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姑妈》山下胖小二

41、第 41 章

　　如今知道是故去姑奶奶的东西也没辙，这东西是再也收不齐了。
　　贾母气得直咳嗽，破口大骂，鸳鸯也只能受着。
　　偏这时候王熙凤闹了起来，说那些东西不是她的，又在尤二姐的箱子里搜到她的东西。
　　她哭闹不止，邢夫人简直无法，偏贾母来叫他们过去。
　　就是在贾母面前王熙凤也不知道收敛为何物，只管苦恼咒骂。
　　“你们一家子，嫌弃我生不出儿子就直说，何必合起来害我！如今两重孝在身，也不管不顾的要娶新二奶奶。外头都说我善妒才把你家男儿逼到这个地步，谁又知道这里头的干系呢！”
　　上回王熙凤就对贾家冷了心，这回来是拿了主意，不达目的不罢休。
　　她的哭闹功夫可不差，贾家被她搞得鸡飞狗跳，连尤氏都惊动了，急忙赶来。
　　王熙凤一见她，又和她理论：“你们既要害我，何不先不我勒死再娶你妹子，这样便宜又干净，哪里轮得到我来撒泼！”
　　说完又和平儿抱头痛哭，尤二姐有心解释，王熙凤却不许她近身。
　　“我还没死呢，你不必上赶着装贤惠！”
　　老太太叫了她几声她也不应，只管哭诉。
　　“够了！你也是大家小姐，这是想做什么！让大伙儿看了笑话才甘心？”
　　王熙凤看火候差不多，抹了把眼泪。
　　“今天贾琏不在这，就是在家想来也不肯见我。我这样不上不下地在你家，实在难看。老太太要是真心疼我，给我一只休书，让我体面点才好！”
　　说着又开始哭，贾母从没想过休掉王熙凤，但邢夫人却一直有这个主意。老太太不说话，邢夫人就拿双眼睛打量尤二姐。
　　她如今当家敛了不少财，才知道当家的好处。王夫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只怕捞得更多，她一心想捞回本。
　　一时得意，差点忘了她还有个不孝顺自己的儿媳妇。要是王熙凤回来，贾家哪里就轮得到她说话了。
　　反观尤二姐那娇弱样，想来也不是敢忤逆婆婆的主。
　　邢夫人拿定主意，开口说道：“凤丫头这些年除了大姐再无所出，也是七出之一……”
　　贾母狠狠拍着桌子：“轮到你说话了吗！你给我闭嘴！”
　　王夫人让人扶着进来，也对王熙凤说：“哪里就闹到这个地步，等琏儿回来，我让他给你磕头认罪。”
　　王熙凤不依：“他给我认罪？只怕不一剑捅穿我就算好的了！您是我亲姑妈，还给我留个全尸吧。”
　　平儿越发伤心，连鸳鸯都红了眼。王熙凤当时半死不活的样子众人有目共睹，更何况如今贾琏有了美娇娘，怕脾气一上来，再杀了她。
　　众人都可怜王熙凤，听她说了这么一通，好像再留下来真的要让贾琏杀死一样，想她往日那般威风霸道，最后也不过如此，不觉多了几分怜悯。
　　尤二姐听了个大概，听到贾琏杀人，脸都白了。
　　贾母听了这么久，总算知道她想做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熙凤把贾家说得跟火坑一样，她脸上无光。本来还想好言劝几句，这会儿只想弹压住她。
　　她冷着脸：“正经当家奶奶不做，非要出去？你要知道，就算你姓王，一旦休回家，你也没什么脸面。”
　　王熙凤忙磕头：“老祖宗，我只想多活几年，您疼我一场，再疼我一回吧。”
　　老太太看她这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叫过鸳鸯：“你去写休书来。”
　　又叫邢夫人：“你是正经婆婆，去取你的印来。”
　　邢夫人忙不迭出门，生怕慢了一刻贾母就反悔了，贾母见她这样越发恼怒，正经婆婆这样作态，这下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又看尤氏，她生怕王熙凤找上她，缩在后头做缩头乌龟。
　　王夫人还在劝，王熙凤是她在贾府的臂膀，只要她肯回来，贾家大事小情，都是她说了算。
　　王熙凤又不是傻子，哪里还肯往火坑里跳，一个劲直哭。她可不是脑子一热突然要回来，这事王子腾和她夫人都知道。
　　原本王子腾不许她来闹，但老太妃突然去世，王子腾改了口风，不再拦着王熙凤，这才有了今天这出。
　　贾母累极，见她真的不肯回心转意也泄了气。王子腾不好得罪，她也只能放她走。
　　王夫人见状越说越着急，气血上涌，歪在椅子上站不起来。
　　偏邢夫人难得办事利索，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把印子拿来，不消别人说，自己就签字盖章，行云流水。
　　木已成舟，贾母咬着牙吩咐尤氏，一会儿回去让贾珍开祠堂，把王熙凤的名字划了去，尤氏忙不迭得点头。
　　好在王熙凤求得是休书，老太太心里也舒坦些，是自家把她休了。她若要的是合离书，老太太绝不会这么轻易松口。
　　王熙凤把休书交给平儿收着，站起来说：“我的嫁妆收好了吗？”
　　平儿点头：“早让人去抬了。”
　　王熙凤又说：“你心里有数，你去盯着点。”
　　平儿一走，她看着邢夫人：“大太太，我不是你家人了，我的东西也得还我。你别想拿别人的来唬我。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我见不到东西，就要拿你去见官！”
　　她翻脸之快任何人都没想到，邢夫人本就胆小，吓了一跳，看向贾母。
　　刚才看不懂自己的眼色，这会儿又来求人帮忙，贾母才不肯，只丢下一句自己解决，就让人扶着进屋去了。
　　王夫人着实身体不适，有心无力。
　　王熙凤上前去抓邢夫人理论，邢夫人想跟着老太太进去，偏让走在后头的鸳鸯挡住，让王熙凤逮了个正着。
　　邢夫人无法，被王熙凤逼着，拿了三千两银子给她，还写了二千两的借条。
　　一扭头，王熙凤又讹上尤氏，尤氏胆战心惊，只能答应给五百两银子。
　　闹了许久，王熙凤才志得意满地离开。邢夫人累极，刚回到院子里就听下人说，平儿把巧姐儿抱走了。
　　邢夫人再不敢招惹王熙凤，反正老太太也不多重视巧姐儿，王熙凤又是亲娘，抱走就抱走了。
　　等贾琏回来，发现他的新二奶奶变成正经的二奶奶，不仅休掉发妻、孝期新娶让人耻笑，和尤二姐无媒苟合让下人嚼舌根，在家里没脸极了。
　　唯一的孩子也让王熙凤抱走，他不敢去王家，只能作罢。
　　尤二姐本是老太太喜欢的那种人，偏她的存在逼走了王熙凤，因此很不待见她。下人们看碟下菜，对她怠慢作践。
　　连贾琏也不见得对她多敬爱，她妹妹又死了，她的日子一日比一日艰难。
　　林汀才不管贾家闹成什么样子，贾府到现在还没把首饰送来，她正为此心烦。
　　之前琰哥儿让人寻得林家老人派上用场，林汀打算让他们上门去催。
　　平儿从鸳鸯那里知道那批首饰的来历，告诉了王熙凤，王熙凤做人做事周到，打发她来和林汀说一声。
　　她们主仆离开后，那批东西老太太让王夫人收着，给林琰送来。林汀等了几天，实在等不到，真的要让人上门去了。
　　还没等林汀这边的人上场，周瑞家的突然跳出来告她偷窃。
　　杨均还没散职就匆匆赶回来，告诉林汀这事。
　　京城府尹让人来送信，说贾府二太太的陪房告林汀偷窃侄儿侄女的东西。人证物证具在，要林汀当堂对质。
　　杨均气极，尊卑分明，哪有奴才敢告主子，哪怕是别家主子。要是一般衙门接到这个案子，也先得打告状的人几十大板才行。
　　这也是为何贾家在外头放印子钱，别家不敢告，就算真的告上去，也是告他们的奴才。
　　他家倒好，直接让奴才出来告官太太，还让官太太上公堂！
　　应下这门官司的官员是新上任的贾雨村，他兜兜转转他又攀上了贾家的路子，正要想法子向他家献媚，自然不放过这样的机会。
　　贾雨村气焰嚣张，顺着周瑞家的话，特意告知杨均，让林汀明日午后对簿公堂。
　　“岂有此理！他们姓贾的简直蛇鼠一窝！陛下什么时候抄他们的家，我定要抢在前头！”
　　贾家气焰嚣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早先给宝玉请太医就说过治不好拆了太医院的话，自然有恃无恐。
　　更何况林汀知道周瑞家为什么要怎么做。
　　一是之前她拿住冷子兴，虽然没要冷子兴性命，但他家这个女婿在京城没法待，带着女儿回老家去，面上无光，这是旧恨。
　　再则，那批首饰落到王夫人手里，想着是贾敏的东西，不大乐意还，这才弄这一出。
　　目的是警告林汀，只要她不追问首饰的下落，她家就不告了，大家皆大欢喜。
　　林汀却不打算让步，贾敏的东西可不止那点首饰。要是她们都想要，每次都来这么一回，林汀都要拱手相让？
　　琰哥儿也知道这事，自责不已。
　　“是我做事不周全，要是等着把东西拿来，也不至于生出这么一回事。”
　　这事和他没多大关系，林汀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怎么知道他家打什么主意？这是防不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