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姑妈》山下胖小二

43、第 43 章

　　林汀与林琰脸色大变，面容寒霜。林琰攥紧拳头，林汀更是生吃了贾母的心都有。
　　林家跟着来的下人个个瞪大了眼，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把贾家拆了。
　　老太太向后靠去，慢慢的说。
　　“看不上我不要紧，既然你们要公道，那我就奏请贵妃，让她来断一断这桩案子。”
　　林琰咬着牙：“我爹娘确实早死，但我如今说话还有点用。若贵府缺我娘这点东西，我们也大可送给你们，反正是贵府给的嫁妆。”
　　他话的意思是把东西丢在这里，可没有娘家再把出嫁女儿的嫁妆要回来的道理，东西留在贾家就是贾家的不是。
　　王夫人早看不惯林琰这副托大拿主意的样子，假惺惺地劝道。
　　“你年纪小，还不知道里头的厉害。快别说这样的话，惹恼了老太太，以后你和你姐姐的婚姻大事可怎么办。”
　　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通常都是母亲做主相看，如今贾敏没了，贾母自以为是贾敏的生母，又是诰命夫人，两个小的合该听他的。
　　这也是为何林汀屡次三番冒犯贾母，贾母也不肯对两个孩子放手的缘故。
　　“我看老太太和二太太还没到人老眼花的时候呀，是不是没看到我这个孩子的亲姑姑还活着呢。”
　　“杨夫人太霸道了，孩子们的婚事你想一言堂？”老太太看向林琰，意思很明确。
　　林琰低着头：“父母将我们姐弟托付给姑姑，姑姑对我们姐弟的养育之恩重如山，我们早已把姑姑当做第二个亲娘。老太太的恩情也不敢忘，只是我们分身乏术，只能用些黄白之物略表心意。”
　　他心头有火，面上不好看，话里的意思也是生分至极，谁也不敢去劝他。
　　林汀是名正言顺地照顾他们姐弟，就是一手包办他们的婚事，在外人眼里也无可指摘。
　　老太太狠狠地盯着他：“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说我是你亲外祖，就是日后你做官，贵妃的脸面怕也值几个钱。”
　　林琰不看他她拉着林汀要走，置若罔闻。
　　林汀已经不想和她争执，老太太要的是她俯首称臣，要完全掌握两个孩子的去向。
　　这些本就谈不拢，更何况老太太还口无遮拦，再说下去林汀只怕会上手了。
　　她吩咐下人们离开，毫不客气地对贾母说：“贵妃确实颇有几分脸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比皇后还尊贵？”
　　贾母气结，哆嗦着手指，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说完，两人拂袖而去，林琰不顾礼节，扭头就走。
　　下人们还在他家门口一人吐了口唾沫，十分不齿他家的行径做派。
　　他们俩一跨出房门，老太太就往后倒。众人忙围上去，慌成一团。
　　林汀气得快炸了，贾家仗势欺人就算了，居然如此下作。还拿林海做文章，她决不能就此罢休。
　　她对林琰说：“你去找坤儿，让人派些人手在玉儿院子周围把守。如今贾家使出什么下作手段我都不奇怪，定要看好玉儿。”
　　林汀自己又去了瑞阳那里，把今日之事一说，让瑞阳带自己进宫。
　　没错，她就是要进宫告状。他家可是陛下的亲表兄，有这样一层关系，这时候就该派上用场、
　　瑞阳是长公主，可以随时进宫，她听完后直接带着林汀往宫里去。
　　皇后听完，告诉林汀不用忧心，定不会让他们林家受了委屈，等林汀走了，温温和和地把贾元春叫来。
　　不知道皇后和元春说了些什么，元春面色不虞。当晚求见陛下，但是御前失仪，被降为嫔。
　　第二日元春就病了，这次货真价实的病了。
　　贾府上下一片哗然，人心惶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赶紧找门路打听发生了什么。
　　贾母得知元春降位是在林汀进宫后发生的，猜到与她有关，更加与她势同水火。
　　林琰没有瞒着黛玉，回去后一五一十和她说了此事。
　　黛玉听完不语，林琰说：“就算姐姐怨我，如今木已成舟，我们和他家已经生分了。”
　　话虽如此，但他梗着脖子，要是黛玉真的怪他，他能在黛玉面前哭鼻子。
　　黛玉摇头：“虽然你如今许多事都不和我商议，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要顾你的前程，要去钻营投机，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林琰低着头：“姐姐聪慧过人。”
　　“你不用奉承我，我不曾怪你。你我不过几十年姐弟情分，百年后黄土一盖，你我各埋一处，缘分也就尽了。下辈子是人是鬼谁又说得清，所以你只管做你想做的，只别作奸犯科，为了我们这辈子的缘分，我也不拦你。”
　　黛玉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又说：“前些日子我又做了那个梦，梦里只我孤身一人在外祖母家。”
　　林琰皱着眉：“姐姐还是忧思过重，总梦见那些不好的事。”
　　黛玉笑笑，接着说：“那里的外祖母比这儿待我多几分真心，但偏我是孤女。我与一人心意相通，没有父母姑姑为我做主。
　　我没有母亲的嫁妆，他们瞧不起我，说我一草一纸都是他家的。我总在哭，身边的丫鬟也只当我娇气，不曾管我。”
　　光是听着，林琰就心酸不已。
　　“醒了之后又想，就算我有弟弟撑腰，有姑姑做主，他们家也嫌弃我不详。我从没想过上赶着巴结这门亲戚，断了就断了吧，从前没好过，这会子也不难过，倒是一件好事。”
　　黛玉从此果真不再提贾家事，只当没这门亲戚。
　　那批首饰贾家不敢动，但也不肯送回杨家。老太太收了起来，说以后给黛玉添妆用，没让任何人插手，锁到自己的私库里。
　　他家如今热闹极了，元春被降位就是头一件要紧的事。尤二姐这时候又去了，还带走了一个成型的男胎。
　　元春那事林汀心知肚明，她去找皇后如此这般说了一通，皇后叫来元春，说他家僭越，不把正宫娘娘放在眼里。
　　元春被吓坏了，但心中不服气居多，要找陛下分辩。结果皇后抢先一步，把林汀的话告诉陛下。
　　同样的一段话，皇后的重点却不一样，这回着重说的是，贾家诋毁已故忠臣。
　　林海的亡故始终是陛下心中一大痛，这是他少时旧友，又为他的筹谋呕心沥血，哪里听得进去元春的话，不顾上皇心思，直接发落。
　　贾家上下打点，但如今手头不宽裕，只打听到一些皮毛。
　　就是他家知道了，林汀也不怕。
　　尤二姐自进了贾府的门就没有一天舒心日子，底下下人看她柔弱可欺，都不拿她当主子。
　　她觉着自己可能有喜，心头欢喜，求邢夫人帮她请大夫来把脉。邢夫人嘴上应着，但手里一分钱不肯出。
　　下人们作践，她又怀着身孕，一日弱过一日。贾琏又得了秋桐，整日只和她鬼混，尤二姐心灰意冷，渐渐病重。
　　府里上下都在为贾嫔忙活，没顾得上她，没熬几日，终于去了。
　　连番重创，贾母也卧病在床。林汀看他家蹦跶不起来，总算出了口气。
　　她也不能时时盯着贾家，一晃大半年过去了，会试就在眼前。
　　铭哥儿秋闱名次不高，这回去不了金銮殿上。不过杨家都觉得这样不错，铭哥儿不适合官场，一个富贵闲人就很不错。
　　杨壁家的杨镀和林琰这回一起备考，林汀和苏氏只能照看衣食住行，别的也插不上手。
　　黛玉的嫁妆也差不多了，只等着孝期过。
　　临面圣前半个月，杨家兄弟也不带着孩子们出去交际，让他们专心温书。为此家里还特意劈了个院子出来，单独给他们俩住。
　　一家人只能心焦地等着，林汀也不敢出门。
　　她不出门，别人却能登门拜访。
　　门房来传话，说西宁王府的大奶奶来了。林汀还想了想，才知道是宝钗。
　　宝钗在国孝前匆匆出阁，好在是西宁王府催的，不然要闹大笑话。
　　她嫁过去后规规矩矩，上回见到她还是给甄太妃哭灵后出宫，在外面远远地看过一眼，她正等西宁王妃出来。
　　林汀打发人去叫黛玉过来见客，黛玉想了想。
　　“我就不去了，她不是来找我的，我也不去耽搁她的时间。”
　　宝钗果然不是来找黛玉的，她送来两颗上好的山参。
　　“听说两个弟弟都在温书，正好我家大爷也是。上回家里铺子送来山里挖的野参，我家大爷用着不错，我干脆就送些过来给弟弟们补补身子。”
　　林汀笑着收下：“打发人送来就是，何必跑一趟。”
　　嫁了人的宝钗如今可不比在闺阁时，一言一行老成稳重，反倒叫你瞧不清她的心思。
　　“我家大爷和几个小叔子都在温书，倒叫我心神不宁的。我怕王妃见着我这样，索性出来走走。”
　　宝钗和林汀坐了会儿，只说家里人温书如何辛苦，果真没提黛玉。
　　吃了盏茶，外面突然来人找她，神色慌张。
　　丫头进来凑近宝钗的耳朵低语，林汀低下头吃茶，隐约听到“香囊”、“大怒”这样的字眼。
　　宝钗听完忙起身告罪，又匆匆赶回去。林汀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一走，黛玉就来了，她笑嘻嘻的说：“看她坐了这么久，我还当她真是来串门的，想过来和她说说话。谁知果真不是，害我白吹了一路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