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无忧》叶叶三草

18、身世之谜，无忧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苗凤凰白了他一眼，“你好好听我说！无忧体内有碧佛手。”
　　“什么？”南越麟吃惊出声，俊眸不可置信地微瞪着。
　　苗凤凰嗔怪他的大呼小叫，“你没听错，无忧体内有碧佛手！所以她才没有像普通人一样，被雪玉蟾一咬就立即毙命。你也知道碧佛手神秘不知出处，乃是至灵之药，能解世间所有毒，甚至传说能活死人生白骨，说是天上掉下来的仙药也不为过。”
　　说到此处，她怜惜地望向床榻上躺着的居无忧，“其实无忧要解这雪玉蟾毒，原本是不会那么凶险的。只是无忧承继了她母亲的毒血，血里都是毒，亏得碧佛手压了毒性，无忧才能活着。现如今雪玉蟾毒令得她体内的毒有些压不住，她症状才这么奇怪。”
　　南越麟随着苗凤凰的视线，回身一起望向居无忧，紧拧眉头不解道，“碧佛手不是说解世间万毒，怎么解不了无忧体内的毒？”
　　封医这时开口，代为解答，“传闻有误，碧佛手并不是能解世间万毒，而是能压制世间万毒。它把人体内的所有毒都压制下去，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而不是去解这些毒。现在，雪玉蟾打破了无忧体内的平衡，但只要给些时间，碧佛手还是能重新把那些毒压制下去的。有碧佛手在，所有药物不值得一提，如给无忧灌药，只是添乱而已。”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何不给居无忧开一副药的原因。
　　苗凤凰不放心地叮嘱南越麟道，“无忧体内有碧佛手一事，你要守口如瓶，万不可对外人提起。”
　　南越麟知道此事的厉害，点头应下。
　　原来居无忧从不得下山，是因体内有碧佛手之故。碧佛手二十年前突现江湖，谁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都传其解世间毒，活死人生白骨，故引得江湖人人疯狂争抢，弄得武林一阵浩劫。后来，碧佛手莫名消失，不知去向，江湖才慢慢平静下来。如若居无忧被人知身藏碧佛手，必又是一场劫难。
　　待南越麟细问居无忧身世，其母何人，为何又身承毒血和碧佛手。屋内三人又不言了，直推说，事关长辈往事，叫他不必细探。
　　如此，南越麟只好忍了好奇心，不再问。
　　苗凤凰欲言又止，然思及两个孩子年纪已大，还是毫无避讳地像小时候般亲密无间，想了想还是慢慢说出口，“越麟，其实还有一件事你不知，就是其实无忧是女子。”
　　“什么！”南越麟好不容易坐下，惊得从木墩上蹦起来，一脸不敢相信的脱口而出，“你们是开玩笑的吧？”
　　“无忧，货真价值是个女儿身！我们没有开玩笑。”任逍遥附和。
　　南越麟彻底傻了，直喃喃道，“不可能！我跟无忧一起长大，他是男是女，我还不知道吗？”他一直摇头否认着。
　　苗凤凰无奈开口，“无忧真是女儿身。你想想无忧可曾宽衣于人前，让你们看见过身体。便是你们其他师兄弟一起洗澡时，我都是隔开你们，把无忧带去我屋里单独给她洗。”
　　南越麟此时脑袋一片混乱，确实是这样的，居无忧的衣裳平日里都捂得严严实实，就算天气热得让人情不自禁打赤膊，他也没有脱过一件衣裳。更别提，师兄弟们一起洗澡时，他是有多远便躲多远。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从小一起长大，时不时搂着睡的小师弟，一下子就变成了师妹，这事情对他来说有些太疯狂了。
　　“我不相信！”南越麟奔到床边，探手去扯居无忧的衣服。
　　“住手！”作为居无忧的师父，封医哪容得她被如此冒犯，出手挡了南越麟，直直站在床边，把居无忧护在身后。
　　“越麟，你这是干什么！”苗凤凰没想到一错眼，南越麟居然会去扯居无忧的衣裳，赶忙上前来拉住他，生怕他又冲动起来。
　　南越麟有些混乱，语无伦次道，“我想看看他究竟是男是女？”
　　他那副大受刺激的模样，苗凤凰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明白一向亲密无比的二人，一人突然变了身份，确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忍不住会怀疑真假。
　　她松口道，“确实眼见为实，那我就让你看看吧！”
　　只封医、卦通和任逍遥都不赞同的看向她，任逍遥更是开口劝道，“女子身体哪容得外男轻易窥见。”
　　苗凤凰斜了他一眼，“就你规矩古板，你要真这么讲究，越麟时不时缠着无忧睡一个床榻，怎么不见你把越麟这臭小子拎回来！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不会损了无忧的名节。”
　　任逍遥无奈闭口，他一向说不过自己娘子，也只能随了她的心意行事。
　　苗凤凰走到还挡在床前的封医面前，喊了声，“封师弟！”
　　封医冷冷看了南越麟一眼，南越麟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只他实在太想知道无忧身份的真假了，只能顶着封师叔的死亡凝视毫不退缩。
　　封医冷哼一声，移开一步退到旁边，只眼睛还紧紧盯着南越麟，“不该看的别乱看！”
　　南越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点头，“师叔放心，越麟不是那等无耻之徒。”
　　苗凤凰走上前，轻解居无忧的衣裳。房内的男子，除了南越麟，封医等几人都远离几步，背对床朝外站着。
　　外裳微微扯开些许后，洁白微透的内裳服帖在居无忧的皮肤上，南越麟隐约看到其胸前包裹着白布，虽勒得平坦，然还是可以隐约看出起伏的曲线。
　　南越麟只看了眼，猛地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转过头闭了闭眼，头脑轰隆一片空白，半响后才哑声问道，“为什么要瞒着他的女儿身？”
　　苗凤凰帮居无忧拢好了衣裳，封医才转回头回答道，“这事要由我来说。十四年前，我下山采药，途经一个山谷，碰见了无忧。当时，无忧身边倒了一个气息全无身中十几刀的男子，而她不哭不闹地守在那里。我见她可怜就把她捡回来了，那时无忧是个小男孩装扮，我后来才知道她是姑娘身。”
　　“然每每令她穿小姑娘衣服，无忧就发狂，直嚷着她要穿男装当男孩，不要让娘亲被嘲笑生不出儿子。我观她神色，应是受惊不小，心神不稳有些癔症了，就不再勉强。”
　　“后来回了长天门，你们都当无忧是男子，而无忧也自觉是男子，慢慢地开心起来。然当我再提及她的女儿身，无忧又被刺激地发狂起来，我为免再触发无忧的狂疾，就不再提，没想到一拖就这么多年了。”
　　南越麟背对床榻楞楞地站在那里，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多信息。
　　苗凤凰叹了口气，“无忧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千万别让这事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你在这里看顾无忧，顺便好好想想吧。”说完，与封医等一起离开了。
　　南越麟在屋内一动不动发呆了好久，才缓过神，他慢慢踱至床边，仔细观察居无忧的长相。眉毛清淡微弯，睫毛浓长颤动，鼻头小巧细致，唇瓣优美微翘，整张脸小巧柔和，全无一丝男子的阳刚坚硬之气。
　　南越麟叹了口气，自己也曾经觉得无忧这张脸十分女气，然因自小相识她就是男子装扮，故从没有怀疑过。如今看着居无忧这张脸，感到陌生又熟悉，有些迷茫，不知以后该如何与居无忧相处。
　　居无忧的毒反复发作了几天，终于被体内的碧佛手全部压制下去了。
　　居无忧醒来时，南越麟没有守在身边。待他从外面回来，刚进院门正要去看居无忧时，苗凤凰急急走来，一看见他便欣喜道，“你回来了，无忧刚刚醒了！你去看看她吧，我去弄些稀粥，无忧刚醒来一定饿了。”
　　不待南越麟答话，她急匆匆钻厨房里去了。
　　南越麟一听到居无忧醒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大步往居无忧的居所奔去。
　　长天门有五个院落，呈五星之势排列着，暗藏着奇门阵法。最大的院落归长天门的主人长天所有，其余三个是他的弟子卦通封医任逍遥的居所，最后一个是南越麟居无忧等五个徒孙的地盘。
　　南越麟他们的院落，五间木屋相隔一段距离散落着，以院中的竹子松柏等树木相隔。南越麟从院门进来，急匆匆沿着一条白石小道快步行走，走过的劲风刮得飘落的竹叶从地面升腾而起，许久才打着璇儿落下。
　　居无忧屋子的房门是打开的，封医正在里面跟居无忧切脉，居无忧半起身靠躺床上，温声回答封医的问题。
　　只听见封医叹了一口气道，“碧佛手虽能把雪玉蟾毒压下去，却给你落了个体寒的毛病。你日后注意些天气冷暖，多添些衣服。”
　　居无忧点头温声应下了。
　　南越麟在门口停住脚步，他走得急微喘着气，听见了屋内的谈话，一抬眼便看见居无忧消瘦苍白了许多的面容。她此时可能是有些冷，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大衣。
　　居无忧听见声响，抬头看见门口那气息不稳直直盯着自己瞧的人，微怔了下后，慢慢溢出一抹笑，开口唤他，“越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