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姑妈》山下胖小二

10、姑妈上京

　　凤姐起身，黛玉又拿出一个盒子。
　　“到此处才知是嫂嫂管家，我们姐弟刚来，摔破个碗碟也都姓贾。账上的外祖母不许动，怕嫂嫂替我们周全时不方便。这里是些许散银，嫂嫂拿着，哪日我们姐弟闯了祸也好替我们描补。”
　　凤姐笑言黛玉操心多，倒没多推辞就收下了。
　　这些做完，黛玉才敢回去歇下。
　　贾琏前些日子去了平安州没回来，平儿服侍王熙凤梳洗，两人自幼亲密，王熙凤便和平儿说起黛玉。
　　“到底是官太太养出来的女儿，见识手段都和寻常人家不同。”
　　平儿一天都在忙底下人的事，没去见着，听她这么赞，反倒不信。
　　“要说林姑娘长得如何赛天仙我不疑，早听闻姑奶奶生得一等一标致。可说起为人，生平还没见过比你更精的，你这样说，我不信。”
　　王熙凤去扯平儿的嘴：“拐着弯拍我马屁，还是拿我寻开心？”
　　平儿讨饶，凤姐才饶了她。
　　“你别不信，不说白日里林丫头往老太太那里送了一叠银票孝敬，就说给太太大太太的礼，也是尽按着人送的，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又哪里值得这样夸。”平儿铺床，伺候王熙凤躺下。
　　“你哪里知道，方才我走，林丫头又给我个盒子，我打眼一瞧，少说也是二千两。”
　　两人躺一处，王熙凤才把那盒子打开两人细细瞧，足足三千两银票。
　　“我的菩萨，林老爷家底得多厚！”
　　王熙凤笑她钻钱眼里去，“哪里是这几个钱的事，而是林丫头的用意。她知交到公中的一万两便是入了众狼之口，谁也记不着她们姐弟，不如给我些，好歹住得近，能帮着点。”
　　“也是我们二奶奶当家，有能耐，人家才会给你送钱。”平儿打趣，王熙凤也不脸红。
　　两人又笑闹作一团过了会儿才睡，平儿也多信了几分。
　　平儿不琢磨黛玉，反而惦记着琰哥儿。都说琰哥儿福大命大，许是能沾沾他的喜气，让二奶奶早怀男丁。
　　黛玉还真没这么多盘算，都是林汀叮嘱，再有婆子们事先预备了好几套说辞做法，黛玉不过照着做罢了。
　　琰哥儿新到一地，难免有些不适应。半夜里突然哭醒，喊着找娘。黛玉听着，跟着哭了一场，哄着琰哥儿睡了，自己反倒睡不着。
　　临天亮了才眯了会儿，凤姐带着平儿过来。
　　“瞧你这里早早亮了灯，可是有什么不适应的？”贾府事多，凤姐一贯早起，特意过来问问。
　　黛玉怕别人说她们姐弟是非，解释道：“想着该去给外祖母请安，这才早起，劳嫂嫂费心了。”
　　凤姐也不好多问，带着他们姐弟一道过去。
　　老太太觉少，这会儿也醒了。听到黛玉琰哥儿过来，赶紧让他们进来。
　　“来这么早做什么，看小玉儿，眼都睁不开。”贾母搂过琰哥儿，原本昏昏欲睡的小人儿一下就醒了，瞪大眼看着贾母。
　　贾母一叠声心肝肉叫着，疼得不行。琰哥儿奶声奶气说：“我精神好着呢，是我拉着姐姐来给外祖母请安。”
　　黛玉也顺着说：“是呢，都是琰哥儿要来，琰哥儿最孝顺。”
　　贾母喜欢得不行，又嘱咐他们不必来这么早。
　　“宝玉得卯时才起，你们也多睡会儿，到时一起，热热闹闹的才好。”
　　黛玉也不说好不好，顺着老太太的话说了些她爱听的。不多时，三春也来了，几个女儿一人一句，老太太开心得不行。
　　不多时，老太太体力不济，她身边的大丫头鸳鸯便扶着老太太歇着，几个女孩儿出来说话。
　　琰哥儿夜里没睡好，这会儿揉着眼睛，迷糊着，探春逗着他玩，差点没把他弄哭。
　　几个女孩虽是初相识，但都差不多年岁，又都喜欢读书，多了许多话可以说，黛玉便请她们一块去自己院子里玩。
　　奶妈带着琰哥儿去睡，黛玉并三春在屋里说笑。迎春善棋，黛玉也喜欢，正好摆上棋局，几个姑娘围在一块。
　　迎春虽少言，但思维敏捷，黛玉渐渐不敌。探春在一边出谋划策，气得迎春屡屡说“观棋不语”等言。惜春拉偏架，偏帮探春黛玉，四人笑闹。
　　正在兴头上，宝玉在院子外边就喊道：“好妹妹，你们在这里偷着玩也不叫上我。”
　　黛玉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子儿没拿稳落了下去。本是不相上下的局，这下竟输了。落子无悔，黛玉气极，咬着唇想法子描补。
　　宝玉看不清好赖，瞧神仙妹妹蹙眉深思，昨夜又没好好说话，只想亲近亲近，便往她身边凑。探春笑他没眼力见，他浑然不知。
　　冥思苦想的人最嫌别人碍事，偏黛玉不敢招惹他，心神不定，生生输了一局，又觉索然无味，让开位置让惜春与迎春对局。
　　“好妹妹，怎么不下了？”宝玉昨日见了黛玉有一肚子话想说，偏偏都憋在心里。今日再见林妹妹，又不知从何说起。
　　黛玉笑言：“愿赌服输，自该让换上姐妹们。”
　　说罢起身坐到一边的凳上瞧，宝玉察觉到黛玉不喜，不知是何缘故，跟着凑过去。
　　黛玉同他交情不深，见他时时跟着颇有些不适，正要躲，琰哥儿那边哭喊着起来了。
　　宝玉进门便喊叫着，琰哥儿本睡得不深，听是他来了，怕他霸占姐姐忙起身要找黛玉。
　　黛玉怕他又像昨夜一样魇着了，忙接过来哄着。宝玉与三春都叹他们姐弟情深，三春不好打扰，便要告辞。
　　黛玉也不强留，“我姐弟身上带着孝，不好大张旗鼓招待姐妹们。等过段时日，定好好设宴向诸位赔罪。”
　　宝玉这才想起姑妈过世不久，见他们姐弟一身素白，三春也穿得并不张扬，自己穿红戴绿，脸上一红，也不敢吵着要同大伙一块玩。
　　林汀这厢也正愁着这事，贾宝玉这会儿年纪小，只当黛玉是妹妹一块玩笑。等他去了秦可卿屋子，就再也不是单纯的孩童，黛玉再和他日日一处便有些不妥。
　　偏京都山高水远，也不知道东府什么时候请老太太一行过去赏花。
　　家中突然来了个没见过的妹妹，长得风流赛天仙，文文静静的，还懂许多诗书，宝玉只想与妹妹交好，日日去嘘寒问暖。
　　黛玉这厢却没心思与宝玉纠缠，琰哥儿去岁开蒙，姑丈一家现还在金陵，却早为姐弟二人安排了功课。
　　不求琰哥儿年纪小小的能有什么能为，只是也该断文识字，别成了睁眼瞎才好。
　　琰哥儿在此处与姐姐相依为命，自然希望姐姐多陪着自己才好。因此只有黛玉在时，琰哥儿才肯安心读书。
　　黛玉要打理小院内一干人衣食住行，要去外祖母跟前尽孝，又要照顾弟弟，算是府里一干小人儿里忙碌的一个。
　　宝玉不来还好，每每过来都要挑没人的时候，常拿着府上的稀罕物过来，都是寻常人没见过的，搞得黛玉不敢受，恨不能避开才好。
　　黛玉去了京都半年，扬州官员突然有了大变动。林汀只能从市井听闻扬州城内状况，倒没什么大事，无非是哪家大人送了哪家一房姬妾，哪家哥儿长病不起去了。
　　林汀正安排着上京，薛姨妈过来闲聊时说起一事。
　　“前些日子过节，甄家打发人来送礼。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偏这来的人问到你家，问你这林氏与巡盐御史有什么关联，可是亲戚云云。那日宝丫头在家，只同那人说不清楚。我本也没放在心上，可这几日接连有人打听你家事，这才来同你说一嘴。”
　　林汀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却好生谢过薛姨妈。
　　等杨均回来林汀说起此事，他略思索一会儿，便往京城去了信。不出半月有了回信，便要拉着一大家子回京。
　　林汀虽不知其中缘由，也不深问，等了许久，只想赶紧进京看护侄儿侄女。
　　启程之日，宝钗特意来送。林汀知她不喜抛头露面，这次也是真心来，便对她说。
　　“日后京城再见，为着今日相送情意，若是他日时机合适，也当助你一把。”
　　此乃意外之喜，宝钗又谢，林汀让她回去，又同薛姨妈说话。
　　“你我也算相熟，有些话就直说，你别恼我。蟠哥儿性子急躁些，霸道些。为着宝丫头前程，日后且约束着，好歹挨过宝丫头的大事。”
　　薛姨妈深以为然，记在心里，林汀该说的都说过，日后就看各自的造化。
　　这回进京，京中的府邸还在。早先就有回来的打算，便托人修整，到京后也能直接住人。
　　林海得知林汀去京后给黛玉去了信，黛玉与琰哥儿知道姑姑要来，自是欢喜。连琰哥儿对宝玉也难得有了好脸，让宝玉有些受宠若惊。
　　铭哥儿在路上就闹着要去见姐姐弟弟，林汀也想见他们，可手里头还有一堆事。
　　因为是今上的外家，又是口谕召回京，先得进宫请安才是。杨均去了御书房，林汀直接去见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