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夫君有点老》甜辣沛公

2、替我幸福

　　“施心，在家吗？我来给你送东西了。快开门。”
　　“来了，来了。”施心赶忙把手中的绣活放到桌上去开门。
　　“是蒋伯呀，快进来。”施心把人迎进来院子。“快进来坐，我给你倒口茶。歇歇脚。”
　　“不了，我是来跑腿的。”说着，蒋伯一趟一趟把东西都堆到院子的桌子上就要往外走，
　　“哎，喝口茶，再走呀。”施心说。
　　“不了，趁有时间，我还要回家一趟呢。”蒋伯摇了摇手，让施心进去。
　　送走蒋伯，施心关上院门走回院子，看着堆满桌子的东西，把东西一一搬回屋里，其中有几匹布，施心揭开，竟是伊人。布料手感光滑，有独特的丝鸣感，色彩纯正有光泽，是难得布匹，据说在贵族中得到一匹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更何况是几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在爱慕期，男方送布匹伊人，是表露爱意。女方若同意，以此布匹做一件绣品，赠与男方，两家便可结秦晋之好。
　　在成亲前，男方送布匹伊人，有此生唯你一人的意思。女方用此布匹绣嫁衣，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是流传于贵族间的求爱方式。这也让“伊人”有市无价。
　　她的心猛的跳动了下，正要抬手轻轻抚摸布料，“嘶”手被旁边的绣针扎到了。
　　“伊人”并非“一人”。
　　听说继昭壬的结发妻子是他的丫鬟，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继府出事，两人流落在外，两人同甘共苦，日久生情。后来在管家的见证下，成亲生子，只可惜生产时血崩而死。继昭壬给儿子取名继渊。十几年未娶妻，都说是他太爱妻子，心灰意冷，不娶续弦是心伤太重。
　　虽然大家都说他是鳏夫，且年龄有点大，但本人是一个很出色的人。
　　如果不是与自己家有些渊源，恐继昭壬也不会答应娶自己。
　　施心重新包好布匹，把它抱到房间里与她的绣品放在一起。
　　送来的其他东西也都一一归置好。
　　天不早了，爹该回来了。刚好今天有肉，给爹做点好吃的。
　　村子的私塾，教的都是几个村子的村民的孩子，这里的人不求儿子考取功名，只求将来在镇上可以找一份轻松点的活计，吃喝不愁就好。都没什么钱财，除了开学时的一点束脩，每日大家轮流给先生送饭，虽然每次这些人家都尽力用些家里的好东西，但爹也是很久都没有用肉了。
　　爹身子底儿本来就不好，娘亲走了之后，更是大病一场，到身子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如果不是昭壬托名医诊脉开药，恐怕爹的身子早就撑不住了。
　　这会快下学了，今天送来有条鱼，就熬个鱼汤给爹补身子。做个爹喜欢吃的红烧肉。家里还有过年的腊肉，那就炒个腊肉炒蒜苗。
　　把米洗好闷在锅里。
　　烧水，把五花肉切块，放进开水去血水，把水倒掉，锅洗干净，再烧开水煮腊肉。
　　另用一锅倒油爆香大料，倒入五花肉，炒至金黄，捞起。重新烧油，放冰糖小火炒出糖色，加入五花肉大火上色，倒入调料，放入热水慢火炖肉。
　　接下来处理鱼肉，处理干净鱼肉。捞出腊肉，再切片，把蒜苗切段，倒油抄蒜味，放腊肉，加点糖提味，最后放蒜苗炒匀出锅。放在桌子上盖好。
　　鱼煎好，倒入热水，锅里一会就咕噜噜冒出白色的鱼汤。
　　“安心，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哈哈，今天有口福了。”饭快好的时候，施卿琅回来了。
　　“爹，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了。”说着施心揭开锅，锅里的红烧肉已经熟了。
　　将红烧肉和鱼汤端到桌子上，爹已经摆好碗筷。
　　“爹，吃饭吧。”
　　“嗯，香，真香。今天的红烧肉薄皮嫩肉，色泽红亮，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要是天天吃到，那可就太好了。”
　　“爹，苏医士交代，您不能吃的太过油腻，否则下次开药会给您加黄连。今天只是见您最近胃口不好，特意给您做的。这个月仅此一次。您呀，今天就多吃点吧。来，喝点鱼汤。”
　　“鱼汤有什么好……，额，好，给我吧。哦，对了，鱼是哪来的？”
　　“是继府拖蒋大哥下午送的，我看新鲜就炖了鱼汤，爹多喝点。”
　　“算日子，昭壬也快回来了。这次回来你们就要成婚了。自从你们订婚开始，他隔些时日都要托人送东西，从不间断。相信结婚之后，昭壬也会好好对你的。至于他的那个传说的发妻还有渊儿，他们……”施心重新拿起碗筷，打断了爹要说的话。如果这个时候她继续听下去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爹，汤凉了，快喝汤。”从爹提起昭壬，施心就放下了碗筷，看了眼屋里包着的布匹。
　　收拾好厨房，爹去看今天才送到的书。
　　施心打开布匹，从上面裁剪布料，画绣样，选了上好的绣线。开始绣这件绣品。

　　州府继家书房，“老爷。”管家在门外求见。
　　“进来。”继老爷放下手中的书，为管家“何事？”
　　“这是青云镇送来的东西，说是前几日施小姐送的。”
　　“嗯，给我吧。”继老爷走到管家的面前接过盒子，“安排下去后日启程，下去吧”
　　“是”管家弯腰离去。
　　打开盒子，里边是一件绣品，“又是这个，还真是百送不厌。”继老爷失笑，展开绣品，上面是一副“猴王归来”图，“还真是特别的贺礼”。走到书房的博古架旁，从上面取下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全是绣品。底下一件颜色竟是粉色，上面歪歪扭扭绣着“继昭壬哥哥”，一看便知是初学者的作品。继老爷把新送的礼物放到这个盒子里。
　　“来人。”听见吩咐，门外仆人甲推门而入，“交代他们继续盯着王家，你跟着我去青云镇。”

　　青云镇，到了交绣品的日子，施心一大早就起床，坐上牛车到镇上。刚到绣坊就遇见管事大娘。
　　“哎，施心呀，今天这么早，还没吃早点吧，走，大娘带你到后面吃点，这段时间你的绣品卖的差不多了，正想叫人捎话，让你再送点呢，特别是你绣的那些猫阿狗啊的小动物，个个憨态可掬，那些个闺阁小姐们可都喜欢呢？前两天还有州府的麽麽来给他们小姐买呢。”说着，管事大娘拉着施心的手要往里走。
　　“不用，管事大娘，我吃过了。给，这是绣品。”施心没有跟着管事大娘继续往前走，停了下来。把手上的一个包袱递给管事大娘。
　　“这次怎么这么多？”打开包袱，绣品比平时多了一大叠。
　　“大娘，这次除了送绣品，也是来和您告别的。”
　　“怎么了？是大娘给你的价格太低了，最近你的绣品赚了不少，这不正想准备给你提价呢。”管事大娘急的拍了拍施心的胳膊。
　　“不是的，大娘。我要嫁人了。嫁了人要随夫君去别处。恐以后不能常见。所以此次这来辞别的。”
　　“啊，嫁人。那就没有办法了。”
　　施心拿出一件绣品给管事大娘。
　　“这是离别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你的绣技一向很好，绣什么像什么。大娘也没什么好送你的。那就预祝你喜结良缘，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谢谢大娘。”
　　施心走出绣坊，抬头看了看天，天气已经变暖。
　　暖暖的风，春风那般的轻柔，就像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脸颊，感受着温柔的春风。施心感受不到温暖，昨晚她又做噩梦了。季节可以一年四变，不开心可以下雨，下暴雨，下冰雹，下雪，可以刮微风，刮狂风。而她一年四季每晚都在恐惧。这样的她谈何幸福。
　　来到上次约定的地方，那位定制绣品的姑娘已经等在那里了，正在踮脚看施心来的方向，看见施心，远远就招手示意。
　　“你好，绣品好了吗？快让我看看。我的婚期马上到了，大家天天催我的嫁妆呢。”虽然姑娘的话里有点嫌弃，但脸上的幸福都快溢出来了。
　　“给，这是你要的。”施心看着姑娘的脸愣了愣。然后把拿出绣品给她。
　　“哇，绣的真好，不愧是这附近绣技第一的绣娘呀。这鸳鸯真是活了。竟然用的是“平金”的绣法，真是美。”只见一对鸳鸯在淡淡的晨雾中飞翔，透过五彩烟霞看见了鸳鸯相依相并。真是绝妙。
　　“这个也是给你的。”只见施心从包袱里拿出另外一件东西。
　　“啊，是“伊人”，是给我的么，这太贵重了。”虽然觉得贵重，但姑娘还是用手轻轻的小心的抚摸着，毕竟常人是不太能见到的，之所以大家见了就认识，是因为“伊人”出现在光亮中的时候，就会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如果穿在身上走动起来，随着人的动作更会给人一种凤凰飞舞的错觉。姑娘慢慢打开，发现里边竟然是一件已经裁好的嫁衣，上面用满地绣、锁丝、纳丝、平金、洒线、挑花等还有好多她不认识的绣技，绣出一幅芙蓉牡丹。随着阳光的照射，精致的凤穿牡丹图若隐若现。
　　“这，这简直是珍品，你是不是拿错了。”姑娘被震惊了。
　　“没有，这是送给你的。”施心把她放进姑娘的手中。
　　“啊……”姑娘想用一个手捂住嘴巴，但有害怕一个手拖不住，损了这件珍宝。
　　“我不能收。”姑娘摇摇头。
　　“给你的，只是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幸福。”
　　“啊？幸福，这是什么要求？”姑娘有点糊涂。
　　“对，幸福。用你的心感受幸福，感受每一天的幸福。有时间对着星空诉说你的幸福。”
　　“好，可是……”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再见。”说着施心转身离去。
　　对，就是幸福，这样就如同我也感受到了幸福。谢谢你！
　　“姐姐……施家姐姐……施姐姐……谢谢你，我会做到的。”虽然对这意外之喜有点迷糊，姑娘还是满怀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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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的幸福需要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