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的時候》一枕新涼

14、第三章 重生的勇氣 4

　　地检的暂时拘留室在地下二层。

　　苏敬被带到一个不知是否押解犯人专用的电梯，非常窄小，一次仅能容得下4人，如此窄小的空间令人有一种非常老旧的联想，与这栋去年才落成的新司法办公厅舍格格不入。

　　出电梯后，走一段第一时间会看不见尽头的笔直长廊，这道长廊六面全白，漆白的墙面，天花板，白色地砖。灯打的通亮，到了有一点刺眼的程度，没有任何美感或设计感可言，这道走廊唯一的主题就是全然的无，无装饰，无回应，无指涉。
　　走到尽头，就是拘留室中控台了。
　　拘留室占坪很大，为一个放射状的空间，正中央为中控台，往外围成一个圆，分割出一间一间的拘留室，也就是牢笼，牢笼的设计与1000年前并无不同，差别在于中控台可以360度的监看每一间牢笼。
　　苏敬往上看，天花板挑得很高，但笼子的天花板却压得很低，每一间的天花板都采取一种奇怪的倾斜设计，关押在里面的人，有3/4的空间无法完全站直身子。

　　笼子的门虽然已上了锁，那门也非常的低。
　　当法警开锁打开门的时候，苏敬几乎得跪下来才能够钻得进去。
　　他的心情十分平静，也没有什么受到污辱的感觉。
　　苏敬回想起他其实是第一个走上船的旅客，那日他在甲板上看着海，并决定把尊严扔下去。他相信自己必须轻装前行才能求得生存，才能走到目的地，一切用不上的东西，即使是人生就带来的权利，情感，就这一天开始他都不要了。

　　笼子里已经有另一个人，苏敬挑了一个离对方最远的位子，屈膝坐在地上，背靠着水泥砌成的椅子，感觉左耳戴着耳环的部位有些疼，喉咙非常干燥，他盯着墙面，思绪也回到了与常河初见的那个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