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姑妈》山下胖小二

47、第 47 章

　　细一问，是贾家那边打发人过来，说贾老太太昏死过去，怕不中用了，要见林琰与黛玉姐弟。
　　贾母要真有个三长两短，贾家还能这样安静？林汀知道这里头有诈，又怕他们姐弟难做，抢在前头说。
　　“外人不知道咱们两家是个什么缘故，但按理近日也该去他家，不然外头传出来是玉儿脸上不好看。这样，我和你们一块去，见机行事。”
　　黛玉还在记恨上次的事，不想去，十分为难。许坤瞧见了，过去握着她的手，用眼神安抚她。
　　实则，林汀又交代了一番。若真要论起规矩，许坤带着黛玉上门拜见，贾家得以礼相待。
　　若是他家没这些礼数，黛玉夫妇也不必进门，琰哥儿只管带着他们夫妇离去。
　　她又说：“你们下车的时候不必避讳，让人瞧见你们在他家门口才好。”
　　这样在外人看来，这对新婚夫妇确实依着礼数登门，没有错处。
　　琰哥儿头先还担心他家开门相迎，他们三人走不掉可怎么办。没曾想真到了贾家，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贾家大门看门的正抱着酒罐子睡大觉，大门紧闭。侧门也没开，只有花园角门开了，零星几个婆子进出。
　　林琰下了车，对着角门长吁短叹，确定有人看见他们后，赶紧让黛玉车上的马夫赶马走，一刻不停留。
　　黛玉夫妇的车刚走，赖大立刻从角门里头跑出来，又喊又叫。
　　“姑爷林姑娘，怎么走了！”
　　林琰林汀另外坐的一辆车，还没走。赖大一看见林琰，缩了缩脖子，立马换了张笑脸。
　　“林大爷还在呀，您怎么让大姑娘和姑爷走了？门都没进，能算作回门吗？”
　　林琰不理他，林汀从车里撩起帘子，朝赖大说：“不光你林大爷在，我也在。”
　　赖大笑不出来，连忙作揖：“原来是杨太太，失礼失礼……”
　　林汀不管他，对林琰说：“你明日还有事，先回去吧，我去见就成。”
　　“那怎么成，还是我和您一起。”林琰也没打算进门，但听林汀要去，少不得硬着头皮也要陪她走一遭。
　　林汀却不肯，让他先走。看她态度坚决，又说有要紧事要和贾母谈，林琰只好作罢，吩咐马车在这里候着。
　　赖大在一边看得心急，偏又插不上话。要是换做别人，按照他赖家在贾府的体面，他说话还是好使的。
　　但面前是林汀，连贾母都敢顶撞，贾嫔都无可奈何的人，他也只得收起自己的主子款。
　　林汀下了马车，让赖大前头带路。
　　赖大家的远远看见，赶紧回屋告诉老太太。老太太看她进来，忙问：“来了？到哪里了？”
　　赖大家的为难：“没看见林姑娘和姑爷、林大爷。”
　　“哪还有谁来了！”贾母着急，扭头林汀已经进门，朝她点头问好。
　　“是我又来讨嫌了。”
　　贾母拉长了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也不吩咐人给她搬凳子。
　　林汀不是来做客的，也不在乎这些。
　　看老太太脸色不好，下人们赶紧退下去。屋里只有角落还站着几个伺候的人，都是贾母跟前的得意人。
　　老太太是装聋作哑，不是又聋又哑，还没到行将就木那一步，府里心腹眼线还在。邢夫人这事也做得不周全，略一打听就知道。
　　等她知道时，已经是黛玉大婚第二日，人在将军府。那是什么样的人家，真真手握兵权的帝王心腹，就是荣公在世他家也不敢打上门。
　　拍板做决定的王夫人本要受罚，但一听是为了宝玉，贾母又什么都不计较了。
　　但黛玉成婚居然没人来请示她，她心里不痛快。一听说是太后亲临，再多的不痛快也不敢说出来。
　　再看黛玉嫁的人家，朝中新贵，和四大家族没有交情，不能成为贾家助益让贾母心头更加难受。
　　黛玉是晚辈，她本想借着这次回门给新姑爷一个下马威，这才特意不吩咐下人准备接待。
　　可她终究老了，忘了这世道和她年轻时已经不一样了。黛玉夫妇直接不进门，这下连最后一次缓和的机会都没了。
　　这里没有外人，贾母也不稀得和林汀虚与委蛇，身子往后一靠，斜躺在软椅上。
　　林汀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开门见山地说到。
　　“老太太没赶我走，想来还有事情交代。正巧我也有些事情想和老太太说，今儿索性把话都说明白了。”
　　老太太眯着眼：“你瞒得真好，我又不是豺狼虎豹，难道还能拦着给玉儿寻摸一门好婚事？”
　　这就是在问罪，没想到林汀干脆点头。
　　“若非如此，我有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贾家什么脾性都不需要多言，真要一一细数，只怕要说到天亮。
　　“你……”老太太气结，但两人早就视彼此为仇敌，自然有许多看不顺眼的地方，也不必问是何缘故。
　　“杨夫人既然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又何必到寒舍来，当心脏了你的鞋底。”
　　老太太特意讥讽，就看林汀如何接招。
　　“我为何来您难道不清楚？您一直往宫里递牌子，不说见贾嫔，反倒要见太上皇，还专门挑在这几天。我来就是问问您，到底想做什么？”
　　贾母得意一笑：“就算你手眼通天，知道我要进宫，你也拦不住我面圣。我要做什么？你要告你拐骗县主，强嫁他人，要上皇治你的罪！”
　　“可惜你不能进宫。”
　　林汀从袖口里摸出一张红色折子，拿在手上。贾母脸色不变，在她说出这些话时，就知道她有备而来。
　　“那又如何？你拿得住我一张折子，你还能拿住我三张十张？上皇不崩逝，我就会一直上奏！”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真是想整治林汀，贾母就该把折子递给贾嫔，再由贾嫔递给上皇。
　　不论对错，只要是荣公遗孀上奏，林汀自然难逃责罚，这样更加稳妥。
　　贾母的折子递进宫，要先经太后的手。陛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又是杨家姑奶奶，偏袒杨家，折子自然递不到上皇面前。
　　她是故意的，无论是派人在将军府附近徘徊，还是往宫里折腾，都是为了引起林汀的注意。
　　“你是为了琰哥儿的事？那是朝廷认命，我还没那么大能耐。”
　　贾母笑了笑，神情轻蔑。
　　“我管他做什么官，又不是封侯拜相，无品无级的小钦差，有什么能为？”
　　就算林琰是探花郎又如何，老太太就是觉得他不如宝玉，觉得他难成大器。
　　更何况一个生分了的外孙，接二连三的给台阶不肯下，也没必要费心思讨好。
　　林汀心里不舒服是一回事，纳闷居多。贾母难道不知道甄家被问罪抄家？
　　转念一想，既然不是找琰哥儿来说情也是件好事。免得她拿外祖母身份压琰哥儿，虽然琰哥儿不会听她的，但也够难受几天。
　　“你既然能拿到我的东西，可见和皇后太后关系亲密，我想这件事对你而言不难。”
　　林汀不言语，但猜到她想说什么。
　　贾母毫不掩饰：“我要贵妃复位。”
　　她直勾勾的盯着林汀，不容拒绝。
　　“无子嗣无功绩，贾嫔要如何复位？老太太莫不是在说笑？”林汀不愿直接应承下来。
　　贾母既然先开口了，林汀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贾母毫不客气。
　　林汀略思索一番：“老太太既然要为难我，那我也少不得要点报酬。”
　　贾母不吱声，就听林汀说：“要是贾嫔复位，那就请老太太放过玉儿姐弟。日后除非他们主动登门，您就不要去打扰他们。”
　　“你是要我和两个孩子断了血脉亲情？”
　　林汀把手里的折子往地上一扔：“外孙和嫡亲孙女，老太太年纪大了，总不能都兼顾，只顾得了一个。不用多想，我也知道老太太会选嫡亲孙女。”
　　贾母脸上不起波澜：“只要你能办到，林家那边，我可以撒手不管。”
　　林汀点头：“有老太太这句话，我一定办到。”
　　说完林汀扭头要走，一颗不肯多待。
　　老太太在背后叫住她，问：“玉儿是我亲外孙女，你到底为何一再防着我，我难道真会害了她不成！”
　　这话许有几分真心，要是黛玉在场，说不得就会心软，但林汀不同，她连转身都懒得转。
　　“我嫂子还是你肠子里爬出来的，你一样下得去手，何况隔了一层的外孙女？”
　　“你说什么？”老太太皱着眉，明显动了气。“我做什么了？你休要含血喷人！”
　　她真的动了怒，站起来要抓住林汀说个清楚。林汀往后退几步，退到门口。
　　她不知道贾母是不是恼羞成怒，但她不是在说笑。贾母这样的作态，只会让林汀恼怒。
　　“老太太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当初甄家找上门时，您可半点没犹豫，直接就把姓王的那一家送到林家去。”
　　贾母手一抖，没抓住她，张着嘴站在原地看着。
　　“王家母女受命甄家，把林贾氏气到病重，把琰哥儿扔到水里，气死贾敏，你不知道？”
　　林汀背着身不肯看她。
　　“你倒是高枕无忧，看到玉儿姐弟的时候你会不会想起被气死的贾敏？心里可曾有愧？可曾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