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无忧》叶叶三草

92、拿救命之恩做交易

　　西北边境小城。这城镇与蒙人互通商贸，集市上熙熙攘攘，穿着各色服饰的商贩穿梭其中。
　　一带毡帽身上半披虎皮的青年，把手里满满的猎物卖给了收野味的商贩，接过银两数了数后，揣进怀里。他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随意一瞥，看见了熟悉的两人。那青年敛了笑意，修眉微皱，挤着人群朝那里而去。
　　只人潮实在太拥挤，那两人片刻就不见了踪影。青年不死心来回寻找，还是没有看见先前一瞥的人影。
　　“大山哥！”一高挑的蜜色肌肤的姑娘气喘吁吁挤开人群，喊着那青年。青年赶紧上前把她从人群中拉出来，护着她来到一人少的墙角站定。
　　姑娘理了理被挤乱的衣裳，嘟着嘴抱怨，“你怎么一下子不见人影了，害得我一顿好找！”
　　“对不起青儿，我刚才好像看见了熟识之人，所以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就走开了。”青年还是伸头看着那人来人往的街道，想要找到刚才看见的那两人。
　　那姑娘名唤姚青，闻言拉扯微皱衣角的手一顿，抬起头吃惊看向那青年。青年还是注视着街面，精致的侧脸映入姚青眼里。姚青的心猛地纠紧，她嘴里虽然喊着他大山哥，可那青年本名并不是大山。
　　他是她从一山崖脚下捡回来的，当时他浑身上下都是刀剑伤血淋淋的，脑袋还破了一个大洞。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姚青生怕救不会来，好在他硬是活了过来。只是伤了脑袋记不清以前的事了，姚青便给他取名大山，收留了他。
　　姚青自幼父母双亡，与爷爷相依为命，以打猎为生。大山留下来后，短短两个多月，姚青便深深喜欢上了他。他不仅人长得好看，还会些武功，打猎更是次次满载而归。连一向对人挑剔的爷爷，都对他赞誉有加。
　　姚青原以为大山会继续和他们生活下去，甚至有可能会娶她为妻。没想到这阵子大山渐渐恢复了记忆，对她和爷爷言明想要离开。他如今还没走，是想着多打些猎赚钱给她和爷爷。
　　没成想今天就教他看见了熟识之人，姚青一下子惊慌起来，紧紧抓住大山的手，一叠声问着，“你现在就要走了吗？能不能也带我一起走？我会很乖的！”
　　大山其实是消失许久的任意行，毡帽覆盖住他大半张脸，露出的那小部分还是那么俊美好看。他转过头来，看着姚青着急的模样失笑道，“青儿，我现在还没有走。我刚才看到的是我师弟，不过一眨眼他就不见了，我得找到他才走。而且我跟你说过，我师门近来惹了些麻烦，不能带你一起走，否则会连累到你的。如果我师门的事情解决了，我会回来看你和姚爷爷。”
　　任意行失了记忆，性子也有些变了，这两月话不知不觉多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惜字如金。他这几日才完全记起全部的记忆，也打听到了现今满江湖为碧佛手通缉长天门人和抓捕居无忧母女的消息。
　　初一听闻这消息，任意行有些惊诧，消失了四年之久的无忧怎么有了女儿？而且她身藏碧佛手的秘密怎会弄得满江湖皆知？
　　他赶紧飞鸽传信给师门，只久久没有回信。他原想这两天多赚点钱后，就离开此地返回长天门看看。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南越麟和唐水烟。虽然南越麟脸上贴了大胡子，那唐水烟也女扮男装一同黏上胡子，任意行还是认出了他们的眉眼。
　　论理，居无忧出了这么大的事，南越麟应该在她身边相助才对，绝无理由跟着唐水烟跑这遥远的西北边境小城来。可惜的是，他刚才没有找到南越麟，要不然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姚青打断了任意行的沉思，“大山哥，我不怕的，你要走的时候也带我一起走吧！”
　　任意行恢复记忆的时候，知道了自己师门惹了麻烦，并没有把师门告诉姚家人，连自己的名字也隐瞒了一二，只告诉他们，他叫阿行。只姚青习惯叫他大山哥，一时改不了口。
　　任意行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带你走，会有危险的。再说，你爷爷还需你照顾，你不在谁照料他。”
　　姚青泄气地放开青年的手臂，眼眶泛红，“那你答应我，办完了事一定要回来！”
　　“我答应你。”任意行温声答允后，姚青勉强挤出一丝笑，搂着他的手臂迈开了步子，“我们快回去吧，爷爷应该在家里等着急了。”
　　姚青其实是有些小心思的，她知道大山哥还想留在这里找他的师弟。只姚青并不想他那么快找到人，她怕他一找到人就要离开了，因此催促着他离开这里尽快回家。
　　任逍遥看了一眼街上人潮，确实没有南越麟的身影，点了点头随姚青回去了。
　　其实在相邻街道的一家客栈前，唐水烟拉扯着南越麟进去了。开了一间房后，小二端上了饭菜。南越麟马上伸手去抓桌上的鸡肉，狼吞虎咽送进嘴里。唐水烟黑着脸，拿筷子狠狠敲到他手上。
　　“啊！”南越麟痛喊一声，手中的鸡块掉落桌面。他努力把嘴中含着的肉块吞下，然后张大嘴巴不悦朝唐水烟大喊着，“啊啊啊！”
　　唐水烟额角青筋跳得欢快，已经这么久了，南越麟还是没恢复神智连话也不会讲了，生气了就会朝她啊啊大喊。她心中风姿俊美优雅的南越麟的印象，一下子就被这面前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打碎了。唐水烟也曾想过丢下他不管，只心中的不甘又令她迟迟不肯放手。
　　唐水烟强忍怒气，从袖中掏出帕子，倾身向前想擦去南越麟俊美脸上油腻的肉汁。南越麟却啊的一声，狠狠拍开了她的手。手上热烫的痛感令唐水烟的怒气再也压不住，猛地起身大吼，“南越麟！”
　　她气得胸脯起伏不断，眼眸死死瞪着戒备看着自己的南越麟。这该死的傻子，唐水烟咬牙切齿咒骂着。
　　前几日，唐水烟投怀送抱，南越麟却不喜一个劲推拒着她。唐水烟不甘，原想压制着南越麟强行成就好事，没想到却被南越麟一掌打伤了。他更是趁机逃离，唐水烟只好带伤去追他。
　　好在南越麟跑了一段路后，便迷茫停在原地不再跑了，唐水烟又把他强行带了回来。奇怪的是，南越麟的武功并没有恢复，自那时起时有时无。那日还留下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唐水烟稍一靠近南越麟，便得到南越麟的抗拒。害得唐水烟跟南越麟呆了这么久，还没得到他的人。
　　唐水烟看着那满脸抗拒的人，冷笑出声，“你以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我看你待会还能不能抗拒我！”
　　她迅速出手去抓南越麟，南越麟挣脱不开，只能踉踉跄跄被拖出门去。唐水烟扯着南越麟出了客栈，走了一段路后在街上一家粉墙绿瓦的花楼门口停下。
　　门口站着几个花枝招展涂腮抹唇的女子，那些女子见有客来扭着腰肢热情上前，“大爷里面请，我们这里不仅酒菜好姑娘也是个个水灵灵的。”
　　唐水烟南越麟被簇拥着进了门。有女子靠在南越麟身上，南越麟不高兴推开，恶狠狠瞪着那女子，那女子噗嗤一笑，“看来大爷是看不上奴家，那让其他妹妹来伺候大爷吧。”她推着另一女子过来，还没沾身又被南越麟推开了。那些女子便知他不喜人近身，不再试图靠近了。
　　唐水烟因装扮成男子，身边也有献媚的女子，她皱眉拒绝，只拿出银子令人为他们开一间房。有女子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一间空房。房内挂满红纱，桌上香炉内燃着味道浓郁的香料。唐水烟只吸了两口，便浑身有些热起来，明白那香薰是助兴用的。
　　春娘柔媚开口，“两位大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奴家去叫些来相陪可否？”
　　唐水烟摇了摇头，“无须叫姑娘，备些酒菜。酒菜里放些你们楼里的好料便是。”说着，她看向桌上的香炉示意着。
　　那春娘随着看向桌上，她是个灵巧之人，一下子明白了眼前这位个头稍矮的大爷话中所指。这是要助兴之药啊，惊得春娘一下子瞪大了眼。她不由自主打量这屋内的两人，南越麟自从进了屋一直好奇拉扯着屋内的红纱，而唐水烟则正在看着她。
　　春娘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他们不要姑娘，两个大男人关在屋里还要助兴的东西，莫不是要在春楼玩断袖？好在春娘见多识广，细细观察发现这稍矮的大爷是位白皙的姑娘，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好笑起来。
　　她忙娇柔开口，“大爷放心吧，奴家定好好备置。”说罢，福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那春娘领着人端来了酒菜。唐水烟又打赏了她一锭银子，春娘领了银子后体贴把门关上了。
　　南越麟在客栈的那一顿没有吃到，早已饿得肚子唱起了空城计。饭菜一端上来，他便扑到桌前，伸手抓着那些吃的狼吞虎咽起来。
　　唐水烟没有阻止他的粗鲁吃相，也落了坐，反而含笑看着他吃。南越麟吃了几口，感觉到异常，偏头看她。唐水烟含笑开口，“看什么，吃你的！不拦着你吃，反而会看眼色了！”
　　南越麟感觉到唐水烟没有生气，应也不会再打他了，不再理会唐水烟放心吃起来。待得他吃饱打了个饱嗝，桌上已经狼藉不堪，而唐水烟没有动上一筷子。
　　渐渐地，南越麟脸上红润，感觉到身子发热起来，他呼吸困难地扯开胸前的衣裳。只那并不管用，南越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唐水烟知道吩咐春娘放在酒菜里的药起作用了，她起身慢慢走到南越麟身前，伸出手去触摸那红通通的俊美脸孔。南越麟没有再抵触她，感觉那碰触在脸上的手，冰冰凉凉十分舒服。他双手去拽那只手，让它紧紧贴在自己脸上，眯着眼感受那冰凉的滋味。
　　唐水烟腰身一扭，坐在了南越麟膝上，见他脸上沾着油渍，厌恶拧眉。她不想待会那些脏东西沾到自己脸上，掏出手绢帮南越麟擦去那些污渍。
　　那张天人般的脸干净后，唐水烟缓缓靠近南越麟线条优美的薄唇。南越麟的呼吸滚烫无比，两人呼吸交缠，唐水烟心脏急跳个不停。她伸手去拉扯南越麟的衣裳，他却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被体内热火灼烧得通红，然却透着一丝迷惘。
　　唐水烟起口轻轻盖在那滚烫的薄唇上，她如兰的气息吹拂到南越麟脸上。与他脑海里突然记起的味道不一样，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喊着推开她，吵得他脑瓜疼痛无比，他痛苦地推开了怀里的人。
　　唐水烟不妨被推倒在地上，她惊愕看向南越麟，只见他抱着头，痛苦呻、吟着。唐水烟惊疑不定，他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头疼要恢复记忆了？没等她想好怎么做，南越麟捧着头哀嚎着站起身，在屋内跌跌撞撞，不小心撞开了窗户，然后身形不稳掉下楼去。
　　“南越麟！”唐水烟惊喊，她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扑到窗户边。
　　砰一声，南越麟重重摔在后巷的石板上，护体真气护着他没有让他摔死，只把石板砸出一个印子。南越麟躺在地上仍抱着脑袋，痛苦呻、吟。这番动静引来了路上的行人，他们围着南越麟指指点点。
　　唐水烟赶紧提气跳下去，吓得底下的路人赶紧让开，免得被压到。
　　“南越麟你怎样了？”唐水烟扶起他，拧眉问道。
　　南越麟听见声音，气息粗重地睁开了双眼，眼睛微眯好像在仔细辨认面前之人。那原本是一片空洞的眸中出现了一丝清明，唐水烟心中一紧，他这是要恢复记忆了？
　　不，她不允许！唐水烟发狠想着，他只能是她的！她背对着那几个看热闹的路人，水眸慢慢变成诡异的红色，然后压低身子靠近南越麟。同时她嫣红的嘴唇轻启，开开合合低声念着，“南越麟你爱的是我唐水烟，要娶的也是我唐水烟！”
　　没错，唐水烟也学会了摄魂之术，这是唐夫人没去世时教给她的。自从她学会摄魂术后，那丢失的记忆也找了回来。唐水烟终于记起了她与南越麟的所有过往，他悔婚的细节仿佛历历在目。她终于明白自己失忆后每次见南越麟，那不甘怨恨和强烈的占有欲从何而来。
　　唐水烟不允许自己再次失去南越麟，施行了自己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摄魂术。然三人突然冲出，两人从她手中夺走了南越麟，一人手中银针直直刺向她眉间。唐水烟躲避不及，被刺个正着，剧痛从眉间扩散蔓延至她双眼。唐水烟惨叫一声，双手捂住疼痛的眼睛。看热闹的路人见状均被吓跑了。
　　好一会儿，疼痛才散去，唐水烟慢慢睁开眼睛，感觉眼角流出了东西，她伸手一抹才发现那是血。模糊视线里，夺走南越麟的那三人有些熟悉，渐渐地唐水烟想起了他们是谁。他们是南越麟的师叔伯和师兄。
　　没错，来人正是卦通、封无医和卦何知。他们原本是寻着任意行留下的长天门暗号来找他的，没想到碰见了正被唐水烟摄魂的南越麟。
　　他们出外寻找任意行差不多两月了，起先踏遍五湖四海也没寻得任意行的踪迹。途中更是听闻了居无忧母女身怀碧佛手被满江湖追捕的消息，他们三人便兵分两路，卦通继续寻找任意行，封医和卦何知返回相助居无忧他们。
　　谁知居无忧和任逍遥他们都失了音讯，封医卦何知二人到处都找寻不到长天门众人的踪迹。两人甚至南行去了苗家寨，只那里已被夷为平地，大堆武林人士驻守周围等着居无忧自投罗网。封医卦何知没找到人，只能返回找卦通商量对策。
　　好在那时，任意行的暗号突然出现了，三人决定先找到任意行，再一起返回寻找居无忧他们。谁料任意行没找到，先找到了南越麟。摄魂术被中途打断，南越麟心神不稳一下子晕了过去，卦何知架着他与唐水烟对峙。
　　刺唐水烟眉心的是封医，那里是摄魂术的破绽之处，如今唐水烟双眼流血，看来那摄魂之术已被废了。封医沉声开口，“这摄魂术乃是妖邪道法，每次施行耗费不少心血，你小小年纪练它作何？”
　　唐水烟拭净眼睛里流出的鲜血，那视线终于清晰起来，她冷哼一声，“疯子神医可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许你用忘情丹抹去我与南越麟的过往，难道我就不可以用摄魂术让他重回我身边吗？”
　　封医淡淡开口，“原来你忆起了所有的事情，那你应该知道越麟当初并不是心甘情愿与你在一起，是因被人摄魂了才阴差阳错与你搅和在一起。更别提现今他与无忧两心相许，更不可能与你在一起了。唐姑娘，感情不能勉强。”
　　唐水烟扶着小巷的墙壁慢慢站起身，“我武功没有你们好，自然勉强不了他。待有朝一日我强过你们了，南越麟绝对是我囊中之物！”话罢，她转身就走。
　　“慢着！”卦通出声阻拦。
　　唐水烟转回身来，嘲讽一笑，“怎么，你们要杀我吗？”
　　卦通上前一步摇了摇头，“唐姑娘误会了，我只想知道越麟为何会与姑娘在一起？”
　　唐水烟脸上挂上讽刺，继续笑着，那笑意不达眼底，“怎会在一起？那是因为我救了他，要不然他早葬身江底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笑意更盛，“你们是不是想问居无忧，她呀，对战唐魔头后也掉进江里了。说不定死了！”最后两字出口，饱含着浓浓的怨恨。
　　长天门几人互看一眼，知道唐水烟所讲并无虚假。任逍遥最后一封信中写的就是，他们要与居无忧母女一同出海。然一个月已过，他们再也没有传来任何信息，若是平安出海了也应飞鸽传书一封告知平安，音讯中断只代表着他们出了意外没能顺利出海。
　　如今唐水烟的话证实了这一点猜测，长天门几人没有得到居无忧信息的喜悦之情，反而更加为居无忧的下落担忧。
　　卦通颔首开口道，“多谢唐姑娘对越麟的救命之恩，长天门以后自当还风剑山庄这份情！”他没有说要对唐水烟还这份救命之情，是怕她因此要挟纠缠南越麟。
　　唐水烟也听出了那话中的防备，冷冷笑道，“我救的他，就算要报恩也应该是对着我，何必带上风剑山庄！我也知你们心思，无非就是怕我趁机缠上南越麟！”
　　卦通抱歉开口，“姑娘聪慧！”
　　封医上前插话，“情人可再觅家人一失即永失，不知姑娘可知道风剑山庄又被金复占据，而你的家人也被囚禁了起来。若姑娘愿意，长天门愿意尽全力去救令尊令兄，以抵消你对越麟的救命之恩。”
　　唐水烟沉默了，她其实是知道风剑山庄再度沦陷的消息的。只南越麟就在身边，她舍不得放手，想着与他做一段时间夫妻后便把他藏起来让谁也找不着，然后自己再去找金复报仇。唐夫人惨死眼前的情形她没有忘怀，至今想起，那股仇恨之情仍然满满充斥着她的心扉。
　　现在长天门提出要用那救命之恩来换取他们去救爹爹兄长的机会，唐水烟心动了。她知道凭那救命之恩南越麟也不会跟她在一起，如此，还不如去换取家人的性命。
　　她抬眼看向前面的长天门人，缓缓点头，“我愿意，只你们需保证一定歇尽全力助我救出家人！”
　　封医心里微松了一口气，他是知道唐水烟对南越麟那入魔的偏执的，如今唐水烟松口，对越麟来说实在是一件大好事。要不然，那救命之恩真的不好还。
　　他淡声开口，“姑娘放心，救出唐庄主一事我等自当不遗余力。待这几日找到长天门另一徒任意行后，我们便前往风剑山庄救人。”
　　唐水烟微眯眼睛，“那我就给你们几天时间找人，几天后找不到人也照样上路回去救我家人！”
　　封医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两方达成协议，移往先前唐水烟与南越麟投宿的那间客栈。几人都挤在一间房内，看封医诊治南越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