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告别》傅四苏

11、你家小孩的决定

　　宋敛看着一脸笑意的廖遥，面无表情，不敢眨眼。
　　砰砰砰，心跳声。
　　宋敛觉得这个教室的的光真的晃眼。
　　廖遥放下吉他走近宋敛，低下头，宋敛终于有了表情，挑眉笑着喊他：“廖遥啊。”
　　“嗯？”
　　宋敛挖了一坨奶油糊到了这正一脸骄傲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的人脸上：“生日快乐！”嗯，还给揉开了。
　　“宋！敛！”
　　宋敛退开来，一副忍笑忍得辛苦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你可以搞回来，我不介意。”
　　“我介意！”廖遥真的要被气死了，伸手狠狠揉乱了她的头发，“我给你买的生日蛋糕你就这样糟蹋？？？”
　　宋敛躲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用在你身上，不算糟蹋哦。”
　　廖遥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明显是装出来的无辜温柔的人，叹了口气，懒得跟她计较了。

　　送宋敛回宿舍的路上，廖遥罕见的没叽叽喳喳，宋敛也没逗他，反倒慢慢慢慢减缓速度走到了他身后。宋敛看着走在一整片黑暗里的唯一一条光路的少年，勾起了嘴角。嗯，真的很开心来着的。
　　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宋敛疾步追上去，拉住廖遥的手腕：“诶。”
　　廖遥停下脚步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宋敛没松开手，另一只手拉了拉紧身上廖遥的外套，笑着说：“我把衣服洗干净了再还你。”
　　“啊？”一脸茫然，和一点疑似受宠若惊的惊讶。
　　“我回去啦！再见哦。”宋敛踮起脚拍了廖遥的头，然后往宿舍门跑去，半路突然转头，，果然看见那个憨憨还楞在原地，宋敛难得地笑得眯起了眼：“我今天很开心！谢谢。”
　　嗯，憨憨终于心满意足了。
　　十五岁的第一个夜晚，夜风也温柔。

　　又一个周末的傍晚，李彦来接宋敛去吃饭，补偿他鸽掉的生日大餐。
　　宋敛在校门口等到了李彦的车，副驾驶上坐着一个褐色长发的美女姐姐。宋敛搭上副驾驶车门的手缩回来拉紧了书包肩带，暗暗想幸好今天下课没回宿舍放书包直接就出来了。
　　“小敛，下午好。”李彦隔着对她礼貌笑着的美女姐姐跟她打招呼。
　　宋敛低下头，一脸乖巧地说：“阿姨你好，叔叔他可能见了你昏了头，平常还是能分辨下午和晚上的。。”然后不顾李彦眼神里的嗔怪，转身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倒是副驾驶那位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李彦说：“你家小孩真可爱。”
　　李彦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起火开车，然后叹了口气，抬起头对着后视镜里低着头玩书包带的宋敛说：“小敛啊，你这张嘴，从来都不饶人。”
　　美女姐姐在A大门口下了车，笑得一脸灿烂地跟宋敛道别：“小朋友，再见哦。”
　　再次上路后李彦慢吞吞地解释说是领导介绍的相亲对象，在A大当助教。宋敛没回话，一路沉默。
　　到了吃饭的地方还是沉默，李彦看着好似出神到天外的宋敛，也一直没说话。这种沉默好像一直发生在他们俩之间，安静平和。
　　但今日有点诡异的尴尬意味，宋敛决定打断这种沉默，一开口却还是关于美女姐姐的话题，宋敛问她是教什么的，李彦回答是中文系的。
　　宋敛愣住了，抬头看见窗户上映照的自己一脸震惊的脸，莫名的烦躁。说出口的话开始有点无理取闹的味道：“叔叔你的品位还真是从一而终呢。”
　　李彦坐到她旁边，拍了拍她的头：“小敛你的语文真的是没长进，乱用成语。”
　　宋敛侧过脸，看见李彦对着她眨了眨眼，一脸高深莫测又故作虚惊一场地说到：“还有哦，小孩子不要太好奇大人的感情史哦，不过幸好你刚刚没在车上就这么说。”
　　宋敛懒得陪他演戏，直直地问：“李彦你喜欢她吗？”
　　李彦翻着菜单漫不经心地回答:“她长得挺漂亮的吧。”
　　宋敛慢慢地点了点头，说：“对啊大家都喜欢好看的人。”

　　送宋敛回学校的路上，李彦问她填好文理科分科表了吗，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想也知道她会选理科继续学生物。结果宋敛居然顿了很久回答：“我要去文科班。”
　　“嗯？”李彦转过头，“小敛你刚刚说什么？”
　　宋敛把头靠在座椅上，面无表情地说：“你没听错，看路。”
　　又顿了几秒，她接着说：“我喜欢的人是艺术生，他要去文科班的。”
　　李彦张了张口，没说什么早恋不好要专注学习的话，只是淡淡地说到：“小敛你想好了就都好。”
　　“嗯。我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