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盆满钵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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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光线好，地方宽大。干什么都很方便。
他没想到乔忱有这么好。他以前看小说，那些个豪门都是尔虞我诈互相猜忌，他们最终的那个掌权人更是狠，连自己的知己都能痛下杀手。
宋谨自从进了乔家，真是彻底改观。他们有钱有幸福，只有那个掌权人，连家都回不得。
乔忱真是好，好的都不像个人了。又帅又多金，有能力还不秃头，还这么温柔好说话。宋谨也曾想过，自己是一个总裁，朝九晚五，纵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让她爱买什么买什么；爱去何处去何处。在自己面前，可以撒娇、可以干一些过分的事。
但他后来认清自己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了。他的志向，他的理想，只有有钱。管他什么套路得来的钱，只要是你情我愿的，只要不杀人也不放火、不违法犯罪就行。
“乔总，你人也太好了吧。”好像他爹呀，宋谨感慨。
“这没什么。”不过自己很少对其他人这么好。
乔忱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一见钟情，他认为自己只是对宋谨颇有好感，基于宋谨长得好，性子活泼直率。
“那我去那边直播，省的打扰您做事。”宋谨说着就要走。
“不需要，那边光线不太好。你就坐在这里直播吧，说错了我可以帮你改正。”乔忱说；“你要有心理准备，网上很多人说话无比难听。甚至你澄清以后还有人骂你。这我跟你都拦不住。但澄清一下总是好的。本来你就被黑得莫名其妙。我会派人去查这件事。我猜，有人故意黑你，找出来以后，告不告他，由你决定。”
这些，宋谨从前想都没想过。他一个平头老百姓，最好这一辈子都不上法庭。但被侵害、被辱骂，他凭什么要和那些公众人物一起忍气吞声？
那个幕后黑手的名字呼之欲出。但问题是，方午云何必？他可能未来的确不会再在娱乐圈发展了，但他没必要告诉所有人他是个gay。他不过是拒绝了方午云，又不算伤天害理。
“这属于网络暴力，而且你不是网红。”乔忱说着，目光锐利而清明地回转在宋谨身旁。
之前，宋谨一个无业游民。你非要说他是一个网红，也不是不可以。那他不依啊，他可没挣到钱。
“告，凭什么不告？”他不怕事。
多亏了乔忱这番话，他恍然大悟：虽然互联网时代，憨憨层出不穷，但每个人都被蒙蔽双眼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全网黑，也应该有为他说话的人和一部分三观正的路人。按照这个发展，绝对是有人花钱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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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小宏在看到宋谨开播时，就打给了方午云。
“现在怎么办？我这边的人都回去了。”
彼时，方午云在观海。
“我的名声，是不是也臭了？”他问。
这倒是让常小宏惊异了：这货终于发觉，舆论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不算很臭。最多就是粉丝无脑，再加上你是gay。你找了那么多个团队，网上黑宋瑾比较多，你还好。但我不保证今天之后，你的名声会怎么样。已经有人查到我一个兄弟的电话号码了，那个什么公司电话都打来了。这个小网红应该也不简单，这一单我权当没做，我把钱打回你吧。”常小宏心里问候了方午云祖宗十八代——他可是不眠不休两天半了。
最后落得一场空。
“你还挺不错……谢谢，我已经没钱了。”方午云说。
“你没有那么多钱就别请太多团队嘛。还有啊，宋谨好像是一个……什么反正很厉害一个公司里的员工，不是什么小网红啊。网暴普通人，能定罪的。”常小宏自认仁至义尽。
“我很后悔，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听听，多么普遍的低智商发言。常小宏顾不上可怜他。
常小宏手机一震，他低头瞧了瞧。
完事儿，宋谨那个公司在微博上发了澄清函。他知道这种东西的重点都在结尾，果然结尾写着：宋谨先生是我司员工，不是一名公众人物，如若有人蓄意伤害，我司必定坚持维护宋谨先生的利益。
“不是我说，你也太没脑子了——诶，怎么挂了。没脑子就是没脑子。”常小宏啐道。
方午云是真的脑子缺点物件，他的处理方式是——逃到国外。趁着还没有人发现是他。
护照、身份证、银行卡、还有存折都被他拿走了。他正要买机票，突然收到了以前那个经纪人的电话。
“你在干什么啊？方午云你把一手好牌打烂了，你知不知道啊？我知道你做事不顾后果，但你居然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你完了方午云。你现在有一条路，是回到公司，我不计前嫌，继续给你资源，如果有官司，我也找律师帮你打。听着，你完了，你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活粉，路人也对你和你的粉丝恶心透顶。资源可能不会多，但我能让你混口饭吃……”
方午云听着听着，就烦了。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说我完了？你们算什么？”
“你疯了吧，傻x？我好心想给你出路，我对你不好的话你从一开始就不会有资源！你他妈别蹬鼻子上脸的，你以为你是老几？哦、我在公司里干了十年了我还得仰仗你脸色？你是给我挣到了钱，不过也没多少，你也太敬你自己了吧？给脸了真是……你要是真厉害，别在这儿咋呼我，去给我上微博装啥也不知道啊。只要了解一点娱乐圈的都能猜出这些水军和键盘侠哪儿来的。你不敢上微博，不就是怂有人能猜出了是你嘛。你越不敢说话，就越让人觉得你那是心虚。早就有人猜出来是你了，只是你找的团队太多，把风向给带了过去而已。现在他们估计都不敢干了吧？换我，我也不敢，到时候要是有人查到自己的地址，我岂不是连门都不敢出了？方午云，我不跟你赖赖了，爬。”那位经纪人是个重庆老姐儿。
方午云攥着手机，突然觉得她说的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他立即发微博：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选择黑宋谨，他做错什么了吗？我也就不开手机这么短时间，真的想不到，我的一条微博会影响到他人的生活。各位，我恳求你们不会去打扰他，即使我爱而不得，我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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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谨开播时，谨记着乔忱的那一句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宋谨开播？我眼瞎？】
【这是哪儿？好有钱。是公司吧？】
【呕呕呕，丑人多作怪诚不欺我】
【愿全世界对你恶语相向。】
所幸他的自拍杆够长、眼睛足够近视，所以啥也看不清。
【小哥哥好看好看好看】
【云粉最没素质，无辜小哥哥】
【有脸直播，真的口区】
【云哥哥眼睛不好用，但我们眼睛好着呢，妆男最恶心了。】
【方午云粉丝几岁？】
【他粉丝全是小孩儿吧？】
【纯路人，有丶好看】
【不是，我没看明白，云粉这么就开始黑他了呢】
【云粉脑回路清秀啊】
【呵呵，自家蒸煮喜欢别人，别人拒绝你蒸煮，你们就要骂人。无敌无敌。】
【怕了，云粉好可怕。】
【方午云都掉了几十万活粉了，他那条微博底下好多粉丝脱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怕不是粉丝哦。】
【水军？】
【那些大V底下的评论都是造势的吧？】
【真相了，一个同能留下多少忠粉？】
【为什么大家没有被骂？以往无论怎么说，云粉都会出来表先一下自己的意见啊。】
【我上次说宋谨无辜，某家粉立即会怼：无辜个屁。】
【我也是云哥的粉丝，他很善良的。他的好多真粉绝对没有伤害小哥哥。】
【所以是别人黑方午云？】
【有可能，黑宋谨是次要，主要为了黑他？】
【有可能吧，毕竟这件事之前他们家不是出了名的有素质吗？】
【云粉，现在是个路人，受不了喜欢的人是个gay，没骂过宋谨一句话。但之前微博好多人居然都在骂宋谨娘炮。】
【这么久的热度请问网红挣了多少钱？】
宋谨好不容易才看清了这一条的内容。
“我没挣到一分钱。”
有人不信，他们说：【你别诓人了】
【咦，骗鬼吧】
【娘炮表演一个原地升天好不好】
【方午云发微博，他说自己不知道他的粉丝在黑你。现在那边是大型道歉现场。】
【怪不得这边人突然少了那么多。】
宋谨越看越想称赞方午云：真是一顿操作猛如虎啊。
但这无法阻碍宋谨表演。
所谓动之以情：即，说话声音哽咽，不要直视镜头。情绪无比饱满地眨眼。最好再到最后掉几滴鳄鱼的眼泪好让路人感受到那浓浓的委屈。
至于晓之以理，就是把自己上的什么学校都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查，自己到底干过那些事情没。
宋谨的流程走得顺畅。他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真的下来了。
鼻尖红着，眼角红着，那张妖孽脸被他弄得可怜巴巴。
【好可怜，而且小哥哥好好看。】
【越来越恶心方午云粉丝了。】
【也不赖他粉丝，应该是背后有人想搞方午云。】
呵，这些网友怎么就……
宋谨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叫喊着：你们不要多想，他搞他自己好不好哇。
宋谨抽噎着，打了个哭嗝儿，吸引了乔忱的注意力。
乔忱递给他一张纸巾，然而就站在沙发旁看屏幕。
他个子高，所有人只能看见一双大长腿。于是他们以为那是宋谨的同事。
【别哭了，我心疼同事也心疼。】
【俺也不知道咋了，你一哭俺也难受。】
【哭了都这么好看，云粉咋就说人家是个见光死呢？】
【快别哭了，我都替你难受。】
宋谨随即视线上攀，到了乔忱脸上，发现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别扭。
“谢谢。”宋谨说。
“唉，这几天你总哭。我都说了你不要在意网上的事。”乔忱柔声劝。
大少这段……段位高啊。
宋谨顺着他演：“其实没什么……嗯……麻烦公司了。”
“你没事就好，我听说之前还有云粉去堵家门，你注意安全。”
？？？
有这事儿？
您乔家的大门有人敢堵吗？这番话显得云粉无比狂妄啊。
宋谨连续眨眼好几下，不是为了不让眼泪留下来，而是为了思考他该怎么继续演。
“都已经过去了。”宋谨说。
他睫毛纤长，唇红齿白，精致的鼻子上余留着红妍。那一句话，声音弱弱的、糯糯的，鼻音可能有点重，听到的人都浑身一颤。
好、好会撒娇一男的。
乔忱不露脸，也没关系，好听的声音说的话好像格外让人信服。宋谨差点就信了呢。
宋谨瞥了一眼屏幕，借着泪花看清了他们说的话。
【没想到是这样的，对不起】
【对不起加一】
【我还以为是你炒热度，对不起。】
【给你送小花，对不起噶。】
【关注了，不会取关了，对不起啦。】
【方午云其实也应该说对不起，要不是他作的慌。宋谨怎么可能会被骂。】
【可是有人爆料说就在那个芬雨餐厅，你在方午云告白你之后恼火了，差点打他。】
【这当然是黑料，假的假的全是假的。不要让小哥哥再哭着澄清了可以吗？】
【小哥哥其实……长得很不可怜（你懂我）。】
宋谨真要谢谢乔佩的餐厅，安保工作做得好啊。一群记者被拦在外面好长时间，一个都没拍着照片。
还有那天的客人们。
感谢你们都不是微博大V，你们发的图片都没人关注。
宋谨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然后又拿着纸擤鼻涕：“我没有动他一根手指。”
啊呀，良心好似疼疼了。
乔忱在旁边说：“绝对没有，清者自清。”
那就是他们家的店，别说剪辑一下发出来了，就是把他给p进去也行。
【千万别再哭啦。】
【哥哥，哥哥看我！我从一开始就支持你，因为我关注你两年了。哥哥你不知道，好多人拿你当头像，他们还不知道那是你。】
【方午云不道歉吗？】
【他不是退圈了吗，想道歉的话早就说了。现在发的那条微博算什么，敷衍搪塞谁呢。】
【就是。】
宋谨发现，他的微博底下，风向又变了。
可以载入史册的万人道歉现场啊。
他对比了一下，发现他最新微博的评论竟比方午云那条多。个中原因，谁都说不来。
他也在掉粉，只不过跟方午云不一样，他是掉黑粉。方午云是比物理老师脱发还厉害的掉、成片成片地掉女粉。
【xx：小哥哥超级好看！喜欢死了，希望小哥哥以后可以被温柔对待。】
【xxxxx：我改名了，我叫王境泽呜呜呜，真香。】
【xxx：我也香了，我昨天还想着该这么找段子骂你。】
【x：啊。小哥哥对不起，我给你刷礼物。】
【xxxx：不行，我还是觉得恶心。】
【xxx：你觉得恶心非要说出来膈应人？云粉还是云黑？反正我现在对方午云是彻底无感了。】
【xx：应该是有人要黑方午云，所以拉上了宋谨小哥哥吧。】
宋谨的直播，很快就被送到了微博热搜第一。
宋谨手机弹出一条讯息：【张以虔：喜欢吗？我给你刷了两千个火箭筒。】
宋谨可喜欢了，他知道微博会分成。但他扮作没看见。
对了，这一晚上他能挣钱了。
喔豁。宋谨大喜，却继续扮可怜。
“我知道，我长得不是很好看。可是没有必要把我做成表情包吧？我……我父母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我和他们没有住在一起，也不在一个省，我怕他们担心。”宋谨故意侧过脸，显得脸颊边那一颗因为小时候洗脸不干净，所以招上的黑点都是那么好看。
【小哥哥误解啊！！！你盛世美颜。】
【上大学就喜欢你了，告白时你还安慰我未来很好，别把时间浪费到你身上。呜呜，爱你这么是浪费时间呢？】
【太好看了，啊我死了。】
【我可以，我可以。虽然你不是明星 ，但是我可以。】
乔忱不知何时坐了回去，在宋谨抬眉看人时，露出一个笑容。
宋谨一下就被暖到了，他破涕而笑，小脸上虽有泪痕和沾着的乱发，可丝毫不影响他的魅力发散。
宋谨真的，很有魅力。那种揉杂混合出来的美，真的过于跋扈嚣张，过于引人注目，或许只有他哭了那一会儿，他会显得可怜清纯极了。余下的时间，很少能从他的脸上窥出一丝纯澈来。
他的脸真的太妖气了，不得了。
难怪薛满会那么喜欢他。
如果现实中有个人敢当着宋谨的面诋毁他，怕是早就被宋谨身边的抓过来又抓过去，非要审问出个为什么：“为什么要骂小谨？”
……
【下班了小哥哥。】
【再见喔小哥哥。】
“谢谢你们所有人。再见。”宋谨挥手，他笑，笑今晚不光澄清了自个儿，还笑是因为赚的盆满钵满。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盆满钵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