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姑妈》山下胖小二

42、第 42 章

　　林汀和他说：“只是这次不让他家有所顾忌，以后你们姐弟自己出去过日子，就容易被他们缠上。”
　　贾家不是见好就收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
　　而且特意找上贾雨村，显然是底气十足，只怕证据根本不管用。
　　琰哥儿就说：“我去请许大哥哥明日随行，他管着五城兵马司，那个姓贾的一定不敢乱来。”
　　林汀却说：“贾雨村这人最善钻营，这回他因坤儿抬了一手，日后定会拿这事做文章，攀上咱们就不好了。”
　　贾雨村做官的风范大家都有所耳闻，林汀的担心不无道理。
　　杨均就说：“我一会儿去请周御史，让他明日去旁听此案。咱们有理有据，只是劳烦他走一趟，姓贾的不敢不秉公办理，咱们也不怕被他拿捏住。”
　　林汀看向林琰：“要真是如此，就真和你外祖家撕破脸皮了。”
　　林琰点头：“姑姑只管放手去做，这不光关乎你的名誉，对我和姐姐也是好事。”
　　这些日子来，琰哥儿跟着杨家兄弟拜会旧友，对陛下的心思猜到几分。
　　陛下广开恩科，广纳贤才，这次会试是大好机会。但陛下对之前的旧贵多有忌惮，林琰要是想走的更远，不和贾家切割干净，只怕陛下不敢重用他。
　　即便他是林海的儿子，陛下也不会轻易相信。
　　他身上背负着父亲一世清名，姐姐日后的依靠，怎么看，远了贾家都是最好的一条出路。
　　隔日，因为周御史的突然出现，贾雨村不敢明目张胆包庇贾家。
　　林汀不出现，林琰放心大胆地叫上许多人在衙门外看热闹。
　　往日没人敢靠近的衙门，今日多了许多人在外面看热闹，贾雨村骑虎难下。
　　这案子没什么复杂，那批首饰的来龙去脉有历可循。
　　不说林琰的证词足已定案，周瑞一家还欲负隅顽抗。
　　但何嬷嬷一出来，他家就没话说了。何嬷嬷早年伺候林老太太，贾家有些脸面的婆子管家都见过。
　　不说她这一重身份，就光她年纪可叫一声老寿星这点，任何人见着都得敬着，谁能质疑她的话。
　　这下好了，贾家丢脸丢大发了。公堂之上周瑞家的承认诬告，让衙门打了三十大板，半死不活的抬了回去。
　　周瑞家的一回去，贾母也不管自家是对是错，发了好大一通火。
　　贾母能容忍家里闹起来，却不能忍受丢脸丢到外面。
　　她也是老糊涂了，居然翻出贾敏的嫁妆单子，要叫林汀来一一核对，非要坐实她偷窃罪名。
　　她手头的单子是贾敏没开库门给贾敏添东西的那份，从根上就和林家的不一样。
　　而且光凭翻修的首饰这一项，就没法和老太太手里的单子对上，老太太这是铁了心要让林汀在京城抬不起头翻不了身。
　　贾母说自己家下人是冤枉的，那断案的贾雨村和那日督查的周御史就是徇私枉法。
　　这一套昏招，不仅彻底得罪了杨家、林家昔日的老人，连周御史与贾雨村都给得罪彻底。
　　不说其余几家关系之广，得罪一家就相当于开罪了半个京城官员。单是贾雨村，就怀恨在心。
　　闹得这样大，已经不是一般衙门敢接手的案子。贾母也不让他们断，要在自己家里与林汀说个清楚。
　　这事再也瞒不过黛玉，她知道后十分着急。
　　“不过是些金银器物，有什么稀罕的。娘留下来的还有许多，他家要是喜欢，送给他家就是了。”
　　黛玉拉着林琰：“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想来这事是因我而起，你们都在怨我才不肯告与我知道。”
　　“就是怕你如此胡思乱想才不敢和你说，本来是你的好事，这下惹出这么多风波，怕你不高兴。”
　　是林汀在跟前黛玉才敢撒娇闹别扭，要是别人在，黛玉一准比谁都大气。
　　黛玉说：“论起来这事我和弟弟才是苦主，等那日我和你一起去，不说我偏袒你，就是实话实说，别人那里还敢多说一句，就没有这些麻烦。”
　　林汀不肯：“你是要出阁的人，不好这样乱跑。你宝姐姐备嫁时就不曾出家门一步，你听话，别去了。”
　　“那就让琰儿一起去，他如今说话比我管用。”
　　林汀看着她：“你可知道你们姐弟和我一块出现在哪里意味着什么？那是你亲外祖，你真的愿意？”
　　黛玉低下头：“他家这样闹出这一档子事时，又想没想过我们是他家的亲戚？”
　　这事的名目就是贾敏的嫁妆，本就让黛玉姐弟陷于两难。
　　他们姐弟要是向着林汀，就是要和贾家决裂。要是偏向贾家，光是这么多年的情分就说不过去。
　　“他家总是这样，管他什么东西总能算出价值几何。可我心里头，有的东西是无价的。”
　　林汀鼻头一酸：“什么时候会说这些好听的了？”
　　她揉了揉眼：“行了，有你这句，我什么都豁得出去。”
　　黛玉急忙说：“我要你豁出去做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还等着你给我梳头。”
　　林汀笑了：“到时候梳头的哪里轮得到我，何嬷嬷这样福寿双全的留着好看么。”
　　还没等林汀和林琰说这事，林琰自己就先开口，要和林汀一块去。
　　贾家一家都在等林汀上门，王夫人邢夫人少不了，尤氏坐陪，连刚进门的尤二姐也在。
　　老太太看到林琰一块来了很不高兴：“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在给你们姐弟俩做主，你一个举人老爷搅合进女人堆里像什么样子。”
　　林琰朝贾母行礼，说：“上次来我就说过为何把母亲嫁妆搬出来，想来老太太没听清楚，今天特意来说明白。”
　　贾母冷着脸：“你小孩子懂什么，让人骗了都不知道。你别管，只要她打开箱子，你就全明白了。”
　　林汀直接说：“东西太多我今日没搬来，这里是嫂子之前的单子，还有整理后的单子。”
　　她一一说了那些东西减了，是什么缘故。何时何地，边角料去什么地方都说了，老太太耍赖不听。
　　“没见着东西我一样都不信。”
　　邢夫人也说：“空口无凭，总要见着东西才算数。”
　　林汀就说：“要是把东西送来了，不肯还不说，又告我一个偷窃我可受不了。”
　　王夫人开始咳嗽，贾母扫了她一眼，瞪着林汀。
　　“这事本来是奴才们看不过眼，虽说行事不周，但也是护主心切。若是当日在公堂上这事能查个水落石出，也不至于今日闹得这样白头赤脸的，谁又有脸面呢？”
　　贾家也知道这事不光彩，让人锁了门，这会儿只有这些人在场，也不怕这些话传出去。
　　他家不怕林汀更不怕，也不装什么贤良淑德。
　　“老太太总说我偷窃，你既不认我手头的单子也不听缘由，那倒是和我说说，我偷这些首饰做什么？”
　　林琰几次想说话，林汀都拦着。
　　“我家老爷有俸禄，家里有田有地，我儿子如今也是个举人老爷，我缺什么了？”
　　举人二字咬得极重，老太太脸上很不好看，王夫人也阴测测的。
　　“倒是不缺钱花。”邢夫人说，看到众人脸色，又改口道：“兴许你自己贪财……”
　　林汀看她一眼，她本就没有底气，不敢多说，只能站了回去。
　　“他家姐弟两个，要是老太太不说，我都当做自己生的了。你倒是说说看，当娘的贪女儿的首饰做什么？”
　　贾母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唬人：“杨夫人不必在这里扯这些歪理，你若是诚心认错，当着琰哥儿的面这事一笔勾销。你若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也不能怪我们无情。”
　　林琰解释在前头，老太太不听。林汀问的话，老太太也不答。她就是要林汀低头认错，别的一概不管。
　　林汀冷笑：“老太太糊涂了吧，不说我没做过。就是我做过，你也该拿我去见官，让我在你们家认错是个什么理？”
　　“我给你们认错，我家老爷有何颜面在朝为官？我家玉儿如何嫁人？我家两个男儿如何出仕？”
　　闻言，林琰立刻对着老太太深鞠一躬。
　　“之前如何同外祖母舅母们解释都不听，就是拿着人证物证来您也不信。如今我才知道，不是姑姑错了，而是我错了。”
　　老太太指着他：“和你有什么关系，有你说话的份吗！”
　　林琰继续说：“当初就该在表兄之后考，我年纪小又在表兄前头做官，想来外祖母不高兴了许久。”
　　“你胡沁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给我滚下去！”
　　贾母心里确实不高兴，但不过心里隐蔽的想法，众人就是看出来了也不好说破。
　　林琰当众这样说，不仅显得她肚量小，更显得宝玉不如他。
　　林汀也没想到林琰这般果决，但贾母当着她的面对林琰吆五喝六，林汀可不是死的。
　　“老太太说话注意着点，琰哥儿是举人，不是你家下人。”
　　贾母指着他们：“好呀，一个个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你那个死鬼爹探花郎，当初登我贾家门时也得规规矩矩的，你们倒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