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值得歌颂的时代》木羞木修

32、第 32 章

　　“林总，”小徐敲了敲门进来，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林羡的超低气压，“齐总来了，让他进来吗？”
　　“人安排好了？”林羡问。
　　“安排好了，”小徐说，“放心。”
　　“嗯，”林羡说，“让齐玉平进来吧。”

　　“欺人太甚了！”齐玉平推门进来就吼了一嗓子。
　　“都知道了？”林羡坐着没动。
　　“这就是恶霸，是土匪啊！”齐玉平还骂。
　　“找人查一下什么人干的。”林羡没理会他的咆哮。
　　“不用查也知道啊！”齐玉平说，“还不是那两个村里的人，要不着活就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林羡没说话，等着齐玉平平静下来。
　　“使阴招是吧，”齐玉平挫着牙说，“查出来是谁，找人收拾了，谁还怕谁了。”
　　“玉平？”林羡看着他严肃的说，“这话说说就算了，别没点数！”
　　“怎么了？”齐玉平不服，“耍混蛋嘛，有钱还找不着给摆平这事的了？”
　　“屁话！”林羡语气变的严厉起来，“我们是□□吗？找什么人？找混混摆平混混？”
　　“找不着吗？！”齐玉平梗着脖子说。
　　“找的着！”林羡瞪着他说，“这么解决问题还用你这总经理干嘛？！”
　　一句话噎的齐玉平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您说怎么办？”齐玉平明显语气软了下来。
　　“我们是正经的商人，我们是纳税人，我们应该受到法律的保护，”林羡盯着他的眼睛说，“懂了吗？”
　　“报警？”齐玉平说。
　　“嗯。”林羡应到。
　　“有什么用啊，”齐玉平说，“这事对我们来说是大事，可在警察那里算什么啊？就割坏了几块篷布，加一块才几百块的事，人家能当事管吗？”顿了顿又说，“即便人家管了，把人查出来了，他们那边随便推个人出来顶着，这个事连拘留都不够吧？最多赔偿损失，批评教育就算了啊，什么用啊？！”
　　“我们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林羡问。
　　“不让环保局给下停工整改的处罚。”齐玉平愣了愣说。
　　“所以啊，”林羡说，“那些人是拘留是教育很重要吗？我们要先不停工啊。”
　　齐玉平闷着没说话。
　　“报警，就是要证明我们确实是被人蓄意破坏，不是我们的错造成渣土撒漏，这就是我们申辩的理由啊。”林羡看着齐玉平说。
　　“唉~”齐玉平叹了口气。
　　“玉平，”林羡走到齐玉平面前说，“知道工期紧迫你着急，但千万别用以恶制恶这种方法解决问题，一次，两次，三次…像我们，想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太容易了，因为有钱，有资源，我们不找，还会有这种人上门想为我们‘服务’，这会变成一种惯性思维方式，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行吧，”齐玉平摸了把脸说，“我去安排人报警。”
　　“放松点，”林羡拍拍他的胳膊说，“办法总比困难多，这话土是土点，但还是有道理的。”
　　“你咋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呢，这句更土。”齐玉平说。
　　“这句不够积极。”林羡笑。
　　“行吧，”齐玉平没忍住笑了，说，“我出去了。”
　　送走齐玉平，林羡吩咐小徐，谁也不见了，别进来打扰。
　　林羡窝进椅子里蜷起来，各种事像电台串频一样在脑子里乱窜，可到底想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就这么一直蜷着一动没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羡觉得半边身子都麻的受不了的时候，抬头看了眼窗外，天都黑了。试着想把腿伸开，瞬间如一万根小针扎着神经，哎…自作孽。
　　林羡看了眼表，竟然八点多了，刚才没觉得睡着了啊？这几个小时是穿越了吗？林羡用力捏了捏大腿，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落地。
　　收拾了一下，给大成打了电话，让他开车楼下等着，出了办公室门，外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昏暗寂静的楼层让人感觉格外的落寞，林羡加快了步伐，逃了出去。
　　“直接回家吗？”大成问。
　　林羡想了想，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从一个寂寞的地方到另一个寂寞的地方，“去磐石吧。“
　　来的太早了，到磐石的时候都没怎么有人呢，林羡照例让大成回去，自己找了个角落要了酒喝。
　　今晚的磐石特别安静，没有演出，人也不多，除了中途有个中年男人过来要搭讪，被一句：“走开”打发了以外，整个晚上林羡都在默默的喝酒，以前这种日子是怎么打发的？
　　泡吧？
　　玩车？
　　攒局？
　　现在是老了吗？这些竟然都不想玩了。
　　以前主要是有林川吧，晚上要陪我的川宝贝啊，现在林川也不需要我陪了，不需要我了啊。

　　早上林羡被电话声吵醒了，“喂？”这一声出来，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这是自己的声音吗？怎么哑成这样？
　　赶紧狠狠咳了两声，再喂了一声，然而并没有好多少。
　　“妈，”电话是林川打来的，“你嗓子怎么了？”
　　“哦，”林羡从床上坐了起来，“没事，可能有点干。”
　　“感冒了吧？”林川有点担心。
　　“没有，”林羡又清了清嗓子说，“昨天没喝上水。”
　　“哦…”林川电话里有点犹豫。
　　“什么事啊？大宝？”林羡问。
　　“今天放假了，”林川说，“本来想说今天先不回家了，跟同学出去玩，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这就到元旦假期了啊，这日子过的。
　　“我没事，你要是想跟同学去玩就去。”林羡说的很违心。
　　“我不去了，宿舍里他们几个无非就是逛街吃饭，然后晚上去看跨年烟花表演，我不去了，挤得要命。”林川说。
　　“今晚有烟花啊？”林羡问。
　　“是啊，在谊星广场。”林川说。
　　跨年烟花表演啊，要过新年了啊。
　　“川宝贝，你跟同学去逛街吃饭吧，我上午要去公司处理点事，下午你直接回家，我们晚上去看烟花。”林羡说。
　　“去广场挤啊？”林川说，“我不去。”
　　“不去广场，”林羡笑着说，“去船上看，边吃大餐边看。”
　　谊星广场滨江，晚上江上有游艇，船上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还可以看烟花，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才订，还有没有位子。
　　“好啊！”林川一听就很开心，“我可不可以带着我一个同学？”
　　“可以啊？”林羡听着林川开心，心情也跟着扬起来。
　　“那我们下午直接回家等你。”林川说。
　　“好嘞。”林羡说完挂了电话。
　　挂了又想，带个同学？男同学女同学？不会是女朋友吧？
　　拿起电话又打了回去，“喂？川宝贝，晚上你要带的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
　　“妈--”林羡无奈的说，“我一个宿舍的，您说男同学女同学？”
　　“哦~”林羡笑，“我以为得准备个见面礼什么的呢。”
　　“哎呦~”林川嫌弃的挂了电话。
　　林羡笑了笑，赶紧给老马拨了电话，“老马，我晚上要游江看烟花。”
　　“那你去啊。”老马说。
　　“没预定。”林羡说。
　　“然后呢？”老马说。
　　“你想办法。”林羡说。
　　“祖宗，”老马哀嚎，“你怎么不到晚上再说啊？”
　　“要是晚上才想起来就晚上说了，”林羡决定赖皮到底，“你应该庆幸我现在想起来了。”
　　“我给你跪一个，谢谢你是吧？”老马哭笑不得。
　　“平身吧，”林羡笑，“赶紧想办法去。”
　　“几个人啊？”老马问。
　　“三个。”林羡说，“不要自助餐厅的位子，乱死了。”
　　“行~”老马无语了，“订好了我给你回信。”
　　“老马新年快乐哦。”林羡笑着说。
　　“嗓子都哑成这样了，就别这么活泼了。”老马让林羡这老烟嗓给逗乐了。
　　“速去办差。”林羡说。
　　“喳！”老马说完挂了电话。
　　林羡挂了电话，觉得心情比昨天好了很多，林川稍微给点阳光，自己立马就灿烂起来，真贱啊，啧啧。

　　林羡刚到公司，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过来，“表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我小鹏啊。”
　　“哦，小鹏啊。”林羡差点把这茬忘了。
　　“姐，”小鹏说,“我现在到公司去吗？”
　　林羡揉了揉眉头，说，“过来吧。”
　　小鹏倒是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
　　“你妈呢？”林羡问。
　　“坐一早的火车回去了。”小鹏说。
　　嗯？这是什么操作？林羡有点懵，正想着她这二姑得怎么纠缠呢，人家招呼都没打，就打道回府了。
　　“今早就走了啊？”林羡问。
　　“嗯，”小鹏说，“我妈说让我跟着您她放心。”
　　唉！这是怕我见了面再拒绝留下小鹏，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孩子往我手里一塞，你看着办，反正孩子扔给你了。
　　这清奇的脑回路，林羡都给气笑了。
　　“你说你是学土建的？”林羡问。
　　“嗯。”小鹏说。
　　“这个专业，不好留在总部，”林羡说，“一般都是去项目上。”
　　“都行，”小鹏说，“我妈让我都听您的。”
　　“现在若禹海水淡化有个项目正在施工，你去做工程监理怎么样？”林羡问。
　　“好啊，好啊，”小鹏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安排了，很高兴的说，“正好我有监理工程师证。”
　　“你大学考出来的？”林羡对他有点刮目相看，监理工程师证可不好考。
　　“嗯，”小鹏有点不好意思，“上大学的时候别的同学打工的打工，社团活动的活动，要不就谈恋爱，我啥也没干，净考证了。”
　　林羡听笑了，“还考了什么证？”
　　“消防工程师证，电气特殊工种作业证，还有个压力容器作业证。”小鹏不好意思的说。
　　“我去！”林羡让这个考证达人逗笑了，“你挺牛啊。”
　　小鹏让林羡笑的很不好意思。
　　“行吧，”林羡说，“过完节让人安排你过去。”
　　“谢谢姐。”小鹏激动的又要给林羡鞠躬，吓得林羡赶紧躲了。
　　小鹏这孩子比他妈朴实厚道多了。
　　“姐，”小鹏说，“您安排我们住的酒店挺贵的吧？我下午就去找找租个公寓，尽快搬出去。”
　　“不用，”林羡说，“你要是去项目上上班，就得住那边了，具体我还真不是很清楚，等我问问。”
　　说着把小徐叫进来让她去问问情况。
　　林羡看着小鹏，想了想问，“今晚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啊，”小鹏说，“我刚来啥也不知道，哪有什么安排？”
　　“那今晚一起吃饭吧，”林羡说，“看烟花。”
　　“好啊。”小鹏高兴的说。
　　“嗯，”林羡说，“你回酒店吧，晚饭前去接你。”
　　“嗯！”小鹏肉眼可见的开心，“谢谢姐。”
　　“去吧。”林羡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