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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春风阁 ...

  •   文/未让雨辰

      今日晴空万里,祁府门前,三辆空荡荡的马车堵住了道路。
      围观的百姓一头雾水,后来一打听,原来是近几日城内疯狂流传的“武状元与祁公子的那些事儿”有了新的进展——江家人来拜访祁府了。
      而祁府内,可谓是阴云密布,硝烟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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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将军,你知我儿武艺超群,幸得临安公主的芳心,你亦知那婚约,乃圣上口谕。”于厅堂之右,江母平端瓷杯,悠然开口。
      祁鹏听罢,险些勃然大怒,他压住脾气,冷哼一声,“江夫人,请直言。”
      江母微微颔首,细啜了一口云雾茶后,对站在她身后的江景炬说:“焕儿,你和祁将军讲讲清楚。”
      江景炬一身黑衫紫褂,头系琥珀带,正低头把玩着他的折扇,喃喃自语:“梅花透雪香……”
      听见母亲唤他,他这才缓过神来,可恰好对上了祁鹏冰冷的视线。他虽面不改色,却突然结结巴巴地问:“娘,我我我当真要要……说吗?”
      江母微微皱眉,寻思:焕儿这是怎么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吞吞吐吐起来了?
      “昨日你与我说,你难以搁下脸面去与那祁魁梧做了断,那么,我就请他爹来帮忙。这不,我们今天就来了,但这请求,得你先开口。”江母回头示意江景炬。

      江景炬磨蹭了一会儿,剑眉微皱,看似不情愿地走上前,停在中央。
      紧接着,一字一句如雷贯耳:“我,江景炬,此生,非祁魁梧不爱!”

      “你说什么?!”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惊呼。
      江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手扶额头,叹息:“你出门前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
      “对不住,娘亲。”江景炬表情坚毅,一本正经地应道,“违心之言,难以出口。”
      “砰!”祁鹏猛地捶了一下茶桌,一条细长的裂缝当即蔓延,他瞪着江景炬,无意间透出怒意:“我祁家并无祁魁梧此人,江少爷怕不是误会了吧!”

      “呵,这洛阳城姓祁的,也就寥寥几家。”祁姓在中原地区的西部的确少见,祁家虽已在这生活了几辈人,但祖上又确实是从南京一路迁徙下来的。可这不能说明什么,祁鹏直言:“所以,为何就便是我那才艺相貌皆平平的犬子呢?”

      江景炬展开折扇,纸上一枝梅花不屈不挠,“单凭这一点,确为牵强。”

      他眺见院子里的雪梅正艳,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将军,我还没说完。原本我还存有怀疑,生怕自己误了人。如今来到祁将军的府上,我就更确信元旦之夜与我共度春宵的人,便是祁家的公子。因为,他所佩戴的玉剑就悬挂在这厅堂之上。”

      而祁荟妤的剑,就悬在青绿色屏风的后面。

      “一家之言,何以作数?倘若是你存心污蔑我儿,这笔帐又该如何清算?”
      祁鹏不清楚眼前这个气宇非凡的男子是否知道祁荟妤的真实性别,但无论如何,他女儿的名声,绝不能收到半点沾污!
      这江景炬倒也聪明机灵得很,将他们的关系描绘得模凌两可:“那日祁弟醉得昏头昏脑,自然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事。”
      一个“醉”字,足以否定祁荟妤言论的真实性,而祁鹏也从祁荟妤口中得知——那日她确实醉得厉害。

      不知如何反驳,祁鹏只好将当事人唤出来:“阿南,把少爷叫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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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香四溢,白气升腾,给饮茶之人的脸颊盖上一层薄薄的暖意。
      江母打破了等待中的沉寂,“不知令郎今年贵庚?”
      阿西当即回答:“公子正值十五。”
      江母和蔼地微笑,“我问的是祁将军。”
      这一句话的言后之意,着实让阿西难堪,她低头弯腰地道歉:“万分抱歉,江夫人。”
      “你没有回答错误,不必道歉。该道歉的是我娘,问问题时未称呼祁将军,实乃不敬。我在这帮我娘给将军赔不是了。”江景炬这突兀的言语,让祁府在场的人都大开眼界……而江母似乎习以为常,泰然自若,不再言语。

      一炷香的时间,在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地漫长。
      这时候,阿南从西侧走廊气喘吁吁地跑来,他一脸慌张,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呼,呼,老爷,老爷不好了。”
      祁鹏扫了一眼江家人,朝阿南问:“过来。什么事?”
      阿南凑到祁鹏耳边,赶忙说道:“公子不在自己的房内,不在习武场,夫人的房间里亦没有他的踪影。”

      “什么?!这一天天的,真是不给我省心!”祁鹏一下子脱口而出,待他缓过神来,瞧见了江母和江景炬等人疑惑的神情,这才收敛自己方才失态的模样。
      “江夫人,今日之事现在难有定论,还请你们先行离开,阿北,送客。”
      江景炬搀扶起江母,走了几步,竟然回头问了一句:“魁梧他出什么事了吗?若他有困难,我定会给予他帮助的。”
      那诚恳的眼神,众人看了,齐齐心想:当真不愧是深陷情网的风流公子……
      祁鹏此时哪有闲工夫去理睬他,两眼一闭,心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江家人离开后,祁鹏这才展露出他心急如焚的模样,“阿西,你今日没去给她送早点吗?”
      “老爷,你忘了……去年夫人便下令,一日两餐。”阿西小声地回答道。
      祁鹏愣住了,一丝悲痛浮现在脸上。他缓缓背过身去,昂首长叹:“唉,这孩子,要是有她母亲这般知分寸……要怪就怪天意弄人,给了她一副女儿身啊!”

      阿西心里也是着急得很,垂头丧气,但还是为了宽慰祁鹏,说:“兴许公子他只是出去散散心罢了,老爷你也知道,公子受不了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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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热的空气,嘈杂的四周,以及,熏到让人发昏的香气。

      “你醒了?”

      祁荟妤撑开眼缝,没有明亮的光刺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红白相间的脸。
      一个陌生的女子。

      “醒了就梳洗一下吧,您啊,今儿赶上个好天,达官贵人们全来啦!”
      这粉面油头的女子讲得眉飞色舞,像是对应付祁荟妤这般状态的女孩习以为常。

      七彩珠帘,锦绣棉被,桌面摆着几坛桂花酒,再看眼前女子,浓妆艳裹,正红的指甲长短不一……
      “你是?!”
      这不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吗?
      祁荟妤用手肘撑起身体,只觉浑身上下酥麻无力。
      “这是哪?”祁荟妤警惕起来,若这里是倚翠偎红之地,那么她是危险的。
      女子抿嘴笑,“洛阳城最大的风月场所,春风阁。”她露出了自豪的神情,接着说:“不少姑娘都在这寻得了好去处呢。”

      没想到,平日里祁荟妤最常去的春风阁,背地里竟有如此不堪的拐骗之事。
      “鸨母呢?我要见她。”春风阁的鸨母见过祁荟妤。祁荟妤那时虽是男子装扮,但由于相貌较为出众,出手亦为阔绰,鸨母对她印象深刻。

      女子不屑地说:“呵,姜玉那吝啬婆元旦前就归家了,让我帮她照料姑娘们几日。谁知道那群自视清高的姑娘,说什么只卖艺,这年头哪有这样的青楼?况且,这红倌人自然是比清倌人要受欢迎的……”
      祁荟妤打断女子的话:“我不做。”

      “雨月月,进来,给她讲讲规矩。”那扇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她柳眉弯弯,梨涡浅笑,眼角一颗若隐若现的黑痣。
      “是。”雨月月将女子送了出去,随后合上门。
      她走到祁荟妤躺着的床边,俯下身子,眼底似乎掠过一丝诧异,“我见姑娘你,有些眼熟呢。”
      雨月月,春风阁的清倌人,虽然喜爱茶艺,但擅长的是吟诗作赋。
      同时,她亦是祁荟妤的红粉知己。

      “哪里眼熟了?”祁荟妤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问。
      雨月月站直,“你长得像我的一个朋友……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但还得靠你自己。”
      祁荟妤不禁好奇地问:“你早就知道这春风阁有这伎俩?”

      “很多时候,人们不说,不代表人们不知。”雨月月平淡地回应,“圣人常言:多行不义必自毙。而姜玉常言:你不负别人,别人亦要负你。五岁的时候,我爹就将我送到酒肆,只为换一坛蛇酒。”

      说着,她便看了一眼桌上的桂花酿,接着轻蔑地笑了,笑靥如凄美的凌霄花。

      “那天晚上,我躺在酒肆上的阁楼里,依旧能听清我爹那气愤的喊声。后来,酒肆老板对我笑嘻嘻地坦白,原来我爹用我换到的不是蛇酒,而是马乳……姑娘你莫要可怜我,我只是见你有眼缘,这才将陈旧往事倾诉于你。而作为女子的我们,往往身不由己。姑娘,见谅。”

      望着雨月月格外落寞的表情,祁荟妤噙着盈眶的泪水,拉住雨月月的手,不禁哽咽道:
      “五年后的今天,你可要成为这洛阳第一茶铺的老板娘?”

      雨月月眼中闪过一道光。

      “恩招?!”

      ......

      “嗯……是我。”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这里,大伙儿或许会有很多疑惑。
    不过捏,憋担心,在后面的章节里,故事会慢慢地清晰明了,剧情不会老套,也不会狗血。
    俺是新人作者,文笔辣鸡,感谢大伙儿的喜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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