视他这个胆敢和九尾接触的人，甚至会找机会、找借口排掉他这颗九尾身边的雷，怕的就是他这个外来者影响九尾人柱力对村子的归属感。那也将一无所获，他已经做好了真正“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准备，他只乐得用他不知时日的生命看这个世界的走向，见识自己身上不一样的可能性。

　　面麻回想起曾经生活的世界，那段仇恨的日子仿佛被压缩成了一张相片，经历过却又变得失真模糊，这一路走来他一颗心越加闭塞，也错过了无数风景，到最后最清晰的就是佐助在白光照耀下伸出的手，惊恐的神情，面麻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你还在担心我吗？我已经乐不思蜀了。

　　这样的际遇，没有羁绊是幸运的，但遗憾还是有的，佐助那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让他把少年的心动、未知的情感、不明晰的感情全都一股脑地藏着、掖着，如果还有机会见面，如果还能回到离开村子的前一天，他更想孤注一掷表明心意。

　　可这都是不可能的了。

　　面麻偷偷地看了看鸣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让他小脸蜡黄，薄薄的一层皮肉包着骨头。他已经从那种亢奋中冷静下来，但还是紧张兮兮的有些不敢相信。除此之外他在担心没交过朋友的他会不会做什么让面麻不开心的丢掉自己唯一的朋友。面麻飘起的衣角在他眼前诱惑着他，他想抓紧又怕有些脏的手引起他的不快，面麻注意到鸣人的手在无意识地抓紧又放开，于是便装作不经意的握住了那只小手。

　　瞬间安心。

　　夜已深，鸣人和面麻不约而同地在唯一的光亮处驻足。

　　一乐拉面，这是面麻和鸣人心中最温暖的港湾，在深夜里眼前的一抹橘黄就像一座灯塔，让不愿归家的孩子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可能不会有人知道，在叛村的日子里面麻最渴望的就是每个晚上那盏仿佛在等他的灯，那里有慈祥的手打大叔，有可爱的菖蒲小姐，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面麻感慨万千：“好想尝尝一乐拉面啊我说！”

　　“那个…我没钱…”

　　面麻屈腿和他平视，鸣人脸红着躲避了他的目光。

　　“我比你大，应该是你哥哥，哪有做哥哥的叫弟弟请客的道理？”

　　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的眼睛，眼里充满隐秘的渴望。

　　这亮晶晶的眼睛！

　　面麻搓了搓手指：“来吧，今天我请客哦！”

　　小金毛绽出笑容：“哦！”

　　夜里，鸣人领着面麻踏着晚风回家，灯光一片中打开一室沉寂，家里一如既往的安静，让面麻仿佛回到了自己在村子里时独自一人生活的孤独日子。

　　“睡觉吧。”面麻在玄关不出所料地找到一双不知道谁穿过的备用拖鞋。

　　面麻表情有些悲伤，这个空间的卡卡西，那个世界的带土，他的鞋架上也有过这样一双拖鞋，因为不合适被他扔掉了。

　　他辜负了当初带土对他的重视与期望，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一直有人在默默守护他，可他闭紧双眼，从未注意。

　　抬眼就看见鸣人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这眼神让他无处可躲，无处可逃，他孤独行走于世，就算最后为了鸣人，也是不知名空间的他自己，短暂停留于此，最需要的也就是这一种关怀。

　　他早该想到，幼年时的他也是这般懂得察言观色，这般懂事，卑微地靠着懂事或是恶作剧引起别人的注意力，可结局还是那样悲惨，没人在意他，生活逼他在该宽容的时候宽容，在该细腻的时候细腻，命苦的孩子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任性的资格。

　　他不想向一个孩子宣泄自己的悲观，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晚上我睡在哪里我说？”

　　鸣人捏了下拳，乖巧地领他走向自己的小床：“我只有这一个床，面麻哥哥可以睡在这儿，我......”

　　怎么可能霸占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的床！

　　“有些苦恼啊...我睡觉习惯抱着些什么，可是...”

　　“那我...你...”

　　面麻捏了下鸣人红扑扑的脸蛋，手感不错：“所以我们一起去洗个澡，一起睡吧我说。”

　　“好！”

　　这间小公寓卫生间很小，浴缸也很小，但面麻还是和鸣人挤在一起洗了个澡，鸣人坐在小凳子上忐忑不安地露出窄小的后背，面麻轻柔地帮他搓洗着，最后两个人挤在逼仄的浴缸里享受着夜晚的宁静。

　　原来有亲人就是这样的感觉，两颗孤独的心同时被填满。

　　面麻和鸣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一会儿鸣人就昏昏沉沉地在浴缸里睡着了，面麻把他擦干净带到了床上，床上有一个穿着上忍衣服的卡卡西玩偶，他端详了片刻“残忍地”把那个可怜的玩偶踢下了小床。

　　床上人都放不下，哪有地方放你？

　　夏夜的月色是温柔的，风是温暖的，吹着窗帘一下一下地拍打一侧的窗户。面麻脸背对着窗户搂抱着鸣人，温暖的风让人昏昏欲睡，将睡未睡、迷迷蒙蒙之间面麻突然惊醒，有人推开了窗，来到了窗前！

　　那人没有动作，死死地盯着他看。

　　这来自别人的专注让他有些不自然，更何况还带着不可忽视的敌意，面麻假装向被子里拱了拱，将怀里的鸣人搂得更紧了，背后汗毛直立。

　　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