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与夏天》六与秋

4、第四章

　　“哦，我的川哥，时尚时尚最时尚啊。”朱子凯从后面拦住江山川的肩膀，又别过脑袋看他的校服。
　　江山川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朱子凯看着他被啃的乱七八糟的校服直笑：“怎地，一大早就一脸吃翔样。”
　　又撇了他一眼，把他胳膊从肩膀上扯下来，头也没回黑着脸往教学楼走。
　　“唉，等等我川子。”
　　江山川恨不得把他家变态养的狗杀了，不，他更想把那个变态杀了。昨晚江母念念叨叨让他把明天开学的东西准备好，又把校服扔他床上。睡觉时他随手一扔，挂在椅背上。今早起来，房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被他家父皇母后又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回头就看见那变态养的狗，悠哉悠哉叼着一块破布，从楼梯下来，客厅转悠了一圈又跑到坐在餐厅吃饭的主人那，献宝似的用狗头拱了拱变态的腿。
　　变态低头看了一眼狗子，摸了摸狗头奖励了一块火腿。
　　江南方养的那奇丑无比的巴哥，站起来不足半米，根本不可能够到他挂在椅子上的校服，想都不用想又是江南方那个死变态半夜进他房间拿的。
　　江山川气的牙痒痒，只想进厨房拿刀把那一人一狗砍了，偏偏他那老妈还喜滋滋的，“哎呀，我们家丑丑好厉害呀，都会帮江二找衣服了。”
　　弯腰抱起狗又轻飘飘看了一眼江山川，意思是你还不如一只狗。
　　气的他饭也没迟，摔门就走了。
　　他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那只丑狗。
　　想到开学第一天就要被阎王念叨，他现在就想去1班把江南方的狗头卸下来。
　　严望是北城一中初中部的教导主任，被江山川他们阎王阎王的叫了三年。本来庆幸终于脱离这个软硬不吃的更年期地中海，结果中考结束后，学校居然宣布阎王带的这一届学生成绩好，破格把阎王从初中部升职进了高中部，继续担任江山川他们高一的教导主任。
　　北城一中高中部一部分学生是从初中部升上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成绩优异中考从外校考进来的。而从初中部升上的又分两种，一种是成绩优异保送进高中部的，还有一部分是家里有钱砸进来的。江南方属于前者，江山川属于后者。
　　江家是南城一中的大股东，按理说兄弟俩都是可以直接入学的。偏偏江南方成绩好，中考考了个理科状元，而他数学150的卷子考了50。江父气的拿藤条抽的他两天没下来床，又说规矩不能坏，给学校老师的办公室全换了新空调才把他塞进去。
　　刚进教室就被林凡报了个满怀：“呜呜，川川，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控制一下情绪，林少爷。”
　　江山川仿佛已经看到他未来三年的黑暗。
　　林凡是他舅舅家的孩子，两人的生日就差了不到一个月，比起他跟江南方，他跟林凡更像是亲兄弟。
　　林凡中考数学考了39分，当时还在江山川房间跟朱子凯三人斗地主杀得昏天黑地的时候，被他爸拿着江家家法伺候的藤条从房间拖了出来，边抽边骂，他连江山川都不如。
　　江父一看自家扶不上墙的老二被夸了，还拍拍林父的后背“孩子还小，就是贪玩了点，别生气。”
　　林家要把林凡送出国，任凭林凡哭爹喊娘都没用，后来还是江山川妈妈出面说情才把林凡保下来，结果就是不用出国了，林家免费承包三年学校食堂，而林凡在林家酒店端了两个月盘子。
　　“你看看，我这手，本来细皮嫩手的给糟蹋成什么样了。”憋着两个月，手机被林父没收了没人抱怨，林凡感觉自己能骂个三天三夜。
　　林妈妈怀林凡的时候是尖肚子，老人看了都说是女孩，林妈妈喜得孕期葡萄叶酸补品当饭吃，只想生个白白嫩嫩可爱的小女孩。后来产期过了也没生，医生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补的有点过让在医院在等等。恰逢江母预产期要到了，江林两家就天天守在医院。多等了半个月林母肚子才有动静，推进产房折腾了五六个小时孩子才出来。
　　护士拍拍了孩子的屁股，“哇”的一声哭啼，宣告了一个生命的到来。没等护士说话，林母就累的晕过去了。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产房“恭喜恭喜，是小公子。”
　　伸着胳膊等着接孩子的林父，唰的把手放下来。十个多月，盼星星盼月亮的小公主一下变成了带把的，他有点接受不了。还是林奶奶从一脸疑惑的护士那接了孩子“哎呀，这娃娃可真好看，你说是不是呀老林。”
　　林爷爷也是一脸没缓过来劲，说好的孙女没了。
　　一群人轮着看了一眼孩子，护士又把孩子抱进了育婴室。
　　林父守在病房里等妻子醒过来，酝酿着如何说女儿变成儿子了。林母悠悠醒过：“女儿呢，我想看看。”
　　“额，你先别急，听我说。”拿着棉签沾了温水给林母湿了湿嘴唇：“额，是这样的，就是，那个。你生了个儿子。”有点不敢看妻子的脸色，默默低下了头。
　　林母楞了：“是不是抱错了。”转念一想江林两家人守着不存在抱错的可能，这又是江家的医院。盯着丈夫头脑的旋，林母又晕了。
　　接下来的十几年，林凡就顶着他妈孕期大补特补给他带来的好皮囊被他爸从幼儿园抽到高中。
　　“你还心疼手，你差点就要去给老美刷马桶了。”江山川憋了一早的气，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讽的机会。
　　林凡撇撇嘴，他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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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望很满意现在的状况，觉得这一年实在是太幸福了。带了一个中考状元出来，又升了职，进了学校又发现带的是重点班，重点班里还有那个状元。
　　他觉得一定是上天看在他英年秃了头，给他的弥补。所谓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这扇他等了二十多年的窗终于开了。
　　“姜夏是吧，中考考的很好呀，不错不错。”严望更开心了，招生办的一大早给他送了姜夏的资料，说是从南城转过来的。
　　南城和北城中考都是全国卷，姜夏这成绩估计在北城也能排上前100了。
　　姜昆文一早就进了公司，是杜婳带着她来报道的。由于不是同一个省份，转学的手续有点麻烦，之前姜夏还没来北城有些手续办不了。杜婳趁着开学一口气把所有手续都办了。
　　“严老师，我们家夏夏之前一直生活在南城，这个学习和生活上可能有点不适应还要麻烦你多多关照一下。”杜婳笑着看着这个年纪不大头发却没多少的教导主任，心里想着姜昆文保养的还真挺好。
　　严望看了眼杜婳又看了眼姜夏，“这个，姜妈妈？”
　　杜婳又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姜妈妈。姜夏在我这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又看了一眼姜夏的穿着，“回头去学工处给姜夏领校服吧。”
　　北城一中的校服都是中考结束后入校报道时就领了。学校要求强制穿校服，因为学校里阶级等级还是比较严重的，有很多普通家庭的孩子很好的成绩考进了学校，却因攀比和自卑落了功课。
　　虽然强制了，但那些富家子弟还是难管的很，只穿个外套从不穿一身。学校没办法也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穿了总比没穿好。
　　杜婳点了点头：“那夏夏就先跟老师去教室，我回去把校服洗了给你明天再穿。”又摸摸姜夏的头发，跟着一起走到教室门口才说了再见。
　　一班不比其他班，里面全是尖子生。未来不是清京的就是斯坦福麻省的，但也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一个暑假没见，一个个都欢脱的很。
　　“阿南，你那倒霉弟弟发信息说今天体育课一起打球。”吴浩飞把手机伸到江南方面前，给他看微信消息。
　　要说1班和13班唯一的交集，就说这新出的课表上的一周两节体育课。
　　江南方没点头也没拒绝，想起早上的事，嗤笑了声，他那倒霉弟弟是挺倒霉的。
　　看他的样子是同意了，吴浩飞收回手机，给江山川发了一个“朕已阅，退下吧”jpg.
　　对方回了一个“请吃翔”jpg.
　　姜夏来的迟，班上大部分又早在报道时就见了面留了联系方式，两个月多也都熟络了。
　　有点尴尬的站在门口看着教室乱哄哄的一片又看了眼一脸铁青的严望。
　　“吵，吵什么吵，你们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上课铃都没听见嘛！”严望一掌拍在教室门上，门晃了晃。
　　“天，还真是阎王啊。”
　　“我已经看到了我的死期。”
　　不少初中部上来的都认识严望，有点怵他。
　　严望一眼扫过去：“还吵？有话出去说啊。”
　　两个男生摇摇头低了下。严望在初中部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犯了事不管成绩好成绩差，男生女生，劈头盖脸能骂的你怀疑人生。
　　吴浩飞胳膊肘捣了下江南方：“哎，你老丈人来了。”
　　江南方眼都没眨胳膊肘捣在吴浩飞的肚子上。
　　“噢”吴浩飞嚎了一声坐在凳子上捂住肚子。
　　严望有个女儿十来岁的女儿，他们初二的时候才上一年级，小学生周三下午放学早严望就带着去学校照顾。小姑娘第一次在办公室看到来交作业的江南方，两眼冒着星扑倒江南方腿上哥哥的叫个不停。办公室老师就打趣，小姑娘眼光跟她爸一样好。之前老师们聚会，严望喝了几杯酒直喊江南方是他教了二十多念书最喜欢的学生。
　　打趣的话正好被其他班交作业的学生听到了，回去就一传十十传百传成了江南方是严望内定的女婿。
　　“吴浩飞便秘出门左转走到头。”严望领着姜夏进了教室看了眼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哀嚎的吴浩飞。。
　　全班哄笑。
　　扫了一眼全班，指了下吴浩飞前面空着的座位：“去坐那个便秘的前面。”
　　姜夏尴尬的看了眼捂着肚子的吴浩飞，吴浩飞也抬头看了眼姜夏，一看是个小美少女，本来没当回事的也红了脸。
　　姜夏走到前面的座位，看了眼后座的江南方和吴浩飞：“你们好，我叫姜夏。”
　　吴浩飞率先反应过来，把桌子往后拖了拖：“来来，快坐，我叫吴浩飞，旁边这个变态叫江南方。”
　　江南方还愣着神看着姜夏觉得有点眼熟，听见吴浩飞的话，又给他肚子来了一拳。没来得及反应，吴浩飞又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
　　没注意吴浩飞痛苦的样子，姜夏转头看了眼江南方，撞上了对方还没收回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