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常恋爱示范》灵昙

3、长得好看做什么都会被原谅（3）

　　长得好看做什么都会被原谅（3）

　　段墨再次很认真地和吴青菲告白后，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吴青菲信以为真的理由看起来也很简单，因为段墨这次的告白的地点很私密，态度也很认真。

　　他说：“……之前我躲着你，是感觉到自己对你有异样的感觉。”

　　他说：“……所以我就自己去冷静了一段时间，但是我还是觉得放不下你。”

　　他说：“……所以我想试试，你拒绝也没关系，但是我想把我的心意告诉你，不想留下遗憾。”

　　实际上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段墨更希望吴青菲拒绝。

　　而吴青菲的举动却显然和段墨的想象背道而驰。

　　吴青菲初听到这番话，就举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和眼睛，全然不顾挂在手上的眼镜让他此刻看起来有多么滑稽。而他露出来的脸颊和耳朵红得滴血，把他的心思暴露无遗。

　　段墨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告白，看到吴青菲这个表现，自己也忍不住有些脸颊发热。于是侧过脸去，不再直视吴青菲。

　　吴青菲的细微的声音响起：“我……我也……”

　　后面的内容很含糊，但是段墨也猜得到究竟是什么。于是他急忙打断了吴青菲的话，扬起一个微笑来隐藏自己内心的慌张：“嗯，那就好。”

　　“只是……”段墨没忘了给自己铺设一下后路，“毕竟我是第一次喜欢上了……我可能暂时，还不太能接受我们之间做一些……过于亲密的举动。”

　　吴青菲放下手，脸上的血色消褪了些，他目光有些闪烁，但仍然直视着段墨，大气也不敢喘地等他说完。听完这话，吴青菲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微笑：“没关系、没……关系的。”

　　段墨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把手放在了吴青菲的头上——吴青菲比他矮半个头，这个动作十分轻松自然。

　　“那别愣着了，你等会不是还有课吗，走吧。”

　　段墨推着吴青菲出去的时候，顺手收走了贴放在门把手上的微型针孔摄像头。

　　两个人自从告白之后，就继续默契的同行。让段墨松了一口气的是，吴青菲似乎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并没有因此对他做出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而是很贴心的保持距离，以至于他们相处起来和以往一样融洽。

　　吴青菲对段墨的称呼从“段墨”成了“墨哥”，还是会记得他最喜欢的食物，记得段墨的课程表，却从未限制过段墨的任何社交活动。无微不至的照顾而又让人觉得具有侵略性，有时候段墨会觉得，这样也挺好，他甚至觉得比和自己那些“朋友”在一起时还觉得舒心。

　　而他的朋友们，在看了段墨和吴青菲的视频之后，除了把当个茶余饭后的笑料，在他们朋友中传诵哈哈大笑，也没做其他过分的举动。也许是因为还顾及着段墨说过的话，没有把吴青菲这事的另一个男主角给说出来。

　　段墨却还是很谨慎，他借口“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这事对吴青菲有过分的看法”，让吴青菲在外面别太过于接近自己。吴青菲一如既往地笑，好脾气地附和段墨的想法。

　　于是段墨的朋友们便也以为，段墨只是和上次的真心话大冒险一样，开了个玩笑，寻个由头早就已经脱身。却没想到，段墨一直没能从这个“玩笑”里脱身。

　　这个“玩笑”，被吴青菲发现也是那么顺其自然。

　　说好的朋友间的“打趣”，终于还是有人守不住，让秘密出圈了。吴青菲逛gay吧的照片和这个秘密一起被流露出来。

　　吴青菲颖悟绝伦，几乎是被人戳穿的那一刻，就知道祸起段墨。段墨也知道了这事被传出去了，毕竟是学校话题TOP，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刷个学校论坛都有人暗示这事。

　　但是当吴青菲约他出来见面的时候，段墨也没有逃避，两个人约在市图书馆后的一个人少的市民公园见面。

　　段墨踩点到的时候，吴青菲已经在等着了。他看到段墨来了，原本阴沉的脸露出了一丝笑意，主动和段墨打招呼。

　　段墨微微点头，问吴青菲：“你想和我说什么。”

　　吴青菲的笑容一瞬间有点维持不住，但是他还是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说：“边走边说吧。”

　　段墨无可无不可，两个人便并肩走在一起，互相沉默着绕着公园散起步来。

　　这么默然走了很久，吴青菲才开口：“墨哥，你、我们现在……不再是……那种关系了对吗？”

　　段墨其实对“那种关系”概念的并不强烈，如果“在一起”就是和之前的相处一样，他也并不是不能接受。但是现在这些话似乎不能也没必要说，所以他只好“嗯”一声，等吴青菲继续说。

　　吴青菲停下脚步，段墨只好也停下来。他看着低头躲避视线碰撞的吴青菲，对方却没察觉到他的注目，只是自顾自地说：“那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段墨没想到吴青菲居然就只是想说这个，一时语塞。他心里觉得这也太卑微了，有些怜悯；一边又觉得有丝餍足之情在心中滋长。

　　“可以。”段墨说，“但是你不介意吗？”

　　吴青菲抬起头，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介意什么？”

　　吴青菲的笑容不像是勉强来的，如同发自内心的笑一样纯粹。段墨看着，心里生出些些异样感，但是又说不清为什么——难道他真的那么恶劣，希望看到吴青菲被这件事打击，从此一蹶不振吗？

　　最终他只能扯扯嘴角，说：“你不介意就好。”

　　“没什么可介意的。”吴青菲这么回答，只是专注地看着段墨，如同祈祷一样虔诚。

　　段墨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和吴青菲错开了视线。

　　就像所有的秘密随着时光流逝，终将褪色，吴青菲的事，虽然因为他“学神”的身份在学校内引起了一段时间的讨论，但由于本人并不采取回应，大家逐渐觉得没意思，终究也归于沉寂。

　　吴青菲不计前嫌，继续给自己的“朋友”段墨隔空投喂——他从来没有在明面上做出这些举动，只是趁没人发现，把段墨提过一嘴的好吃的或是好玩的悄悄放在段墨的寝室旁。这让段墨一开始既觉得感动，又觉得受之有愧。

　　但是时间久了，段墨也习惯了吴青菲的好，心里的愧疚之情变少了。虽然不怎么见面，但私底下和吴青菲的联系变多了。

　　段墨开销大，一开始还会自己出去打一些零工，但上大学之后忙于应酬，工作的事情渐渐松懈了；和吴青菲开始联系之后，由于吴青菲经常会给他送吃的喝的，就更加懒于打工。由于花销大，开通了信用钱包服务，通常在还没察觉到的时候，钱就如同流水一把花出去了。

　　而等到段墨开始频繁收到短信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拆东墙补西墙，已经欠下了一笔不小的债务。

　　然而他的零工都不是可以预支工钱的类型，一下财务吃紧，向来爱摆阔的段墨也不好意思和身边的朋友借钱，想来想去，想到了吴青菲。

　　虽然段墨不了解吴青菲家庭状况，但是看他几乎一有机会就给自己承包伙食，似乎也并不拮据。段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反正只是借一段时间，等缓过来了就还给他。

　　但是真的和吴青菲说这事的时候，段墨还是感觉到自己有些说不出口。然而吴青菲却够贴心，在段墨扭扭捏捏不想说自己之所以缺钱的理由的时候，吴青菲就把钱转了过去，还说不急还。

　　成功拿到钱的段墨没有感激，反而有那么一丝烦郁。

　　他当然知道这种想法负恩昧良，但是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在心中喷薄而出的负面情绪。

　　段墨这个月就开始疯狂打工，只想尽早把欠吴青菲的钱结了。月底吴青菲收到微信提示的时候，还有点懵。

　　“我不急的……你方便再给我就好。”吴青菲几乎是收到钱的那一瞬间秒回信息。

　　“我现在就方便。”段墨黑着脸打字。

　　吴青菲发了一串“……”给段墨。

　　段墨看着这六个点，更加烦躁，打字道：“赶紧收款。”

　　吴青菲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然后点了收款，又发来一句话：“这周末有空见面吗？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段墨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面对面看到吴青菲，于是冷淡地回复：“什么东西？手机拍给我就行。”

　　吴青菲久久没有回复，等到段墨忙别的事几乎忘了这事的时候，吴青菲才发来一句话：“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你忙吧。”

　　段墨快速看完这行字，随手回了个“嗯”。

　　任何秘密也不能百分百说彻底的保密，就好像纸包不住火，只能助火烧的更旺。段墨打工的事给他的朋友们知道了，顺藤摸瓜，也就知道了段墨家里没钱还爱装阔，明明是贷款上学，却还是花销奢侈。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曾经有多喜欢崇拜段墨，那些人如今就有多讨厌段墨“骗”他们。不仅段墨家里穷的事被传出去，连之前他和吴青菲告白的事都被说出去了。

　　十二隆冬，段墨逃了一个月的课，也没住寝室。他逃到隔壁城市，在网吧包夜。

　　等吴青菲找到他的时候，段墨胡子拉碴，裹着大衣。吴青菲看到段墨的一瞬间，眼睛就红了。

　　“墨哥。”吴青菲看段墨扭头就走，立刻喊住他。然而段墨越走越快，吴青菲只能上前拉住段墨。

　　“墨哥。”吴青菲在段墨背后喊他，小声地说，“回去吧。”

　　段墨一听这话就想笑：“回去干嘛？继续当笑柄？”

　　“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不是你所以无所谓？”段墨毫无道理地发脾气，然而看到吴青菲红着的眼，又后悔了——吴青菲因为被他牵连，也成了学校的笑柄。在这事里，吴青菲除了喜欢男人，也没做错什么，不是一开始他主动招惹吴青菲，也不会引起了后面这些事；而吴青菲是第一个、也许也是唯一一个，在他失意时，主动找他的人——更遑论吴青菲自己也在舆论中心，心情不好受，还主动来安慰他。

　　但是段墨说不出“抱歉”这两个字，他甚至对吴青菲只有无言。段墨将所有的脾气都握在拳中，砸墙泄愤。

　　吴青菲用手握住了段墨的拳头。吴青菲说：“墨哥的以前，我没有真正参与过，我也不是段墨，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但是，如果墨哥你相信我，你可以和我试试吗？将未来的时间分给我一些——即使只是一小段时间，都足够。”

　　“我会对你好，让你以后不再为这些事烦恼。”

　　段墨震惊地抬头，看了吴青菲好一会，才忍不住笑出声。

　　“你他妈……”段墨笑的停不下来，“你把我当女的？还要养我？”

　　“我没有。”吴青菲的表情反而很冷静，严肃的不像开玩笑。“但是我尊重墨哥的想法，我只是想告诉墨哥，我对你的感情，你可以选择。”不要或者接受。

　　段墨听懂了，他止住了笑，沉默了一会，看向吴青菲：“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

　　吴青菲说：“不是必不必要，而是我愿不愿意。”吴青菲抢在段墨发表意见前又抢答说：“而我愿意。”

　　段墨第一次听到这么恶俗的表白，无奈一笑，居然也认真回答：“那我考虑一下。”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段墨发现自己对吴青菲，可能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

　　不然他不会真的同意了吴青菲的提议，和吴青菲一同回学校，那个学期就和吴青菲同居。

　　而现在……段墨看着“祁老大”的空间相册，里面有一些活动照片，而有一个俊美青年出现在每一张照片中。

　　吴青菲是……移情别恋了吗？

　　他想起来曾经问过吴青菲，这么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是为了什么。吴青菲笑的阳光灿烂，说：“因为你好看啊。”

　　既然能为了他好看对他好，那么，一样也能为了别人好看，而对别人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