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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有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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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石嵖在发誓,王文琛只觉得心里好笑,于是抓住他的手放下说:“好了好了,好端端的发什么誓啊,我又不是真的生气。你啊,还是该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这么在乎我的感受。毕竟,你才是这府上的主人,不必为了我而委屈自己。”
石嵖伸出一手揽住王文琛的肩膀,高兴的说:“我就知道,我娶了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女人。”
王文琛嗔怪到:“好了好了,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啊。再说,全儿还在这里呢,别让她看了咱俩的笑话。”
石嵖说:“区区一个丫鬟,何足在意。”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到:“对了,还没问问你这次上巳节踏青怎么样呢?你看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王文琛说:“还算顺利吧,小公爷什么态度倒是也没明说,还是挺难琢磨小公爷的心思的,毕竟保国公府的意思是这桩婚事能不能成主要是看小公爷本人的意思。不过,感觉小公爷还是有心的,毕竟送了自己猎的雁和芍药给我三妹。”
石嵖听了也有点高兴:“这样便是好了,说不定以后我跟小公爷就是连襟了。”
王文琛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敛了笑,低声说:“但愿如此吧。”
石嵖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对了,娘子,之前一直说带你去见见我小娘,一直便也没有机会。你今日刚从娘家回来,休息一日,明日我带你去见她。”
王文琛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两人用过朝食,便去了侯府西边的小院子,那是石嵖亲娘——马小娘的住所。
王文琛跟着石嵖进入马小娘的院子,只觉得院子不同于侯府其他地方那样的艳丽与繁杂,而是显得清幽淡雅,倒像是一个隐居的地方。
石嵖一面走一面说:“我小娘就喜欢把这里送的如此素净,说了也这样。说实话我侯府的月例每月也少不了她的,结果她还是把这小院搞的像修道的一样,我也是不太理解。”
王文琛笑笑:“这里挺清净的,我还挺喜欢的。”
石嵖有些惊讶的看着王文琛,声音又透着一些苦恼:“没想到娘子你喜欢这样的风格啊。哎呀,可惜我母亲不喜欢这样的,你要想把我们的小院改成这样的也没有机会。还有,我也不太喜欢这样的。”
王文琛笑着说:“夫君,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好了,不必迁就于我。毕竟,你喜欢的我也会喜欢。”
石嵖听后心下一阵欣喜,不禁抓紧了王文琛的手,说:“其实我从小就是母亲养大的,除了知道她是我亲娘之外,这么多年也不是很亲近,一会儿真的怕尴尬。娘子,你可要帮我啊。”
王文琛笑笑:“那是自然,你可是我夫君,我不帮你帮谁呢。”
两人见了马小娘后,见了礼,王文琛将礼物送上,便坐在一起寒暄。
石嵖因为不是马小娘养大的,再加上金乡侯太夫人这么多年的洗脑,因此即使是亲生母亲也没有多大感情,于是只是寒暄了几句,说了一会话便聊无可聊。
王文琛努力寻找着话题使场面不是那么尴尬,石嵖就只能陪着笑在听,偶尔应和两句。
马小娘深知石嵖对她不亲近,这次带着王文琛来看她只不过是要像完成任务一样的完成礼数罢了。她看到石嵖的沉默和王文琛努力的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寻找着话题聊天,她只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好笑,也觉得王文琛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于是她便开口:“嵖哥儿陪我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怕是要耽误了其他的正事了。你先去忙吧,改日再来。”
一听此言,石嵖如临大赦,行了礼便走了。
石嵖一走,马小娘便笑着对王文琛说:“琛姐儿,真是难为你了。”
王文琛一愣:“难为?”
马小娘说:“你明明就不喜欢嵖哥儿,还要在人前演一出夫妻情深意重,还没让嵖哥儿看出来,可不就是难为吗?”
王文琛有些瞠目结舌,连她身后的全儿面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王文琛稍微稳定一下心绪,说到:“小娘,这并不是在难为我。”
马小娘笑着摆了摆手:“算了,这个不谈也罢。只是琛姐儿,你若是想在这金乡侯府活成我这个样子,恐怕是困难了些,不过相信以你的智慧,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王文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您这个样子?您是说……”她恰到好处的开始不语。
马小娘笑着说:“我就说你是个聪明人。”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我看你也明白,那我便直说了吧。我呢,当年也算是读过书的女子,我爹是个秀才。别看这秀才在京师不值钱,但是在我老家那个小地方,可是很受人尊重的。我少女时也幻想着嫁个什么玉面书生,可惜我爹饮酒生了疾,不久便故去,我母亲因此被夺了半条命,过了一段时间后也撒手西去了。我大哥已成亲,便不愿多管我,于是一个亲戚便带我来了京师,再后来便是阴差阳错间做了这金乡侯府的小娘。”
王文琛问:“听小娘之意,当时似是不愿进这侯府?”
马小娘淡淡一笑:“试问天下之女子,谁不愿做个正头娘子?哪怕是生活困顿。我当时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嫁个平民不好吗?为什么要进了这勋官之家做个下人?但是,我命不由我。当年先金乡侯看上我,硬是要把我弄进府来,我挣扎过犹豫过,可是我一没有勇气逃离,二没有勇气自戕,于是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所以我在府里便尽量将自己当做一个透明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算是活的自在。”
王文琛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谢小娘点拨。”
马小娘接着说:“当然你与我不同,你是正头娘子,想做什么得到什么会比我容易很多。还有,我看的出来,嵖哥儿很喜欢你,这一点便是大可以利用的。”
王文琛听着她竟然对自己说要利用她亲生儿子,大为惊讶,不禁问出口:“小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小娘笑了一声:“怎么?很惊讶我会说出这种话吗?你可是出身品官之家,这样的道理还不懂吗?见的还不够多吗?”
王文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是。”
马小娘接着说:“难道你的婚姻对你家族来说,不是一种利用吗?”
王文琛叹了口气,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马小娘说:“所以我说这话根本就不奇怪。你的婚姻本身对你来说是一种家族利用,那么,反过来利用你的婚姻有何不可呢?嵖哥儿是你的夫君,但是,他并不是只是你的夫君,这种不平等的爱与付出,利用一下也无可厚非。”
王文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可是……侯爷毕竟是你亲生儿子。”
马小娘说:“这就要看你怎么想了。你也看到了,嵖哥儿跟我不亲。这里面固然有太夫人的原因在,但我想恐怕大部分的原因在他自己身上吧。他自己不愿承认我这个出身不好的亲生母亲,更愿意把那个只是利用他、出身高贵的嫡母当做他的亲生母亲,这谁又能控制的了呢?”
王文琛看到马小娘情绪毫无波动,似乎一点也不为这样的状况感到难过,于是便问到:“看到侯爷这个样子,您难道不难过吗?”
马小娘说:“难过吗?似乎是曾经难过过的吧。但是,时间一久就想通了。他难道不知道太夫人无子,只是在利用他吗?说白了,在这金乡侯府,大家无非都是在互相利用罢了。”她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在这府里,利用他对你的感情,我这个亲生母亲一点都不会怪你。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心不在他身上,更不在这个小小的侯府内,你本该值得更好的人去守护你。”
本来对二位谈话已经震撼的目瞪口呆的全儿听到这话像是明白了什么,赶紧大声说到:“小娘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家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侯爷的事情来的。”
马小娘一愣,接着笑起来:“你这小孩子在想什么呢?我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嵖哥儿配不上你家姐姐罢了。”
全儿又一个没忍住:“小娘,你这话说的,我还真是有点怀疑侯爷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王文琛说:“小娘,全儿总是嘴快,说这话你便不要介意。”
马小娘摆摆手:“哪里的话,我当然不介意。有时候我还觉得嵖哥儿真的不是我亲生的。”说完便笑了起来。
全儿一听马小娘说这话,于是便说:“谢谢小娘。”
马小娘对全儿说:“刚刚听琛姐儿叫你全儿,你叫全儿是不是?”
全儿点了点头。
马小娘说:“你一定要在这侯府里好好保护你家姐姐,在必要的时候帮助她,同时,试着去理解她的一些想法。”
全儿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马小娘又对王文琛说:“你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有了什么烦恼,都可以来跟我说,我一定尽我所能来帮你。”
王文琛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问:“小娘,恕我冒昧,我们才见第一面,您……为什么就这样帮我?”
马小娘看向窗外:“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你跟这个府里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所以大概就是,我未能做到的,希望有人能替我做到。”
王文琛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谢谢小娘,我一定努力替你去做到。”
马小娘点了点头。待王文琛走的时候,马小娘坚持亲自去送她。王文琛行了礼,和全儿走出了马小娘的小院。刚走出两步,就听到马小娘在后面叫她:“琛姐儿。”
王文琛回头。只听见马小娘说:“记住,我命不由天。”
待王文琛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石嵖不在里面。她也没有在意,径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到了快夕食的时候,金乡侯府太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来请,让她去一趟太夫人的院落,王文琛问她有什么事,那婆子却只说有好事,其余的便也不肯多说。
王文琛与全儿动身去太夫人院落,路上全儿一直嘀咕:“哪里有什么好事?我怎么总觉得是坏事?”
王文琛笑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是好事还是坏事。”
到了太夫人院落,太夫人倒是像往常一样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唯一不同的就是石嵖和查秀兰坐在左下首,石嵖还一脸兴奋的一直盯着查秀兰看,查秀兰则是一脸娇羞。看到此景,王文琛直觉此事跟查秀兰有关,心中一动,似乎是已经猜到了什么,笑了笑,便只等石嵖前来相告。
待王文琛见过礼在左手边坐下,石嵖便一脸兴奋的对王文琛说:“娘子,告诉你个好消息,秀兰她有孕啦!”
此言一出,全儿的心猛的一震,她赶紧看向王文琛。之间王文琛嘴角含笑,对查秀兰说:“那就先在这里恭喜小娘了,这对侯府来说真是一件大喜事。”
太夫人接过话茬:“说的对,这对侯府来说是一件大喜事。”她看向查秀兰:“小娘你吃穿用度上不用担心,我已告诉账房,你的月例每月再多加一半,如果有什么的不够的,及时跟账房说。”然后她看向石嵖:“既然小娘有孕,你们夫妻便多照顾照顾。”
石嵖马上说:“这个是自然,母亲,我一定会多陪秀兰的。”
太夫人借着这个由头,留三人在她那里吃了饭。吃完饭后,石嵖理所当然的去了查秀兰那里,王文琛乐的清净,和全儿一起回去了。
自从知道了查秀兰有孕,全儿就一脸忧心忡忡的。王文琛看到她这个表情觉得好笑,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便也没戳破,只等着她来问自己。
果然,一回到王文琛与石嵖房间,全儿便开口:“怎么办呀姐姐?你进门才两月有余,那查小娘就有身孕了,看她那个样子,要是她这次生了儿子,那还得了!”
王文琛笑着脱下身上的披风随手给了全儿,说:“你看,你又开始瞎着急了。”
全儿有些生气,于是一跺脚:“哎呀!姐姐啊,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可是我能不着急吗?要是那查小娘生下一个男胎,那你怎么办?”
王文琛漫不经心的拿起一本诗集翻开:“能怎么办?横竖日子不还得那样过吗?”
全儿说:“那可不一样,她生下长子,地位在府里肯定就不一般了。就算姐姐你以后生下嫡长子,还得叫他一声大哥呢。姐姐你想想,多憋屈啊,你可是正头娘子啊。”
王文琛说:“正头娘子怎么了?正头娘子说不定也无子啊,就像太夫人一样。”
全儿一听,立刻激动了起来:”呸呸呸!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自己诅咒自己无子?”
王文琛说:“怎么?无子便是对自己的诅咒?那天底下这么多女人都不要活好了。”
全儿变得苦口婆心起来:“姐姐,我知道你一向特立独行,但是在这侯府,有个孩子对你更好啊姐姐。再说了,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渴望、不喜欢孩子呢?就算是太夫人,也看的出来她很喜欢孩子吧,毕竟对查小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挺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