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姑妈》山下胖小二

40、第 40 章

　　琰哥儿就说：“那就等到日子再去请，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该让她操许多心。”
　　林汀点头，和琰哥儿着手添置嫁妆。
　　新婚的嫁衣，新郎官身上的衣物，须得黛玉在上面绣两笔。黛玉就只管做点不费神的针线活。
　　林家早年在京城也有些商铺，还有贾敏陪嫁的铺子，算起来也不少。只是旧主故去，人心涣散，这些铺子往年也就没什么收成。
　　自林汀一家回京后，着手料理这些地方，渐渐盘活了许多。琰哥儿从苏州回来后又都交给他打理。
　　琰哥儿把母亲陪嫁的铺子都划在黛玉嫁妆里，有几家不成气候的，林汀又自作主张把自己嫁妆里名下几家好的添进去。
　　之前林家铺子的收益，林汀一直让人收着，如今也有十几万两。
　　林汀凑了整，这回全换成银票，一分为二，一份给琰哥儿，一份给黛玉做嫁妆。
　　苏州的祭田祖宅都是琰哥儿，黛玉没有资格继承，因此没有田地。
　　林家在京城没什么庄子，林汀打发人去买些好的，瑞阳也帮着打听，买了些不错的地方添在嫁妆里。
　　这些顶要紧的傍身物寻摸好了，还有头面首饰、布匹衣物要准备。
　　贾敏的旧首饰送出去重做，过程中总有些磨损。林汀开了库房，把往年宫里赏的翻出来。
　　那些东西很体面，林汀专门请宫里的匠人来修整后放进黛玉的嫁妆里。就算不戴，也可以当个传家宝供着。
　　林汀还专门托人去寻软烟罗，说给黛玉糊窗子。
　　这些事情又多又杂，苏氏和她一起操办，听她这样子还笑话她：“我看你干脆把你的嫁妆也给玉儿添进去得了。”
　　林汀没有丁点不好意思：“我家就这么一个女孩，我的东西不给她给谁？到时候玲姐儿出嫁，我看你也得把你的私库搬空不可。”
　　女子的嫁妆是她出嫁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不说让婆家高看一眼的，更重要的是，要是有个什么天有不测风云，这些东西能让她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
　　东西都在收拾着，国丧之前林汀就让人把贾敏的首饰拿去重做，这会儿还没拿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林汀打发人去取。这也不是什么难事，随便让个小厮就去了。
　　早饭后去的人，要拜晚饭了也不见回来。林汀奇怪，又打发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回去的是个机灵的，没多久就跑了回来。进门时连滚带爬，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后面狗撵你是怎么的，着急忙慌的？”
　　那人一见林汀就磕头，着急地说道：“太太大事不好了，咱家头先过去的小顺让人家当贼抓了起来！我要是晚回来一步，也得让人抓进去！”
　　林汀莫名其妙：“你慢慢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顺了顺气，说：“我得了差事，没吃晚饭就往金银匠家里去。还没到门口，就看见有人堵着他们家，拿着咱家送的首饰。
　　那件首饰还没重做，让人拿在手里，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官差也在那儿，那些人说这是他家东西，有他家印如何。
　　小顺让人按在地上，非说是贼。我看他们要拿小顺走，赶紧回来报信。”
　　林汀细一想，那些都是贾敏的东西，要是有印记，也是林家或者贾家的印记。林家有印记的都是宫里赏出来的，林汀没敢拿出去，那就是贾家的印记在上头。
　　贾家人怎么到银匠家里？又偏偏找这些东西？
　　林汀来不及细想，让人先去把小顺弄出来。要是真的坐实是贼，再想把人救出来就难了。
　　结果衙门不放人，说小顺是贼，偷了贾家的东西，要等人苦主来发落。
　　这些事都没头没脑，林汀让管家去找衙门理论，又打发人去问金银匠怎么回事。
　　金银匠是个老实人，问什么说什么。他是贾母身边大丫头金鸳鸯的小叔，接了林家的活，得了贾敏的首饰重新打造。
　　因为这批首饰样式老，坐起来费工夫，金银匠有时候会拿回家里做，让有回到他家来玩的鸳鸯看见了。
　　当时鸳鸯只是说了句看着眼熟，两人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贾家突然来人，要看这批首饰。
　　他手里还剩了几个没做的，贾家人一眼认了出来，就说是他家的，全都一并拿走了。小顺来取东西，又说是自家的。
　　两边闹了起来，贾家人多势众，先报了官，小顺人微言轻，让人抓了起来。
　　盗窃之事虽然并不罕见，但一旦被拿住是个极重的罪名，轻则流放，重则丧命。
　　贾敏的嫁妆在贾家，人也是贾家吩咐压住的。林汀着急上火，准备上门直接上门把事了了。
　　黛玉劝住林汀：“他家本来就和姑姑有嫌隙，你去说什么他家都不会听。既然是我家的东西，不如让弟弟去。他是林家大爷，又是孩子，贾家不会刁难他。”
　　贾家还不知道林汀在给黛玉备嫁妆，不说林家不预备提前将这事告诉贾家，现在还是国孝，这样的事也不适合张扬。
　　但要是琰哥儿去，那是贾敏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家不信也得信，这样也省去许多麻烦。
　　第二日，琰哥儿就亲自登门。老太太见他来还是有几分高兴的，赶紧让人去找宝玉来，要让他们兄弟亲香。
　　林琰赶紧拦住，把金银匠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老太太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事。又听和鸳鸯有关，赶紧叫鸳鸯来。
　　鸳鸯居然也不在老太太屋里，从别处赶回来。
　　老太太问她：“林大爷说在你叔叔家打首饰，让咱家人拿走了，可有这事？”
　　鸳鸯一愣，又问琰哥儿是哪一家银匠。见铺子名字、打的首饰都对得上，鸳鸯才咬着唇说。
　　“只是大爷家的东西，怎么会有咱们家的印记？”
　　林琰早有准备，说：“原是前些日子从苏州回来，一道把母亲的嫁妆送了回来。想着给姐姐添点首饰，就把母亲的拿了出来。看到有的不能用，特意送去修补。”
　　说着把这批送到金银匠家的首饰单子给贾母过目，贾母半撑着身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指着单子点头。
　　“是了，是我给你母亲置办的东西。都是些秀气的玩意，这些年又没拿出来戴过，是该拿去修补。”
　　想到贾敏，老太太心肠软了几分，对鸳鸯说：“既然是拿错了，赶紧吩咐人送来。”
　　又对林琰说：“虽然都是些旧东西，但翻新戴着也好看。让你姐姐收到了，哪日戴过来给我看看。我看看我老婆子的眼光还好不好。”
　　林琰附和着，老太太也高兴。一扭头，鸳鸯还没动，贾母有些不高兴。
　　“还在这里做什么，不赶紧拿来？”
　　鸳鸯看看林琰，欲言又止，显然是有难处。
　　贾母脸垮了下来，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扭过头慈和地对林琰说。
　　“东西这么多，你一个小孩子家也拿不动，一会儿我打发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林琰点头，又说起小顺的事，贾母说没什么大不了，叫了个人去衙门把人放出来。
　　鸳鸯死闭着嘴不肯说，林琰也不久留，起身走了。
　　等他前脚一走，后头贾母就让鸳鸯跪下。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还不快说！”
　　鸳鸯忙磕头，赶紧解释。
　　这事说来话长，东府贾敬去了，贾琏被贾珍父子俩请去帮忙，结识了尤氏姐妹，在外面偷娶尤二姐。
　　王熙凤主仆如今不在府里，但府里还有和她们交好的人，偷偷把告诉了平儿。
　　这事让王熙凤知道了，勃然大怒，突然回来要说法。贾琏去了平安州，邢夫人不知道这事，赶紧让人把尤二姐弄到跟前问个明白。
　　王熙凤一看尤二姐身上穿金戴银不说，不少东西都是她嫁妆里的首饰，指着邢夫人骂，说她纵着贾琏偷娶，还偷她的嫁妆。
　　邢夫人真没少干这样的事，一时间心虚，不敢让老太太知道。
　　王熙凤让人把她的嫁妆搬出来，果然少了不少东西。她大闹一场，非说是邢夫人贾琏偷的，要搜一搜她们房里。
　　邢夫人自然一早就把东西卖了换银子，还是死当，哪里搜得出来。其余人也想得到，王熙凤打发人去各当铺问。
　　离贾家最近的是薛家当铺，薛家财大气粗，价钱公道，王熙凤头一个想到那里。
　　她是薛姨妈亲侄女，一来一回，不消多少时间就打探到，果然拿回几件还没有出手的首饰，就是王熙凤的。
　　鸳鸯自然是帮着平儿，更和邢夫人有仇。想到之前在叔叔家里看到的首饰，和王熙凤的相似，赶紧叫人过去。
　　正巧小顺撞到，他们以为小顺是邢夫人派去收东西的，直接把人拿下，又让人把东西拿回来给平儿主仆认。
　　金银匠家里的首饰数目比王熙凤说的多出不少，去的人见对不少，一人偷拿了点。人多手杂的，也不知道谁拿了些什么。
　　而且贾家这样的人家，最好面子，给了下人的东西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