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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XV ...

  •   15

      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便不大能知道了。只不过,莱斯莉·伍德曼的力量明显强大得让人惊讶。那天晚上,她的心情很激荡,佛罗伦萨因此下了一场小雨,在旱季实属罕见,亚力克得以有理由护送她回到酒店。
      而我被怒气冲冲的凯厄斯掳上车,留下孤零零的简来处理残余。他把法拉利开得极快,在山路上不停打转,他喋喋不休地狠狠嘲讽了一顿莱斯莉:“跟着这帮巫师总没有好事!你得离他们远点!”接着,他又挖苦亚力克:“这个永远没法从青春期里走出来的蠢货就是个麻烦!”之后,用可怕的车速在盘山路上急飚,我根本卡不清窗外的景色,却需要不停地去安抚他,我说我没事,让他能放慢车速。凯厄斯估计是被他们的行为激怒了,他无比暴躁,简直是怒发冲冠,我甚至怀疑方向盘要在他手里毁掉,幸亏他的感官极好,避开了所有可能出现的障碍,喇叭和人的呼喊声都极快地略过,还有雨滴陆陆续续落在我们身上,我在一片混乱中找到按钮关上敞篷。淋雨会导致我感冒,现在有工作在身的我是完全不能生病的。
      凯厄斯估计是听见了我不停加快的心跳和血液流速,终于松开了油门,车子跟着惯性漂移,在快开进古堡竖着“私人领地”牌子的铁门前急刹住。吃完饭没多久的我差点呕出来,直到他再次发动汽车开至古堡门前,那股恶心的感觉才消失。他松开安全带,车子引擎也没了声音,我坐在副驾上,和他都没说话。车内是诡异的安静,只有我极力平复的呼吸声。管家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凯厄斯可怕的脸色,又撤回去。只留我们两个人。
      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腿软着想下车,却被他一把拉回来。我惊呼出声,下一秒他身上的气味把我牢牢地裹住,一贯清冷的气息今天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凯厄斯又让我感觉回到卡迪夫那个一片狼藉的夜晚,他发起狂来很吓人。他再一次用快要勒死我的劲道紧紧拥抱着我,那力气还在加重。
      “你永远也不让我放心,你总是这样。”凯厄斯贪婪地把他的头埋在我颈间,好像马上就会用獠牙咬开那层脆弱的肌肤,把下面血管里的血液一饮而尽,我的心跳又重新加速了。
      我该相信他的,我对自己说。
      他做了一件我从没想过的事情,他把冷冷的嘴唇贴到我的脖颈上面的肌肤去了,发出喟叹。我颤抖着,甚至已经准备好随时可能发生的死亡——凯厄斯告诉过我,一旦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我下意识地搂住凯厄斯,怕得一塌糊涂,记着他曾给我的保证,说他永远不会伤害我。他信守承诺了。
      凯厄斯喃喃细语:“我的歌者,你总在折磨我。别再这样了,这让我只想赶紧杀了那个魔族和那群登徒子。”下一秒,他却很快又变了态度,“这些天你不被允许自由活动了,你必须好好地待着!”
      我哀嚎着抗议:“不!千万别,凯厄斯,我还好好的,你不能限制我的活动。”
      他对此无动于衷,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更无法猜测他现在什么态度了,我急于挣开他的拥抱,可他的力气太大了,我再怎么也是徒劳。
      “你必须由管家陪伴着。”凯厄斯终究还是妥协,我呼出一口气,“谢谢你。”
      凯厄斯松开我,用朦胧的眼神看着我,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看他那双血红的眼,那里面的情绪是迷恋又说不清道不明的。“阿丝翠德,我不会允许我失去你的,所以,你要是出了事,我会杀了那些害了你的人,也绝不独活。”
      我拼命摇头,他居然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凯厄斯,你别再像这样了,太吓人。我会好好的。”
      我没说的是,阿罗一定不会允许他寻死觅活,科林会发挥她的作用,更别提切尔西了。
      他握住我的手,挑眉:“你保证不乱跑?”
      我肯定地点头,“我…保证我会随时上报行踪,接受看护,只是你别再发怒了。凯厄斯,你不知道,我刚才觉得我快死了...”

      睡前我泡了澡,终于感觉浑身舒坦。凯厄斯坐在床尾的沙发上等我,床头柜上放着银色托盘,上面是用水晶杯装着的热可可,还加了一点朗姆酒来安神。我喝了一口,他招手让我过去,我坐到他身边去靠着他。
      这样的安静时刻与先前凯厄斯的暴怒完全两样,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杯饮料,一点酒精有些让人恍惚了,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
      “你有闲情逸致聊些别的吗?”我想起今天晚餐时莱斯莉跟我说的两样东西,决定还是不让谜语存在太久,更何况,我可不想让凯厄斯再提到关于我人身自由的事了。
      “你是想和我说亚力克对那个女巫忽然产生的愚蠢好感吗?相信我,他什么都没经历过,被魔法迷住也是正常的事。女巫们有时候也可以是致命的,更别提今晚这位能够至少操控水元素的了。”凯厄斯手里同样握着装着暗红色液体的酒杯,我以为是血,却隐隐闻到一股酒味。“你的经历比他多得多不是吗?等等,这是葡萄酒?”
      他摇摇杯子,不置可否,“是的,白塔堡。”
      我瞪大眼睛:“什么年份?我以为你们根本尝不出味道来。”
      凯厄斯嘴角带着嘲讽,把玩着杯子:“一八一二年,著名的战争年份。我们正好在法国买进一座酒庄,那年天气异常燥热,果农们都说天有异象,怕葡萄再长下去会坏掉,不过后来出乎意料地酿出了格外美妙的酒。说起来,凡人的一些预感也算灵验,科西嘉的矮子输了,几十年后柴可夫斯基因此写了一首流芳百世的序曲。”
      他轻描淡写地讲出这些古老的事例时,没有获得永生的我总会因此惊叹。“所以,你们不是完全没有味觉的?”我好奇道,“我一直以为除了血液,别的东西对你们来说都没味道。”
      凯厄斯极其优雅地小啜一口,“人类总是无知地用固有偏见做鸵鸟,难道人类只喝水,不吃别的食物?同理,我们缺不了血,大部分时间饮血,但生肉也是能尝出味道来,就跟卡伦家的废物们饮动物血一样的道理,只是我们通常看不起那些食物,偶尔做做消遣也很不错。反而是凡人的食物,煮得熟透了,才令人作呕。”
      “我懂了,也就是说,那些未经过分烹调的食材,更能让你们灵敏的感官尝出细腻的味道来。”我把热可可饮尽,走到柜边拿出新的杯子,“你介意我喝一点吗?”
      他迅速移动着给我倒好了酒,估计也就两秒。“好好尝尝。”
      我接过,颜色虽难看,可一股难以描述的甘甜与微微辛辣扑鼻而来,这绝对是珍品。喝下去,榛果、杏仁、黄桃、西番莲...许多种味觉上的猜测在我口腔里放烟花。我不禁发出感叹声来,“不可思议。”即使咽下去了,嘴巴里依旧留有余香,好酒在一大程度上很能取悦我。
      凯厄斯看着我的反应,脸上明显有一种得意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法国人虽然都不太靠谱,但是艺术和酒都凑活。”
      他高高在上的挑剔又来了,“说到这些,约瑟芬的珠宝也还可以,虽然缺了些设计,但钻石的诚意还是有的,苏庇西娅平常都很喜欢它们。”
      “啊,那些大块的钻石珍珠,多少女人求而不得啊。”我惊叹,“MET博物馆有一次办过她的展,都快闪瞎我的眼睛了。不过,罗曼诺夫的珠宝也很不错,即使俄国的制度演变一直较为落后,还有巴伐利亚和符腾堡。”
      “如果你喜欢,下次去沃尔图里就可以带你去库房,你可以尽情挑选。上次太匆忙了。”他对我说。
      我当然十分雀跃,基本上没有人可以拒绝美好的事物。当然,在品尝陈酒的时候,我也没忘莱斯莉对我说的两样东西,正想着她是否平安到达下榻的酒店,纠结是否该打个电话给她,转眼却想,以她的法力与亚力克的能力,基本上没什么危险。
      “说到这个,我有些事想要问你。”我正色道。凯厄斯挑了挑眉:“意料之中,和女巫一起吃饭就是会带来麻烦。这也是我们不想和他们来往的原因,人类会注意到不平凡的生物。”
      我发现,超自然生物间永远互相厌恶,莉迪亚在我面前不称呼凯厄斯大名,凯厄斯也不叫莱丝莉的名字,皆以种族名代称。这是个很有趣的景象。说明千百年来,这些生物之间之所以大部分都演变为不互相往来甚至有战争的状态,是天然的因权力与生存空间的改变所造成的。像凯厄斯这样比大部分生物都存活得久的种类,在创造与教化后辈的时候,一定会不断灌输仇恨或者自身所带的情绪给他们,以至于到今天这一局面。
      “Anyway,饭桌上,莱斯莉告诉我,上次溜到后台的来找我的女巫,她和教会没有关系,是德国一个历史悠久的巫族首领,不过她很年轻。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她,汉内洛蕾·冯·霍亨海姆,她去伦敦找到莱斯莉,大约是不信任我,所以她和同类讲述了《阿什莫尔782》号炼金术手抄本的存在,以及,利盖蒂的歌剧《大死亡》手稿,皆与物种生存与死亡相关。”我简单陈述。
      看凯厄斯的反应,他明显是知情的。“噢,我真不想让这些事情在尚未有眉目的时候来打搅你,阿丝翠德,最近各方都不大平静,阿罗怀疑这和周年与太阳活动峰谷年有关系。 ”
      “凯厄斯,你知道我需要知情,我不希望自己当个废物。我希望了解事情,我能接受现实。行吗?我厌倦了被蒙在鼓里,你不能自作主张地保护我,这对我们都不好。”我呼出一口气,走到床边恶狠狠地倒在弹簧床上,我恨极了不知情,这简直是一种莫名其妙、自以为是的对女性的侮辱。让我很是觉得不爽,凯厄斯这个老古董总有“女人该被保护”的陈旧习气。
      他摊手:“别再对我发表那些关于女权的演讲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就是不明白,有些时候明明我们是为你好,你们却要拒绝。”
      我靠在枕头上,拿出抽屉里摆着的身体乳来擦,我的皮肤总是偏干,总需要这些东西来保持干燥,如果可以,我甚至都想在佛罗伦萨采购一台加湿器。
      正挤了一点,撩出腿来涂,我忽然感到一阵寒冷聚集在上面。抬头,果然凯厄斯的眼神状态又开始不对了,我涨红了脸,赶紧转过去,背对着他。
      这着实有些尴尬。他忽然开始讲关于手抄本的士,“那个德国女巫是怎么说的?”
      我轻咳一声,“呃,那是一本被下了咒的万物起源之书,巫族相信里面有关于如何毁灭世界上现有五种种族的秘籍。他们认为既然是女巫创造出了吸血鬼,也会有方法毁灭。”
      “荒唐。”凯厄斯重重地在不远处的桌上放下酒杯,面部狰狞地露出雪白的牙齿来,“从来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有这件事,三千多年前我第一次碰见巫族的时候,他们可从来没有那种想法,一定是有人看到手抄本所编造的。”
      我不禁好奇:“那个时候,巫师是怎么样的?”
      凯厄斯嘴角上扬,“很有趣,比现在要恣意潇洒得多,但很多换来的是火刑,或者猎巫时被处死。一开始许多都不知道凡人的恐惧足够把数量不多的我们给灭亡,更别提科技发展了之后。”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生物都在物种凋零的原因?哪怕血族也是。”我把乳液放回原位,盖上被子,酒还没喝完。
      “是,先不提巫师和魔族的繁衍,血族的繁衍几乎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有天赋的人们才会变成我们的一员,除非是选择创造伴侣。狼人就简单粗暴得多,因此,消灭他们花了不少时间,现在也没全部死绝。”
      提到他讨厌的物种,我都怀疑酒杯要被他捏成碎玻璃渣。
      “那么,手抄本在不在沃尔图里?”我鼓起勇气问道。
      “在沃尔图里?”凯厄斯像是听到了一个绝世笑话般,“呵,沃尔图里有他的所有手抄本的副本,是当时马库斯和我用羊皮纸刮过重写或复刻的,原件在牛津。可你猜什么?不管是博德利图书馆,或者阿什摩尔博物馆,或者普奥利宫,或者整个世界可寻的地方,都没有;换句话说,可能是咒语封印了它,它隐藏得很好,没人能找到。如果它落到了凡人手里,可能会被捐赠或拍卖,但是一个多世纪以来都没有任何消息。”
      我听凯厄斯这么说,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来你们找了它很久了。”我记起凯厄斯在我们于卡迪夫期间,曾经去牛津办过事,“所以,初秋你和德米特里在牛津,就是为了寻找手抄本?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抄本被力量被敏感的超自然生物们感知到,他们聚集在那里,想要找出究竟在哪里。你知道的,没有谁能拒绝一件知道自己来源的东西,更何况吸血鬼的DNA非常难研究,因为我们只有毒液,体内的血液在变成新生儿后不久就没了。”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提到关于生物的东西,我就避免不了地开始头脑混乱。有些魔族异常聪明过人,是个数学天才,可我明显不是他们,我从小就对感性的艺术有超乎常人的热情,对理科则是一窍不通。“意思是,血族、巫族和魔族、狼人的遗传物质都和凡人不一样?”为避免贻笑大方,我尽力搜刮脑中生物知识,毕竟,凯厄斯整个人都是行走的维基百科,天文地理他应该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点头:“我们有二十四对染色体。而魔族和凡人一样,只不过拥有不同的遗传物质。这不是我研究的,是一个讨人嫌的法国青蛙,马修·德·克莱蒙,血族,牛津的院士,外界叫他生物学家。他是万灵学院的,偏爱自我研究与发觉。他的歌者是个女巫,可惜,我离开之后没多久,他和那位毕肖普就去时间旅行了。他比我们更想找到手抄本,因为这和他的研究有关系,他的歌者会时间旅行,所以他们现在消失了。”
      看来,违反规定的生物也不少。以凯厄斯称呼这个人的口气,应该还算他看得上的,能让他有一点好评价已经很难了,更别提万灵学院——那是多少牛津学子都进不去的,最为高贵又天才的学院。我很好奇,德·克莱蒙是什么家族,才会与凯厄斯建立长久的关系。
      “毕肖普女巫?那么她的祖辈是不是和莱斯莉的认识?他们都是萨勒姆的。”我突然反应过来。莱斯利的身世揭露时,我就去翻看过萨勒姆的资料,布里吉特·毕肖普是第一位被处决的,吉尔德·科瑞是拒绝被处决的。但莱斯莉和这位毕肖普,显然并不互相认识,一个从德州奥斯汀到纽约市,一个又不知道在哪里长大。
      “是。这位毕肖普,是个历史学家,研究炼金术史,和你的伙伴一样,现在都是各自家族的遗孤了,她们都早慧得很,巫术控制不住。你瞧,萨勒姆的力量也几乎消失殆尽,巫师们紧张是正常的。”凯厄斯提到毕肖普,语气也难得地透露出一丝波动来,看样子这对伴侣很有趣。
      “今天,莱斯莉提到德州一个巫师家族也绝嗣了。”我补充。
      “那是狼人干的。”
      我瞪大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脱下自己的长披风,挂到衣架上去,又把西装外套和挂着怀表的马甲卸下来,动作和粗鄙猥琐不沾一点边,“说来也是讽刺,狼人把他的尸体弄得一塌糊涂,最后居然是巫族自己花高价买断了案子,为了不让超自然生物露出马脚。巫族后来出动了一整个团,把那群新生狼人给灭了,省下我们不少力气。”
      原来,也并不是只有血族在长久性消灭月亮之子的,只要触及到利益,一切皆有可能。这个法则在任何世界观内都行得通。
      凯厄斯现在只穿着带着精致绣工的褶皱中世纪风衬衫,领口开了三颗,这样在凡人身上俗气无比的款式,却显得他高贵又风流,还有一种跨越性别维度的魅来。他太完美了,看多少次都让人这么感叹,比喝多少美酒、见证到多少风景都要惊艳。他吹灭了安神的香薰蜡烛,又帮我拉灭了床头灯,屋子里立刻没有什么光线了。我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蚕蛹。
      “好了,睡前的故事已经到这里该结束了。”凯厄斯说着,照例亲吻我额头,我却主动附上他永远没温度的唇,他雕像一样地呆住了。
      我可真不知道凯厄斯在呆什么,打断他的雕像化:“那关于里盖蒂的歌剧呢?”
      “你不该在歌剧艺术发展史上学过现代歌剧吗,比我更懂才是呢。”他反问。
      “我成年之后看过一次。简单来说,那次舞台设计恐怖极了。以巨人形象做背景,把她两个硕大的‘贝果’搁在舞台上当道具,模拟了许多荒淫无度的行径,光是配器运用就已经让人反应不过来。”我想起令人头疼的无调性音乐,以及可怕的舞美与演员的舞台形象,“中场的时候,厕所排满了人。你猜他们干嘛去的?都去呕吐和偷偷吸烟了,说明这部剧实在不算享受。如果要有什么存亡咒语,也该是关于末世的启示才对。”
      凯厄斯拿过一本许多爱高谈论阔的的青年总是不离身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看来听遍古希腊圣贤之理的他,竟也对尼采感兴趣。“这个手稿,不在沃尔图里手里,应该收归布达佩斯的国立博物馆或图书馆了。如果像女巫说的,在伦敦,那估计在皇家音乐学院的图书馆或大英图书馆里,这样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听他这么说,也逐渐断了思绪,“他们说,符合条件的,只有我一人,所以,即使要借阅,也得让我去。”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打开了书,“既然一时半会没有消息,你也不用再着急了。”
      他传达出了希望我能安心睡觉的讯息。我翻过身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跟他道晚安。
      不过我的思绪可没停下来。利盖蒂的歌剧,或者是尼采,或者是我所经历的一切,血族和女巫,里面所传达出的关于生与死、欲.望与匮乏的信息,却总有不谋而合之处。
      莱丝莉和我需要本能所激发的能力、一众超自然生物寻找书本和手稿的动机、我和凯厄斯情感的联系……到炼金术中的“贤者之石”概念、阿罗希望收集能力者来统治血族世界、还有一切伟人传说,无不是源于欲望的匮乏与恐惧,而魔法,就是把希望变成现实的付诸实际的过程。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代表着什么,可是,显然,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和炼金术明显息息相关,或者,科学和神学,也就是说凡人们所认为的科学,与他们认为不存在的超自然生物,本就是一对双生的观念。
      我就这么陷入哲学性的漩涡里,以至于一晚上都在浅度睡眠里,第二天早上差点迟到。
      陶德不在了,据说是被遣回英国了,其余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新来的男低音沉闷得很。凯厄斯办事果然是风风火火的,不过一晚上就把人撵走,半点空隙也没。
      我午餐的时候,又约着莱丝莉去剧院附近吃饭——她最近研究早期音乐与歌剧起源,自然而然要留在佛罗伦萨一段时间,毕竟,这里是歌剧的发源地。
      附近的餐厅价格偏高,一年四季都有游客,因此,说英文的也不算少。
      今天,莱丝莉不像平常穿得那般像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气,而是难得地换了一件湖蓝色的衬衫裙,简单,质地却很好。头发更不如以往,盘成一团,反而是扎起来编了辫子,虽然它们依然毛毛躁躁。
      我老远就看到了她——她姿容本就不赖,稍加打扮之后便更加□□,选的位置又是露天的。我们贴面之后坐下来,好好互相关心了一下对方,毕竟昨天晚上那顿混乱之后我们没打过电话,当然,现在我们一切无恙。

      ......

      TBC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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