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沅有芷兮》安红豆

6、不梦闲人只梦君

　　等到一大一小拍拍肚皮都吃饱了的时候，看着小阿婴，我有点犯愁了。冷不丁多了个小拖油瓶，带娃之事我实在没有经验。

　　小阿婴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忙拍着小胸脯说：“仙女姐姐，我人小，吃得也很少的，而且我还可以干很多活……”

　　他这番自白委实将我逗笑了。我把他往怀里带了带，道:“阿婴不必吃的少，也不必会干活。你以后跟着我，就由我来罩你啦！还有，咳咳…我名沅，你叫我阿沅姐姐就好啦！”

　　阿婴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嗯！阿沅姐姐，以后有我陪你，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家……多么温馨的字眼。我曾经以为那座山，那间小木屋就是我的家，可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

　　下山以后，我曾以为我将就此漂泊无依。一个萍水相逢的孩子，竟可以再给我一个家。不知不觉间，我已湿了眼眶。

　　阿婴见我良久不回答，试探着揪了揪我的衣角，道：“阿沅姐，不好吗？”
　　我回过神来，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当然好！谢谢阿婴愿意陪我，小女子第一次给人当阿姐，请多指教啦！”

　　我带着小阿婴去往成衣铺把先前破烂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收拾下来，打算换一身行头。

　　成衣店里给孩子穿的衣服大多是一些红黄绿之类鲜亮活泼的颜色。我带了阿婴一件件试过去，却总觉得穿上都少了点什么，不太合适的样子。

　　角落里一件无人问津的黑色小劲装吸引了我的注意。于是指着那套衣服对店家说：“那一套我要拿来给弟弟试一试！”
　　等到小阿婴从试衣间里面出来，我才真正地眼前一亮。小小身量里已经隐隐透露出丰神俊朗的影子。“就要这件了！看来我们阿婴最适合黑色了！”

　　说罢觉得好似还少了点什么，遂随意解下自己头上的红色发带系上在阿婴头上。末了把他前前后后仔细又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我们阿婴这等好相貌，长大了不知道要勾了多少女子的魂去！”

　　阿婴闻言红了脸，却又不客气地回道:“依我看，阿沅姐姐如此好相貌，才不知会有多少少年郎为之倾倒呢！”
　　……
　　一处荒山，阴冷的天女祠，满面惶惶的村民。
　　此处受天女摄魂之害已久，又处于三不管地带。毫无疑问，大家已经把路过此地的我当做了救星。

　　“阿婴，好好躲在我身后！”
　　金丹已失，这幅身子不能再积蓄灵气。伤害强大的杀招我已不能再用。好在我本就不擅剑道，惯用的法器乃是一只笔，唤为妙笔。

　　我召出妙笔，试图布阵将舞天女镇压。天女到底受过多年供奉，不是一般无头无脑的邪祟。

　　它见我行动中对身后的孩子多有维护，一双利爪直接向阿婴击来。
　　它这袭击太为突然，我来不及做出旁的反应。只能转身抱住阿婴，生生受了这一击，舞天女的尖爪直戳进了我的肩膀。
　　“阿姐！！！”

　　我闷哼一声，顾不上喊疼。“看来一定得速战速决才行了。”
　　我双手合十，以血为祭，取四方灵气集聚于笔尖，妙笔发出凌厉的金光，终于生生将舞天女封印在了神台上。

　　经历了这一遭，我一半肩膀被鲜血染透，体力已至强弩之末，终于再无力支撑，向后栽倒下去。

　　“阿姐！阿沅姐姐！你怎么了？”阿婴扑到我身前，眼里噙满了泪。“都是我拖累了你，阿姐，你不要有什么事啊！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

　　我咳出一口血沫，揉了揉阿婴的头。“阿姐没什么事的，只是有点累了，你让阿姐睡一觉啊。你就守在阿姐身边，你让阿姐睡一觉……”
　　……
　　一阵尖锐细密的刺痛从头顶传来，我猛地睁开眼睛。床前一个十岁左右的红衣小姑娘，明明稚气未脱，却老成持重的模样，微微蹙着眉，手里正持着银针，正打算再往我头顶扎上第二针。

　　见状我一跃而起，马上就打算跳床逃跑。
　　我陶予安长到如今，天不怕地不怕，还就只怕银针。

　　小姑娘见我醒来先是惊喜，看我要逃走忙放下银针要过来拉我。
　　“你现在伤还未好全，得静养才是，哪里有病人刚醒来就又跑又跳的？”

　　我看她放下了银针，这才惊魂未定地任由她把我拉回到床上去。小姑娘细心地在我身后垫了枕头，让我靠坐在床头。

　　一个年岁稍小的男孩儿端着一碗乌漆麻黑的药走了进来，神情怯怯的，余光打量着我却不敢用正眼看我。

　　闹了这一遭以后，意识渐渐清明起来。我才问道：“这是哪里？阿婴呢？”

　　小姑娘帮我掖了掖被角，开口道：“这里是大梵山脚下，我叫阿情，这是我弟弟阿宁。您已经昏迷五天了。多谢恩人帮助我们除了天女摄魂之乱。至于阿婴……请问阿婴是哪位？我去天女祠查看情况的时候只有恩人您倒在那里？并没有第二个人。”

　　听到这里，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到慌乱。
　　“阿婴是我的弟弟，他一直在我身边的。他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黑色劲装，戴着红色发带，怎么会不见呢？我要去找他。”
　　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我下床抓起外袍就要夺门而出。

　　这时唤作阿宁的男孩焦急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恩人姐姐，您说的小男孩我或许见到过。当时大家都躲在自己的家里闭门不出。我憋坏了，透过窗往外看了一眼，您说的那个男孩子神色慌乱地从天女祠方向跑过来，满手是血，他好像吓坏了，他念叨着要找大夫救他姐姐……他挨家挨户地敲门，但是因为摄魂的事，村民们都很怕很忌惮。我也……我也不敢给他开门……”

　　我回过头，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所以呢？他后来去了哪里？”
　　阿宁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不再看我:“他最后往镇上的方向去了……”

　　我再不敢停留片刻，直奔附近的小镇而去。
　　虽说是小镇，但因大梵山附近地处荒僻，只比村落稍微更有烟火气一些。是以镇上只一家医馆，很好辨认。

　　我径直往医馆而去，拉住拿药的伙计。
　　“小兄弟，你可否见过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儿来这医馆，穿着黑色衣裳，说要给阿姐治病？”

　　伙计见我急匆匆地冲进来，脸色苍白，眼神盯着他却像要吃人的样子，不禁又疑惑又害怕。犹豫道：“没……没有，未曾见过。”
　　我不自觉地攥紧伙计的胳膊：“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有见过吗？！！”

　　伙计直摇着头：“没有的，真的没有……”说着把胳膊从我手里挣脱出来，赶紧离我远远地招呼别人去了。

　　我失魂落魄地呆立着，怎么会没见过呢？阿婴去哪里了呢？他为什么不回来寻我呢？

　　这时一个扎着两只总角的小女孩儿拉了拉我的袖子，眼里带着惊恐，道：“姐姐，我见到过那个小哥哥。当时他神色匆匆的样子，路过那边街口的时候被惊马给撞倒了。全是血，我好害怕。那之后我阿娘就匆匆忙忙把我抱走了。我就再没见过那个小哥哥了……”

　　不可能的，阿婴不会有什么事的。怎么会呢？他还那么小？万分悲痛之下，我所有的意识仿佛已经被抽离出去，就那么行尸走肉般地走出了医馆。

　　可我又该去哪里呢？阿婴说过我们会是一家人，我们会相依为命。可上天把我唯一的亲人带走了，天大地大，我又能去哪里呢？
　　冷雨簌簌，余生漫长，我累了，再不想也没有力气跨出一步。

　　旧伤未愈，肩膀上本已包扎好的伤口又露出血色，我终于再次昏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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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名陶沅，字予安。
小剧场1：
陶沅：昏倒昏倒，我为什么老昏倒？
红豆：……
小剧场2:
红豆:猜猜阿婴去哪里了？
大家伙儿:“这还用猜吗？！当然是被……”
（难产的一章，哎流水账型叙事我真是自己都看不下去。如何有效提高语文表达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