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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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福州城传来的消息。
知府夫人亲自带着一车礼物，到福州别院感激沐姑姑对小女的指导。
沐管家亲自写信，向沐泱泱这个主子说明情况。
“这赵夫人当真是……老身词穷了。”
大姑姑哑然失笑，顿了顿，她又问道：“姑娘，那老货在信里都写了些什么？莫不是收下了那车礼？那老货贪财的很，当年在宫里就是个‘掉钱眼子’的货！”
大姑姑对沐管家印象不佳。
因为沐管家原不姓“沐”，他随沐泱泱到闽南后，为表忠诚改了自己原本的姓氏，随了沐泱泱的姓氏，若非沐泱泱制止，他还想认沐泱泱当“干娘”。
时下，仆人拜东家“干亲”，还是很普遍的，但被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爷爷唤“干娘”，沐泱泱太不可了，她坚决不同意，沐管家还挺遗憾的。
大姑姑认为，哪怕是无根之人，也应该有一点风骨，拍马屁拍到“数典忘祖”的程度，令人不耻。
看到一脸不屑的大姑姑，沐泱泱摇头：
“姑姑猜错了，沐总管这封信是向我请罪的，信上说当时他来不及向我禀明情况，自作主张将这车礼物拒了，盼我不要怪罪于他。”
说完，沐泱泱又难得劝了一句大姑姑：
“沐总管与姑姑不同，他全家老小的命都握在我手里，为了孩子们，膝盖也要软些，说来都是个命苦的，姑姑何必计较那些小事。”
大姑姑沉默片刻，欠身说道：
“姑娘说得这些老身都懂，但老身的偏见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老身昔年在宫中与这老贼还有别的罅隙，只是不方便让姑娘知晓罢了。”
沐泱泱好奇心不重，也没打算刨根问底，将沐管家的信交给大姑姑，回道：“我不做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这是沐管家的信，大姑姑看过后烧了吧。”
大姑姑接过沐泱泱手中的信件，口中发出一声嗤笑，“这破字，也是内书堂的翰林们教出来的？可见是颗榆木脑袋！”
大肆嘲讽了一番老对头，大姑姑神清气爽地烧掉信件。
沐泱泱忍俊不禁，暗暗觉得记仇的大姑姑，还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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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个令沐泱泱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温泉山庄，拿着拜帖求见沐姑姑。
“你说什么？”
沐泱泱举着茶杯，万分惊讶地望着前来通报的婢子。
婢子欠身一拜，“回姑娘，那人姓焦，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他自称吏部焦尚书幼子。”
说完，呈上一个折子，“姑娘，这是那位焦公子的拜帖。”
大姑姑替沐泱泱收过拜帖，非常惊讶，沐泱泱却在沉思，那傻小子找上门是要做什么？
想了想，沐泱泱对婢子说；
“带焦公子去堂屋，让他稍等片刻，我随后便到。”
婢子欠身应道，“是，姑娘。”
婢子离开后。
沐泱泱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
大姑姑道：“姑娘，老身记得你说过，那焦小公子见过你的真容。”
沐泱泱莞尔一笑，“姑姑不觉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比较有趣么？”
大姑姑听后，明白沐泱泱的意思。
她微笑，“姑娘说的是，我这就帮姑娘整妆。”
一炷香后，“沐姑姑”出现在前厅客堂。
“这位公子，我们姑姑到了。”
焦小公子飞快起身，随后呆立原地。
焦小公子二十岁已有举人功名，记性自然是不差的。
他记得这张脸，这张脸的主人他也曾在赵家见过。
“你，你是沐姑姑？！”
焦小公子不可置信地说道。
他记得父亲曾说，沐姑姑是一位双十年华，风姿出众的绝色丽人。
可面前的女人，不是说她丑，而是这张脸和绝色丽人根本扯不上什么关系。
焦小公子自追丢了那晚雨夜中的一男一女，返回驿站思考许久，决定按那女子所说，回到福州城一探究竟。
他在赶往福州城的途中，遇到自家护卫，以及被自家护卫控制住的赵二小姐。
就像那女子所说，赵二小姐使用了一招老套却很好用的“调虎离山”，准备折返福州城。
焦小公子当即修书一封，让护卫骑着他的骏马，连夜赶回京城说明情况。
闹到这一步，这亲不结也罢。
焦小公子将赵二小姐送回赵府，又派人将二小姐的嫁妆尽数归还，并告知赵知府，焦家近期会上门商议退亲之事。
离开福州城后，焦小公子漫无目的在城外游荡。
或许赵家人并不清楚，他对这门亲事，是抱有期待的。
他未来妻子的选择范围非常狭窄。
父亲是朝中重臣，他以后也要入朝为官。
他的妻子的家世不见得特别好，但也不能特别差。
赵二小姐是众多适龄闺秀中，极少身怀武艺的，哪怕只是极为简单的拳脚功夫，也让焦小公子惊喜不已。
他虽读了许多圣贤书，决定按照父亲的规划，通过科举走向仕途，但骨子里却是个渴望“仗剑走天涯”的人。
他希望未来妻子，不是幽闺弱质，这样他们可以有一些共同话题。
显然，赵二小姐并没有同样的想法。
或者一开始，他便选错了人。
去福州城退婚的前一天，焦小公子觉得肩膀酸痛，脱衣检查后发现，那天晚上被珠钗击中的部位，一片青紫。
一枚小小的珠钗，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一瞬间，他想到了珠钗的主人，那个雨夜，肆意夺目的一抹红。
鬼使神差，焦小公子从怀里取出那只珠钗。
当天下午，他便不顾侍卫反对，独身骑马前往永福县。
他想再见一次珠钗的主人。
焦小公子来之前便已认定，那夜在雨中见到的红衣女子，就是传说中的沐姑姑。
让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沐姑姑”，竟不是他以为的“沐姑姑”。
“怎么会……”
焦小公子呐呐自语。
焦小公子仔细端详着面前的“沐姑姑”。
甚至忘记了世上还有“礼”的存在。
这两日在雨夜中见到那位姑娘，在焦小公子的脑海里愈发清醒。
他记得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怀念肩膀上日渐好转的青紫，和自己被砸了一脸水的狼狈。
他将面前的“沐姑姑”与雨夜中那个姑娘进行一番对比，发现二人五官竟有不少相似之处。
“沐姑姑，您，您家中可还有其他女眷，侄女或者是妹妹一类的。”焦小公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说着说着，少年郎禁不住红了脸。
“沐姑姑，晚辈，晚辈曾见过一位和您长得有些相似的女子，她，她，她掉了一枚钗子，被晚辈捡到了，晚辈想要，想要亲手还给她。”
焦小公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并不是一个经常说谎的人，一点谎话都会让少年脸红。
甘为“背景板”的大姑姑似笑非笑望向沐泱泱。
——姑娘，您是掉了什么东西，居然让人家亲自找上门来了。
眼前的焦小公子家世出众，一表人才，除了他是焦家人这点有些膈应，其他都很完美。
若他不做自家姑爷，只是爱慕姑娘的追求者，唯一的缺点也没了。
大姑姑浮想联翩，严肃古板的脸上，竟罕见露出一抹“姨妈笑”。
沐泱泱强压着内心的吐槽，顶着沐姑姑老成持重的脸，一句一句地说：
“焦小公子说笑了，老身并无侄女，亦无姊妹，不出意外的话，小公子应是找错人了。”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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