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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正经公主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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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位公主。
宫里的人明面上尊敬的唤我公主,背地里却都称我为小螃蟹,我知道,她们那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不能像我一样在宫内横着走,嫉妒不能像我一样获得父皇的宠爱。
原本我该长成一个仪态万方的公主,可是正经公主的日子真的很是无聊,从小便被嬷嬷们教导这该做那不该做,应该这样做不能那样做。
比如我喜欢挂在树枝上睡觉,嬷嬷们说不许,有失公主威仪;我喜欢在夏天跳下荷塘去采荷花,嬷嬷们说不许,有失公主威仪;我喜欢跟太子哥哥抓迷藏,嬷嬷们说不许,有失公主威仪……然后我就怒了。
我喜欢的做的事都有失公主威仪,那我要这个劳什子威仪做什么。
于是我愈发朝不正经公主发展,闲时打打鸟,忙时上上树,今天吓吓娴贵妃,明天下河捉捉鱼,后天烧了御膳房,大后天滚了一身泥……
尽管如此,父皇也只是一如从前的宠爱我,并不曾说些什么。
于是到最后嬷嬷们也再管不住我了,于是我成为了大安朝最捣蛋的公主。
二月莺飞草长天,窗外的桃花正开的旺盛,一枝还探进了窗头。
屋内素锦姑姑正边绣花边抬着眼监督着我练字。
昨日我拔了一只猫的猫毛,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那只猫的主人是娴贵妃。
她本来就不喜我,直接就把我拎回了流光殿,姑姑为防我再出去惹事,干脆去求了父皇旨意,紧着我练字修身养性。
可是早起坐了没几个时辰,眼瞅见屋外春天朝气蓬勃,时不时得就有几声鸟叫,我按耐不住,胡乱写了几个字就把笔一扔,像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完全不理会姑姑的喊叫。
一个时辰后,我跟木头趴在一处草丛里汇合了。
但凡是称霸一方的大王身边都有一个小跟班,木头就是我的小跟班。
我嘴里咬着狗尾巴草,虎视眈眈的盯着不远处的宫门,那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娴华宫”。
一旁的木头双手垫于脑后,翘着二郎腿仰天躺着,嘴里嘟嘟囔囔的:“乐伦,你又要对娴华宫那位下手啊?”
“哼,本公主讨厌她!”我恨恨的把狗尾巴草咬成两截。
我自小到大没讨厌过什么人,娴贵妃算头一个。
她是宫里头最清高的一个,仗着父亲是开国大将军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对姑姑不屑一顾,对我也不屑一顾,唯独对父皇装得一手好戏。
后宫人人都怕我不敢惹我,可在她眼里我连宫里倒夜壶的小宫女都不如。
每每父皇不在的时候,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总是厌恶的,仿若我是苍蝇一般。
因而我一直致力于给她添堵,不过她每每碍着父皇对我的宠爱,并不敢做什么。今天,我可要她好好让她清高一把,我心下嘿嘿。
木头那廂闲闲地说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头吗,你不是螃蟹敢在后宫横着走吗?”
“啪”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蠢物,我可以横着走,后宫我最大,可如今娴华宫掌着凤印,素锦姑姑低她一头,她又不能像我一般厚脸皮,看着每次姑姑在她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我就想挠她满头包……”
我侧头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一脸吃屎的表情住了嘴,继而又道:“唉呀,算了,跟你这块木头也说不清楚,只能说你太不懂后宫。”
木头抓狂的爬起来:“所以你让我翘掉夫子的课就是为了帮你出气?要是被我爹发现我会被揍的!”
我淡定的安抚了狂躁中的木头:“无妨,你全推到本公主头上便可。”
说话间,那宫门里走出些许人,走在最前头打扮得光鲜亮丽走的可不就是娴贵妃。
我眼睛一亮,立马揪了木头的耳朵,兴奋道:“快,木头,拿出你那百发百中的射艺来!”
木头捂着耳朵哎呦了几声,翻着白眼从怀里掏出个木头弹弓,瞄着远处老半天。
我往他大腿拧了一把,他立即把石子弹出去了,恰好打中一只鸟。
那只鸟又恰好平平稳稳的一头扑在那个女人头上,瞬时一阵惊呼传来,宫女太监全乱作一团,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骂声,哭喊声。
看着远处花容失色的娴贵妃,我终于顺了一口气,由衷的赞许道:“木头,你真牛!”
临走时又回头看了眼:“看那小鸟儿在她头上扑腾扑腾着翅膀多可爱!”
转头看到木头又在翻白眼,手下一巴掌就冲他后脑勺拍了上去,拍得他一个趔趄。
他回头怒目而视,我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兴奋过了头,顺手了,嘿嘿……”
他昂着头故作高冷的走了:“好男不跟女斗,哼。”
我自认为此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然而我终究忘了这里是皇宫,皇宫啊,就是人红是非多的地方啊!谁叫本公主红透整个天了呢!
午时,当我乐呵呵闭着眼躺在殿门口回味午膳小黄鱼的味道时,娴贵妃就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来了。
“乐伦,你说,上午那事是不是你干的!”
我抬了抬眼,见她已换过衣服和发饰,此时正一脸阴冷的质问我,于是便慵懒道:“我干的?我干的事可多了去了,你说的是指哪样?”
殿内早有宫女听到动静去回了素锦姑姑,姑姑一出来就笑道:“贵妃娘娘怎么来了,可是乐伦油闯祸了?”
娴贵妃冷笑一声,直接吩咐左右:“你们把公主给本宫抓起来!”
我大喝一声:“你们敢!”
太监宫女们果然就犹豫着不敢上前。
一时之间流光殿剑拔弩张,我和娴贵妃二人怒目而对,最后素锦姑姑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乐伦若是惹娘娘生气了,还请娘娘别跟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计较……”
“住嘴,就是因为她是个小孩子,小小年纪便无法无天,长大了还不要翻了天去!你管教不严,就由本宫来教训她!”娴贵妃说罢又对左右说:“本宫有凤印在手,整治后宫理所应当,一概事情有本宫担着,快给我抓住这祸害东西!”
我一个翻身躲过了太监宫女,躲开时还故意往娴贵妃那边跑装作不小心将整个身子撞到了她身上,却也被她眼疾手快的扼住了手臂,一瞬间太监宫女也上前把我制住了。
娴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稳住了身体,看向我时明显的厌恶,她皱着眉,伸手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开口道:“真是跟安妃一样,十足的害人精!”
我急红了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着劲就往前冲,双腿冲她一番乱踹,踢中乐她的膝盖,她脸色一变,一扬手就挥了我一巴掌,我登时就不敢相信。
她竟然敢打我!
她好大的胆!
从小到大都没人敢打我她竟然敢打我!
我一时有些昏昏噩噩,连父皇什么时候来了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最讨厌的人打了一巴掌!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被素锦姑姑抱在怀里,娴贵妃仪态万千的行了礼,正与父皇讲诉那鸟的事情以及今日来我吓了她的猫,爬了许美人的屋顶等等诸事,然而父皇只是阴沉着脸,道:“跪下。”
她滞了一下,跪了下去,又轻声细语道:“皇上,公主调皮捉弄臣妾,臣妾是不打紧的,可是公主天性顽劣,难加管束,臣妾得皇上厚爱,执掌后宫,不得不为后宫树下榜样,若日后皇子公主们也如乐伦一般闹,那后宫岂不是要乱了套。”。
父皇没理她,伸出手,朝我压低了声音道:“乐伦,过来。父皇在这,别怕。”
积攒着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瓦解,我一头扎进父皇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我能感觉到父皇有些手足无措的拂去我脸颊的泪水,摸到我那微肿的半边脸似是顿了一下,到最后索性抱着我没了言语。
我哭累了,就打算给自己辩解了,用袖子胡乱擦干眼泪,指着地上跪着的娴贵妃:“父皇,她打我!”
她冷笑着看我,却终究不敢怎样,只得道:“若皇上执意护着她,可叫臣妾为难啊!”
一番话说得正正经经,然而父皇眼皮子也没抬:“既然为难,那便不要再管了。”
一句话生生打了娴贵妃一把老脸,她哽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过不愧是在后宫张扬了十几年的贵妃娘娘,瞬间就敛了神色回归清冷:“臣妾遵旨。”
想这样就了事了,没门,那一巴掌之仇还未报,而我向来知晓父皇的软肋。
于是,我又泪眼婆娑的对父皇道:“娴贵妃说我和母妃是害人精,父皇,母妃不是的……”
我看见父皇的脸色颓然变得难看:“跪下!”
地上刚要站起来退下的娴贵妃脸色也是一变,咬着牙又跪了下去。
我尤嫌不够,开嘴就嚷嚷开了:“她说我也就罢了,还多次诋毁母妃,乐伦不敢告知父皇,只好以此出口恶气,我没娘管,没……”
我尚未说完,素锦姑姑一把就捂住了我的嘴,我装模作样哼唧了几句,便没了声。
父皇脸色更加难看。
“你莫要血口喷人……”娴贵妃气愤交加,显然她没料到我会满嘴跑大鸟,其实她确实只说了一次我母妃,就在刚才,一次跟多次可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哦。
“住嘴。”父皇黑了脸,他大手一挥,大太监就上前来了。
“娴贵妃失德失贤,从即日起收回凤印,降为娴妃禁足三月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