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夫君有点老》甜辣沛公

4、岳父上门

　　施卿琅刚进大门，有人从他身边跑过，回头才发现是继渊，
　　“哎……渊儿，渊儿，你要去哪？”
　　听见有人喊他，继渊转身见到是施伯伯，底下红着的眼睛拱手，
　　“施伯伯，父亲在家，渊儿改日拜访”说完，跑出继宅。
　　“哎……渊儿……渊儿……这孩子……”施卿琅还没说完，继渊就已不见人影。
　　门外管家敲门禀报，“老爷，施老爷来了，在正厅等您。”
　　“知道了，把新到的太平猴魁拿出来，给施老爷泡上，我马上到。”
　　继老爷放下写了几个字的毛笔，拿起书继续看，他当年和少年一般，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但当家族灭亡时，这些都成了被人奸攻的证据。
　　“是”管家弯着腰退下，这是侍奉继家一辈子的老人，继府当年的下人，唯有管家一人还在。

　　喝了一口新泡的茶，施卿琅点点头，再抿了一口。
　　“最近可还好？”施卿琅看着满头白发的管家。
　　“谢施老爷关心，一切都好。”管家恭敬的站在离施卿琅不远的地方，说话刚好可以听见。
　　“哈哈哈，你还是这般不自在，听昭壬说，想让你去江南养老，那里的天气于你的身体有好处。”
　　“老爷关心老奴，是老奴的荣幸，可老奴在继家伺候了一辈子，还是希望可以继续效忠。如果让老奴离开，恐老奴还不习惯。”
　　管家笑了笑，看得出来，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可你的身体？”当年管家的身体受损，近几年旧疾时常发作。
　　“老奴的身体只是年龄大了，不碍事。”管家摇摇手。
　　这时候继家老爷阔步走来，“你先下去休息吧，渊儿出门了，一会留意他回来，去陪陪他。”
　　“是”管家像施卿琅点点头，弯腰退下。
　　“徐冲还是如此”徐冲是管家的名字。施卿琅笑着摇摇头看着管家离开时佝偻的身影。
　　“嗯，本来想让他养老，他不愿意，渊儿也舍不得，好像是我要棒打鸳鸯。”看到施卿琅，昭壬难得有点放松。
　　“哈哈，留着挺好。刚好也如了他的愿。”施卿琅又喝了口杯里的茶。“方才我看见渊儿了，怎么？他与你闹脾气啦？”
　　“嗯，有些事，他需要认同，否则将来……旁人帮不了他。”
　　继老爷叹口气，“不用担心，继甲跟着不会出事。”
　　“嗯，那就好，这次的茶不错。”看着他不想多聊，施卿琅岔开话题。
　　看着施卿琅满意，继老爷给他又添了杯，“我已吩咐准备饭菜，中午就留在这吃午饭。”
　　“好，再备点酒。自从过年喝酒病了一场，安心把酒都收了起来。已经好几月没喝了。”施卿琅确实有点馋酒，今天难得没人管，一会要说的话借着酒劲才能说的痛快。
　　“今天是为了喝酒？”昭壬抬手请施卿琅移步饭厅。
　　施卿琅笑了笑，没有回答。
　　到桌前坐好，昭壬举起酒杯敬自己的岳父。
　　喝完杯中的酒，施卿琅放下杯子。
　　“昭壬你与安心过不久，就要成婚了”
　　“嗯，我会尽力照顾好安心。”昭壬慢慢改变对施心的称呼。
　　听到昭壬保证，施卿琅并没有放心，“嫁给你，肯定衣食无忧，我不担心。只是……”
　　“您请说。”昭壬放下杯子。
　　“安心从小就很懂事，周围的人也很喜欢她。可随着慢慢长大，我和她娘才感觉到不对劲。当年的事我们都以为过去，没想到安心……她太懂事，这些年一直瞒着我和她娘，每晚都做噩梦，白天就和没事人一样，她太能忍，这样事事憋在心里的性格真是……”施老爷停下来，端起酒杯连喝三杯。
　　九年前，施心10岁，带着3岁的继渊在村口玩。
　　“哈哈哈，姐姐，好玩”继渊带着施卿琅给他做的小风车一边跑一边笑。
　　“渊儿，你慢点，慢点，小心摔倒。”施心看着继渊往偏僻的小路跑去，有点担心“渊儿，别去那边，回来”刚说完，一伙陌生人突然从草丛冒出，“呜呜呜”继渊的嘴巴被捂住，一把钳住继渊乱动的双手。
　　“啊……救命……”紧接着施心的身后出现一人用帕子封住她的嘴，慢慢的施心的身体变得沉重，看着一人扛着继渊，一人抱着自己向着山上跑去，闭上了眼睛。
　　等到醒来时，施心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隐约听见门口的交谈声，“姑娘，人抓到了，只不过……多抓了一个。”这是个声音献媚的女人。
　　“嗯，照顾好那个小的，那可是我们的筹码。至于多抓的那个……相信继二少爷不会忍心让救命恩人的女儿出事的。”这个声音很年轻，可是是个能做主的。
　　“是，还是您有主意”献媚的女人附和。
　　“好了，我要先要收点利息，免得继家大公子以为我是好惹的，哼……继沼泽这会你可还坐得住。”说到这里，声音年轻的女子很是不忿，听到这里施心又昏睡过去，“不要伤及性命，吓吓她便可”女子继续嘱咐。
　　醒来时，她被换了地方，这里不见天日，不知黑天白夜。“呦，小丫头醒了呀，可真是让我好等”是那位献媚女人，她甩甩手中的鞭子，“醒了就好，现在开始干活了”
　　“啪，啪，啪”“啊……啊……啊……”施心疼的忍不住喊叫，鞭子抽了三下，献媚女人停下，“不行这样太累，来人挑个人带来，蒙上这丫头的眼睛。”这世上总有肮脏之人，明明自己不幸，不找主事者报仇却要把这份污秽玷污在无辜人身上，简直可恨可杀。
　　“不……不……不要，不要再过来……”施心的声音嘶哑，没有人知道施心是怎么度过这两天两夜的，她才9岁。恍惚中，耳边响起继哥哥的声音，“施心……施心……继哥哥来晚了，来继哥哥带你回家。以后继哥哥一定保护好你。”抱着施心的继昭壬满是血腥，步子踉跄，但他的怀抱很温暖，施心安心的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座从未见过的宅子中，蒙住眼睛的黑布被取下，“施心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直端坐在床边的继昭壬收起手中的纸条，看到施心醒来，终于放心。
　　“继哥哥，我很好，不用担心，这件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我爹娘，我担心他们会担心。我没事”施心苍白着脸恳求着继昭壬。
　　“可是你还小，有事还要与父母说。”继昭壬继续劝道。
　　“娘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告诉他们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方便的话，我想在这边养好伤再走。继哥哥也要尽快痊愈”施心年纪小，但并不想让别人为自己忧心。
　　“好”继昭壬只能答应。
　　当时继昭壬找他们时，一陌生人交给他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按照这张纸条的提示，继昭壬先是找到继渊，他被人下了很重的迷药，醒来时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格外粘施心。但施心她受的伤害无人能弥补，现在选择隐瞒恐怕也是为了让昭壬不难做。
　　年仅20岁的继昭壬因为继府的事选择蛰伏，更因为这件事发誓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让身边的人不要受到伤害。

　　“这什么都不说的性子，真是……就是被人惹怒，她也是看一眼就离开，不与人争辩。哎，她娘离开时，最担心的就是安心。如果我也和她娘一样不在了，我们担心安心……”
　　昭壬看得出岳父这是担心自己的性格与安心相似，害怕两人都不沟通会有隔阂，“不会的，还有我和渊儿。有事我会与她讲，再说我大她这么多，会当她如半个女儿疼爱。”看到岳父担心，昭壬有心缓和气氛。
　　“嗯……”施老爷点头应到一半，发现被昭壬开涮，笑骂道，“哼……你还真是长辈分，不知羞。”施老爷摇摇头，喝光杯中酒，继续说“之前我和她娘承诺安心带她去游历。本想看尽天下山水可以让她的心性有所改变。哎，现在怕是不成了，这两个年我的身体越发不好了。所以我希望，待你的事情完成。可以替我完成这件事。这是一个父亲的托付。”说着，施老爷举起杯中酒敬向昭壬，昭壬赶紧举杯共饮。
　　“您不必……我的命都是夫人救的，所以答应的事我都会尽力去做。”施夫人当年是在继府当差。有次昭壬贪玩，落了水，身边的人都被他甩掉，还是丫鬟的施夫人经过，在腊月天下水救了他，也因此落下寒疾。后来施夫人自请离府。碰上了施卿琅与他结为夫妇，一起回乡。何况当年施心为了保护继渊才受此伤害。自己这条命都是施心的，更不用说这样一件小事。
　　“哈哈哈……好，希望你和安心幸福，以后安心做的不好的地方，就多多包涵。”施家老爷终于开怀，昭壬答应的事情是一定会做到的。
　　“嗯”两人一起举杯碰饮。
　　“另外关于继渊，虽然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应该没有结过婚，这件事你应该有所隐瞒。你们结婚后我希望可以寻个机会告诉安心，免得你们发生什么误会。”
　　“好。”继昭壬应下。

　　在继昭壬十八岁时，他的大哥继昭泽是当时的旷世奇才，十岁就已博古通今，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不但四书五经，就连琴棋书画也都无一不精。世人称继家大郎是文曲星转世，天生七窍玲珑。而后，开始游历天下，与无数学者辩道，无一败绩。
　　与古先生论农事，辨政事，谈山水，议坊间。可谓风头无人匹敌，后古先生败落，称继沼泽为人生一知己。
　　继沼泽是那些世家公认最强的下一代，大人们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后来继沼泽在游历中认识一红颜知己。此女子兰心蕙质，钟灵毓秀，章台杨柳。两人很快情投意合。
　　回到家中并与她成婚。婚后两人相濡以沫、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却没想到这位女子是政王后裔。
　　在后来的夺嫡中，政王被人陷害谋反，老皇帝疑心太重害怕后人报复，便下令灭九族。
　　在继府出事的时候，大哥为了保全继府，从此鸟无音讯。
　　大嫂在逃跑时，为了救儿子继渊中剑重伤，身消玉陨。只留一封遗书。
　　信上交代：“昭壬，都怪我连累你大哥，连累继家，连累你。你们离开这里，一把火烧了这座别院。抱着渊儿离开这里，以后渊儿就是你的亲子，不要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以后若是天下太平，有人找你们，你们可以借此重回世家之列，重振继家。但是永远不要让继渊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要让任何知道他有皇家血脉，切记切记！ 绝笔。”
　　偌大的世家，转眼烟消云散。只剩一忠仆护着继家最后的血脉，流落到青云镇。
　　在这里，碰见了已嫁做人妇的施夫人。
　　昭壬为了找寻大哥和族人，不得不借生意之名，暗中四处打探。而继渊就拜托施家一直照顾。
　　多年过去了，夺嫡终于落下帷幕。现在由政王一脉继承皇位。有人找到了继昭壬，原来世家的人脉这些年也都重新启动，州府已重建，族人们陆陆续续都已找回。只等时机一到，便可重现继家之威。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昭壬与施老爷喝完酒，在门口拜别。
　　“扶施老爷上去。”施老爷子今天喝了不少酒。
　　目送马车离去，昭壬回到书房，坐到桌前思考了一会，撕掉之前写的信，重新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信，装进信封。
　　“来人，让他们加快速度。”说着，把手中的信递给仆人甲。
　　“是”仆人甲飞速离去。
　　桌边亮起的烛火，闪了闪，又恢复了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