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答应，我的爱》№暗孓暗

6、第 6 章

　　艾

　　我拖着行李箱去了
　　他给了我一串钥匙
　　从此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

　　进了我的房间
　　阳光可以照进来，很充足，暖人的棉布窗帘和薄薄的窗纱。我有一个很大的衣柜，看来我把它填满还需要多一点的衣服。还有我的钢琴，是纯白色的三角钢琴，这让我惊喜不已，以前的我的那台钢琴只是普通黑色的。我抚摸它，爱不释手。

　　还系着那块手帕。萦绕着淡淡的百合清香，有种想占为己有的念头
　　将它洗净，把仍透着香气的手帕挂在我房间外的阳台晾干

　　出来后，他坐在餐桌前，饭菜没有动过的痕迹，显然他在等我吃饭
　　“不好意思”

　　他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慢慢地摇着头，我想这是说：“没关系”。拿起筷子吃饭

　　异常安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有千言万语，学校里的、自己想的，只要是话似乎都可以对他说，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我们很早就曾相识。
　　我想，这是气味相投
　　而他当然也说不出来，于是我们安静了好久。

　　“我该去学手语或是试着学习读唇语，这样我们交流就会方便很多”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他也终于抬起眼看我，笑笑，算是应答。
　　他的笑总是淡淡的，却深藏着一种让我琢磨的味道，不仅仅是好看可以形容的。
　　可能真的是那样，一个人某种能力缺失时，另一种能力会增强，就像他的眼睛，虽然是淡然的平静，却会说话一般，每一个眼神都蕴含着意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眼睛会说话的人。

　　他伸手帮我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我看他修长笔直的手指扶在碗边，那是一个很和谐的画面。

　　仍然看着他放回去的手，直接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
　　哐当一声，勺子从我手中掉落
　　“好烫…”我捂住嘴

　　他把脸转过来看我，有点歉意。意思似乎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提醒。如果他知道了我是因为看他的手出神，不知道会不会笑我呢

　　我吐出舌尖，“红了没有？严重么？”
　　糟了，我又忘记自己在对一个不能说话的人问问题了

　　他点头，又摇摇头。他因为自己的动作笑了出来

　　“不严重就好”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只是在感伤他的不能说话，但我只能做的就是假装不在意吧。“继续吃吧”

　　我们的第一顿饭，我因为看他的手着迷而烫伤了舌头，并且把舌头伸了出来给他看
　　晚上睡在大床上，我这样回想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这第一个晚上，很难睡着。妈妈走了，我和裴唯生活在了一起。一切都这么突然，还好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然我想会更糟。

　　从床上起来，心里烦而乱，只想走出去

　　我看到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走进去，先看见的就是陈列着各种酒的大酒柜
　　他坐在一个圆桌前，静静地端着一小杯酒。我走进去。拿起桌上那瓶酒，是红酒
　　走到他的酒柜前，那些酒让我眼花缭乱，除了中国产的，酒瓶上尽是我不认识的文字。
　　我在这些酒中看到了日本青梅酒
　　“我想喝”，指着它我说道。曾经喝过这种酒，有值得回味的果香，很好喝，度数也不高

　　他用眼神示意我去另一边的柜子里拿一个杯子。

　　把酒和酒杯放在桌上，他帮我把酒打开，推给我

　　“喝多少都可以？”

　　他知道我是在开玩笑地问，撇我一眼
　　我嘻嘻地笑了。倒出只有杯子三分之一的酒

　　捧着杯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这是在夜里
　　“为什么喝酒？”

　　他在纸上写：『习惯』

　　“每天晚上都有喝一点红酒的习惯？”

　　他点头

　　“那我能不能也每天晚上只喝一点青梅酒？”我知道喝酒对孩子身体和大脑不好

　　『只能喝一点。』

　　“我…以后就叫你名字好么？实在是不知道该叫什么好”我看他点头，“叫我艾就好了。一个字比较好写一些”

　　我们在这一晚，通过语言和文字，聊了一个小时，最后他不再写，因为真的很晚了

　　有很多话想对他讲，有很多事想和他做，把他当做亲近的人

　　唯

　　她搬来了，没有多少行李，以至于一个小箱子就能装下所有东西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烫到了，伸出舌头给我看。原来她也有孩子活泼可爱的一面

　　在她睡下后喝酒
　　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睡前喝一小杯红酒，会很舒适

　　她竟没有睡着，走进来了。

　　她想喝青梅酒。并且想每天晚上都喝
　　青梅酒养颜，女性喝很好。但我担心喝酒会对孩子有刺激性，只让她每天喝一点。

　　她开始和我说话
　　第一次感觉到没有能力说话的挫败感。
　　在纸上写字，就算是用最快速度写，仍是慢的

　　“明天…我觉得我还是要去上学的好”

　　『你可以请假，老师不会怪你的』

　　“不用。这样的话事情会很大的样子，老师或许会在班里说我的事，让大家对我照顾留意，我不喜欢这种被刻意关心的感觉，有点虚假。”

　　我喜欢她的回答。
　　『你很坚强』

　　“我只是想好好地做我自己吧，发生了什么事都是要勇敢坦荡的。”

　　『这样才是真正的活着』

　　“恩”她点头，抿下一口青梅酒，“和你说话真的很轻松。这是我第一次找到这样和我相通的人”

　　『我们的思维模式有相似的地方』

　　“恩。但是你比我大，想的东西都高于我”她托腮看着我

　　『成长的过程需要这样一个人』

　　“哈。所以说我要感谢上天是吧。安排了一个指引者给我”她这次是喝进一口酒，“裴唯，我很喜欢你”

　　我没有写，知道她会接着说下去

　　“你的眼神是我所见过的最深邃的一个。知道么，以前我以为深邃是一个很不真实的名词，但是我错了。最重要的，你的神情很淡然。我接触喜欢淡然，这个世界很嘈杂，需要这样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的也是？』

　　“只是有人说我的眼神和同龄人不大一样而已”

　　『是那些喜欢你的男生吧』

　　“哈，是啊”她眯着眼睛地笑笑，“不过啊…如果我们班的女生看到你，肯定会尖叫说好帅啊”

　　『你怎么没有？』

　　“你说过我的神情也很淡然的嘛。淡然的人看到淡然的人，就抵消了”她的手掌和在一起，像是在比划“抵消”的意思

　　我笑了，摸摸她的头发，很柔很顺，长长的垂在胸前。

　　后来，实在是晚了，我叫她去睡

　　确定她应该躺下后，开了一瓶伏特加。并不是很喜欢伏特加，除酒香外，几乎没有其它香味。但是口味凶烈，火一般地刺激。我需要这种浓烈的酒给我暂时的麻醉。因为今天，母亲去世了。

　　感觉喝够了后。回房间，把自己移到床上，却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残肢处传来。里面残余的腿骨撞击到地面，比曾经有腿时磕到膝盖要疼得多。
　　原来我忘记了拉手刹。真的是喝醉了吧

　　好在床不高，我一手撑在地上，另一手按住床面，抬起残退把自己撑上了床。

　　艾，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真的会暗淡无光

　　如果你长大了不会走，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