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无忧》叶叶三草

65、可疑的苗主

　　途中，南越麟拎起了昏迷的西真儿，西真儿这是刚才反袭金复的时候被他打晕了。南越麟觉得，这西真儿应当在金复那有些地位，同样是反袭他，其他西域人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只有她只是被打晕了而已。
　　他把西真儿扔给一苗女，提醒道，“你可以用她来威胁金复。”然后不再管那苗女什么反应，运转冰阳决，在两掌间凝出一团重重的冰息，迅速打向腾蛇的蛇头。那团冰息沾上蛇头后，立即凝结成冰。南越麟源源不断的输送冰息，蛇头渐渐被冻住了，冰块太重蛇头一时支撑不住狠狠砸在地上，好在那冰块十分结实没有摔碎。
　　那蛇尾十分迅猛的向南越麟扫来，南越麟敏捷跳跃引着那尾巴跟着他跑，待至腾蛇头部，他猛地集中发力把那尾巴和蛇头冻在了一块。腾蛇身形巨大，把它整个冻住难于上青天，故南越麟只能如此把腾蛇首尾冻在一块，限制它的行动。为了把那头部和尾巴结实地冻在一起，南越麟却仍需源源不断地耗费内力运转冰阳决。
　　腾蛇焦躁地砸着头部的冰块，其他硕长的蛇身更是不停翻滚拍打着地面。那冰块有了丝裂缝，南越麟赶紧加大输送冰意，他朝有些还清醒着的江湖人大喊，“还不快跑！留下来喂蛇吗！？”
　　那些人听了，有些良心好的扶了被蛇尾扫晕的人一起跑了，有些自私的就自己落荒而逃了。南越麟额上渗出了冷汗，他内力此时又耗了大半。他思索着，就算他耗完内力，也不一定降服得住腾蛇，不若趁着腾蛇一时被困住，赶紧跑了。思及此，他便停了手，转身去找封无缺。然他一抬头，却见那苗主有些打不过金复了，而先前那苗女却只是挟持了西真儿，紧张的站着看自家苗主被打。
　　南越麟叹了一口气，看在刚才那苗主打败两个不死药人救了他跟封无缺的份上，他帮一帮她。于是，南越麟抢过西真儿，朝空中的金复喝道，“金复你住手，西真儿在我这里！”
　　金复打了苗主一掌之后，退开往下看，南越麟正掐着幽幽转醒的西真儿威胁他。西真儿一醒来，就被人掐住了脖子，不悦道，“放开我，我可是西域公主，你胆敢对我如此，西域国民不会放过你的。为两国邦交，中原皇帝也定饶不了你！”
　　南越麟却是毫不在意一笑，“你这公主不了解中原武林，居然也敢来大闹！难道你不知中原武林与朝廷之间一向井水不犯井水，谁也管不了谁吗就算现在我把你杀了，朝廷又能耐我何？”
　　“你！”西真儿语塞了。
　　金复眉头微皱，这西真儿对他还有些用处，此时倒还丢不得。于是，他开口道，“你放了西真儿，我让你走！”
　　南越麟对已落于地面的苗主道，“你们先走吧！”
　　金复不悦，“我是让你走，没有让她们走！”
　　南越麟使了些力气掐西真儿，西真儿忍不住痛呼，南越麟挑了挑眉，“如此，她们是否可以走了？”
　　金复黑沉着脸不语，南越麟便催促苗家寨之人赶紧离开。苗主透过银色面具定定看了南越麟几眼，哑声开口道，“一起走吧，可以互为援手。”
　　封无缺不知从哪冒出来，也劝说南越麟跟苗家寨的人一起走。
　　南越麟略一沉吟，也知自己没有把握从金复手里全身而退，便点头答应了。于是，苗主带着苗家寨众多女子走在前面，中间是双臂动弹不得的封无缺，南越麟挟持着西真儿断后。而金复只能黑沉着脸看他们远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西真儿不停叫嚷着，“喂，可以把我放了吧，都走这么远了！”
　　南越麟看金复没有追来便毫不怜香惜玉的打晕了西真儿，然后把她丢在路旁。
　　苗主站在几步外开口，“既已摆脱金复，那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吧！多谢公子刚才出手相助！”
　　南越麟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不在意道，“不必客气，刚才你也帮了我和阿缺，如此我们便两清了！”
　　苗主点点头，接着示意苗女把一药瓶替给南越麟，“这是我苗家寨治伤的药，内伤外伤均有些用，送给两位作见面礼。”
　　南越麟推辞了句不必，然那苗女还是坚持地递过来，南越麟见状只好接过，道了声谢。苗主不再多言，便领着众苗女离开了。封无缺看着那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那苗主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
　　南越麟也有同感，只如今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要紧，便开口道，“我们也走吧！”
　　封无缺轻应一声后，跟着南越麟朝与苗家寨众女相反的方向离开了。他们没有看到，在他们转身离去的时候，越行越远的苗主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们一眼。
　　因怕有追兵，南越麟二人专挑荒山野林走，好在没有人追来，二人晚上便宿在了野林里。
　　南越麟折着干树枝给火堆添柴火，袖中不轻易间滚出一个药瓶。那是先前苗家寨送的，因封无缺自带伤药，二人都没有特别留意这药瓶。要不是它现在自己滚出来，南越麟都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这个东西。
　　他修长的手指捡起药瓶，拔开瓶塞，倒出几枚黑黝黝的药丸。那药丸泛着淡淡清香，只这味道与封医所特制丸药的味道有些相似。封医所特制的丸药有奇效，往往带着淡淡的清香。
　　南越麟把那些药丸递到风无缺面前，皱眉道，“阿缺，这伤药有些像封师叔特制的那些，你闻闻看是不是？”
　　封无缺就着他的手，嗅了嗅那些药丸，面色微变，“你喂我吃一颗，我尝尝！”南越麟捡起一颗丢到封无缺张开的嘴巴里，封无缺嚼了嚼，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我知道那清香为何熟悉了！那是碧佛手的香味，这药里面有碧佛手！整个武林，也只有无忧体内有碧佛手！”
　　南越麟霍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向封无缺，又低头看自己手心里的伤药，一个念头发芽般在心底冒出，“你是说无忧有可能在苗家寨？”
　　封无缺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我去追她们！”南越麟丢下这句话，瞬间消失在眼前。
　　“哎，等等我！我也去！”封无缺喊着跟了上去。
　　然苗家寨众女善隐藏行踪，他二人第二天傍晚才追上苗家寨之人。她们落脚在一小镇的客栈中，南越麟找到那家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而且客栈已无空房。店小二抱歉赔笑着，请南越麟二人另找住宿的地方。
　　南越麟开口问道，“这镇上可还有其他客栈？”
　　小二摇了摇头，“我们这里小地方，镇上只有唯一这一家客栈。镇外倒是有一家新修的土地公庙，也是十分干净的。客官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里留宿一夜。”
　　封无缺望着店内明亮的灯火，疲累道，“我拖着这两条断胳膊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再吃不上一顿热饭，睡个好觉，我会死的。”
　　南越麟把一锭金子拿出来在小二面前晃了晃，“要是能挤出个房间给我们，这金子就归你了。”一些店家往往都会留出一两个空房，提高房价趁火打劫深夜来住店的人。南越麟也知这一潜规则，拿出金子试一试。
　　果然，小二摸索着手，眼睛一转，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瞧我这记性，其实还有个空房！”
　　南越麟遂把金子抛给了他，让他带路。小二赶紧接了，喜滋滋带着他们上楼。
　　南越麟状似闲聊的问他，“你这客栈没有空房看来生意倒是火爆，平日也是如此吧。”
　　小二嘿嘿笑，看在金子的份上倒是毫不隐瞒，“平日倒没有如此多的客人，今日是来了好些苗族姑娘才把我们客栈住满了。”他指着走廊尽头的几间房，低声道，“她们就住那里，里面有个领头的戴面具的姑娘住最里面。”
　　南越麟他们的房间是廊道的第一间，房间尚可，也算干净。封无缺瘫倒在床上，吩咐小二赶紧帮忙准备些饭菜端上来。小二应下，殷勤地下去准备了。
　　南越麟还站在廊道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最里面那间房门。封无缺喊他，“你怎么不进来，站外面看什么？”
　　南越麟不答话，迈步向那最后一间房走去。走到半路，旁边房门却打开，走出了两个苗族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公子，请留步！”
　　南越麟淡道，“我想求见你们苗主，请代为通报一声。”
　　两苗女互看一眼，由其中一苗女到那间房门外低声禀报。不一会儿，苗女返回来摇头道，“夜已深，我们苗主不见客！”
　　南越麟点了点头，“是我打扰了！”他转身回房，封无缺在房门内探头探脑，见他回来嬉笑道，“碰壁了？！”
　　南越麟不理他，坐下执筷吃着小二送上来的吃食。封无缺哎哎叫，“喂我，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都快饿死了！”他手臂还没好，吃饭要靠南越麟喂。
　　南越麟好胃口的吃了些，直到封无缺快翻脸了，才开始喂他。然都是一大筷一大筷塞给他，封无缺艰难吞咽，一口吃完正欲出口抗诉，一大筷又塞进他嘴巴里。未免饿肚子，封无缺只能忍了气愤恨地狼吞虎咽着。吃完这一顿饭，桌上杯盘狼藉，封无缺挺着滚圆的肚子，不停打嗝。
　　南越麟拿着帕子仔细擦拭有些油污的双手，擦完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伸出头探望。封无缺一边打嗝一边问他，“你在干什么？”
　　南越麟缩回脑袋，答道，“那苗主的房间窗户也开在这一侧，我打算从这里去拜访她。”
　　封无缺狠狠打了个嗝，“夜探香房，可不是君子所为。”
　　南越麟淡道，“如此去，确实失礼。但趁着她们还醒着去，还不算失礼至极。”
　　封无缺无言以对，看着他跳出窗外，飞檐走壁去了。封无缺只能在后面喊，“小心点，别用内力！”南越麟先前服了激发内力的药，后遗症就是一段时间内不能用内力。
　　就算不用内力，南越麟也身姿矫健的踩着屋瓦来到了苗主屋外的窗户边。他轻敲几声，屋内没有任何反应，南越麟出口喊了两声，“苗主？苗主，长天门南越麟求见！”
　　过了会，苗主那独特的沙哑声才响起，“夜深了，南公子请回吧！”
　　南越麟致歉，“深夜如此失礼造访，是南某之过。只南某有一问，不吐恐怕彻夜不能眠。苗主先前赠与的药丸，请问是何人所制，那人是不是叫居无忧？我与她是旧识，还烦请苗主能告知她现今在何处？”
　　屋内一片静默，再也没有应答。南越麟有些急促地接着道，“如苗主能告知此人下落，南某感激不尽！苗主有何要求，尽管提！”
　　半响，屋内轻叹一口气，“苗家寨没有居无忧，南公子不必再问了。”
　　南越麟激动问道，“那她去哪了？！明人不说暗话，苗主手握那药丸，当知那药丸的珍贵，而且天下间也只有她能制。苗主一定知道她去哪了！”
　　然苗主不再回答。南越麟好不容易得到居无忧的些微消息，怎肯善罢甘休。他用力推了那扇窗户，扇叶微动，窗户没有推开，他却陷入了幻阵中。
　　“别推！”苗主出口阻止他，却没来得及。只能一条琴弦抛出，撞开窗户，把南越麟卷进房内去。屋内点着油灯，床幔放下，透过没合拢的缝隙，南越麟能隐隐约约瞧见苗主背对着他侧躺的身影。南越麟只看了一眼，赶紧移开视线。

---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老人摔了腰，可能有时没得急更新的话，提前说句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