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先生》十六加七

2、纸张信2

　　我断断续续地用很多不同的方式写了很多关于年先生的段子，些许感动，部分搞笑，大多数的爱。
　　我会没事儿翻出来自己感动自己。其中不知什么时候写的一段，现在读来依旧感触颇深。
　　以前读高三的时候，学校晚自习过后开放自习室，年先生就带着我去学习，经常跟他们班的同学（都是男生）坐在一起。有次他们班主任来巡视，我怕被看见，着急得转进桌子底下，结果他们班的人一直笑我。
　　后来大学，有次年先生被我逮住，他正跟高中好朋友聊天，说我对他哪里哪里不好。
　　我一想，我的好形象全被他破坏了，“本来以前就被他们取笑了，现在你还到处说我坏话！！！”
　　“……”
　　“不行！你得把我洗白才行！！！”
　　“那怎么洗白呢？”
　　“去跟他们说我的好话！”
　　“那也不能昧着良心吧……”
　　“可是得挽回我的形象啊！！”
　　“好吧……我准备专程写一篇文章，发到空间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形象。”
　　“那你先给我看看！！”
　　“我得回忆一下嘛，看看哪些地方能够昧着良心的就尽量昧，你看如何？”
　　“……”

　　大一的时候有一次我生病感冒，平时要挨到凌晨一两点才睡的我，晚上九点就我在被子里了。
　　跟年先生打视频电话，把手机放好，确定他能看见我，就睡了。
　　梦里迷迷糊糊，又醒来，悄悄地盯着手机屏幕。视频还在继续，年先生坐在床上看书，手机放置的位置让我恰好能看见他穿着三色拼接的毛衣。我看了一下视频时长，一个小时零三分钟。
　　不知怎么的，他看见我醒了。转过身来，趴在床上，把手机放在面前，对我笑。
　　那时我经常在想，我跟他隔着七百多公里。通常是我想他的时候他在忙，他想我的时候我在忙。在冬天阳光温暖的午后，一对一双的恋人悠闲地牵手漫步，在落叶风声里旁若无人地欢声笑语，而我们打个视频电话说话也要悄悄地。但是当有一刻，我们都安静下来，听着对方的声音，看着视频里模糊的彼此的时候，心里再多的抱怨都会不见，剩下的只有傻傻地欣慰的笑。他把手指伸向手机摄像头，想要在画面里牵住我的手。
　　后来11：56，“我睡觉觉了……”
　　“嗯嗯嗯，睡吧睡吧”
　　结果一睡，发现有点睡不着，发消息问他：“睡不着怎么办？”
　　“睡不着我陪你。”
　　“睡了。”
　　00：56
　　“睡不着”
　　“睡不着啊，那我陪你。”
　　“你怎么还没睡？！”
　　“怕你睡不着嘛”
　　“我睡了”
　　1：30
　　“睡不着”
　　“我在呢我在呢”
　　“你怎么还没睡？！”
　　“……”
　　“我睡了，你要是再不睡我就杀了你！！！”
　　1：55
　　“睡没？”
　　没回我，我再发过去：“我就是试试你睡了没。”
　　还是没回我，又发一句：“我睡不着怎么办……那我数羊了！！！”
　　没理我，我就心安的睡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看手机。
　　2：02
　　“亲爱的你还没睡吗？”
　　……
　　“我就是来试试你睡没睡，就设了个闹钟。”
　　……

　　我越来越发现，我这个人，好像没什么优点，但是有点运气好。
　　最大的运气用来认识年先生，他再让我更加幸运。
　　有一次跟学姐一起吃饭，学姐问我没有没跟男朋友吵过架。
　　我立马就想起有一次跟年先生吵架，闹着要分手，结果他买了18个小时的站票从北京回来。然后在我们寝室楼下告诉我：“我在你们寝室楼下。”
　　学姐说，然后呢，你是不是跑下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说没有，当时我还特别生气，说他神经病。
　　后来他特别可怜地跟我说，不是你说的吗，只要看到我就生不起气了。
　　现在写下来，觉得心口浅浅地心疼。我曾经以最荒唐的方式去与他争吵，把爱情变得不宁静。还好我不是偶像剧的女主角，我的“作”得到了他最温暖的拥抱，后来的自己，要一直感谢那个他。

　　有一次武隆发生地震，那个时候我在寝室里坐着做视频作业突然感觉床在晃。
　　我心里是特别害怕的。
　　没再摇动之后，我跑出寝室，证实了确实是地震。然后钻回寝室就给年先生打电话。
　　他一面安慰我一面等网上的信息，我那个时候真的有想过从阳台跳下去。
　　事情之后我恍然觉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地依赖着年先生了，什么时候开始遇到了事情第一个想到的是他。而这一切又好像是那么自然，就该如此。
　　挂了电话过后不一会，他又特别理性的给我打电话过来，说是武隆地震，五级，没关系。

　　我经常嘲笑自己一大把年纪的老阿姨却抱着青春片流鼻涕。
　　我看《最好的我们》，里面余淮给耿耿准备了一个小本子，写着数学知识点。
　　就突然想起以前高中的时候，我数学也特别差，年先生总会在本子上写数学公式的推理过程，然后给我。
　　有时候也会递给我一张合页，写的可能是典型题例，也会是英语经典句型，语文作文创意立意……
　　那个时候学校发了两种作业本，有一种是陈旧的洋黄色，有一种就是杂白色。那种陈旧黄色的本子用起来特别好，可是发了一学期就没发了，后来发的都是白色。
　　我偶然跟年先生说起这个事，他把他的舍友啊兄弟啊的陈黄色本子都要来给我了……
　　我用那些本子创作小说，摘抄知识点，有的被完整的保留，有的在毕业之后被遗忘。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一个很有笑点的话题——年先生永远都是最爱吃醋的那一个。
　　以前边看电视，边和他视频，他非觉得他的视频对话框比爱奇艺播放界面小，所以不开心。
　　高中一个男生好朋友晚自习下课在超市门口递给我一块雪糕，他非觉得我只能吃他买的，所以不开心。
　　别人跟我讨论数学题，他非觉得只有他才能给我讲题，所以不开心。
　　就连我养毛球最大的阻碍也是因为，他觉得养了毛球我就会爱毛球更多一点。

　　其实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该怎么写，来描述年先生这个人。
　　有段时间很惆怅，很多方面都不满意，埋怨着想和年先生分手。
　　我跟一个朋友说起的时候，她说，这个看你咯。
　　要是你们最后结了婚，我就会对别人说，我有对朋友，在一起十来年，结婚了。
　　要是分手了，就会说，我有对朋友，在一起六七年，分手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不在一起了是什么样子。
　　我总是很任性，一直把分手挂在嘴边。
　　而年先生，总是因了我的一句话，穿越一千多公里，穿越山水和人海，出现在我面前。

　　我们初一认识。
　　晚自习在国旗下排练小品，尽管现在想起来觉得幼稚可笑。
　　面对面做同桌的时候，会帮他抄老师的数学题。
　　夕会课练字的时候，他会因为我找不到字帖而把他的字帖递过来半边。
　　初三也会跟我讲电路图，变阻器安倍表满本子都是。
　　高中有时候闹别扭，身上没有一块钱，可我还是放心地在学校对面的面馆要了一碗面，等他过来付钱。
　　每次放星期天，他心情好就会给我买学校门口五毛钱一包的辣条，周扒皮和神厨小福贵。
　　周六下午会来我们班监督我做数学卷子，告诉我哪里不该错，哪里靠运气。
　　每次考试结束都会安慰我，鼻涕眼泪抹我一脸。
　　每次跑操，要是能经过他们班我也会开心好久。
　　中午下课会在食堂的人山人海里寻找他的身影。
　　下了晚自习缠着他要买冰棍，他说，我中午和下午已经吃了两块了，又无奈地挤进超市门口的人群里。
　　好像是陪着一个人成长，收获和付出，如山如水，如蓝天白云下五彩的阳光，如春上枝头一层青青。

　　有次刚刚上课，跟他说我上课了。他说好。
　　半天之后突然给我发信息问我在吗。我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急忙回信息。
　　结果年先生发过来一句：“我想你了。”
　　电影里青春的心动，我们好像都没有，却又好像都有。
　　大概是因为彼此，把青春都活成了努力的样子。
　　谢谢你走进我的青春和生命，正如你安静地吞噬时间，穿越空间，来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