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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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修远原本正在跟同僚谈笑，同僚羡慕他好命，竟然能够得到县主的青睐。劝他见好就收，早日与县主心意相知，好定下这一门亲事。
南阳县主的母亲可是长公主，当今圣上又十分看重长公主，若是齐修远能够与南阳县主成婚，仕途之路必定一片坦途啊。
听完同僚的话，齐修远想起那位南阳县主，倒不是南阳县主哪里不好，只是他的心中已经有别人了。
他摆摆手道：“子悟兄快别说这种话了，被人听到了有损县主的闺誉，当初你我二人还未高中时，我就同你说过，我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她……”
齐修远的话还未说完，余光便瞥见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
他的表情怔愣，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思念成疾看错了，只是擦了擦眼睛再看过去，发现那人好似真的是明霜……
“子悟兄，我遇到一位故人，你先自便，我待会儿再来寻你。”齐修远交代完之后，抬脚便朝那道水青色的背影追了过去。
明霜打算找个亭子坐一会儿，等宴会差不多了再回去，只是一扭头便看到了故人。
“阿霜，我没看错，真的是你？！”齐修远见果真是明霜，俊朗的面容上满是喜色。然而仔细一想之后，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且不说明霜是怎么来到京城的，她又是怎么能够进宫的？
“阿霜……你这是……”
“齐大哥，好久不见了。”
相较于齐修远的惊讶诧异，明霜倒是冷静多了。只因为她在踏上京城之路的时候，就想过或许在某一日，她会与已经入朝为官的齐修远相逢。只是她已经来到京城两个多月了，还没有见过齐修远，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百花宴上撞见了。
“阿霜，你怎么来京城了？阿娘说你……”说到这儿，齐修远顿了一下，“你既然来了怎么不来找我呢？如今你住在哪里？”
“我如今住在明府。”
“你……你与你阿爹相认了？你不记恨他了？”
“齐大哥，你觉得我可能不记恨他吗？若不是他当年骗了我阿娘的银钱，将我阿娘抛弃，我阿娘怎会在这日积月累中病倒？若非他，我阿娘怎么会死？”
“舒伯母死了？”齐修远的表情凝重，他阿娘从临安来京城，却什么都没告诉他，他后来给明霜寄了不少信，只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当时心中已经隐隐有些不安，但却没办法回去找明霜。
此时想来，明霜打小便与舒伯母相依为命，她只有舒伯母这一个亲人了，当时舒伯母病逝，明霜该有多么的痛苦。
而他远在京城，却什么都不知道……
“阿霜……你受苦了……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你若是想要报仇的话，我愿意帮你。”齐修远恳切地说道。
明霜听罢却是笑了，反问道：“帮我？你打算如何帮我？”
“你阿爹……不，明鸿升他抛弃妻女，诈死之后再娶妻，这乃是犯了大徽律历的，按照大徽律中所写，有妻再娶者服劳役十载。”齐修远说道。
“服劳役十载？”明霜抿着唇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眼角便红了，她阿娘的命便只值明鸿升的十年劳役吗？
“齐大哥有没有想过，周家势大，若是明鸿升不承认我这个女儿，再污蔑我阿娘说我是她不知道跟谁生的野种，又该如何呢？阿娘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让她再含冤一次？”
“可你这样无疑是以身饲虎，太危险了。”
“那不然呢？我眼睁睁看着害我阿娘的人过好日子？齐大哥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我从小性子就要强，谁若是惹了我，我便不会轻易放过。我做不到不替我阿娘报仇，而且，”明霜一顿，说道“我可能已经找到可以扳倒明鸿升的方法了。”
只要她能够找到那本账本……
齐修远忍不住回想起儿时的场景，明霜虽为女子，但性子坚韧不拔，竟比寻常男子还要有毅力能吃苦的多。他也知道，按照明霜的性子，他劝也是劝不动的。
他终是叹了口气，说道：“好，那我不劝你便是。但是阿霜，我以前跟你说的话都是发自我内心的，我如今高中了，可以让你过上好日子了，阿霜，我想要娶你为妻。”
说到动情之处，齐修远忍不住伸手去握明霜的手。
明霜却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打算跟齐修远说清楚。别说如今她大仇未报，根本不会去考虑婚事的事情，便是她大仇得报，将来也不可能嫁给齐修远的。
齐修远的阿娘并不喜欢她，她何苦进齐家的门？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走了过来。
谢玄景的目光落在明霜的身上，只见她眉头紧皱，她面前的男人他认得，乃是去年的榜首齐修远，当时皇上还跟他夸过这位状元之才，说他做的一手好文章，有想法，志向也远大，在朝中多锻炼几年，将来定能担大用。
没想到这样的状元之才，在私底下也不过是个觊觎美色的浪荡子。
谢玄景的眉头一拧，朝明霜唤了一声：“霜娘。”
“谢公子。”明霜见了谢玄景，心头松了一口气。
她倒不是怕齐修远会对她做些什么，她对齐修远的人品还是了解的，他们二人自小一同长大，齐修远从来都是温润知礼良善的，相较于齐修远，反倒是自己卑鄙得多。
只是她并不愿意在此处与齐修远发生过多的拉扯，更不愿意让谢玄景看出来什么。
所以她听到谢玄景的呼唤之后，便快步走到了谢玄景的身旁，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齐修远一眼。
齐大哥，你是一个好人，将来定会寻觅到你的良人的，只不过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谢公子。”明霜唤道。
谢玄景微微颔首，没有带明霜往百花宴那边走，而是朝反方向走去。
他们穿过梅林，如今不是梅花的季节，但难得的竟然还有几枝梅树上还盛开着梅花。她知道这定又是一些难得的珍品，才能在不属于梅花盛开的季节开花，毕竟这是皇宫，什么珍贵得东西没有呢？
“方才是怎么回事？”谢玄景问道。
明霜摇摇头道：“没事，不过是方才那位郎君不小心吃多了酒，将我认成了一位故人罢了，解释清楚便没事了。”
这话答完之后，二人又是一时没有说话。
明霜开口道：“方才真是多谢公子了。”
“无碍。”谢玄景神情淡淡，却开始主动说起了别的，“前几日我梦到我表兄了，看来放河灯果然是有用的。”
尽管那个梦并不美，梦中大皇子浑身的血，挣扎着将手串递给他，说道：“三郎，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三郎，阿兄没有谋反……”
“三郎……”
谢玄景十二岁生辰的那一日，收到了唯一的生辰礼，可也是在他生辰的那一日，大皇子死在了地牢里……
那串手串一直被谢玄景带在身上，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要忘记当年的案子。尽管在大皇子自戕以证清白之后，没多久就查出来这一切都是皇后设计的，苏皇后被关在冷宫七载，当初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二皇子也被贬为庶人，被关七载。
但谢玄景始终觉得那个震惊朝野的谋逆案，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这些年在寻找解除蛊毒方法的同时，也一直在查这个案子。
“是吗？公子梦到你表兄什么了？”明霜问道。
“我梦到表兄来给我送生辰礼。”
“那你的表兄一定是很好的人了。”
“嗯，表兄是个很好的人，他爱民如子，聪慧却不自大，若是他还活着……”
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名明君。
儿时因为他性子孤僻又与常人不同的缘故，从来都是独自一人的，他没有朋友，甚至家中的兄长见到他也只是指着他说“怪物”。
是的，他是怪物。
他不会哭，也感觉不到痛，甚至在他发现自己在杀伐中找到快感的时候，心中也是惶恐不安的。可是当时他的年纪尚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他在杀死动物的时候感受到了快乐，他头一回能有这样不同的感受，便会想要再去体会，他渴望那种鲜血淋到脸上，心底能够感觉到刺激与快乐，而不是一潭死水的感觉。
他想杀，不停地杀……
可是当他亲手掐死那些动物，那种仿佛血液滚动的快感结束之后，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他很害怕，他害怕自己将来会成为杀人的魔鬼。
但唯独大皇子不说他是怪物，他会带他去练习射箭，会教他骑马，每回来见他，都会给他带好多新鲜玩意儿。
他很愿意亲近大皇子，每回大皇子来，他的笑容里还会带有几分真心，不似平常那般，只将笑当做一种表情。
可是这样好的表兄，却死了。
明霜没办法猜到谢玄景心中所想，只是谢玄景的话也勾起了她的思亲之情，她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却没有再梦到过我阿娘了。”
她想阿娘了……
说罢明霜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我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每个人眼中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就是他的家人。”
最亮的那颗星星便是家人……
谢玄景同样抬头看了看天空，他虽从不信这些不知是谁编出来骗人的言语，却还是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明霜跟在谢玄景的身后，他不说到底去哪儿她便也没有追问，直到走到一个高台之下，才止住了脚步。
那高台很高，仿佛矗立在云层里。
“随我上去。”谢玄景回头看了明霜一眼，又问了一句，“可敢？”
明霜不知这高台是做什么的，可还是跟了上去，她看向他的眸中满是信任：“有公子在，我有何不敢？”
一开始她还在尝试数清楚这高台究竟有多少步台阶，到后面便放弃了，她越往上走，便越觉得风有些冷起来，原来高处不胜寒是真的。
终于走到了最顶端，这高台并不算大，中间摆着一张案几和两方楠木金丝凳。谢玄景见明霜眼中不解，解释道：“这儿是观星台。”
只是宫中设立观星台并不是如明霜说的那般用以思念亲人的，而是观星象的。
说着谢玄景将放在案几上的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圆筒形状的东西递给明霜：“这是望星筒。”
望星筒？
明霜从来不知道原来看星星也能有这么多的花样，她不知道这望星筒是如何用的，只猜测应该是将望星筒对着眼睛然后往天上看的，只是她这样做了之后，非但没有看得更清楚，反而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下一刻，谢玄景的手便握住了望星筒。
他的指尖不小心划过明霜的手心，一丝丝微妙的酥麻，明霜的手微颤了一下。
谢玄景面色如常，可若是仔细观察便可发现，他另一只手旋即握成了拳头，方才那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将望星筒调了头，再次放到明霜的眼前，笑道：“你拿反了。”
明霜白皙的面颊上用上飞霞，也不知是因为方才二人的碰触，还是因为自己将望星筒拿反了而不好意思。
只是这望星筒两边看起来都差不多，她从前又没见到过，自然不知该如何用。
如今得了谢玄景指导，她再次通过望星筒看星空的时候，果然发现了不同。她的眼中的星星变得清楚明亮了许多，她好似站在了云层上观赏星空，令她有一种可以对星星触手可及的感觉。
她伸手去碰触，分明没有触到，可是在她的眼中又好似碰到了。
真的好神奇。
明霜看了一会儿星空，便将望星筒转到了谢玄景那边，在她眼中的谢玄景便放大了一些，那双眸子里神情复杂。她看着谢玄景的同时，谢玄景也在回望着她。
二人就这样通过望星筒对视，好似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微风徐徐拂面而来，吹动谢玄景的衣袂，在这观星台上，他仿佛真成了个神仙，而不是明霜所认为的那样，神祇的外表之下是虚伪。
在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有如此想法之后，明霜的面色一变，赶紧将望星筒从眼前拿开，重新放回了锦盒之中。
她怎么能有如此想法呢？
难道她忘了当初那个张大善人是如何欺辱阿娘的了？像他们这样的人善会伪装自己，她不能因为谢玄景对自己的好一些，就开始动摇，她对他，只是利用罢了。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谢玄景见明霜突然将望星筒收起来，问道。
明霜伸手见方才被风吹乱的额发整理好，摇摇头说道：“没事，我只是觉得突然有些冷，想要下去了。”
“嗯，观星台太高，风会比下面大，倒是我没有考虑妥当。”
方才上来的时候明霜还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这观星台的确很高，但此时往下走的时候却觉得有些吓人，尽管台阶的两旁都设了栏杆，并不会掉下去。可是明霜朝下一看，心中便不由得想若是掉下去……
尤其是她不小心踩到了裙角，脚下一个踉跄，竟差些摔倒。
谢玄景手疾眼快的一把扶住了她，明霜的手不小心碰触到了谢玄景的胸口，手下的触感紧实，明霜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摸到了什么，耳垂泛红，赶紧将手收了回去。
谢玄景道：“别往下面看，专心看自己脚下。”
其实这条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中生出来的惧意，惧意在心中弥漫，那不可怕的事情也成了可怕。
明霜按照谢玄景所说的，不再去想这条路有多高，只专心看脚下的路，竟就这么不知不觉之间从观星台走了下来。
重新回到了地面上，谢玄景看向她，笑道：“你是第一位登上观星台的女子。”
明霜看向他，眼中不解，这宫中这么多的妃嫔宫婢，她怎么会是第一位登上观星台的女子呢？
谢玄景看懂了她的不解，说道：“娘娘们觉得这观星台太高了，不愿意登观星台。”
明霜嘴角一扬：“多谢公子今日带我登观星台观星。”
二人并肩又朝御花园走去，只不过在半路上谢玄景说皇上找他还有些事，他还是不过去了。他早已经猜到今日周贵妃所设的百花宴是一场鸿门宴，若是他去了之后，周贵妃定会以贵妃之名赐婚他与明珠，故而他进宫之后先去找了皇上，同皇上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皇上看重他，自然尊重他的意思，不会让周贵妃乱点鸳鸯谱。
二人分别之后，明霜独自一人穿过梅林，却在走出梅林之时，发现齐修远竟然还站在原地。
齐修远看到明霜回来，心头松了一口气，再次唤了一声：“阿霜……”
他知道方才带明霜走的人就是谢玄景谢公子，他不知道明霜又是怎么认识谢玄景的，而且听谢玄景对明霜的称呼竟那般亲密……
但他相信谢玄景的品行高洁并不会对明霜做些什么，只是他还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对明霜讲，只能在原地等候。
“齐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儿？”明霜叹了口气，知道今日若不将话跟齐修远说的再清楚一些，他恐怕没那么容易放手。
他们二人一同长大，别看齐修远平时极好说话，性子温良，但实则心中也有几分倔强，若是真认定了什么事什么人，她不将话说死，他只怕难以放弃。
然而就在她准备同齐修远说的再清楚一些的时候，那个一个只等候齐修远的同僚竟然找了过来：“齐兄，原来你在这里，可真叫我好找啊，方才县主还同我来打听你了，你……”
明霜不愿让外人知道她认识齐修远，她是来京城报仇的，自己所处的是险境，更不愿意将齐修远牵扯进来，故而压低声音朝齐修远说了一句“明日午时你我二人在天香楼相见”，便转身朝另一边离去了。
只是明霜并不知晓，方才她与齐修远二人说话的场面，早已经被南阳县主和明珠看得清清楚楚。
明珠幸灾乐祸地看向一旁脸色难看的南阳县主，笑得毫不掩饰：“那不是你喜欢的齐翰林吗？怎么跟我堂姐在一块儿啊？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啊？有什么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还得偷偷摸摸地躲到那边去说？”
顿了一下，明珠又道：“南阳你还不知道我这个堂姐是做什么的吧？她啊，她如今住在我家中为的就是嫁一个好人家，将来好做一个官夫人。你说这齐翰林虽说如今官位低，但却是状元之才，将来的作为肯定也不会小吧。没想到我这个堂姐的眼光还挺不错的嘛，而且他们都是江南人，若是说江南美人，我堂姐那才是真正的弱柳扶风之姿呢，不像某些人，学也学不像，啧——”
她一番话说得南阳县主的脸色越发难看，怒火中烧，恨恨地看了明珠一眼，南阳县主转身直接朝明霜走去。
明霜并不知道明珠都与南阳县主说了些什么，她不过是正常走路，南阳县主便径直挡在了她的身前，并且伸脚绊了她一下。明霜脚下踉跄，还好及时稳住了身子，才没有当着众多人的面摔倒在地。
她还未反应过来，又听那南阳县主气势汹汹语气不善地怒斥道：“你个混账东西，走路不长眼睛的啊？连本县主都敢撞！”
明霜此时约莫也猜到了些什么，她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南阳县主，更别提得罪她了。但是方才南阳县主不过是跟明珠说了几句话，就过来找自己的麻烦，那这问题定是出在了明珠的话上。
只是这南阳县主分明不是跟明珠合不来的吗？之前她还在跟明珠斗嘴呢，怎的就记恨上自己了？
虽说南阳县主对付人的手段，也不过是小女儿家的一些小手段，明霜若想应对自能应对，只是她不想多生事端，更不想再树明家以外的敌人。
明霜后退了几步，低垂着眉眼小声问道：“不知道是民女哪里做的不对，惹得县主不开心了？”
“你休要明知故问！”南阳县主怒不可遏。
明霜是真不知，她只能道：“还请县主明示，若是哪里做的不好，民女定会改正。”
南阳县主本是带着要好好教训明霜一顿的心思来的，却没想到这小娘子竟如此的识时务，倒是跟讨人厌的明珠全然不同，一时之间，心头被明珠挑起的怒气倒是弱了几分。
只是那语气依旧冷硬，气道：“我且问你，你跟齐翰林是什么关系？你们二人刚刚在梅林都说了些什么？你是不是妄想嫁给齐翰林？”
一连三个问题，倒是让明霜将事情都整理明白了。
看来这南阳县主必定是爱慕齐修远，而自己放在与齐修远说话却被南阳县主看到了，正好明珠又在一旁拱火，这才有了南阳县主来找自己麻烦之事。
既然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那就简单多了。
“县主误会了，我与齐大哥的关系并非县主想的那样。”明霜耐心解释道，“我本是临安城人士，是我阿娘故去之后，才来京城投奔我堂叔的。我与齐大哥自小相识，只是兄妹之情罢了，县主不如好好想一想，若是齐大哥真的心悦我，我既来了京城他又怎会让我住我堂叔府上？”
南阳县主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兀自点了点头。
又听明霜说道：“况且……我真正爱慕的其实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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