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年少》寻游

8、春天和你04

　　[07]

　　周显琛开了导航，目的地是医院。

　　言和说：“没事儿，我自己就是医生，我能处理。”

　　他两条裤子湿淋淋的，带着甲鱼汤的味儿黏在他腿上，言医生最爱干净了，周显琛既心疼他被烫着，又担心他黏乎乎不舒服。

　　“我送你回家。”

　　言和给他指路，车开到了言和住的小区，周显琛非要送他上楼，搀着他进了电梯，到家门口时睨了一眼门牌号，“你现在住这儿？”

　　“嗯。”

　　“住几年了？”

　　“两年。”

　　周显琛本来想问，那前两年呢？他们俩分开了四年，这些年他都在哪儿？

　　话到嘴边，他张了张口，还是没说。

　　言和进了卧室许久没出来，周显琛担心，敲了敲门没人应，他直接拧开门进去。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刚站定，言和从里面出来，穿着一条薄棉睡裤，裤腿卷到大腿根。

　　言和很白，从手到脚，大腿处又白又嫩的皮肤红通通一片，格外显眼，被言和刚才用凉水冲过，还在往下滴水。

　　周显琛移不开眼，又强迫自己移开眼。

　　“严重吗？用不用去医院？”

　　“不严重，抹点药就行了。”

　　“药在哪儿？”

　　“那边的柜子里。”

　　周显琛顺着他指的方向几步走过去，打开柜子的门，医药箱旁边的木匣子映入他的眼帘。

　　木匣子里面应该是一个长宽高40厘米左右的木屋模型，还是两层楼的别墅，带停车场和小花园的那种。

　　不是网上几十块钱买的零件DIY的，而是周显琛跟一个老木匠学的，每块木头都是他自己锯的。做完之后，他就放在这个小木匣子里送给了言和。

　　周显琛的手停顿片刻，略过那个木匣子，把医药箱拿出来，找到药膏给他上药。

　　言和坐在床边，露着两条白花花的腿，表情不太自然：“我自己来。”

　　周显琛低着头，手指在言和被冷水冲得冰凉的皮肤上缓慢按揉，将白色的膏体摊开。

　　“言和，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你今天为什么来？”

　　“来赴约。”

　　“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吗？”

　　“我知道。”言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想报复我，气我。”

　　“那你……”

　　“我想给你这个报复我的机会，顺便……见见你。”

　　周显琛又问：“那条微博呢？什么意思？”

　　余情未了？回心转意？还是根本没有特殊的意思，就是脑子一抽想给模型拍个照？

　　言和心里想，他果然是看到了。

　　他说：“没什么意思。之前搬家以为把它弄丢了，前几天清理东西又找到了，失而复得，纪念一下。”

　　周显琛嗤笑：“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丢就丢呗，值得你发微博纪念？”

　　“我想，也许你会看到呢？”

　　周显琛动作一顿，嘴唇绷着，再开口时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哑。

　　“言和你是不勾我呢？”

　　言和轻轻点了头，“我勾你有用吗？”

　　他从喉咙里溢出一个笑：“你不是有伴侣了吗？”

　　“要不你再勾一个试试？看到底有没有用。”周显琛抬头看他，眼圈有点发热。

　　言和把药膏从他手里拿过来，“不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

　　周显琛笑了一声：“伤天害理你不做，伤我害我你就能做？言和，我有时候想想我以前那么喜欢你，真的挺傻逼的，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没有。”

　　“你说过，我应该有自己的梦想，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做到了。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我再也不是你嫌幼稚的小屁孩了。你就说你后悔吗？”

　　言和的神情也有点激动，他深吸一口气，说：“不后悔。”

　　从言和家出来，周显琛给贺冕发了个语音，让他调查言和这四年的行踪。

　　贺冕直接给他回了电话：“老板，您别拿自个当霸道总裁成吗？我真没那么大能耐。”

　　周显琛：“你问他朋友问他同事问楼下看门大爷行不行？他什么时候在这家医院工作的？前边四年都去哪儿了？在哪儿住的？能不能问？！”

　　贺冕：“……能。年假给我再加一天。”

　　无良老板总把自己当霸道总裁。真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