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风云》一点零一km

25、监控坏了

　　“刚刚警方打电话过来，本案的受害人崔真理女士今早在其家中去世。至于死亡原因目前仍在调查，本案延期审理。”
　　话一出，包括聂伟江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倍感震惊。
　　出了法院大门。贺筌清半天都没有缓过来，除了震惊，还有隐隐的自责。昨天Sherry有询问精神损害赔偿的问题，而她却告诉Sherry只有死亡之后才能得到赔偿。她明明应该想到Sherry是抱着怎样的目的问出那个问题，却还把答案告诉她。
　　“你觉得她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是自杀吗？可杨，你说她自杀是不是因为昨天我告诉她如果受害人死亡，可以得到精神······”
　　贺筌清还没有说完，谢可杨就打断了她。谢可杨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旦某件坏事发生，所以人都想要追责，如果存在那个明确的责任主体，那么他就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如果不存在某个确定的人，但凡有一点牵连，每个人就会在心中责备自己。
　　“别胡思乱想，现在警方都还没有调查清楚，那只是网上的传言，具体是怎么样的，现在还不清楚。我们一会一块去找郑警官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了，就算是她选择了自杀，也不一定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往自己身上揽了。”
　　贺筌清点了点头。一路上，心里始终觉得无法相信。或许是因为她从Sherry的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一样孤立无援，一样绝望无助。还好，她遇见了谢可杨。Sherry说过贺筌清是给了她活下去勇气的人，但是这份勇气却无法支撑她走的更远，谢可杨给贺筌清的勇气，却支撑着她走出了最难挨的一段时光。她很庆幸。
　　到了警察局门口。
　　谢可杨下了车，拦住门口一位步伐匆匆的警察，“警官你好，我们过来找一下郑义郑警官。”
　　那位警察狐疑的打量了他一番，“你们谁呀？找他干什么？”
　　谢可杨：“我们·····”
　　“小罗，你先去忙吧。这两位我认识。”只见白驰从谢可杨身后走上前。
　　“白队。”
　　白驰向那个名叫小罗的警察使了个眼神，他便离开了。
　　谢可杨转身：“白警官。”
　　白驰看了他俩一眼：“你们是死者崔真理的律师吧？正好我要联系你们。你们跟我进去吧。”
　　“Sherry她真的是自杀吗？”
　　白驰看了一眼贺筌清，有些讳莫如深的样子：“死者具体的死因还在调查中，还在还没有办法确定。我刚刚想找你们过来是想问一下死者生前的一些细节。”
　　贺筌清点了点头，“郑警官呢？”
　　“郑警官目前在接受调查，他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
　　郑义推开了一间询问室的门。
　　“你们谁先进来？”
　　公安机关询问证人需要单独询问。
　　贺筌清往前走了一步：“我先吧。”

　　“贺筌清是吧？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昨天。昨天下午3点多。”
　　“地点在哪里？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昨天下午我和谢可杨谢律师一块过去找的她。地点是在郑义郑警官的家门口。当时是在可杨的车里面，就我们三个人，不过谈完了之后郑警官从家里出来，所以他也知道这个事，也在场。”
　　“你们当时谈了些什么？当时她的精神状况怎么样？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情绪低落，或者说表现出轻生的想法？”
　　“这个····”贺筌清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当时Sherry的情绪确实有些不稳定，因为当时她想要索要精神赔偿，但是法律上不支持精神赔偿，我们告诉了她之后，她当时情况有些失控，不过很快平静了下来。”
　　“死者生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一直在服药，这件事你知道吗？”
　　贺筌清摇了摇头，“不知道。她虽然当时有点情绪，但一切都很正常。白警官，你是说她是因为抑郁症然后选择了自杀？”
　　“这个还不能下结论。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如果是因为这个这个原因，那么很有可能昨天死者就表露出了轻生的迹象，你再仔细想想，当时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贺筌清有些犹豫，如果Sherry是因为抑郁症而产生的轻生念头，那昨天自己的那一席话是不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这一切是不是需要告诉白驰，贺筌清思量了一会，还是决定事无巨细都告诉他。不管Sherry决定自杀是不是和自己有关，也不管说出来会不会对自己不利。
　　“昨天Sherry问精神损失赔偿的事，我告诉她不可能实现，后来她似乎不甘心，追问我有没有例外·····”贺筌清没有再往下讲，但后面的内容对于作为公安人员的白驰来说，他自然知道贺筌清接下来告诉了Sherry什么。
　　除非受害人死亡或者丧失行为能力。
　　这样看来Sherry更有动机选择轻生。
　　“死者如此执着想要精神损失赔偿，是因为她缺钱吗？关于死者经济方面的问题，不知道贺律师是否清楚？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债务方面的事？”
　　“她是不是缺钱我不清楚，我们只代理她的刑事案件，她具体的经济状况我不了解，不过昨天她有说过想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会。”
　　“慈善基金会？”白驰反问道。
　　“对。”贺筌清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对了。她中途还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的命值不值500万”。
　　白驰的瞳孔倏地放大。

　　与此同时，隔壁审讯室。
　　“你是说你昨晚11点左右从死者家中出来？大晚上的你为什么出现在死者家中？”
　　吴良和另一警务人员正在审讯坐在对面的郑义。因为郑义是警务人员，身份特殊，再加上这个案子社会轰动性程度，上头已经给了压力，必须查个水落石出，为了堵住悠悠网友之口，给大众一个交代，就连纸上将军吴良，都要亲自下场实操。一个不小心，局长的头衔都有可能保不住。
　　“昨天我送她回家。”
　　“送她回家？”吴良有些震惊，“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郑义犹豫了一会儿，“朋友。或者说我单方面的认为自己是她的朋友。”
　　“你几点送她回家？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晚上10点左右，11点左右离开的。”
　　“也就是说中间相隔了一个小时，当时有其他人在场吗？”
　　“没有。”
　　“你说你送她回家，你是从哪送她回家的？有其他人在场吗？”
　　“我家。她前半个月一直住在我家。当时我妹妹在家。”
　　这句话一出，不仅仅是吴良，就连旁边那位警务人员都别有深意的看了郑义一眼。郑义不会不知道他们的眼神中暗含的意思。是猜忌和怀疑，猜忌他们之间的男女关系，怀疑他杀害人死者。
　　但郑义毫不隐瞒，不仅仅是因为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更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想知道Sherry死亡的真相。
　　“你说你们只是朋友关系，她却住在你家？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半个多月前。因为她的那起案子认识的。我妹妹是她的忠实粉丝，怕她一个人想不开就带过来我家住了半个月。”
　　“你作为案子的办理人员，却私自让受害人住在你家里，你不认为应该向上级报备吗？”吴良显然有了一腔怒火。
　　然而郑义却丝毫不让，悲伤往往给人一股莫名的勇气，借着这股勇气，平时低眉顺眼的人也会出言反抗：“报告局长，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她是受害人，不是嫌疑人。她有选择住所的自由。”
　　“你们确定只是朋友关系吗？”
　　“是的，局长。我和Sherry只是朋友。总之，在我心里她是朋友，不过，她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我并不清楚。”郑义没有将那天那个吻说出来，流言一张嘴，即使是那样单纯的关系，只要一开口，也不知道会被外界歪曲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会被歪曲成Sherry为了报复施虐者，不惜勾引办案警官。
　　审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白驰将谢可杨都询问完毕，郑义的讯问才结束。
　　出审讯室时，双方正好遇见。
　　吴良看了一眼贺筌清和谢可杨，然后向白驰问道：“这两位是？”
　　“吴局，这两位是死者崔真理的代理律师，刚刚我询问了他们死者生前的一些细节。”
　　吴良点了点头。示意白驰不用再往下讲。白驰很快会意，闭了嘴。
　　贺筌清看了一眼郑义。郑义和昨天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仿佛判若两人。
　　“吴局，白队，郑队。”
　　一警官走上前，“刚刚案发现场的同志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找物业部门要死者楼层的监控，但是工作人员说那层楼的监控早就坏了。”
　　“监控坏了？”不仅仅是吴良，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觉得过于巧合了。
　　“是。物业说那层楼的监控一个月前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