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姑妈》山下胖小二

11、初次拜访

　　皇后与今上是少年夫妻，情分非常，如今膝下有两子一女，后位稳若磐石。只是从今上潜龙之时起就低调行事，并不张扬，因此才让无数旧贵人家心生贪念。
　　林汀自与杨均成婚后，一直在外，见皇后也不过一二面。皇后倒还记得她，一见面就让她起身，不必多礼。
　　“都不是正经拜见，一家人何必这样客套。”
　　杨均与今上是表兄弟，也不曾在朝担任要职，今上至今拿他当兄弟看待。皇后爱屋及乌，对着林汀自然和善。
　　林汀又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人，不让跪拜就不跪。
　　“这些年为了陛下，你们一家子连京都都不敢待，常年在外。这会回来了，总算是团聚了。”
　　也不知皇后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这话说得还是很熨帖。林汀也不知皇后能图她什么，反正就当真的听。
　　“既是一家人，这些也是应当做的，娘娘又何须客气。再说只当是去外面见见世面，也不是什么苦事。”
　　皇后拉着她坐一块，不说别的，只说些家长里短。
　　“怎么不带着铭哥儿来，听说那孩子肖其父，也让陛下瞧瞧像不像。”
　　林汀说：“他一个半大男孩，不好带到后宫来。再说他老子给他留了许多功课，正好在家赶一赶，免得受罚。”
　　又说起儿女经，皇后话也多了许多，还问起林海家的一对儿女。
　　“陛下对林大人深感有愧，想赐下些恩典又怕林大人不受。我倒是想着，既然林大人自己不肯，他的儿女却受得。”
　　林汀脑子转得飞快，说：“倒不急于一时，小孩子家家的，乍然给个什么都怕受不住，还是过几年大些再说。”
　　皇后不解：“正是年纪小才要开始筹算，大了些反倒显得急了。”
　　皇后的意思是给黛玉或是琰哥儿一些赏赐，正是年纪小，让众人心里知道两个小孩精贵，日后说亲多些依仗。等到时候再赏，只怕别人误会皇家另有打算，恐怕不美。
　　林汀想了想才说：“这会儿是真不成，两个孩子如今正住在他外祖家。”
　　皇后立刻明白，却问：“这有什么妨碍？”
　　揣着明白装糊涂，林汀索性直说。
　　“贾家如今家风龌龊、子孙不肖，老太太一心保住满门荣耀，想尽各种手段。我两个侄女侄儿年纪小，又在他府上住着。若是有这么大的体面，日后怕被贾家攀附着，甩不开。”
　　皇后还惊讶：“竟有如此不堪？”
　　林汀也不好说人是非，只说两个孩子如何好。皇后同她说了会话，又说要给铭哥儿些见面礼，让人去取一份新进的狼毫并上好宣纸。
　　林汀正纳闷，寻思还现去取礼物。过了会儿，又是另一个女史过来。
　　皇后见她便问：“昨日不是你当值吗，今日不曾歇着？”
　　那女史说：“贾女史今早受了风寒，奴婢便替她一日。”
　　林汀这才知道，方才这一出就是为了引出贾姓女史。
　　皇后果然说：“说起来这贾女史也是贾家来的，端庄贤良，博学多才，陛下也赞过几回。”
　　一个女史，精明能干便是最大的赞赏，贤不贤良的从中宫皇后嘴里说出来，还带上皇帝，总觉得刺耳了些。
　　这话直白了些，林汀明白皇后的态度，抿嘴笑：“之前听过一个传闻，贾家大姑娘是正月初一生的，有大造化。如今得娘娘看重，说不得是真的呢。”
　　皇后闻言一愣，先是冷脸，随后不知想起什么，说：“真正的大造化说不得在后头呢，只是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林汀不再多言，皇后岔开话说起其他。说了会话到传膳的时候，有女史来传话，说上皇知道杨家人进宫，特意赏赐一道菜，甄太妃也赏了道点心。
　　当着面谢了恩，等人一走，林汀就拉长脸暗自嘀咕。
　　“居然当了回打秋风的穷亲戚。”
　　皇后笑她，让她别放在心上。“上皇总是如此，头回你哥哥家的来也是这样。”话虽如此，皇后自己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林汀心想，上皇对老臣多加照顾，对今上的亲友就各种瞧不上，当着给人难堪。这样看来，仗着上皇势欺压新主的那些老臣旧贵，若是无用，定会遭到反扑。
　　进了趟宫，总算知道为何今上有了筹谋都如此小心。
　　出宫里出来，林汀还去见了瑞阳公主。
　　早些年瑞阳公主也出嫁了，嫁的是镇远将军家的嫡幼子，如今的威宁将军。两人是一对欢喜冤家，时常斗嘴。这一日瑞阳又和将军斗嘴，没赢，气得跑回公主府。
　　林汀去见她，她拉着林汀直报怨：“他人高马大的，瞧着就吓人，还居然吼我，我能不怕吗？同他吵两句他又不肯服输，真是不可理喻！”
　　两人自幼相熟，说话也放肆些。
　　“你就该同他争到底，还敢吼人，日后怕是要上房揭瓦。”
　　“还是你有福气，瞧瞧韵哥哥，就从来没有惹你不高兴过。”林汀脸发烫，引着她说起别的。
　　“昨日进宫，听你嫂子说起贾女史日后有福分什么的，这是什么缘故，可是陛下有什么打算？”
　　瑞阳对她不藏私，拉着她嘀咕。
　　“深宫里头那位不肯放权，还纵着以前的老臣倚老卖老。废太子一党在暗处蠢蠢欲动，哥哥卧薪尝胆这些年，有了谋划。具体什么我说不上来，只等熬死里头那位就要动真格。”
　　瑞阳比她还胆大些，林汀想到这对老臣里有贾家，又想起没到这里时听过的一个传闻，便闻她。
　　“你可知道我那侄女外祖家？”
　　“贾家是吧，那在京都可是如雷贯耳。”瑞阳讥讽道。
　　“他们家对门东府，宁府里新娶了个媳妇，姓秦，你可知道？”
　　瑞阳点头：“听说是一等一的好模样，只是没见过。”
　　林汀压低声音说：“我听闻，那个秦氏是废太子在外头的女儿，可是真的？”
　　瑞阳先是一惊，随后哭笑不得：“你从哪里听的，莫不是贾家给自己脸上贴金？”
　　“居然不是？”
　　瑞阳悄悄同她说：“你可知这秦氏是个什么样人物？”
　　林汀不知：“不就是个长得好，行事妥当的人吗，还能有别的什么不同？”
　　“若真是这样我偷摸着也要看看这位美人，可我如今却不敢沾染半分，你当如何？”
　　看她神神秘秘的，林汀催她快说。瑞阳也不卖关子，说到：“这位可是礼仪人，偷偷养着小叔子，听说又和公公勾搭上。”
　　林汀有些意外，贾母可称赞过这位是她重孙媳里的第一得意人。
　　“你说说看，废太子血脉出这等丑闻，他蛰伏在暗处的亲信怕不得手刃此人为主子清理门户。”
　　说得也是，虽然这些也是瑞阳道听途说，但也不是没理由。重要的是，秦可卿居然这么早就与贾珍勾搭在一起了。
　　说不得东府淫窝的称号就是这时候传出来的，不单单是贾珍父子的所作所为。林汀心想，接出黛玉姐弟更是迫在眉睫。
　　黛玉自知道林汀来京，也没有一开始的慌乱。加之来贾家时排场大，下面人知道是贵客，不好说他们姐弟是非，黛玉日子也比一开始好多了。
　　贾家又新来了个女孩，是贾母娘家女孩儿，叫湘云，娇憨可爱爱说笑，见着黛玉就姐姐地叫，黛玉也喜欢和她往来。
　　京城紧要的人见完，林汀就往贾家去了帖子。贾家人对林家的人都不大了解，见林汀的名字不知道是谁，没往王夫人贾母处递，先给了王熙凤。
　　平儿不曾听闻杨家夫人，正纳闷，王熙凤回来了，便给王熙凤看。王熙凤进门时杨家已经去了南方，也不知道这门亲戚，问贾琏，他也说不清。
　　总要拿个章法出来招待人才是，王熙凤想着是个读书人家，便和王夫人说了声。王夫人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由着王熙凤接待。
　　回帖之后第二日，林汀便登门拜访。
　　贾家下人引着林汀直接去了王熙凤处，王熙凤见林汀身后跟着两个婆子四个丫头，立刻知道这人不是寻常人家的夫人，让人告诉王夫人与老太太。
　　林汀并不见生气，见到王熙凤也算不虚此行。
　　凤姐儿这会儿不到二十，明艳张扬，若是有心讨好人，一张嘴跟抹了蜜一样。
　　“我年轻媳妇不知事，不知道是贵客来。夫人只当在我这里歇歇脚喝口茶，一会儿咱们去见太太老太太，我在这里给夫人赔罪了。”
　　“倒也不必，我不常在京，你不认得我也是自然。”
　　几句话后，王熙凤才知道这是林家姑奶奶，读书人最推崇的杨家的媳妇。
　　“我过来主要是想见见我的侄女侄子，他们小孩子家家的，怕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王熙凤也不知道是该请林家姐弟过来，还是赶紧通知老太太的好，生怕得罪了长辈。
　　“我也依着弟弟妹妹叫一声姑妈吧，怪不得觉得亲热，原来是自家亲戚。”
　　林汀仔细看她，精明能干，可惜居然嫁到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