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姑妈》山下胖小二

48、第 48 章

　　贾母哆嗦着：“那时，那时是逼不得已，我没想到敏儿身子那般弱，我不知道他们是这样打算……”
　　林汀推开门前说：“这些话就该在玉儿母亲灵前说，就是她在天有灵信了，我也不信。”
　　门一开，贾母立刻住嘴。
　　鸳鸯在一侧听得胆战心惊，一度不敢上前。直到林汀走出去很远，她才扶着贾母。
　　“老太太，门口风大，回去歇着吧。”
　　贾母如梦初醒，推开鸳鸯，愣愣地走回去。过了半晌，贾母叫过鸳鸯。
　　“今天在门外候着的，通通割了舌头卖了，谁也不许多问！”
　　贾母在贾府一向以慈和示人，少有如此狠辣时候，鸳鸯惊出一身冷汗，忙叩头退了出去。
　　林汀从贾家大门出来，觉得如释重负。正要登上马车，突然一人慌慌张张跑出来。
　　“林姑妈留步！”
　　林汀回头，宝玉跑的一头是汗，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袭人没跟来，是晴雯后头喊他：“你慢着些，赶不上就打发人把东西送去，当心吹着风！”
　　宝玉不听，一晃眼的功夫已经到了林汀面前。
　　她看他手里的东西，笑着对他说：“倒把你忘了，玉儿前几日成婚，该请你去喝杯喜酒才是。”
　　宝玉愣愣地，手里捏着两张旧帕子，半个字说不出来。
　　林汀接着说：“你要是想送礼表心意，我听说你身边的晴雯丫头针线活不错，你让她绣个花样，玉儿一定喜欢。”
　　宝玉没听进去，倒是晴雯赶上，听到林汀这样说，赶紧拉宝玉，让他回神。他好像一个木头桩子一样，呆呆地让人拉进去。
　　林汀看着贾府大门，狠狠放下帘子，转身离去。
　　贾敏的事贾母不可能不知情，但她为何肯下如此狠手？
　　那件事后，元春进宫了。
　　元春在家蹉跎了许多年，她身上的命格让贾母不肯将她嫁出去，但一直入宫无门。
　　这时甄家找上门，以甄太妃做诱饵，许诺定可以找门路让元春进宫。为了贾家满门荣耀，贾母答应了。
　　她是史家嫡女，在贾家历练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甄家惯用的隐私手段？
　　她是贾敏母亲，怎么会不知道贾敏是什么样的性子，什么样的身体？
　　即使她知道会发生什么，她也帮着甄家布局，送去王姨娘，找到王妈妈。
　　她不过是放弃了贾敏，选择了贾家。
　　林汀今日特意把这事说出来，就是为了让贾母彻底断了对黛玉姐弟的幻想。
　　这样一重仇恨在身上，就算他们姐弟现在不知道，但林汀知道这事，有朝一日说给他们听，林琰那样的性格一定会杀上门来。
　　在贾母放弃贾敏的那一刻，她就把林家姐弟也一并放弃了，再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枉然。
　　贾母手上的血不比王夫人少，她嘴里敬畏神佛，但从不担心报应。但被林汀勾起往事，她一连几日都噩梦缠身。
　　又听到甄家突然被问罪，京城的钦差已经上门抄家，而林琰正在钦差一行，更吓得添了许多病。
　　她一会儿担心甄家把贾敏的事说给林琰知道，一会儿又梦见林琰带着官兵来抓她，要她给贾敏偿命，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甄家一抄家，在京城旧贵之间掀起轩然大波，人人都在找门路要面见上皇。
　　这个节骨眼上，贾嫔复位贤德妃无疑给众人吃了一剂定心丸，让他们生出甄家行事太过于张扬才有此下场。
　　连贾母的病情也好了几分，贾家再次硬起腰板，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林汀从中没使多大劲，甚至没来得及张嘴，是宫里突然传来消息。
　　但时间巧合，贾母当成是林汀周转，林汀为了让她能履行承诺，自然不多解释。
　　贾家除了庆贺贤德妃复位，还要照看老太太的身体。大夫得是宫里的御医，用的药材须是上等好物。
　　这上头邢夫人也不敢有半点动作，一时间花钱如流水，本就不厚的底子越发捉襟见肘。
　　黛玉婚后过得着实舒心，公主府也好将军府也罢，大门大户的，当家主母一人管不过来。有宫里来的人帮着料理，瑞阳都没花过心思，黛玉自然也不操心。
　　许坤虽然是个闷葫芦，但人可靠老实，有几分才学，又特意花心思哄着黛玉，颇有几分蜜里调油的味道。
　　林汀时常去公主府，瑞阳也喜欢黛玉，她的日子和往常在家一样，清闲惬意。
　　转眼两三个月过去，林琰和铭哥儿一道去金陵，差事也办得差不多，可就是不见回来。
　　杨均兄弟入宫也越发频繁，林汀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前些日子林汀和苏氏也进宫了一趟，皇后找他们来核算甄家财物。
　　林琰他们从甄家抄出来的不足十万两，又去抄捡头先盯着的商铺，查出来的居然是甄家公中十倍。
　　还有分散到京中各家的，真是甄家一倒皇帝吃饱。
　　甄家送到贾家的财物让王夫人暗中昧下，那是金陵传来的消息也只是甄家获罪，还不知道各方人员如何处置。
　　除了财物，甄家趁着混乱把他家二姑娘偷出来，让贾家帮忙照看，结亲的意思很明确。
　　财物的事贾母不知道，但甄二姑娘一个大活人送到跟前，要瞒住也难。
　　老太太不相信甄家就这样倒下，毕竟上皇还在，因此不顾王夫人的意愿，执意要让甄二姑娘和宝玉成婚，这些天一直在折腾这事。
　　宫里的意思是，甄贾两家的财物一并收上来才利索，因此不着急，任由她家蹦跶两天。
　　从宫里一出来，就是瑞阳来请，林汀去赴约，就听瑞阳说。
　　“这两天边境战事不断，南安王率兵节节败退，我们家将军马上要启程给他收拾烂摊子。”
　　瑞阳又气又怒，许将军身经百战，但到底是凡人之躯。又是她的丈夫，她能不着急吗？只能满嘴骂着南安王饭桶。
　　“窝囊废，打了败仗怕被责罚，赶紧让人去求和。皇兄还不知道他那头就和人家说好要和亲，这让将军怎么办！”
　　知道林汀嘴严，瑞阳才敢把这些内幕说给她听。林汀听得心惊胆战，没想到南安王胆子这么大。
　　“难道是要假意和亲，实则备战？”
　　瑞阳点头：“一个弹丸小国，难道还真的怕了他们不成。只是和亲也是真和亲，南安王夸下海口，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去，总要准备着，把人送过去。”
　　瑞阳咬着牙：“自己种的因自己就要吃这个果，活该！”
　　宫里也应该是这个想法，南安王上赶着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去送死，别人还能拦住不成。
　　林汀想了想说：“我记得南安王府只有一个女孩，还是嫡出，南安太妃极为溺爱，怕是不会答应，只怕会效仿前朝，从别家认个义女送去。”
　　这个义女十有八九就是探春，她顶替南安王府的女孩去和亲，扭头这边开战，生死难料。
　　瑞阳听后点头：“总归就是他们那几家的，就看谁家眼皮子浅，敢和他家扯上关系，送女孩去送死。”
　　她现在对这几家都没好脸色，又骂了许多，也是黛玉不在跟前她才这样说话。
　　等她骂累了才说：“京中局势很不明朗，我听说废太子旧部因为甄家被抄元气大伤，可能要背水一战，怕是会大乱。
　　将军不放心我，明儿我就带着黛玉住到将军府上去。今天叫你来也是和你说一声，尽量少出门。老大会加派人手在京中护着咱们，但暗箭难防，小心为上。”
　　许将军是少有的大将，他一走京中就少了一层保障，这是乱党作乱的最好时机。
　　黛玉能跟着瑞阳去将军府，那里守卫森严，最安全不过，不用担心。
　　宫里一早遇见此事，所以林琰等人才没有回来。他们是甄家抄家的主力，这些人自然要找他们算账。
　　这样看来，还是呆在金陵安全。
　　待林汀回府，杨均兄弟也从宫里出来。
　　他们是帝王心腹，陛下最信得过他们。这些日子会一直留他们在宫里，他们领着禁军，将守在陛下身边。
　　好不容易得空出来，赶紧把这事和家里人说了。林汀一早知道，没有那么慌乱。
　　苏氏也还沉得住气，大家一合计，干脆都闭门不出，大家都在老宅里。
　　许坤的人不能总是在杨家外头侯着，他们还得把平日放在外头的护院都聚集起来，守住自家院子。
　　风雨欲来，但只有杨家这样收到风声的人家才锁紧门户，别家依旧放肆玩乐。
　　真金白银的汤药喂着，又想到宝玉的婚事，贾母硬撑着起来。
　　她积威甚重，没人敢忤逆，但贾政夫妇对这门婚事很不看好。
　　甄家获罪，甄二姑娘逃过一劫，但说出去总不好听，贾政头一个不愿意有这样的儿媳妇。
　　但他自诩纯孝，不好顶撞，暗地里抬举园子里的妙玉。
　　妙玉的父亲与贾政是旧友，家财又都在她身上，才学家世见识，都配得上。
　　王夫人不是很喜欢妙玉，但总比甄二姑娘强。
　　但甄二姑娘可不是好相与的，她找到王夫人，说不好让他家为难，还请王夫人把他家的东西还给她，她自己出去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