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无忧》叶叶三草

70、苗家寨的内贼

　　南越麟在一旁安慰她，“你别担心，会想到办法的。先前你不是说过这病是由毒引起，那肯定有下毒之人。现在疯病这么大规模的爆发，那人会不会是把毒下到了水井或吃水的河流中。说不定抓到了那人，就能找到解药了！”
　　“这病刚在丽云镇中出现时，便是大规模爆发，苗家寨也才猜想到应是水源等出了问题，已经派了人日夜守在那里，没想到还是没防住！”居无忧开口道。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说不定是苗家寨内部出了内贼！”封无缺在一旁搭腔道。
　　这个不无可能，想到此，居无忧心情更为沉重。封无缺还继续嘀咕着，“奇怪的是，我们几个怎么没有发疯啊？”
　　居无忧回答了他，“你们先前服用的那两颗蓝色药丸，是用我的血做药引制成的。你们也知道，我血里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试了下是能压制那怪病的。你们服用了药丸，体内药效应该还在，所以才没有染上那疯病。”
　　南越麟边逗弄着乐儿边说道，“我刚想到了一个办法怎么分辨内贼。据我观察，染上那疯病的只袭击正常人，他们患病之人倒是没有互相残杀。那内贼应该没有染上这噬狂病，如是这样，他定会如我们一般被人攻击的或者设法躲起来。我们只需现在下山去找寻正在被攻击的的苗家寨人，那人有极大的嫌疑可能是内贼！”
　　“你照顾好乐儿，我下去看看！”居无忧一听，丢下这句话，转身就下了山。
　　“阿缺，你留在这里！”南越麟却是把乐儿塞给封无缺，跟着居无忧下山了。
　　“喂！”封无缺抱着个奶娃，气得直跳脚。
　　居无忧下了山来，几个起跃于丽云镇上的屋顶上，并没有看见下面一团混乱中清醒的苗人。转身见南越麟来了，她不由得皱眉，“不是叫你在山上照顾乐儿吗？”
　　南越麟却道，“阿缺在山上呢，我不放心你！”
　　居无忧不好指责他，开口道，“你下来了也好，帮我看看哪还有清醒的人，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南越麟远眺，丽云镇上确实没有被围攻之人。然无意中，他眼尖的看见一个人畅通无阻地从苗家寨大门走出，那人不停四处张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人。南越麟忙拉了居无忧趴在屋檐后躲起来。
　　“怎么了？”居无忧不解问道。
　　南越麟示意居无忧看向那处，“寨门那里，有个人还清醒着！”居无忧依言看去，一眼认出了那人，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云嫂？”她连连摇头，“不可能！云嫂对苗家寨忠心耿耿，怎么会是内贼？”
　　南越麟也不反驳她，知她一时难以接受。他细一观察，发现好像那些发狂的苗人很惧怕云嫂，甫一靠近她都绕着走。
　　“她肯定有问题，我去抓她回来！”说罢，他便跃下屋檐，闪电般袭向云嫂。
　　云嫂那时正背对他，闪躲不及被打了一掌，然她武功不错虽被一掌重伤了，却拼着残余力气向南越麟急射出一物。南越麟欲挥手打掉，那东西却在空中炸开，顿时满天的黑粉弥漫。
　　居无忧窜至他身前，身上白绫展开挥舞成巨大的白帐遮挡落下来的黑粉。
　　“这是什么？”南越麟一开口，居无忧却以手掩了他的口鼻。
　　“别说话！这黑粉巨毒，小心吸进去！”她听到云嫂踉跄逃跑的声音，沉吟了下，嘱咐南越麟，“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抓云嫂！”话罢，不放心又重复了一次，“这次千万好好呆着，这毒不同凡响，万一沾上就麻烦了！”
　　南越麟只能无奈点了点头，居无忧这才放心地钻出白帐。入眼便是，云嫂拖着重伤的身子逃跑的背影，居无忧手中琴弦射出，那琴弦细细密密卷了云嫂拖回她脚下。
　　云嫂抬眼瞧是居无忧，原本凶狠的脸变幻成满脸的衷心，“苗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找不到你和乐儿，我真是急坏了！”
　　居无忧定定看着她，并不答话，片刻后蹲身往云嫂胸前探去。云嫂这时脸色才大变，翻滚了一下，背朝下胸口压在地上，她还偏首朝居无忧不自然笑了下，“手麻换个姿势，苗主，这是要帮我松绑吗？”
　　居无忧却面无表情地把云嫂翻过来，然后从她怀里搜出了一个被小心包裹的白色瓷瓶。瓶子里装着些黑色粉末，居无忧凑近细闻了下味道，她神情了然中带着悲伤，慢慢把瓶子递到了云嫂嘴边。
　　云嫂却慌乱地翻滚逃开，嘴里大喊着，“我不吃！”
　　居无忧踩着地上的琴弦绫阻止她继续滚走，步步逼近。
　　“不！”云嫂恐惧得闭上了眼。
　　居无忧在她身边蹲下，哑声道，“你这么怕，就没有想过苗家寨那些被你害了的人也会怕吗？”
　　闻言，云嫂颤抖着睁开眼睛，声音也有些沙哑，“没办法，这都是命，是我的命，也是他们的命！”
　　“你为何这样做？”居无忧满面冰霜问道。
　　云嫂却不回答，转头看向别处，“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杀了我吧！”
　　南越麟见外面黑粉已经飘落完，也钻出了白帐，走近看到居无忧手中的瓶子，了然道，“这是致使苗家寨族人疯癫的毒？”
　　居无忧点头应了声是，继续看向云嫂，“你当真不肯告诉我你为何这样做吗？”
　　云嫂紧闭嘴巴不语，连眼睛也闭上了。南越麟眯眼，对居无忧说道，“对付这种死不悔改的内贼，就不应该好声好气跟她说话！既然她不肯坦白，你就把那毒粉喂了她吃也罢！”
　　居无忧却摇了摇头，“越麟你转过身去，我有些手段要对她使，你不方便看。”南越麟挑眉，听话的走远几步转过了身。
　　居无忧慢步走至云嫂身前，背对着南越麟蹲下，她温声对云嫂说道，“你睁眼看看我，我有些话要说。”
　　云嫂却闭眼道，“我无可奉告，不必再问！”
　　居无忧继续温声道，“你有个……”话一出，云嫂立即睁开眼睛，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的？你……”
　　居无忧运转毒功调动体内蓝光，积聚于眼睛处，眼睛霎时变得蓝光溢彩，她盯着云嫂双眼道，“你无意间告诉乐儿的，乐儿小小年纪却记住了，然后把它告诉了我。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何会背叛苗家寨了吗？”
　　云嫂直直盯着那眼睛里的蓝光，神情恍惚喃喃道，“我没有背叛苗家寨，我本就不是苗家寨的人。我原名阿古朵，乃西域人，丈夫死后遗腹生下一女。只我女儿自小体弱多病，我想方设法才求得巫医同意医治我女儿，但他有一个条件，便是叫我卧底于中原苗家寨。”
　　居无忧继续问，“他叫你卧底于苗家寨所为何事？”
　　“我不知，他们只叫我传些苗家寨的消息回去，并没有让我去做其他。到了最近，才传令让我在水井中下毒。”
　　居无忧皱眉，“那你可知这噬狂病怎么治？”
　　云嫂麻木地继续回答，“不知，西域传信来说这毒掺有腾蛇唾液，无药可解，让我自己小心使用。”
　　“原来是闻所未闻的腾蛇唾液，怪不得我不认识那毒。”居无忧了然自语道。她要了解的已经了解完，便把眼睛变回了正常颜色，然后起身走至南越麟身旁，南越麟听见动静，偏头细瞧着她的眼。
　　“怎么了？”居无忧不解。
　　“你刚才是在用眼睛摄魂？”他轻轻抚上居无忧晶莹水亮的黑眸。
　　居无忧吃了一惊，微张着嘴看他。她有些紧张，南越麟的记忆被她摄魂消去过，他此时提起莫不是想起了什么。
　　南越麟描绘着那眼睛的轮廓，“我在风剑山庄的记忆模模糊糊的，根本不记，得那时发生了何事。我记忆力一向极佳，绝不可能发生健忘这种事。阿缺曾经说过，我这种状况应该是被摄魂消去了记忆，要是你在，肯定能破解那摄魂找回我的记忆。无忧，阿缺所说是否属实，你能帮我找回那个记忆吗？”
　　居无忧的身子彻底僵硬了，惊慌道，“你如今生活无虞，那记忆不找也罢！”
　　南越麟感觉到她的异样，眯着眼逼近，“你是暗示找回那记忆对我的生活有碍？你是不是知道我那时发生了何事？”脑中念头一闪而过，他弯腰贴上了居无忧的脸，双眸炯炯盯着那上面的水眸，吐出最后一个怀疑，“还是我的记忆是你摄魂消去的？”
　　居无忧眼角微缩，不由自主偏过脸，南越麟却双手捧了回来固定住，看着那受惊的眼睛，肯定道，“果然是你！是你消去了我的记忆。”
　　居无忧垂下了眼睛，鼻间一片酸涩，果然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只怕再也瞒不住了。她低声道，“那记忆并不好，我消去它也是为了你好。你别去找它，也别问那时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南越麟想到自己经常做的那个梦，梦里自己与一面目模糊的女子在山洞里亲密缠绵着，起初那女子并没有面貌，慢慢地居无忧的脸孔却出现在了那女子的身上，那时南越麟才明白自己恐怕是喜欢上了居无忧。
　　他原以为那只是梦，只前阵子去了趟风剑山庄，南越麟才发现梦中的那个地方好像是真实存在的，它与风剑山庄的某个地方十分相似。故他有些好奇，想知道自己失去的记忆到底是怎样的。如今居无忧央求他别去找那记忆，他才想到，万一梦中的事真实存在，而那女子不是居无忧，他该当如何？这念头一起，他不假思索便决定了还是不找回那记忆最为妥当！
　　他打定了主意后，点头答应居无忧，“好，我不找那记忆了，也不会去问你到底发生了何事！”
　　居无忧不可置信抬头，“当真？”
　　南越麟咧开了笑，“当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正说着，他们周围渐渐围过来发了狂的苗人，南越麟开口道，“既然这毒还没有解决的法子，我们还是先退回山上吧！”
　　居无忧同意，于是二人带着云嫂返回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