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的時候》一枕新涼

15、第四章 蠻荒之地 1

　　“叫做苏敬是吗？”常河冰冷的说。

　　从那语气里，不难听出他看不上你。
　　但你被常河认得，并且记得，并且他唤你的名，承认自己记得你。
　　苏敬掂量着。

　　“把手机放下，让摄影师出去，我没有同意参与你的节目拍摄。”

　　“我知道我知道，没先通知老师您是我的不对。”苏敬一边佯作歉意，一面摆手示意摄影师退出去。

　　“你也出去。你的手机，放下。”常河盯着手机镜头的方向，态度仿佛苏敬是其下属，他随时能将之开除。

　　由于常河步步紧逼，苏敬只得往后倒退，直到退出了舱房房门，常河反手带上了门。

　　待到常河确认摄影师关掉摄影机并且放下摄影机，苏敬的手机也交到常河手上确认不在收音状态后，常河立在原地，等苏敬给一个解释。

　　常河第一时间的考虑过了，这是船上不是陆地上，转身就走是不明智的，该说明白的事情彼此得立刻解决明白了，不教往后的几天旅程再节外生枝。正因此，他没有立刻撵走无礼唐突的苏敬二人组。与此同时，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趁邮轮还未开航前取消行程即刻下船，如果实在摆脱不掉恼人同行的话。

　　“是这样的，是赵老板请我们电视台利用这个特别的首航机会来做个采访，介绍他的邮轮设施，您知道我们这个节目专门介绍富豪行程，我...”

　　“那是什么节目不重要，所以呢？”

　　“所以...如果能拜托老师来客串这集的嘉宾...”

　　常河铁青着脸，连不能，不愿意都懒得说。

　　“...那如果不方便担任节目嘉宾的话，能不能借我在这次首航行程中拍摄您这层贵宾舱房吗，就假设它是一个空舱房的状态。我在节目里绝对不提及您。”

　　“我怎么确保你的承诺为真？”

　　“拍摄取景时您可以全程在场监督的。”

　　“我有那时间监督你吗？你事后再要加旁白混剪进去我管得着吗？我不同意。”

　　的确，常河没有经纪约，他自己就可以决定自己的行程，同不同意是常河一句话的事。
　　但这是常河未公开的行程，他没有必要负担风险，更主要他并不想跟苏敬拿的这种三流节目扯上关系。是赵颐远给的他招待船票不错，但都未事前跟他知会还有这一茬，也太不尊重人了，让苏敬这种没名没姓的人物都敢来与他先斩后奏。想到这里，常河拿起自己的手机，立刻就拨了赵颐远的电话。速度之快令苏敬根本还来不及接上话。

　　“......颐远，你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放一个叫苏敬的人来我房间东拍西拍，还想开直播，拿我开直播？”

　　“什么......为难他？你没搞清楚状况吧，他根本没打算拍成这集节目，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你被他骗了！他若想录这个节目，完全可以事前联系可以沟通细节，但他不，故意现在到我面前来演戏。跟我合作，搞突袭，苏敬是第一天混这圈子吗，我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吗？”常河对着电话那头的赵颐远喋喋不休地抱怨，却其实是盯着苏敬说的。

　　他如此暴躁而风度全无的态度是苏敬预想过的其中一种场面，但实际发生还是令人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苏敬镇定地等待结果，也知道结果必定不令他失望，在他看来，常河可不是什么能豁得出去的人，赵颐远能说得通最好，说不通也罢，一个不比自己能豁得出去的人，你总有办法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