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夫君有点老》甜辣沛公

3、路遇继子

　　“姐姐，施姐姐……”
　　施心在街边等牛车，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
　　“施姐姐”回头看，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
　　“渊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继渊一个人跑到施心面前拉着是施心的胳膊。
　　“哦，我和爹昨天到的。家里没什么好看的，我出来看看这些年镇上有什么变化，嘿嘿，有什么好玩的。”看得出，少年很开心。
　　“少爷，少爷，等……等等我。”这时候身后很远的地方传来苍老的声音。
　　“管家爷爷，是你太慢。我等你慢慢走，姐姐走了怎么办？这样，又要好久见不上姐姐了。”少年扁了扁嘴。
　　施心推推继渊，示意他去扶着老管家。
　　“施……施小姐好。”管家向施心拱拱手问好，气喘吁吁。
　　看着自己小少爷，管家缓缓气说到，“少爷，施心小姐，您应该称呼施姨，将来结婚了要叫娘亲的。”
　　“我不要，我就要叫姐姐，我不但要叫，还要很多次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少年咋咋呼呼。
　　“好了，渊儿，你喜欢叫就叫吧。”施心摸了摸少年的头。
　　“这……”管家有点迟疑。
　　“没关系，还没到结婚的时候。”施心安抚管家。
　　“哦，姐姐真好。”少年高兴的跳起来。
　　“姐姐，我们去那边吃好吃的吧。”继渊拉着施心就要往前走。
　　“渊儿，姐姐还要回去呢，下次吧”施心阻止继渊。
　　“姐姐，我好久都没有回来了，爹爹都不陪我。你走了就没有人要我了。”继渊可怜兮兮的，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施心。管家在一边当隐形人。
　　“好吧”叹了口气，施心和继渊往小吃街走去，今天刚好赶集，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哇，这么多。”走到小吃街，少年搓了搓手。
　　“一会不能吃太多，小心肚子疼”
　　“知道了，姐姐。”说着少年已经跑到一家炸三角的小吃前。
　　“老板，来一份”
　　“好嘞，您稍等。”
　　往嘴里放了口炸三角，少年就迫不及待的跑到卖开口笑的摊位前。
　　“老板，来一份”
　　“好嘞，这是您的，您走好。”店老板弯着腰送少年。
　　“来一份茯苓夹饼”
　　“来一份一品烧饼”
　　“来一份棒槌课子”
　　“来一份八宝莲子粥”
　　……
　　等到施心和管家追上继渊的时候，他的手上，胳膊上已经挂满了东西，嘴巴还在吃糖葫芦，脸上到处都是糖渍。
　　“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管家小声嘀咕。
　　施心看了看管家，听爹说，继渊现在的课业很重，不但要完成学院布置的课业，还要完成昭壬额外布置的很多任务。
　　她没有再说什么，等管家把东西接过来。
　　拿出手帕，给少年擦了擦衣服，脸上，手上沾的污渍。少年这时候变现的很乖，显然知道自己刚才有点过分。
　　“少爷，前面是楼外楼，您小时候很喜欢他家的饭菜，不如进去坐坐吧，施姑娘也累了。”
　　“好吧”少年看姐姐没有生气，又蹦蹦跳跳的往楼里走。
　　“来嘞，您几位？”
　　“三位，找个安静的地方”少年看看店里。
　　“好嘞，您三位随我来。”
　　坐好，店小二倒好茶水。
　　“您三位，墙上挂的都是我们店的特色，要点什么您招呼声。”
　　“嗯，姐姐你想吃什么？”
　　“渊儿，你点吧，好久没有回来了，今天让你解解馋。”
　　“额”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嗯，咳，店家来分炸鸡丝春卷、油爆双脆、五香甜沫、珍珠汤、扒鸡、桂花皮丝……”
　　“渊儿”施心不得不打断他。
　　“额，好，就来这些，快点啊，姐姐都饿了”少年轻轻拍了拍桌子，像个大人似的。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店小二弯腰点头，殷切之及。看得出今这个是大户，可要小心伺候。
　　“嘿嘿，姐姐您先喝点茶。好久都没见你了。过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像小时候一直在一起了。”继渊很想念姐姐。
　　接过茶杯“嗯，好久没见，渊儿都长大了。”
　　“还不是爹，要不是他答应施伯伯回乡，我们又怎会这么久不见。”少年有点控诉自己的爹。
　　继渊是在三岁的时候来到施家的。那个时候昭壬在外一直寻找他的大哥继昭泽，顾不上继渊。便把继渊寄样在施家。施家爹比较忙，施家娘子身体不好，平时主要是施心陪着小孩子，所以继渊对施心格外黏，虽然叫姐姐，年龄差距也不大，但在心里她就是自己娘亲。
　　当年病怏怏的小孩子即使长成了阳光少年，还是对施心格外的依赖以及敬畏。
　　“姐姐，我想再叫两份扒鸡。”说着，继渊给管家使了个眼神，管家点头出去了。
　　“怎么没吃饱？”这小孩什么时候饭量这般大了。
　　“不是，这不是刚才吃着不错，就想给爹爹和施伯伯带份，让他们也尝尝。”少年挠了挠头。
　　“嗯，渊儿长大了，知道孝顺长辈了。”
　　继渊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
　　“姐姐这些小吃都是干净的，你带回去和施伯伯一起吃。”
　　看着红脸少年，施心接过袋子。放到包袱里。
　　“姐姐，你最近接了很多活吗？怎么带了两个包袱？”
　　“没有，绣品今天送到，暂时就不接了。”
　　继渊听到这里，讨好的拉着姐姐，“那姐姐……嗯……你先休息几个月，然后给我做件衣服吧，我要上面绣满小狗的”
　　“渊儿你长大了，穿到学堂会被人笑话的。”施心替继渊整理了下衣服。
　　“哦 ，好吧，那姐姐就看着绣吧，只要是姐姐做的，我都喜欢。”
　　时候不早了，施心提着东西往外走，门口停了辆车。旁边站着管家。
　　“姐姐，你坐着他回去吧，舒服些。”说着拉着管家的胳膊跑了，跑出一段距离，倒着走，招招手，“姐姐再见。”
　　看看了这辆车，施心站了站，坐了上去。“去大寨村。”

　　青云镇继宅。
　　“老爷，继乙传信，是王家当年主动找上判王，透露大夫人的身份，但是至于王家是怎么知道大夫人身份的……”
　　“爹，爹，爹我今天遇见姐姐了，还和姐姐一起吃饭了”少年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去找父亲。
　　“这么开心”继老爷挥手让仆人甲暂停。
　　“是呀，好久都没有见到姐姐了，很想姐姐。”少年撅了下嘴。
　　“所以高兴的门都不用敲了吗？”继老爷敲了敲桌子，看着少年。
　　少年回头看着书房的门，这才想起刚才确实是自己激动了，“爹爹……我错了”
　　“好了，今天不早了，去完成今天的课业吧。”继老爷没真想归罪于少年。
　　“哦”说着继渊从爹爹的书房，往大厅外走，他不太开心，想和父亲多聊聊施姐姐，分享下他的开心。也想让爹爹开心下，不要那么忙。
　　看到继渊走到外面的连廊。
　　“老爷”管家恭敬的站在座椅边。
　　“施姑娘可还好？”
　　“施姑娘比之前高了，也瘦了些，气色还不错。”
　　“嗯，那就好，一会整理完库房，挑些姑娘家喜欢的，再把上次得到的那几本古先生的著作也包起来，一起送过去。”
　　“是，老爷。”
　　“嗯，还有什么事？”老爷放下手中的账本，从桌子那边站起来走到管家前面不远处。
　　“是，您与施姑娘即将成婚，可少爷还是称姑娘为姐姐。这……”
　　老爷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管家弯着腰往外走去。
　　第一次见施心时，比现在的渊儿还小点，一转眼就要和她成亲了。想到这里继老爷有点失笑，没想到自己还有老牛吃嫩草的一天。但既然答应了施夫人，他就一定会尽到自己的责任。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施家姑娘是个有主见的，说不定以后的日子还要靠施家姑娘主家了。
　　至于继渊看来需要找他聊聊了。
　　继老爷回过神，吩咐仆人甲，“大夫人的身份除了继家自己人，就只有她的婢女清楚，去查查……”
　　“可是这桃儿失踪已久，恐怕……”仆人甲虽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但这些时日的追查差不多也都了解，恐怕这个桃儿不简单。
　　继老爷沉默的坐到椅子上，敲了敲桌子，瞟了眼那封信，“嗯，继丙着重判王余孽，继乙继续盯着王家，说不定会有发现……”
　　“老爷的意思……”仆人甲有点不肯定。
　　“不管她一开始就是奸细，还是之后才当了叛徒，她的主子当年可是得到了巨大的利益。”继府惨案，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继续查……下去吧”
　　“是”仆人甲拱手，合上书房的门离去。
　　书桌上有封没有署名的信，不用拆信写了什么他很清楚，大哥你到底在哪里？

　　这天继老爷空闲，吩咐仆人叫少爷到书房来。
　　“老爷，少爷来了。”仆从甲敲门禀报。
　　“嗯”继老爷答，仆人甲知道老爷有事与少爷谈，主动退下。
　　书房只有父子两人，“爹，找我有事……还是我昨天的课业有问题？我这两天没做什么呀？”少年摸着下巴揣测，难道是昨天玩弹弓捉鸟的事被发现了，还是前天晚上偷偷把玩继甲的剑忘了还回去，继甲向父亲告状了，不会吧，继甲这么小气。“爹……爹，你听我解释……”
　　“你先坐下。”完了，先给颗甜枣，这是要重罚呀。
　　“哦……”继渊挪着步子，挑了一把离书桌最远的椅子坐下。继老爷阔步走过来，坐到他椅子旁边的位置上，丝毫没给他反悔的机会，“爹……你要说什么，我有点紧张。”少年吞了吞口水。继渊瞬间弹起，离父亲稍远一点的位置站着。
　　继老爷没在搭理继渊的怪动作，直奔主题，“你喜欢你施姐姐吗？”
　　“喜欢呀”继渊说着，重重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将于施姑娘成婚吗”说到这里，继老爷直视儿子的眼睛。
　　“是呀，日子不是马上就到了吗？府里不是最近都在忙这件事吗？管家爷爷天天奔东忙西，乐呵呵的就没停过。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不想娶姐姐了？”少年调皮的捂着嘴巴。
　　“继渊。”继老爷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个玩笑有点过分。
　　“嗯……好，好，好，我的错，不该开玩笑，您继续……您继续……”看着父亲的脸色，继渊笑不出来了，有点尴尬，这个玩笑还真不能乱开。
　　“我与施姑娘成婚后，你要称她为娘亲。”继老爷近乎命令的话语，让少年刚坐下的屁股猛的又弹了起来。
　　“我不要，姐姐就是姐姐，她当你的夫人，我一人的姐姐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让我叫她母亲。”少年有点害怕，他害怕一旦改变称呼，他们的感情也会变，他讨厌这种不确定性。
　　“我叫她姐姐，心里也当她是母亲。我不想改变称呼。我只想叫她姐姐。”说到最后继渊语无伦次，握紧拳头，愤怒的踢倒旁边的凳子，双目怒视父亲，他拒绝，他不想屈服。
　　继老爷静静地看着暴躁的儿子，叹了口气，拉着他坐到旁边，语重心长的劝说，希望儿子可以理解，“渊儿，你有没有想过，成婚后她是我的夫人，你叫她姐姐，别的人家会怎么看，那些施姑娘将来要处的妇人圈，会如何谈论这件事，还有你的同窗又会如何议论？”
　　显然少年还没有被世俗沾染，“爹，我们一定要在乎别人的想法，世界这么大，他们不会有时间天天聊我们一家的事，如果一直在乎周围的眼光，这样和枷锁又有何区别。我不要……”
　　“渊儿，你可以不在乎。但你每次和施姑娘出门，每次叫姐姐，这些到时都会成为周围评判你们的原罪，你受伤害可以，但你的施姐姐呢，受一次伤害可以，那每次出门呢？甚至不用出门都要承受这些，这个世界本来就对女子不宽容。想想施心，你忍心她受到伤害吗？”继老爷看着备受打击的少年，起身抱着他，这个还未长大的孩子，成长往往伴随着屈服，被同化，“渊儿，喜欢她不在称呼而在你的内心。渊儿，你该长大了，关于那些伦理道德，爹不想让你听见那些污秽之语。但你不能因为你的任性，就让施姑娘也承受这些。”继渊挣脱父亲，沉默不语的离去。
　　门外的仆人甲看着少爷跑着出去，继老爷刚点头，就飞身追去。
　　儿子，你将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想要不在乎周围的眼光，你需要付出更多，站的更高。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给儿子铺好路吧，继老爷坐到书桌旁，揉揉眉间，提笔写信。
　　“老爷，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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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当与世俗对立时，你是妥协还是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