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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   “谢大哥。”
      “在哪儿?”
      “还在墙角,属下看着,没有上前。”
      一直监视王府的人突然来报,说是有个可疑的人从王府翻墙出来,却缩在墙角不走,王府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谢恩赶过来,远远看到蜷成的一小团,呜呜低吟,是忍着痛,不敢出声。
      再上前,月光下一个粉衣的小姑娘,像是哪里见过,谢恩站在墙影里等那姑娘挣扎着站起来,想起是在长镇打伤人的丫头。
      了了扶着墙站起来,等腹中绞痛些微缓和,抬头看了看无声无息的高墙,最后慢慢往巷外走。是哪里出的问题?是那些糕点?还是那杯酒?可是为了什么呢?她往回细想却痛得无法,撑着口气,只求自己还能走回客栈。
      谢恩远远跟在身后,见了了出了巷口,孤零零一个瘦小的身影,拖着腿走了一阵,却在大街中央跪下来。
      疼痛如电流穿身而过,了了也管不得尘土,跪在地上蜷着身。尽管已是夜深,四下无人,她仍咬着唇不敢呻吟出声,身下一股潮热急涌而出,心里一惊,顿时手脚发凉:流血了!她自持有些功夫,也从不惹是生非,出门这么久一路平平安安走到这里,从未想过江湖凶险,如今是要死在中都?
      谢恩也闻到了突然而至的血腥味,犹豫片刻终是上前询问:“姑娘可还好?”
      了了甚至没有气力抬头看看来人。
      见她已有些神智不清,谢恩抱起了了对身后说:“去找肖平川。”
      了了一半因痛得头晕,一半也是吓住了,盯着眼前的陌生人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许久才发现自己被抱在怀里正急急赶路。
      她推了推谢恩的胸口,无力地挣扎:“大叔,谢谢您。我自己可以走。”
      谢恩不理会了了反抗,问道:“姑娘可是中了毒?”
      “嗯?”了了极力控制自己神智,迷迷糊糊点点头,却还记得让谢恩放下她:“大叔,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行了,别说话,先带你去找大夫。”
      肖平川赶到钱府客房的时候,金也被叫醒,下人说谢恩救回一个从明王府翻墙出来的人,身中巨毒,流了好多血,还是一个小丫头。他匆匆推门进去,那姑娘平躺在床上,盖着薄被,肖平川正给她诊脉。
      “唉,不是大事。”肖平川收回手,哭笑不得。
      “不是大事?难道她作假。”谢恩身上还沾着了了流的血,那血怎么有假。
      “这个,是女子必经的,应该是她第一次,吓坏了。”肖平川坐回桌边提笔写药方,对着站在床边发愣的金说:“公子府上可有丫头?还是女孩子家照顾好些。”
      金点点头,仍看着躺在床上皱着眉却昏睡的了了。
      她怎么会从王府出来?

      了了醒来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才意识到身在何处。运气一周,除了有些乏力,并无不妥,看来毒已经解了。她盯着帐顶,回忆着昨晚十分清晰的疼痛,到底是谁在害自己呢?一路走来并没跟谁结仇啊!难道是丽楼的人?花如雪与明稹认得,是她吗?还是王妃?明稹知不知道?嗯,他应该不知道吧,不然又怎么会放自己离开。
      她摇了摇头,脑中仍是一团乱,虽然并不想动,却知道在别人家里这样躺着终究不好。翻身起来,谁知身下又是一阵血涌,“啊”地轻叫了一声,坐在床边不敢动了。
      “姑娘可是醒了?”门外有女孩询问,片刻后门往里推开,涌进来一屋子的阳光,一个着蓝纱裙的女孩扶着门往里望了望,见了了一脸惊慌地坐在床边,以为她醒在陌生之地心里慌乱,一边转身端起一盆水,一边解释:“姑娘别慌,这里是钱府,昨天夜里你被谢大叔救了回来。”
      了了打量着已经换过的裤子,说:“多谢姐姐。”想想又补充道:“我毒发倒在街上,多亏这位大叔了。”
      女孩捂着嘴呵呵笑起来,笑过了才说:“姑娘,您哪是中毒啊。”
      “不是中毒?”为何腹中剧痛?为何流血不止?
      “你是来月水了”女孩从柜中找了条新帕子放进盆中。
      了了听到她说的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是月水?”
      “姑娘不知道吗?家中没有母亲姐妹教你的?”女孩见了了一脸茫然,拧了帕子给她说:“就是女孩大了,可以嫁人了。”
      正说着,谢恩在门外问:“姑娘起来了?”
      “谢大叔来了,稍等,姑娘正洗漱呢。”
      “不急,我来看看姑娘可好些了,转转再来。”
      了了听到谢恩的声音想迎出去,可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敢动,一动腹部不但隐隐作痛,那血也是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我……我还在流血。”
      “恩,姑娘不怕,是这样的,以后啊每月都得流血,得流个四五天呢。”
      了了盯着那女孩,像在确认她说的可是真的。
      女孩从床脚边放着的一个木箱里取出一根白布条,递到了了手里:“这是我自己做的,没用过,腰上邦着那根也是我昨晚帮姑娘换上的,别嫌弃。”
      了了低头,小心翼翼将布条捧在手里。
      “姑娘先将就着用,等哪天好些了,我再陪你上街,咱们选些软和的布料来做。”
      “谢谢,姐姐。”了了看着白布条仍没回神。
      “别叫姐姐,叫我思桃就行了。姑娘看着挺小的,不过能来月水也有十四岁了吧?”
      “恩,快十五了。”了了回道。

      “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安排?”李成柳与金对坐在凉亭里。
      “你觉得呢?”金不答反问。
      “也许是那人有意安排的。”
      “为了什么?”之前的偶遇以及再往前的交集,如果是刻意安排,这条线也算辅得很长了。
      “为了接近你,为了探消息,或者,为了临时倒戈。”李成柳执黑,落子极快。
      “那我们给的是不是不够份量?”金却明显压着他的速度,闲闲地捏起一子,轻轻地放下,并不管李成柳布的局。
      “够份量。但有些人就是要多抓些东西在手里才能安心。”
      “安心?所以送过个人来?还是个丫头。”金微微笑着。
      “是个功夫不差的俏丫头。而且很对你胃口。”李成柳又强调似的加了一句。谢恩见过这丫头在长镇与人打斗,功夫不错。
      金不置可否,想着了了纤细的身材还是摇了摇头,说:“没长大的孩子,当是你,从小养着。”
      “昨天过后就不是孩子了。”
      金盯着棋盘,想想仍说:“还是个丫头。而且直接从王府出来,也太明显了。”
      “兵不厌诈。”李成柳心满意足地欣赏自己布的局,抱着棋盒摇着听响,突然回味过来:“你干嘛一味否认?难不成人家是个大姑娘,你就怕了?”
      明知道不能接嘴,金还是没忍住回道:“我怕什么?”
      “嘿嘿嘿,这个嘛……”李成柳讨了巧,笑着又下一子,等了半晌见金再不接话,想起昨夜的事情,又说:“若真是有意安排,倒很有点意思,呵呵,找这种借口进府。”
      “有意安排你会找这种时候?”
      “这个……不一定。可若是巧合,那这丫头可谓天真了,连自己来月水也不懂。谢恩说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中毒了。”李成柳又下一子。
      “本就不是闺中小姐,生活粗糙了些。”
      “先不论有意还是巧合,你是准备这样留着,还是让她走?”李成柳放下一子在棋盘的左上角,然后抬眼想从金脸上瞧出些不一样。
      “你说如何?”
      “去留随之,总不能太刻意。”
      “也好,让人看着些,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两人说话间已经各走了几十步,只是黑白分阵,少有交集的地方,李成柳扫过金落子的那点,终于放了一颗在白棋的中间,插进去,像是极有信心要打破什么。
      “但愿是巧合。这丫头还挺有意思。”李成柳沉默半响又不甘心地提起此事。
      “心思太多。”
      “你不认为你俩很有缘?”李成柳无意间已把看到金动情当做了比他完成大业更重要的人生目标。
      “何谓有缘?”金终于抬头看了看他。
      “这……有情便是有缘,无情,来来去去多少人,不过过客。”李成柳讲得摇头晃脑。
      “有情有缘?眼下什么时候?你也想得太多了。”
      “无论什么时候,难得遇上个你有兴趣的。可若是有意安排,那人竟比我还要了解你,委实可怕。”
      金看着李成柳压在黑子上的食指,回味着他说的这话——若真是那人有心派来的,那自己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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