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无忧》叶叶三草

63、神秘西域人

　　那婢女跑走后，封无缺蹲下身子，仔细拼凑着地上的碎纸，好奇那上面究竟写些什么，他勉强看出那纸好像是写着约南越麟在什么地方见一面，不由得叹道，“这唐大小姐又约你见面了，她可真是楔而不舍，看来服了忘情丹也没能治她骨子里的偏执。”
　　南越麟不置可否，一掌打过去，烈火从他掌中冒出把地上那碎纸烧没了。封无缺险些被烧到，忙起身避开，不爽喊着，“看着点，都烧到我了，会冰阳决了不起啊，欺负我不会是不是？”
　　南越麟所使乃冰阳决中的阳诀，他这几年练得已有所成。冰阳决分冰决与阳决两诀，冰决可使出冰掌，阳决乐凝出烈火。两诀心法有些不同，合练再在一块需忍受两种不同心法冲击筋脉，若能承受痛楚练成此功，便会威力无穷。
　　封无缺正闹腾着，一戴着纱帽的女子袅袅娜娜出现了，整个客栈的吵闹一下子止住，人人目不转睛的瞧着那迷人的身姿。只见那女子轻步上了楼，来到南越麟身前。
　　看着面纱中隐约透出的唐水烟的面貌，南越麟俊秀眉头皱了起来。唐水烟素手掀起帽下白纱，打量了一下南越麟后，幽幽开口，“原来你长这样啊……”
　　南越麟眉头皱的更紧了，“唐姑娘所来何事？”
　　唐水烟莞尔一笑，“无甚要紧事，只想来见一见你长何模样罢了。”
　　南越麟正欲说些什么，楼下匆匆跑上来一个人，是好几年不见了的林世英，她跑得气喘吁吁有些埋怨，“水烟，你怎么一转眼就跑这里来了？”待看见南越麟和封无缺都在，林世英十分惊诧，说来她也有好几年没见过这二人了，便打了声招呼。
　　南越麟应道，“听说你前年嫁入风剑山庄了，恭喜！”
　　林世英点了点头，“多谢！”她夫君唐剑十分忌讳南越麟，若让他知道唐水烟又与南越麟纠缠上了，只怕会雷霆大怒，连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林世英忙强拉了唐水烟走，“水烟，我们快回去吧，若让你大哥知道了可不得了！”
　　唐水烟却回头朝南越麟道，“希望能在比武招亲擂台上看见你！”这话中意味吓得林世英拉着唐水烟跑得更快了。
　　封无缺在一旁幸灾乐祸道，“完了，她又缠上你了！”
　　南越麟不悦瞪他，“少胡说八道！”转而说道，“听说这次比武招亲秃头怪也来了，我跟他的五年之期算来快到了，我想趁机会一会他。你消息灵通，秃头怪是否真来了？”
　　封无缺点头，“来了呀，我昨天还见着他。不过他神出鬼没的，今天就不知所踪了。”说到这，封无缺靠近南越麟，低声道，“最近江湖中出现了一群行事神秘的西域人，我昨日亲眼见到秃头怪与他们混在一起，你说那些西域人是不是跟秃头怪一样也是天外教的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南越麟沉吟。
　　封无缺摩拳擦掌，开口，“那这次我一定不能再让这些□□余孽跑掉！四年前他们昙花一现重出江湖，后面就再也没有了动静。这几年来我们师兄弟一直暗中监视唐夫人和崔一霸，他们好似察觉到了有人再监视他们，一直安分守己的，没有让我们抓到任何把柄。想想真是气人！我们几人四年前在他们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这次魔教露头我定要找机会向他们讨回来！”
　　南越麟皱眉，“我们要小心谨慎些，四年前没抓住他们，他们如今有所防备只怕变得更加的狡猾多端了！”
　　封无缺附和，“说来我也有些担心，万一他们又使摄魂术，无忧不在，我们真是无招架之力啊！”
　　无忧，无忧，这个名字每每提及，南越麟的心头便涌上疼痛，而且一痛便痛了这么多年，后面南越麟对于那疼痛倒也麻木了。
　　没两日便到了唐水烟比武招亲之时，招亲的擂台摆在风剑山庄大门外，一大早就人山人海的，堵得整条大街水泄不通。
　　吉时到，锣鼓敲响，比武招亲正式开始了，群雄一阵激动。人虽众多，但大多是来看热闹的，能参加比武招亲的人数有限，不仅要未婚还要身家清白富裕，重要的是得到唐庄主的首肯后才有资格参加比武招亲。唐庄主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当家人，历经无数武林风云，他的法眼岂是那么好过的。单单这一项，就不知刷下多少人选。所以能参加唐水烟的比武招亲的，都是江湖上顶尖的少年英雄。
　　为速战速决，这比武招亲的规矩十分奇特，并不一一比武，而是由选出的少年英雄团战，谁能站到最后谁就是风剑山庄的未来女婿。
　　锣鼓一响，风剑山庄的林管家便拿出一份名单，一一念出即将参加比试的少侠名字，听到名字的少年英雄纷纷跃上擂台，没一会擂台上便站满了英姿勃勃的各路少侠。
　　擂台旁边另设一高台，唐庄主伉俪、唐剑夫妇及今天的主角唐水烟端坐在上面观战。林管家念完参加比武招亲的名单，正欲喊开始，唐水烟却突然开口喊道，“慢着，我想加一人！那就是长天门南越麟！”
　　此话一出，群雄哗然，天下谁不知唐水烟多年前被南越麟悔婚，为此风剑山庄与长天门视同水火。谁知她今日却点名南越麟参加她的比武招亲，难道是这两个人旧情复燃了？然想想又不对，若两人旧情复燃，唐庄主为何还替唐水烟举办这比武招亲？莫不是唐庄主不同意这二人重续前缘，而南越麟只能通过这次的比武招亲重新求娶唐大小姐？一时间各种猜测流传。
　　唐庄主脸色难看的点了唐水烟的哑穴，站起身朝众人沉声道，“诸位见谅，小女有些癔症一时胡言乱语，各位不必理会！唐某在此宣布，比武招亲开始！谁能胜出，唐某许以半个风剑山庄的身家陪嫁！”
　　话一落，群雄沸腾了，半个风剑山庄的身家，那也可算是富可敌国了。如此，谁还会介意唐水烟对南越麟的小心思，只恨不得自己立即能在比武中胜出，马上娶了唐水烟过门，把那半个身家抓到手里。擂台上的英雄也不再犹豫，立即大打出手起来。
　　南越麟与封无缺站在一隐蔽角落观望，封无缺转头打趣他，“你可亏了，当年要是娶了她，说不定那半个身家就是你的了。”
　　南越麟冷冷瞪他一眼，“闭嘴！”封无缺点到为止，也不再闹。
　　这时秃头怪却领着一群西域打扮的人突然冒出，推搡着拥挤的人潮隔出一条通道来。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一戴毡帽着西域服饰的美貌女子，搂着一个俊美邪气的男子的胳膊出现在众人眼前。奇怪的是，那男子穿的却是中原服饰，他二人沿着那通道慢慢来到擂台前。
　　美貌女子不客气打量了下唐水烟后，妩媚一笑，“原来这中原武林的第一美人长这样啊，确实名不虚传，配得上第一美人的名号。不过……”她话锋一转，“长这么美，我有些讨厌！复郎你说，我毁了她那张脸，这招亲大会还办得下去否？”她依在邪气男子的肩上撒娇。
　　那唤复郎的男子挑眉回道，“那脸可值半个风剑山庄的身家，未免暴殄天物你还不如把那半个身家拿了！”
　　女子恍然大悟，嬉笑道，“还是复郎对我好，不忍我做亏本生意。那半个身家确实该拿到手，秃头怪你上去打擂台！前几年你不是求娶过唐大小姐吗，这一次的机会可不能再错失了！”
　　秃头怪领命出来，轻轻飘落到了擂台上。他如此听话，看来那西域女子是他的主子了。
　　而唐剑赶忙站起来喝止，“慢着！参加比武招亲之人全部要过我父亲的法眼得到许可才行，我们风剑山庄并没有邀请秃头怪参加此次擂台，他就算赢了，我们也绝不承认他是风剑山庄的女婿，水烟更不会嫁给他！”
　　邪气男子名唤金复，此时他嗤嗤笑起来，“要得到你父亲的许可？既然如此，秃头怪你便去把唐闻天打趴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许可！”
　　秃头怪行随令动，立即旋转身子刮起一道强烈飓风，从擂台刮到了唐庄主所在之处。四年时间，秃头怪武功大为精进，飓风较之先前更加猛烈，风身带着浑厚的内力。
　　唐庄主运起全身功力，双掌抵抗那飓风。然旋风周身凌厉的内力却如千万把刀划破唐庄主的衣裳，刺进他的皮肉，他整个人瞬间血淋淋的。
　　“爹！我来帮你！”唐剑奔过去帮忙。
　　飓风此时却风力大增，眼看就要把唐氏父子全部卷进风里去，唐庄主一把推开了唐剑，自己一个人被卷了进去。
　　“爹！”唐剑欲扑进去，被林世英和唐水烟死死拉住了。唐水烟还被封着哑穴不能说话，林世英不停劝着唐剑，“你别激动！我们等等看，说不定爹不会有事的！”
　　唐剑红着眼看着那飓风不停旋转，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南越麟正欲赶上去帮忙，那半空高的飓风却突然停下了，从空中掉下一个伤痕累累一动不动的血人。唐剑等人忙扑过去，扶起那血淋淋的人，唐庄主的面孔霎时显现人前。群雄这时全都静默了，能把唐庄主这个武林名宿打得毫无反手之力，可见秃头怪的实力之恐怖。
　　唐庄主闭着眼睛气若游丝，唐剑疯了，大喊着扑向秃头怪，“我杀了你！”然秃头怪只几招便把唐剑踹飞了。
　　“夫君！”林世英尖叫着去扶唐剑。
　　擂台下的金复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马鞭，语气惋惜道，“秃头怪你怎么把唐庄主打晕了，这样如何问他是否允许你参加比武招亲？”
　　这时一人声响起，“要参加先问问我！”南越麟跃至高台上，冷声道。
　　金复和西域女子不认识南越麟，听得身旁那些认识南越麟的武林人士哗然低语，他们两这才知道了南越麟的身份。
　　“我道是谁，原来是那悔婚于唐水烟的南越麟！怎么，如今替风剑山庄强出头，莫不是想吃回头草了？”西域女子看着南越麟娇声道。
　　南越麟不与西域女子做口舌之争，转身面对秃头怪。
　　西域女子直接被无视了，有些不悦，变本加厉胡言乱语，“你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是冲着风剑山庄的半个身家，又回头来吃唐水烟这个回头草！”
　　南越麟十分忍得住，丝毫没有理她。
　　“喂！”西域女子被无视得动了气，金复把修长的手指抵在女子的红唇上，示意她禁言，“生气就不好看了，如此低贱之人哪值得唐唐西域公主动气呢？。”
　　众人这才知此女子是西域的公主，名唤西真儿，她握住抵在自己唇上的手，撒娇道，“我就是被气到了嘛，你不准嫌我难看！”然后转头对台上喊道，”秃头怪，你帮我好好教训一下他，让他知道惹怒我西真儿的下场！”
　　南越麟对前面的秃头怪淡定道，“你我五年之期明年才到，如今既遇见了，想必也不会介意把比武之期提前至今日！”
　　“好！”秃头怪嗡声怪气说着中原话。
　　南越麟先出手攻击，一手冰霜一手烈火，人群中有人识货认出了他所使的武功，不由得惊呼，“冰阳决！这绝世武功可是几十年没见到了！”
　　秃头怪运起飓风抵挡，然那旋风却没能像先前一样为所欲为，被南越麟掌中源源不断的冰意凝固住了，慢慢地整个旋转的风身凝成了一座冰山。诡异的是，南越麟另一掌喷出的烈火又在那冰山中熊熊燃烧。冰中之火，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种魔魅跳跃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