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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面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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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未让雨辰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庭院里的雪也消融得差不多了。祁荟妤伸了伸懒腰,坐在床榻上发呆。继她那次长达三天的失踪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祁鹏对她是处处纵容:她说想重新习武,祁鹏就去找了自己的得力属下教她;她说想吃酒楼的烤鸭,祁鹏就差人出去买;她说想拿回自己的佩剑,祁鹏就让阿西把它送到她的闺房······总而言之,祁鹏像是从严父转变成了慈父。
祁荟妤原本想着,她若好好在府呆着,那江景炬定会寻上门,谁料这是在守株待兔,那姓江的无耻之徒竟然跟人间蒸发似的,一直不见踪影。而关于武状元和祁魁梧的故事,在这个月内流传得愈发混乱,几乎每个说评书的先生对这故事都有这不同的版本。
她从阿西口中了解到,江母对于这些流言亦是极力抵触,一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儿子有龙阳之好,二是因为江景炬已经和当今圣上的长公主有了婚约。
祁荟妤了解了这些事之后,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便满不在乎地笑道:“阿西,你就放心好了,流言终究是流言,待到那江景炬和公主大婚那一日,一切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同时,她暗自庆幸:幸亏那日我没去决赛,不然要入赘的人可就是我了······
阿西依旧忧虑地看着祁荟妤,“公子,恐怕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
祁荟妤从床上跳了下来,挑着眉,俏皮地说:“你呀,真是杞人忧天。快来帮我束发,这头发长得真快,真想把它一刀剪了啊!”她仔细地端详着镜子中的人,没有修过的眉毛、黯淡无神的眼睛、因干燥而开裂的嘴唇,整张脸青白色······
这些日子的自暴自弃让她想明白许多事,唯独没有想明白娘亲离世前的那一句话:剩下十年,娘不能陪你了。
剩下十年?那是什么意思?
“真是憔悴。”她自嘲道。
“要不我来帮你?”
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不是阿西的,但是好熟悉,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出于多年习武本能,祁荟妤回头当即挥了身后那人一拳,可谁知反而被那人擒住了双手,动弹不得。
她抬头瞪着眼前的人,剑眉微挑,凤目明澈,鼻梁高挺,那张薄薄的嘴唇正一张一合。
“你反应倒挺快,可惜力气不够我大,看来就算你参加了武擂台的决赛,也打不赢我。”江景炬冷哼道。
祁荟妤瞟见倒在地上的阿西,质问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松手!”祁荟妤带有怒气地低唬着,面部表情已经失控。
江景炬饶有兴趣地盯着她,“你可以选择像个女人一样大声呼救。”刚说完这一句话,他随即把她抵到墙上,在她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帮我一个忙。”
怎么回事?上次那个狗屁王爷也是,莫名其妙就叫她帮忙,她又不是谁家的仆人还得天天伺候人。
“我凭什么帮你,你造谣的事情小爷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我爹是谁你知道吗?要是被他发现你私自闯入我的房间,无论你是什么武状元,四状元,还是三状元,都得死个七八遍。”祁荟妤试图挣脱,还未梳起的发丝贴了她一脸,惹得她痒极了。
“身板不壮,脾气倒挺大。”不知为何,看着祁荟妤这般狼狈模样,江景炬觉得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
尽管心里十分不爽,但是祁荟妤还是甜甜地笑道:“驸马爷见笑了。”
江景炬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似的,他的右手猛地加大力度,就像一只螃蟹的钳子,夹得她手腕生疼。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脖子拧断,再伪造成自杀。”
“诶,兄台手下留情,正所谓大丈夫能伸能屈,请问你要我帮什么忙?”祁荟妤马上示弱。
江景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跟我去面见圣上。”
“好的······啊?啊咧?!”祁荟妤张大了嘴巴,好像有一点脱臼了。
“先把你的头发束好,披头散发,跟个女人似的。”他嫌弃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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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炬抱起她,飞檐走壁,脚尖轻轻点在瓦片上,速度之快令她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江景炬的轻功如此了得······”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江家后门,周边空无一人,只有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
“你来骑马。”江景炬放下她,冷冰冰地命令道,随后便钻进了轿子里。
祁荟妤一脸不解,但还是骑上了那匹温顺的黑马。
这江景炬,还真把她当他家仆人来使唤,要不是她武功全废·······她定剥他一层皮!
“我们去面见圣上干什么呀?”祁荟妤小心翼翼地问。
“为解除我与长公主的婚约。”江景炬话锋一转,问:“你为何叫祁魁梧?”
祁荟妤下意识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魁梧”而不是“荟妤”。
“魁梧是我的别名······你还是叫我祁恩招吧。不对啊,你和公主的婚约和我有什么干系?”
马车里的人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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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状元江景炬,祁将军之子祁恩招求见!”宫中内侍伸长脖子,用尖细的声音嚷道。
祁荟妤紧紧地跟在江景炬后面,这偌大的皇宫莫名地给她一种压迫感。
经过雕满飞鸟寿山的龙陛后,他们进入了殿内。大殿的内柱都是赤红巨柱,上面还盘绕着几只栩栩如生的金龙,而一排排大臣正井然有序地站在大殿之下。
“草民江景炬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景炬跪在台基前,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殿堂。
祁荟妤连忙跟着他跪下,支支吾吾地说:“草民江······草民祁恩招拜皇上万万······岁。”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头也慢慢埋在袖子下,压根儿不敢去看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恩招?”站在大臣队列前排的祁鹏大惊失色,他赶紧上前跪下,“小儿年少,不识大体,唐突了皇上,我这就将他带回去家法伺候。”
“你二人有事上奏?”肃宗无视了大将军祁鹏,淡淡地问道。
祁荟妤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江景炬,但是他却一言不发。这可把祁荟妤给急得!
“皇上,是江景炬······”她只好一边看向那个十恶不赦的人,一边思考如何甩锅。
不对啊,这锅本来就不该是她背。
“无事就退朝。一个是武状元,一个是爱卿独子,朕谅你们年少,且不追究了。”
江景炬终于开口了:“草民恳请皇上,收回婚约成命。”
殿下一片哗然,这江景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说不入赘皇家。
肃宗听到这句话也是皱起了眉头,疑惑:“为何?难不成你是嫌弃朕的女儿?”
“皇上误会了。只是草民乃断袖,实在难成此事,还望皇上不要委屈了公主。”
此言一出,殿中氛围瞬间变得压抑了,肃宗闭上了眼睛。
祁荟妤真是打心底佩服这个男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胡编乱造,还面不改色。
好一阵子,没人敢吱声,似乎都在等待皇上的回应。
肃宗睁开眼,俯视着祁荟妤和江景炬,似乎在做什么打算。
王公公凑前,低声问:“皇上?”
肃宗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便起身回内宫了。
王公公见状,捧起那张纸,冲着众人宣读:
“江景炬,祁恩招,听旨——”
“草民在。”江景炬应道。
祁荟妤惴惴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爹爹。
祁鹏的额头上已经有汗珠冒出,难不成这就是倾闲仙人说的情关?女儿爱上了一个断袖还要与他陪葬?
看来爹爹也没有办法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草民······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二人于七日后前赴北国交界之地,无须参加新兵训练,即可获良马一匹、宝剑一对。钦此。”
“草民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景炬上前领旨,而祁荟妤还在原地跪着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不但没被砍头,还赏赐了战马和宝剑。这令祁荟妤十分费解。
祁鹏依旧面如死灰,因为他听明白了皇上的言外之意:这是派他们去战场送死的意思啊!祁鹏拦下了正要转身离去的江景炬,斥问:“江景炬,你什么意思?为何要拉我儿下这趟浑水!”
“我欠他的人情,日后我定会还清。”江景炬缓缓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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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宫听闻了此事的长公主婉瑜匆匆忙忙赶去找肃宗,“父皇,三思啊,景炬他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此番鲁莽之举······”
此时的肃宗正批奏摺,心情正烦躁着,他不耐烦地说:“身为长公主,你得为自己的脸面着想。”
婉瑜不肯罢休:“那些只是流言蜚语。更何况,江景炬在军略上颇有见识,日后一定会有一番建树,父皇千万别因小失大啊······”
肃宗在眼前的奏摺上打了个叉,“瑜儿,以朕看,因小失大的人不是朕,而是你吧?江景炬虽武功高强,但是总给人一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轻狂。不听话的奴才,还不如一具尸体。”
“父皇······”婉瑜似乎还想说下去,但被打断了。
“够了,无论如何,驸马绝不能是断袖!”说完这句话,肃宗就派人将公主请回了后宫。
作者有话要说: 架空历史,非常空,全部虚构。
大家不要根据人名对号入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