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等你！》归燕

6、第5章

　　邵阳没来之前，夏榕包揽了初中部和高中部每学期考试的第一名，而自从邵阳来了之后，第一名每次都是邵阳，夏榕每次都紧跟在他后面位居第二名，但是分数却差他二三十分。
　　夏榕心里不服，因为她每次看到邵阳的时候，不是在听歌就是在玩手机，很少看到他认真学习的时候，想想自己累死累活做题的样子，真是生气又憋闷。夏榕感到挫败，自己已经这样努力，还是赶不上他，然而对全年级近400名学生来说，他们已然是佼佼者。
　　“升哥，叶荷今天有事回海城一趟，托我照看一下邵阳，我下午下班早点回来做饭，喊邵阳过来吃饭，你不忙的话，也早些回来帮忙吧。”胡宇华坐在餐桌前吃了口饭，叮嘱夏国升。
　　“行，趁机会也让榕榕请教一下邵阳，问问人家是怎么学习的，每次分数都考那么高。”夏国升胡乱嚼着嘴里的乱说。
　　“学习也是看天分的，邵阳是个有天分的孩子。”胡宇华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夏榕碗里喊，“榕榕，别拿着手机蹲在洗手间了，快出来吃饭，吃完饭抓紧时间午休会儿。”
　　“我们榕榕天分也不错的。”夏国升转眼吃了一碗饭，开始盛汤。
　　“叫邵阳来我们家吃饭吗？”夏榕从洗手间出来，她刚刚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是啊，你叶阿姨今天有事出去了，说是薛姨最近也回了老家，她本来说让邵阳在学校吃食堂的，可那孩子从小有专人伺候，叶荷哪放心他吃食堂，放学你跟邵阳一起回来吧！”胡宇华说。
　　“好吧！”夏榕说。
　　夏匀去厨房拿了瓶辣椒酱出来，用勺子挖了两勺放进自己碗里，“姐，你们年级的大神降临我们家，瞅你这表情还挺不乐意呀？”
　　“你少吃点辣椒，上火!”胡宇华盯着夏匀说。
　　“我知道了，我姐这是不服气，以前第一名的位置被人占了，心里不爽对吧！”夏匀调皮地说。
　　夏榕夹了块排毒放进他碗里，剜他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下午放学夏榕还是等着邵阳一起走了，邵阳在父母面前完全收起了平日那副不羁的模样，化身一名三好学生，对于邵阳父母的夸赞和鼓励，也显得十分谦虚有礼，夏榕十分无语。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寒假开始，叶荷回了海城，邵阳回了城东别墅。
　　除夕夜，姑妈和夏莞都在，奶奶很开心，精神很好。很难得的陪大家说话，一直熬到了零点才去睡。
　　夏莞又给妈妈和夏榕新做了旗袍当做新年礼物，夏莞手艺又精进了，旗袍做的很精致。
　　姑妈，夏莞，胡宇华，夏匀，四人凑成一桌打麻将，夏莞总是故意给夏匀点炮，夏匀赢了钱，开心的不得了。
　　“夏莞，你可别惯他了，这孩子都被惯的没正形了！”爸爸说。
　　“没事，玩儿吧，开心就好！”夏莞输钱也输的很开心。
　　夏榕敷着面膜窝在沙发里看春晚，口袋里手机震动，夏榕掏出来看，邵阳：“新年快乐！”
　　夏榕快速回复：“新年快乐！”
　　又接着编辑：“吃饺子了么？”觉得不妥，删掉重新写，“看春晚了吗？”还是不妥，再删掉，正准备再写。
　　突然，邵阳的电话打进来，夏榕按下接听，放在耳边，低声，“喂!”然后穿上拖鞋，走上阳台。
　　“我又胡啦，哈哈！快快，拿钱，拿钱！”夏匀在喊叫。
　　“你家里好热闹！”邵阳说。
　　“嗯，我姑妈和表姐来了，在和我妈跟夏匀打麻将，夏匀快把人吵死了。”夏榕解释到。
　　“你在干嘛？不会还在做题吧？”邵阳问。
　　“没，看春晚，你呢？”夏榕问。
　　附近公园有人在放烟花，随着“砰”“砰”的响声，硕大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炸开，绽放。
　　夏榕没有听到邵阳说了句什么，问道，“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新年快乐！”邵阳说。
　　“新年快乐！”夏榕说。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夏匀就嚷嚷着要继续打牌。
　　“你这孩子，上瘾了是不是？”胡宇华说；
　　“来吧，来吧，再陪你玩两把，榕榕也来玩会儿吧。”夏莞招呼着。
　　夏榕，夏匀，夏莞，还有爸爸四人组了一桌玩了一上午。
　　姑妈和胡宇华忙着准备大年初一丰盛的午餐。
　　午饭后大人都午休了，夏莞带夏榕和夏匀去看了场电影，夏匀自然没肯放过机会，拽着夏莞去了商场顶楼的电玩城，夏莞给他们换了足够多的游戏币，三个人玩到嗨。
　　卓然跑过来拍了拍夏榕的肩膀说，“榕儿，榕儿，你也来这里玩啊！”
　　“卓然，你也在啊！”夏榕在这里碰到他很开心。
　　“对啊，和朋友一起出来玩会儿。”卓然说。
　　“邵阳没和你一起吗？”夏榕问。
　　“哦，你不知道啊，邵阳春节跟他爸爸去三亚过年了，他们家在那里开了个冲浪俱乐部，春节比较忙，他们这两年春节都会过去照应。”卓然继续说，“哦，这个电玩城，也是邵阳他爸开的，邵阳经常带我们来玩，前台都认识。”
　　“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我早就上楼去找-----”
　　夏匀的话被夏榕瞪回去。
　　“我们该回去了，你们接着玩，开学见！”夏榕跟卓然告别。
　　“榕儿，新年快乐啊！”卓然挥挥手进去找白萧了。
　　夏榕他们三人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夏莞带着姑妈回去了。
　　大年初二，胡宇华和夏国升带着夏榕和夏匀去了城西的姥姥家。舅舅，舅妈，小外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一天，回到家里，夏榕精疲力竭。
　　浑浑噩噩地过完了初七，初八补习班开课，夏榕又开始去上课，。
　　夏榕同往常一样从市区的补习班下课出来，站在公交站牌前面等车，准备回家；
　　忽然，邵阳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上补习班了？”邵阳问；
　　“嗯，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夏榕已经20多天没有见到邵阳，看到他的一瞬，眼睛一亮。
　　“昨天。”邵阳笑着说；
　　“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哦，今天补习班有个老师临时有事，让我来代他一节课。初三的物理课。”邵阳解释道，声音好听。
　　南方的冬天很有些湿冷，烟青色的天灰沉沉的仿佛要压下来，夏榕看着面前的人，里面一件毛衫，外面一件中长款风衣，休闲裤，球鞋，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干净舒适，20多天没见，他好像更好看了一些，夏榕有一瞬间移不开眼。
　　“你是坐3路车吧？来了！”夏榕被邵阳的声音从自己乱七八糟的神游中拽出来；
　　“哦，是的，你坐几路？”夏榕看着缓缓驶来的公交车问；
　　“和你一路，上车吧！”邵阳说。
　　“你妈妈也回来啦？”夏榕是想问他是回自己的小区那个家，还是回城东的别墅。他说和自己一路，便是回小区的家了。
　　“嗯。今天刚过来。”
　　随着乘客陆陆续续上车，他们也刷卡上车；车上有些拥挤。
　　夏榕扶着椅背站定，邵阳站在她身边，他们都看着窗外。
　　下一站，没有人下车，一下子又涌上来一堆人，车内更加拥挤。
　　他们身体离得很近，已经紧挨在一起，夏榕甚至闻到他衣领上洗衣液的香味。
　　“你怎么也会来上补习班？”邵阳的声音就在她头顶；
　　“当然要的，比你不是还差几十分么。”离得太近，夏榕没敢抬头；
　　“那你以后不如问我吧，把补习班的钱省下请我吃饭！”夏榕能感觉到随着公交车的颠簸，他的下巴不时蹭到自己的头发；
　　公交车一个急刹车，邵阳左手抓着扶手，伸出右手圈住她，她抬头看邵阳，邵阳低头，两人的鼻尖近在咫尺，夏榕慌忙扭开头继续看着窗外，开口道：“再上几天课就结束了！我们也快开学了！”
　　一周后的元宵节，补习班没有放假，夏榕上完课回到家，夏匀就说。
　　“姐，一会儿晚饭后去世纪广场看烟花吧！还有元宵灯会，听说特热闹！”
　　“今天补习班老师布置了一堆作业呢！”
　　“我们早去早回嘛！”
　　“你和爸妈一起去吧，我下学期要赶超第一名几十分，我要写作业，任务繁重。”
　　“好吧！”夏匀说；
　　夏榕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掏出来打开一看，邵阳的短信：晚上20:00去世纪广场看烟花吧。
　　“你刚说哪里，世纪广场看烟花对吧！”夏榕说；
　　“是啊，你不是要写作业吗？”
　　“我和你们一起去！”
　　“姐，你这脑回路不同寻常啊！”
　　“榕榕，夏匀，快来吃汤圆！”妈妈在客厅喊。
　　“来了，妈！”夏匀冲客厅应了一声，“姐，快去吃饭，我们等下早点去。”然后又不满的说：“老妈偏心！”
　　胡宇华说：“又怎么了？”
　　“你每次喊夏榕都是榕榕，喊我就是夏匀。”
　　“你奶奶不是每次都叫你匀匀么？”爸爸盛了一碗汤圆放在奶奶面前说。
　　奶奶笑着说，“是啊，匀匀，快来，你最爱吃汤圆。”
　　夏榕和妈妈对视一眼齐声喊：“匀匀，快来吃汤圆。”
　　一家人都笑起来。
　　这下轮到夏匀笑不出来了，一家人笑的更凶。
　　吃过晚饭，一家人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奶奶体寒，妈妈便安顿她早早睡下了，爸爸不爱热闹，也没去。
　　妈妈还敲了敲对门黄阿姨的门，要叫上她们一家一起，黄阿姨说晚上冷，她就不去了。
　　她儿子林笙大夏榕5岁，在上海读大学，今年就毕业了，黄阿姨每次说起林笙，都是一脸骄傲。他待夏榕也很好，每次回来都给夏榕带礼物，把夏榕当小孩子一样宠着。
　　夏榕问，“阿姨，笙哥去吗？”
　　黄阿姨竖起食指放在嘴巴上，小声说，“准备考研，闷在房里看书呢！你们去玩吧，玩开心点哈”说罢笑了笑。
　　胡宇华又上楼去叫叶荷，叶荷说她打算带阳阳一起去的，阳阳说他约了同学，已经走了，她也懒得去了，挺冷的，看会儿电视就要休息了。
　　他们三人紧赶慢赶，还是去晚了，估计半个市区的人都聚在这里了，整个广场和城河两岸全都是黑压压的人，在热闹和喧嚣的气氛中，一波一波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绽放，寂灭，美丽而短暂，如昙花一现；
　　夏榕想：这么多人，要找一个人得多难啊！邵阳为什么要约在这里？
　　邵阳发来短信：你在哪？
　　夏榕回复：刚到，在世纪广场西北角；
　　邵阳回复：你站着别动，我过去找你！
　　“姐，我们去河边看看花灯，猜灯谜！”
　　“我等下，夕颜过来找我，你们先过去，我等会儿过去找你们！”
　　“夕颜啊，一会儿带她过来一起玩吧。”妈妈说。
　　“行，你们快去吧，一会儿人更多，挤不过去了！”夏榕也说不清为什么要撒谎，其实她可以实话实说，但是又觉得不妥，具体是哪里不妥，她也说不上来。
　　“那我们先过去咯！”弟弟说；
　　“榕榕你自己小心点啊！”妈妈不放心地说。
　　“好，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夏榕电话响起，是邵阳，她接起：
　　“你在哪？”夏榕问。
　　“转身，我在你身后！”邵阳说；
　　“……”
　　夏榕转身，一眼看到他，就站在她身后，五米之遥，正在走来，手上提着一个袋子。
　　“吃过晚饭了吗？”邵阳问；
　　“吃过了！你呢？”
　　“嗯。”邵阳看着她，眼含笑意。
　　“今晚，好热闹啊！叶阿姨没跟你一起出来啊”夏榕没话找话。
　　“我妈不爱热闹，也怕冷。”邵阳看着夏榕问，“你冷么？”
　　夏榕笑笑摇摇头。
　　南方的冬天再冷气温也降不到零度以下，比起北方的冬天冷是差远了，不过夜晚气温只有七八度，吹着风，他们穿着羽绒服，在这热闹的人群中，也不晓得冷不冷了。
　　邵阳走上前一步，伸出手帮她把帽子两边往下拉了拉遮住耳朵，说：“去河边看看吧！”
　　两个人走向河边，远看一排排造型各异的花灯，荷花灯、兔子灯、龙灯、凤凰灯、鸳鸯灯，戏剧人物灯等等……热闹喧嚣挤挤挨挨的人流，眼见极近的一段路，没多大一会儿，夏榕就落在了他身后；他回过头看了看，走回来拉上夏榕的手：我还是拉着你吧，别走丢了。
　　夏榕瞬间脸红了，不过黑夜里光线忽明忽暗，他正努力避开人流往前走，并未注意到夏榕的表情；
　　夏榕垂下头，又仰起头，没有挣脱，任他拉着。果然这样走的快多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排热闹的灯前。
　　“花前心无忘，衷心寻暗香（打一节气）”有人念了出来，这个是什么？
　　“芒种”，夏榕脱口而出。
　　邵阳看着她莞尔一笑；
　　“滴滴雨落塞北路（打一节气）”
　　“这个你来猜”。夏榕说。
　　“寒露。”
　　“这些难度不大，我们找个有难度的来猜猜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点点滴，酿成蜜。”邵阳念出；
　　“猜不出来。”夏榕苦思无果，摇头道。
　　“蛇。”邵阳说。
　　“啊，在哪里？”夏榕惊恐望着脚下四周：“不对，现在是冬天啊，哪来的蛇”
　　“谜底！”邵阳笑她。
　　夏榕扶额叹息：唉，夏榕，为什么一到邵阳面前脑子就短路啊！
　　邵阳买了一杯热奶茶，插好吸管，递给文君：“喝两口暖暖胃，顺便拿着暖暖手。”
　　夏榕低头吸了一口：“抹茶味！”正是她喜欢的味道，淡淡的茶香，不是很甜，此刻却甜到了心里；
　　“明天还要去补习班上课吗？”邵阳问
　　“嗯。你明天还去么？”
　　“不去了，我本就是临时的。”
　　“放假之后就没见你，你是去你爸爸那里了么？”
　　“嗯，我妈妈回海城了，黎叔叔病了，她回去照顾他。”
　　“哦。那你这段时间都住你爸爸那边？”
　　“嗯。”
　　“你还回这边住吗？”
　　“开学就过去。”
　　夏榕还想说什么，电话响了，弟弟打来的：“姐，你怎么还不来找我们呀，我买了烤串，快来吃，一会儿凉了！”
　　“等下就过来，你们在哪？”
　　“城河边之前我们来吃过这家烧烤店，还记得不，快来！”
　　“好，知道了。”
　　夏榕挂了电话：“我弟弟叫我过去。”
　　“我帮你选了一些复习资料，你回去可以抽空看看。”邵阳递上手里的袋子：“去吧！”
　　“谢谢。”夏榕接过：“那我过去了。”
　　“嗯。”邵阳点头。
　　夏榕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开学见！”
　　邵阳笑了笑没说话，冲他挥挥手！
　　眨眼间，夏榕消失在人潮中……
　　邵阳掏出调成静音的手机一看，几十条短信，6个未接电话，一一点开短信；
　　老三：出来玩！
　　老三：你干什么呢？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萧白：干嘛呢？出来玩吧？
　　妈妈：阳阳，元宵节快乐！妈妈等你李叔叔病好了，就回来，你照顾好自己。
　　老三：邵阳，给我回电话！
　　……
　　邵阳忽略掉其余的祝福短信，给老三打过去：
　　“操，你丫干嘛呢？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到现在才给我打过来！”老三的声音要把邵阳的耳朵炸飞了，他把电话拿开一些。
　　“我不小心调静音了？找我干嘛？”邵阳的声音不紧不慢。
　　“我们几个本想找你溜冰，联系不上你，怎么现在才打过来，你到底干嘛去了？”
　　“没干嘛！世纪广场看烟花，看，花灯，猜灯谜！”
　　“你一个人去看----烟花，看---花灯，猜-----灯谜？”老三特意把后两个字音拉长，以表示他无以伦比的质疑。
　　“嗯！”
　　“邵阳，你有病！一个人去那么热闹的场合，都不叫我们，你不寂寞么？”
　　“滚！冻僵了，回去了！”邵阳挂了电话。

　　夏榕掏出电话给夕颜打电话：“颜颜，出来看烟花吧，很漂亮。”
　　“我在我小姨这儿呢。”
　　“阿，你什么时候过去的呀？”
　　“放假就过来了，我小姨生了，我妈妈我们两个都在这里照顾她。”
　　“那恭喜小姨哦，你什么时候回来？”夏榕也不知道这句恭喜说的对不对，还是说了。因为小姨最终是和姨夫离婚了，以后一个人带孩子生活，艰难可想而知。
　　“估计得到开学了，开学小姨就满月了，到时候请了帮工，我和妈妈都回去了。”
　　“宝宝照片有么，发我看看？”夏榕说。
　　“有，我拍了很多，回去给你看。女孩儿，很漂亮，生下来有7斤，现在胖嘟嘟的，好可爱，就是生的时候我小姨受了老罪了，疼的死去活来的，我和妈妈在外面都听的想哭……”
　　夏榕在颜颜的描述中似是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孩子，心里却也有一丝难过。

　　“姐，这儿呢！怎么这么久啊！烤串都要凉了！”夏匀嘟囔着。
　　妈妈问， “榕榕，袋子里是什么呀？”“夕颜没跟你一起一起过来呀？”
　　“哦，复习资料，昨天夕颜去书店，我托夕颜帮我买的。她跟她家人一起呢”夏榕随手把袋子放到旁边椅子上，说，“我先去下洗手间”。
　　等从洗手间出来，袋子已经在妈妈怀里，书已经被妈妈拿在手上，“榕榕，你不是说是新书吗？怎么好多题都写过了？而且是挑最难的题写的。”
　　“啊--，哦---可能是，是夕颜给错了吧！，我看看。”夏榕胡乱应付，拿过妈妈手上的书。
　　胡宇华顿了顿，眼含深意地盯着夏榕说，“榕榕，这不是夕颜的字，这是男生的字。”胡宇华做了多年的语文老师和班主任，经验丰厚。
　　“是吗？”夏榕继续翻书，发现真的是每套题的难题都写出了答案，是邵阳的笔迹。
　　“是邵阳吧！”胡宇华眼含笑意地说。
　　夏榕窘迫，“嗯。”
　　“这孩子真不错，他的解题思路清晰，这些书你可以认真看看！”胡宇华说。
　　夏榕喝完了那一大杯奶茶，肚子好撑，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胡宇华吃的很开心。
　　夏匀趴在桌子上捶胸顿足，叹道：“上帝啊，为什么要把我托生在一个教师家庭啊？为什么还要让我学习那么差啊？我父母只喜欢成绩好的，我都快活不下去啦……”
　　夏榕从桌子下面踢他一脚，“你瞎嚷嚷什么呢？”
　　“你们喜欢楼上那哥儿们也不能这么明显吧！爸妈喜欢他，老师都喜欢他，夏榕也喜欢他，就是没人喜欢我！啊-----”夏匀继续耍赖皮。
　　胡宇华把他拎起来，说“坐直了，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你就不能奋发向上，好好学习，让大家都喜欢你？”
　　“就是因为是邵阳，我姐撒谎你都不骂她，要是我，你早把我打死了。”
　　“榕榕撒谎是不对，只是为了避嫌，无伤大雅，妈妈都清楚。你不懂不要瞎说，赶紧吃完回去了，妈妈天天为你操碎了心，反倒还落你埋怨。”

　　开学当天，邵阳在楼梯口碰到正要出门的夏榕，和她打了声招呼，胡宇华听到是邵阳，走到门口说，“阳阳，谢谢你给榕榕辅导书，以后榕榕有不懂的地方，你抽空多辅导辅导她吧！”
　　邵阳笑了，“阿姨您太客气了，榕榕成绩不错，也没有多少需要我帮忙的，再说，咱们住这么近，我帮榕榕也是应该的。”
　　邵阳和夏榕一起下楼，楼道里有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拍了拍后座，说“上来吧，我带你。”
　　“你什么时候买的自行车？”夏榕问。
　　“刚买的。”
　　“十多分钟的路而已，有必要骑车吗？”夏榕没有上车，越过他往前走。
　　“你每天都走路上学，没见你骑过自行车，你是不是不会骑啊？”邵阳蹬着自行车歪歪扭扭的跟上她。
　　“谁说我不会骑的，我骑的比你好得多！”
　　“是么，那你来骑，我看看你水平怎么样。”
　　夏榕接过他手中的车，蹬了两步，坐上去，骑走了。邵阳跑了两步跨上后座抬着双腿，车子歪扭了两下，又恢复平衡，夏榕道，“你这车子还不错，蛮好骑的。”
　　夏榕说，“我前年骑车不小心摔了，磕到腿，还留了个疤，从那以后到现在我妈就没让我再骑车了，这两年走路都走习惯了。”夏榕使劲蹬着车，“你看着那么瘦，怎么这么重！”
　　邵阳站起来离开车子说，“还是我来带你吧！”
　　夏榕跳下车，邵阳扶着车把，一腿跨过去，撑着地，说，“上来吧。”
　　夏榕坐上后座，邵阳脚尖离地，轻松蹬了一圈，车子平稳往前行驶。
　　邵阳毫不费力地蹬着自行车扭头说，“你妈妈说让我辅导你，要不，这次排座位你坐我旁边？”
　　夏榕紧张的推他一下，“你看好路！”
　　初春，树梢嫩芽初绽，清晨，阳光明媚，路两旁的榕树缓慢的往后倒退，夏榕到现在也没数清这条路上到底有多少棵榕树，每次数到一半都被打断。
　　几分钟便到了学校，这次排座位，夏榕破天荒地坐在了邵阳的前面，卓然进来看到夏榕，下巴都快要惊掉了，“榕儿，你这次怎么舍得坐后面啦？”“榕儿，吃不吃砂糖橘？”夏榕没理他。
　　“榕儿，要不咱俩换换，你和邵阳同桌，我坐你们前面？”
　　夏榕转过身，看着他说，“我和邵阳同桌，你不吃醋啊？”
　　卓然刚塞了一嘴的砂糖橘，含混不清的说，“你说啥？”
　　邵阳剥桔子的手也停下，说，“你说啥？”
　　夏榕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转回身把头埋进书里。
　　夏榕依旧每天埋头于书山题海。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下次的考试成绩要离邵阳更近！而邵阳第一名的成绩来的也并非平白无故，他大多数时间也都在用心看书写题。
　　卓然家就在超市的楼上，他一早起来家里没人，他知道父母已经在楼下超市忙了，他走到厨房拿出妈妈准备好的早餐，吃完早餐，下楼去超市。
　　他妈妈于素芬已经在店里忙碌了，门口的车不在，就知道爸爸卓力是开车进货去还没回来。
　　卓然拿了个塑料袋，开始往里装各种零食水果，装了满满一袋子塞进背包，然后又拿了一个塑料袋抓了一把车厘子往里装。
　　正在修剪红提的于素芬抄起一个红提就朝卓然砸了过去，“小兔崽子，天天拿老娘的东西往外带，知不知道这东西现在多贵？你带出去一火车东西也不见你给老娘带一个姑娘回来。”
　　卓然偏头猫腰，伸手准确地接住于素芬抛过来的红提，又抛起来，张嘴一口接住，嚼着说“老妈，你是想抱孙子啦？这么急着让我带女朋友回来。过几天我给你带一火车回来，你随便挑行不？”
　　“你个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带一个回来给老娘瞧瞧。”
　　“好，等着啊！。”
　　卓然装好车厘子，跑出门，跨上门口的自行车跑了。
　　于素芬靠着门框，看着卓然的身影走远，笑着说了句，“臭小子”,又转身进去继续干活。
　　这已经是他们母子相处中最日常的一幕，卓然都习惯了。于素芬虽然唠叨他，但也从没阻止过他往外带东西。
　　他们夫妻二人每天忙着超市的生意，从未管过卓然的学习，卓然的成绩竟也一直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