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糖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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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只是短暂地碰触一下便分开，程扬忙问：“怎么样了？”
俞也蹭了蹭眼角，“莫医生说要找你单独说些话。”
毕竟有些事要交代给他，俞也这个患者本人不太适合一起听。
程扬听完，点了点头，“那你坐在这儿等我，别乱跑。”说完，他指了指自己刚刚坐过还没凉的椅子，顺手把窗户也关上了。
俞也失笑。他顺从地坐了上去，无奈道：“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程扬只是笑笑，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转身进了诊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莫医生一直在关注门外的动静，反正他刚一脚迈进来，这位戴着金丝边眼镜装斯文的医生就立马把视线偷偷撤了回来。
程扬：“……其实不必多此一举。”
他犹豫了一下，在门上瞟了一眼。
莫医生自然看懂了他的意思，出声指挥：“把门关上吧。就几分钟看不见而已，他还不至于脆弱到那个地步。”
程扬闻言把门带上了。
两人都是老熟人了，也不需要额外的寒暄。于是莫医生开门见山道：“不用那么严肃，其实情况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程扬紧绷的神经松了点。
“和我猜的差不多，”对面的男人顺势摘了眼镜挂在衣领上，“确实是抑郁症。”
程扬似是屏住呼吸，差点儿要竖起耳朵来听。
“不过他对治疗的态度还是很积极的。虽然病情比一开始的时候重了，但好在没有放弃。”
啪嗒一声，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程扬终于松了口气，缓慢地问：“那我该怎么做？”
莫医生说：“他现在的情况你了解的比我多。另外，我认为他比较缺乏安全感，当然了，也有休息不好造成的精神压力。”
“我的建议是你们尽量多在一起相处，让他感到内心充裕。我再开点有助缓解压力的药，记得按时吃。”
程扬记在心里，点了点头。
莫医生话头一转，“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他这个病大概率是无法根治的，也可能一辈子都要吃药，甚至以后可能会变得更严重。”
这个向来风流没个正型的医生头一次正襟危坐，郑重严肃地看着程扬，一字一顿道：“所以如果你会后悔，我建议你现在就放弃。”
程扬怔愣了几秒，触及莫荀冷淡的视线，低头失笑。
“我不会的。”他压低了嗓音，同样一字一顿地回应，“我永远不会后悔。”
也不会放弃他。
这下轮到莫医生愣了。他紧紧盯着程扬，确认他神情不假，才懈了紧绷的心绪，眼神又不正经了起来，“那就好。别墨迹了，我开单子，你们交钱领药然后赶紧走，耽误我约会。”
程扬：“……”
程扬：“怎么我们每次来都能撞见你约会？”
莫医生嗤笑一声：“热恋期，你懂个屁。”
他随手抓起笔，龙飞凤舞地在单子上写了两排认不出来的字，一巴掌拍到程扬胸口，左手手心向外，做出一个打发人的姿势。
程扬捂着那张单子，无语地走出了诊室。
俞也果然还坐在那里等着，眼睛却顺着窗户往下瞟。
程扬笑了一声，问他：“看什么呢？”
俞也耸了耸肩，“莫医生之前那位老相好，还在楼下等着呢。”
程扬沉默了。他回头看了看火速脱下白大褂准备翘班的莫医生，又伸头瞧了瞧楼下倚在一辆拉风大G的男人，心里感叹道：原来这就是正房的排面啊。
……
北方的冬天自然是连天大雪，路上的积雪多到清不完，也常有路人一不小心在冰面上划出几米远，摔个大屁蹲。
转眼间已经到了一年末尾，眼瞧着还有不足一月就又过年了。
程扬的脚早就好了个利索，两人自然是搬回了宿舍住。
刚回校的那阵子，程扬因为手不方便根本答不完卷，好不容易升上去的成绩又跌了下来。不过老师同学都知道原因，也没多嘴多舌地过分关注。
俞也没落下什么课，成绩依然是全校第一。不过现在又开始帮程扬整理笔记了。
他的字大方秀丽，整整齐齐的笔迹让人光是看着就赏心悦目。
程扬在一边做题，左手长直的手指灵活地转着笔，右手也在尝试着写字。
右手上的石膏拆了有一段时间了，医生说他恢复的好，可以适当做一些锻炼。程扬当即一拍板，开始了左右手一起写字的练习。
本来字写的就极丑，右手不太好使再加上有好几个月没动过笔，第一次写出来的东西让俞也都感觉眼前一黑。
那程度不亚于他当时第一次看见程扬写字的场景，心说好一个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过好在他们学的理，写汉字的地方不多，所以大部分理科和英语试卷程扬都能答完，要不然也不会只掉了两百多名。
主要是语文试卷太麻烦，程扬就算脑子快左右手双管齐下，都只能答完三分之一的卷子。
上次月考，程扬以语文五十一分的成绩把理综第一的名次硬生生下拉了好几百名，堵得俞也那天都没睡好觉。
虽然他以前语文也很垃圾，但也都能过个七八十，英语倒是上去不少，但想考最好的那几所大学还是差了很多。
距离高考还有六个多月，要说一点儿也不急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程扬心态够好，还能反过来安慰别人。
“……虽然我只打了十几题，但是准确率比上一次高了很多！”他大大咧咧地笑着，扭头亲了一口俞也，“我这进步飞快啊！”
俞也被亲的猝不及防，下意识回亲了回去。
程扬可不会轻易放过到嘴边的肉，立马按住小男朋友的脑袋来了个深情的法式湿吻。
两分钟后，俞也面红耳赤地喘着粗气，伸手抹去了嘴角的津液，嗔怒地翻了个白眼。
程扬乐意看他这幅样子，又颠颠儿地跑去亲了下脸。
“啧，”俞也推着他的脸，有些恼羞成怒，“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程扬努了努嘴，委屈地敛了眉眼，声音都变得低哑了起来，“没考好，好难过哦，我连讨个安慰都不行嘛。”
俞也知道他是在故意装可怜撒娇，奈何自己就吃这一套。看着对面的一大只小可怜咬着嘴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终于破罐子破摔地低了头，“好好好行行行，你怎么讨都行。”
话音还没落，对面那个不要脸的立马舒展眉眼，还不忘殷勤地把药准备好伺候俞也喝了，然后忙不迭把人拽上了床。
有心机的捕食者摩拳擦掌，一口叼走了自己心软的猎物，撕下自己的伪装，火速地剥下了糖果的外皮，一边装可怜一边把甜甜的糖果囫囵下肚了。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糖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