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传说》JCatguin

36、十两银子 其二

　　一只手牵着另一只手。
　　初一抓着祸斗。比他娇小太多的身子与他并排站着，二人携手看着龙帝游敖。
　　游敖面前是拥着滔天巨浪的乞丐，龙鳞飞舞，他说道：“你从前就拒绝了我的邀请，现在又拒绝了，我真的搞不明白，你明明也厌恶人间，为何还要维护…”顿了下，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是越千秋…不对，应该是毕方。毕竟当初你死后，他甚至分出了一缕魂识跟着你转了世。”
　　“……”初一听着这话，手不自觉颤抖了下，立刻被牵着她手的祸斗发现。
　　廿…初一内心默默念了念这个名字。
　　“但是很奇怪，你既然已经现世，他的那缕魂却没有跟着。更奇怪的是，”游敖手腕轻转，“现在有两个你。天狗祸斗，你从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祸斗的黑色天火轻扬，把初一拉到自己身后：“他交给我吧，现在的你打不过他。”说完一个轻跃，与乞丐并排。
　　乞丐周身波涛聚成巨大贝壳样子，海流聚成龙卷对着游敖，他微笑说道：“鱼肠剑能够沟通两界，自身就是游魂之气的聚集体，既然那个小姑娘就是鱼肠剑，我猜，她应该从前死了，后来借着游魂气的生机又‘重生’，不再是原来的她，而且鱼肠剑。但是，你也能用，而且你原本是人类，有青龙之气也不是你能化作妖龙的理由。我想……”
　　乞丐一手挥动一道龙卷袭击过去：“你也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吧！”
　　游敖一个跃起避开龙卷，龙鳞飞舞间切断龙卷水流，下一刻，祸斗操纵黑色天火，闪烁着金色眸子栖身贴近游敖，一爪挥过去切开游敖身前衣襟，露出锁骨。
　　乞丐依旧喋喋不休说道：“鱼肠剑被你分成了两半，不对，鱼肠剑应该本来就是双剑，做成了一把能分成两把的样式。你为了能自由往来人间妖界，代表人间的一把放在了那个鲛人小姑娘体内，而代表妖界的则植入了你自己体内，借此，你身化妖龙，自称龙帝。作为人的你也死了，在身体心脏停止的一瞬，游魂之力充斥你的身体——”
　　“这就是你，龙帝游敖。”
　　乞丐说话间无数道波涛与黑火交错着围捕追击游敖，不断被龙鳞切割阻拦，游敖在空中连续几个空翻后挥手直接打飞迎面龙卷，立在空中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无赖，只是一个照面就看出来我的端倪。”而后眼神撇到下方同样蓄势以待的初一。
　　只一个对眼，游敖以不可思议的闪现速度留下青光一道就到了初一面前微微眯眼一笑：“我很好奇，如果你死了，‘另一个你’会怎么样呢？”话音刚落，游敖残影联动，龙鳞聚集成刃，他于电光火石间挥下。
　　身后祸斗刚欲上前，乞丐却卡住了他的位子不让他前进：“她现在是不如以前，纵使如此，她还是天下无敌的上虞初一。”
　　乞丐说话同时，初一银瞳闪动，双手交叉成十字，手腕天罡珠闪动碧幽蓝光，而后光芒大盛，只听无数声清脆回响，龙鳞密集打在了一方圆盾之上，留下水波妆痕迹，有如大雨倾盆。
　　初一防守同时聚起灵力，银光汇聚，只见风刃疾舞，借着圆盾骤然爆发而出。游敖又一个空翻让开到一边：“果然杀你还是要费这功夫。”话没说完，身后又是天火袭来，同时水流成牢想要困住游敖。
　　乞丐与祸斗和游敖周旋时，对初一说道：“你想办法先带鲛人小姑娘和外面那里人先走。”说完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了小狸猫，乘着间隙一把扔给初一，“顺便带着我的这个小兄弟。”
　　初一接到狸猫，它冲着初一打了个酒嗝：“小姑娘，我这次帮忙你后面请我吃酒果啊。”
　　她抬头见祸斗天火道道与乞丐鸿海淘淘与游敖周旋，而苏牧南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并不理会不时有水火碰撞炸开在他身边。心知此刻不是自己逞能的时候，游敖的实力隐瞒让她先前以为的与祸斗联手能打赢这个计划付诸东流，幸而玄武之主能够过来帮忙。
　　就是被这个无赖乞丐救了这一点可能会成为她永恒的人生污点。
　　想着的同时，借着水火交错终于困住了似游龙在天的游敖一瞬，天罡珠再度绽放蓝色光华，初一的身体一点点透明消失，眼见就要遁入于无形。
　　知道初一能平安离开，祸斗金色眸子一暗，将妖气彻底释放开来：“不管你这五百年谋划什么，今天你都要死在这。”
　　乞丐脖子上的黑色小蛇也盘旋而出吐着信子，这个空间里闪烁着粼粼波光：“小狗那啥…别你家媳妇一走你就想乱放火烧山啊，你前面那次烧得还不够啊。”
　　祸斗不理他，天火带着焚天灭地的气势铺天盖地朝依旧轻松笑着的游敖袭去：“有什么好笑的！”
　　游敖脸上的龙鳞又蔓延了几分，龙目无情看着前方，一手化龙爪凝出青光单手挡下袭来黑火：“我只不过在感慨而已，以前从来没这种感觉，”祸斗一爪与天火狠狠撞在青光上，游敖说着另一手成爪型，对着前方就狠狠按了过去而后猛然向后一抓，“原来把你们玩弄在股掌之间，是这么轻松。”
　　祸斗双眼睁大，一直疯癫笑着的乞丐也没了笑容。
　　黑色火焰消失，祸斗目光下移，游敖的一只手仿佛像深入了某个空间般消失在了空气中。
　　空气凝固着，寂静的密室里有“嘀嗒”声音，游敖缓缓睁开冷漠的双瞳，无情说道：“太轻松了。”说着，他缓缓收回了手，连带着慢慢抽出了一柄染血短剑，剑刃非常短小，宛若只有普通鱼的长度。
　　祸斗惊愕着回头，看到了初一慢慢倒在了他的面前，白衣上绽放着红梅，鲜血缓缓留下。他赶忙冲过去，抱起初一，只见胸口鲜血汩汩，她目光有些涣散，祸斗抓住了她的手，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这时“啷当”一声，一个带着黑色手印的十两银子滚落在了初一旁边。
　　她从来没有输过，甚至从来没有被人重伤过。唯一一次重伤还是因为她要救自己，割下了自己的一半血肉，喂食给了自己。
　　初一先前并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只是刚进入天罡之境胸口就一疼，被来自前方的长剑刺中。
　　乞丐也惊愕了神情：“这怎么可能…”
　　游敖用白静的布料擦拭着染血短剑，比十五的匕首还要短了一小截，却是货真价实的剑，上面乱花铭文，青铜质地。
　　“十两银子，换白虎之主的一条命，果然很值。你说的吧，钱不过是从一个口袋到另一个口袋，最后又回去，果然如此，这十两银子物归原主了。玄武的空间，或者是天罡之境，的确是藏东西的好地方。最后想要带着东西跑，去那个空间是必然选择。况且神出鬼没的玄武之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你觉得，我会蠢到相信玄武与青龙没有再找传人吗？”游敖抛接着短剑，嘴角嘲讽道，“你很厉害，能查到鱼肠剑原来一分为二的构造，也能想出来有一半在我身上。但是你就这么把它放在天罡之境，不是等于在说，任我去拿吗？”
　　初一捂着前面的胸口疼痛得有些挣扎睁开眼，看着祸斗金色的眸子，想起来自己说过，不会丢下他自己死掉，现在就是这副样子，简直自己给自己插旗不给活路。不由有点想笑。
　　都这种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情开自己玩笑，有时候真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带你去竹间小筑找狐言疗伤。”
　　游敖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已经迟了，我为了能确实杀了她拟订了不下百种方法，就像先前没成功现在成功了一样，刚刚那一记又失败了的话，我还有后面的计划，鱼肠剑带着游魂之气，活生生的生灵接触到一点都会因此而体内气息平衡失调，最终死亡，她被鱼肠剑刺中心脏，气息平衡已经被我打破，没救了。”
　　祸斗听闻一道天火直接袭去：“住嘴！她不会死的！”
　　游敖头一偏就躲了过去，闭眼说道：“玄武之主现身的话，必然不会想我跑掉，那就一定会用他的拿手好戏封锁这个空间。现在这个空间的确都在他的掌控下，时间不会推移，完全与外界隔绝，然后再和白虎之主身上的天罡珠结合，无论什么情况都是不败之地。”
　　“那样的话，不如卖个破绽，给你行动机会。”游敖看向那只被受到波及晕过去的狸猫，“那只狸猫故意来偷酒，是想借此在阿南和我身上做上记号，用你的本事隐去记号痕迹不难，然后告诉外头那头蠢虎关于鱼肠剑的情报，来这里闹事，你就乘机让狸猫潜入苏牧府邸，你自身也借着狸猫身上的记号潜进来，摸清构造，后面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能及时赶到。”
　　“这样我顺你的意，也借此布下我自己的局。”游敖说着，鱼肠剑轻轻抛起，月光中闪烁光芒，最后化作玉鲿的模样，被游敖接住重新放在祭台上。“你知道鱼肠剑有两个，但是好像不知道，我可以主动吸引另一把。鱼肠剑本就一体，你把另一把放进了天罡之境，就等于把我的一部分也送了进去。这样上虞初一也进去的话，杀掉松懈心神的她，易如反掌。”
　　“……”乞丐难得安静得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可能，你一直在找另一半鱼肠剑，我让狸猫变换后一直跟着你，你前面一直在人间寻找，若你早知道鱼肠剑下落，为何不早点寻到拿到手中，何必等白虎之主降世，给自己多一个敌人……！！”乞丐看着游敖淡然笑容，以及苏牧南也缓缓走上祭台，突然想到什么，“你一开始就知道？！”
　　游敖看着月光，笑着说到：“这个局从五百年前就开始了，一直以来玉鲿都在人间玩的很开心，虽然见不到她，但是我知道她每天都很快乐就很好了。为了能和她永远在一起，打破这个恶心的秩序和故作安定的人间，我忍耐五百年又算什么呢。”
　　说完，游敖收起了藏了五百年的温柔目光，再度冷漠了神情对乞丐说道：“不过这种程度，连战略布局都算不上吧。只是知道了你们的所有情报，假设了你们所有的行动，然后稍微说了些话，做了些事而已。纵使上虞初一和以往一样强也没事，只不过我对付起来多花点功夫而已。而且，”游敖转身走到祭台边，“穷奇封印的解开，我已经着手进行了。要不了多久，天下就能大乱了吧。不过这个世间还有一个上虞初一，这个死了，不知道另一个会怎样呢。”
　　初一听不清游敖的话，只是挣扎着抓住了祸斗的衣服，努力笑了笑：“如果我死了，穷奇也没人封印了，这样，我算不算从轮回中解脱了？”
　　“你不会死的！”祸斗不再多说话，对乞丐吼道，“把空间打开！”
　　“不用麻烦他了，”游敖话音刚落，空间猛然一个震动，他唇角翘起，“玄武之主，谢谢你的乌龟壳，给我争取了不少时间。”
　　游敖话刚说完，只见天空一轮明月在又一声撞击与震动中破碎，空间出现道道裂缝，乞丐觉得有点不妙说道：“有人在从外界攻击我的结界…而且不止一人…怎么回事？”
　　此刻初一眼神涣散，呼吸也开始不畅，心律不齐，心脏声也越来越低，祸斗抱起她，准备能第一时间回到竹间小筑。
　　乞丐看着结界一点点崩塌，觉得外面情况一定发生了变化，看着游敖他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不对…这里已经不是妖界了，这里是人间！”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轰鸣，结界应声破碎，外界天空上突然多出数道道符身影，而原本在苏牧府邸外打斗的十五等人也突然感觉一阵虚晃，再一抬头，已经被数十名道士包围，而原本应该打斗的妖兽此刻也变成了道士，那些妖怪全然消失，只有苏牧渊，依旧负手站在苏牧府门前，沉声说道——
　　“便是这些人与妖怪结成党羽，企图对苏牧府不利。”
　　不等十五等人反应，上空又传来声音——
　　“吾等乃逍遥门派弟子祝曦，特来缉拿龙帝，以及另外两名四兽之主。人间终归是人的世间，应该由人守护，你们终归向着妖邪。”
　　十五认出来祝曦，听到这话愤怒沉声道：“什么玩意！开什么玩笑！”刚说完，就看到一阵黑火席卷过一众拦截出现在他们面前，祸斗抱着浑身是血的初一来到外面：“不管他们，先走要紧。”同时身边还跟了那个惹人嫌的乞丐以及他背上的狸猫。虎王狼王立刻护在他们身前，露出獠牙威吓那些道士。
　　游敖看着天空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抱起玉鲿，背对着苏牧南道：“五百多年的陪伴，谢谢了，后面还要拜托你了。”
　　“嗯。”
　　苏牧南说完，挥起剑刃，一剑砍向游敖。
　　祝曦看到了濒死状态的初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白虎之主已然负伤将死，那对于“上虞初一”的恐惧也随之消失，大声道：“白虎之主与妖兽串联是不争的事实，穷奇封印不过是她的自导自演，所谓穷奇就是白虎煞气的化身，只要诛杀了白虎，穷奇就不复存在！”
　　天空被逍遥派以及其他门派弟子围满，祸斗带着初一难以突围，十五则更为愤怒喊到：“你凭什么这么说！每一任白虎之主都为了天下付出了生命！”
　　这时苏牧南御剑出现在祝曦身旁，拿起了一枚玉佩：“这是在她身上发现的，正是家族里先前派出去的修行的族人身上的家族玉佩，听说前些日子不慎除妖过程中牺牲，尸骨已然送回而玉佩不见。此刻在她身上发现的，若不是她与那妖兽合谋，怎么会有这枚玉佩。”
　　“你凭空拿出一个东西就血口喷人，我也能说是你栽赃陷害，而且你——就是跟在龙帝身边的人。你们不去捉拿他还来栽赃一直为天下奔波的四兽之主，脑子被驴踢了吧！”十五大叫道。
　　这时苏牧南聚起一个布袋，亮出里面内容：“龙帝已被我斩杀，我一直是逍遥派藏在他身边的卧底，此刻他被诛杀，我自然证明了自身清白。至于玉佩……我还连带着从她身上搜到了一颗妖怪种子，祝曦师弟，你可以查看是不是就是当时那只妖兽。”
　　“的确。”
　　苏牧南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而且，白虎之主一直就是一个人反复传承，只有妖兽才能活千年。这一切不过是白虎阴谋！”
　　这时虎王勃然大怒：“你他娘说什么！白虎大人为了人间连旧部下都不要了，你说他有阴谋？！”
　　“哼，果然。你们就是当年跟着虎王的妖，没想到还没杀干净。”苏牧南寒声说道。
　　狼王眯眼，乞丐撑着头叹气：“所以我说人间不是个好去处。”而后想起什么仰头问道，“那你们找其他三主的麻烦干什么？”
　　祝曦道：“玄武一直看着人间通道，但是五百年前却放走了一批妖兽进了妖界，这些妖兽就是后来跟着龙帝的那群，不然龙帝也不能很快在妖界立足。而越千秋本就是半妖，不是人类，前面北方大旱她就是罪魁祸首！”乞丐耸肩，懒得多说什么。
　　不再多废话，祝曦扬手准备攻击，一旁一个娇俏的声音喊到：“十五哥，上虞家不过是被白虎骗了，那人根本不是你长姐，你快些过来！”
　　灵犀在祝曦身边喊到。
　　“上虞兄，你也该知道，你长姐在你家闭关中，你旁边的那个，不过是白虎同党余孽。而且，我们也先行去看过，那个‘上虞初一’根本没有活人气息，不过是一具空壳，已经被我们关在了地牢，你的长姐，从来都不存在。”
　　“什么？！”十五突然有如晴天霹雳，脑中闪过无数场景。偷看她练武被扔飞的场景…挑战长姐被揍趴下的场景，还有自己除妖失败，她来救自己场景。怀里一阵异动，风鼬挣扎出来现出身形，不顾封印不断刺痛他，风鼬仰天长啸，似是在怒斥祝曦胡言。
　　十五稳定心神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心。”
　　小鱼也挣开十五的手，道：“这一路虽然她自私自利任性妄为，但是，上虞初一才不是你们口里的妖怪！”
　　祝曦眼眸一寒：“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罢，四兽道士开始结阵，祸斗听到上虞家的“初一”也被他们关了起来，顿时更加焦急起来：“乞丐，张开结界带我们遁走。”
　　乞丐贱贱又为难得挠挠脸说道：“其实…先前龙帝捅伤你的小媳妇，又联合外人敲碎我结界的时候，我就尝试重新稳固结界了，但是龙帝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我用不了了。”
　　祸斗闻言黑火四溢，妖气凝结，放下初一后就要重新变成妖形，强行逃离：“你们带初一先走，往西边去找白虎。”
　　虎王一愣：“白虎大人不在妖界啊。”狼王默默说道：“这里是人间。”
　　乞丐坐在地上闷闷不乐拔草：“唉为了这个鬼地方活了五百年，到头来人间还不要我了？难受啊～”
　　小鱼站在了初一旁边：“妖怪大哥，我会保护她，你放心！”然后被十五拎走：“我来吧。”
　　虎狼两王也站在了昏迷的初一旁边，与十五把人包了起来，准备随时突围。
　　乞丐抱着狸猫：“你们记得带着我啊。”十五嫌弃：“啧！真不想承认你居然也是四主之一。”小鱼惊讶：“咦？！是嘛！”
　　就在祸斗即将变化时，十五感觉怀里一阵刺痛，掏出发现是以前初一随手扔给他的朱雀令牌。
　　原本被初一伪装成了白虎令牌，此刻一阵红光缓缓蚕食银色，露出原本模样，下一刻令牌飞出挡在祸斗前——
　　“獒犬，退下。”
　　说完，从红光中出现一个袒胸露背，轻浮着神情的人，银发随意束在一边，一抹泪痣有些勾魂，瞳中双子显露妖冶：“逃跑的话交给我吧。”
　　话音刚落一道犬吠由远及近，一道闪电劈下，另一道身影把祸斗拉回，自己与重明一同出阵：“虽然父亲大人不愿与人间交恶，但是对方先欺人太甚就不能怪我们动手了。”
　　祸斗脸上的黑色妖印浮动了下，眸子轻眯：“……重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