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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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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见过二皇子。”
刘金奴什么也来不及想，赶紧给二皇子行礼。
辛重仍看着尧光笑得直不起身，腮帮子都笑痛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喘了口气，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活该！”
两天前尧光还在哄骗自己打扮成乞丐，这下就遭了报应，真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尧光原本尚担心二皇子的安危，这下看二皇子活蹦乱跳的样子，才晓得自己操了个冤枉心。
刘金奴一脸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他们两，一个放肆嘲笑，一个脸色难看，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情况。
二皇子不待在宫中，怎么会这副打扮地来了夏蛟家呢，还真是把刘金奴吓了一跳，差点不敢相认。
“刘金奴，我和二皇子是有要事来这里的。”
尧光不去理会笑个不停的二皇子，向刘金奴解释道。
“要事？那是我听得的要事？还是听不得的要事？”
刘金奴没有要避嫌意思。
尧光瘪了瘪嘴，他如何能够直说，难道说二皇子为了追到你所以才到夏蛟家的吗？
那二皇子不得把他宰了？
“什么要事？二皇子要打扮成这样啊？”
有了上次的经验，刘金奴才不会向原先一样偏听偏信。
夏蛟先生不让官家贵子进他的门，拦的就是二皇子和尧光这样的人。
尽管这样，他俩还是要绞尽脑汁进来，一个扮成乞丐，一个扮作女子，代价如此之大，说无事可图，刘金奴才不信。
况且尧光还是自己带来的，是和她一条绳上的蚂蚱，尧光要撇下她去做什么别的勾当，她可不许。
“刘小姐言之有理，尧光你说说，你有何要事啊？连本皇子都不曾知晓。”
辛重一脸看戏似的看着尧光，一霎站到刘金奴一边去了。
尧光心里恨透了这对公婆，平时有事一个个唤他得很勤，无事就高高挂起，把烂摊子全交他一人收拾。
“没什么事，那我走了。”
他抽身要离开，却被二皇子挡住去路。
“光天下日就这幅样子上街？你不怕把人吓死，也想想尧珍愿不愿意让你这么顶着她的名头招摇。”
尧光被说服了，他清楚他妹有多凶悍，要让她知道自己这么招摇撞骗，不得拿着剑戟劈死他。
辛重叫他晚些再走，问起刘金奴因何故来此。
“我来书馆教书，今日还要拿些书回去。”
辛重了解，请刘金奴先行去往藏书室，等尧光脑袋清醒了，再让他前去解释自己为什么宁愿穿红装也非来不可夏蛟先生家。
“我意识不清？”
看着刘金奴远去的身影，尧光咬牙切齿地低声反问二皇子。
“本皇子说你是你就是。”
*
刘金奴走后，二皇子携尧光在竹林的石凳上坐下，听他述说来夏蛟家的经历。
尧光身着刘金奴的松柏绿色襦裙，腰间缠了好几圈雄黄色的束腰，他身材宽厚，看起来和个门板罩上了层衣服没有两样。
头上插着的珠钗随着尧光的剧烈晃动而摇摆不定，本是一枚顶精致的珠钗，但插在了一个冒着胡渣的汉子头上，看得辛重十分后悔用了午膳。
尧光啰啰嗦嗦讲了一大通，辛重听得耳朵都起茧，忙打住了他。
“你去了刘金奴闺房？”
辛重把尧光的一通废话听下来，最在意这件事。
尧光默然，二皇子还真是火眼金睛，一下就听出来了。
他不承认吧，是虚言了。
他承认吧，这个火爆脾气的醋坛子肯定以为他别有用心。
于是尧光摇了摇头，笑答他：
“没，这衣服天上掉的。”
这么一调侃，辛重也懒得追究，问起正事来。
“所以是那书呆子让刘金奴来这儿的？”
尧光点点头，还说韩毫给了刘金奴荐信，确保夏蛟能帮到刘金奴。
这书呆子没安好心，辛重思忖着，这书呆子可不呆啊，看上刘金奴后这就出手了。
“他究竟在动什么心思？”
辛重已然把韩毫当做了对手，他自是看不起这个破书呆子，但也不能容忍他还走到了自己前面。
“不知道，反正刘金奴觉得韩博士人挺好的。”
辛重皱了皱眉头。
刘金奴怎么这么单纯呢？这点甜头就给骗去了？
这天下的书，只要刘金奴想要，没有一本是他弄不来的，不比那个书呆子强多了？
“哪儿好？我怎么没看出哪儿好？”
尧光心说殿下您看出来就有鬼了，人韩毫在你眼里不一直都一文不值。
他抠了抠刘金奴给他描的眉，为当局者指点迷津。
“要不是殿下您硬要带刘金奴去偷朱砂墨，哪有现下这么多出？还弄得刘金奴给韩博士赔礼道歉、主动请辞，我要是刘金奴，我也稀罕韩博士些。”
辛重倒觉得自己的计谋无一疏漏。
“那翻墙偷墨，我跟她说了，是你的主意，与我无关啊。”
尧光脸上又阴霾上几分，殿下总是能毫不关己地把过错全推给他，脸比城墙还厚。
“我敢去翻墙吗我？人刘金奴又不是傻子。”
尧光一向循规蹈矩的，诚然是想不出这样陆梁放肆的点子。
辛重只得放下身段向尧光请教。
“那你有什么高见？”
“把话说开，刘金奴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人大度得很。”
尧光把几个字吞下了嗓子眼，比谁大度得很？自然是小心眼的二皇子殿下。
话是这么说，可二皇子拉不拉得下脸又是另一回事，他是不可一世的二皇子，从来就没有服气过谁，更不提低声下气地说自己的不是了。
“把你腰上系的东西给我。”
不知道二皇子想做什么，辛重竟直接向尧光讨要起他的束腰。
“您要干嘛？”尧光一脸不可侵犯的样子，“这是我的腰带。”
“我有用。”
辛重伸手去尧光腰上扒，三下两除二就把他面上的束腰给扯了下来。
“这可是刘金奴的腰带。”
尧光无法，只能搬出刘金奴来吓吓二皇子。
辛重收起束腰的手犹豫了，但还是下了决定。
“我还是有用。”
*
书馆里坐着几排牙牙学语的总角稚童，刘金奴拿着一卷《百家姓》，在桌前领读。
“何吕施张。”
“何吕施张。”
孩童们声音稚嫩，乖乖地跟着她读。
“这个‘何’字怎么写呢？”
刘金奴看着竹简上的‘何’字，想尽可能讲得生动些。
“它的左边，有一个人在往前走，他呀很口渴；右边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对不对？戴帽子的小人捧着一碗水，就走在他的后面，所以口渴的人就在找啊，水究竟在哪儿，何处有水啊？这个‘何’字就这么写。”
孩童恍然大悟，刘金奴让他们拿手在桌上试着写写，书馆的竹片不多，他们只能以手作笔。
她到孩子们身边去转了转，发现他们虽然写得歪歪捏捏，但也颇可爱稚气。
再抬眼时，她看到不知何时来到书馆的二皇子，在孩童身后举着一块长长的黄帛，似乎有意传达些什么。
她定睛一瞧，那黄帛上那墨水写着字，自左到右，组成了一句话：
“翻墙取墨乃是我意，特来请罪。”
刘金奴抿嘴笑了起来，轻轻颔首，生怕惊扰了习字的孩童们，直到教完了今日的百家姓，才出了书院和二皇子说起话来。
“你不怪我了吧？”
辛重十分在意刘金奴的心意。
“我从没怪过您。”
刘金奴都不明白二皇子干嘛搞这么一出，怪滑稽的。
“呐，这是你说的没怪过我，那你以后得对我好一点。”
辛重得寸进尺，只差说出叫刘金奴快把韩毫那书呆子踹到一边。
刘金奴脸上染上一片绯红，觉得二皇子这话说得未免也太暧昧了些。
她挑开话题，问二皇子为何化装打扮，潜藏于夏蛟先生家。
没想到辛重不但不回答，还反问她：
“那你呢？为何对书如此执着？”
刘金奴别开眼去，看向不远的磨坊。
“自是有我的缘故。”
“你有秘密，就不准我也有秘密了？你来找书，我当然也有东西要找。”
“这怎么能一样，”刘金奴心说二皇子也太混为一谈了些，“您是玉叶金枝，怎么能待在这儿呢？您又不是真的乞丐。”
辛重这下倒谦逊异常，正色道：
“我高祖称帝也不过七十载，他们又能做多久的乞丐呢？”
二皇子这话说得可怖，刘金奴对这些乞丐不以为然，哪一朝没些流浪的乞丐呢？二皇子是否太小题大做了些？
她刚想劝慰下二皇子，却见着仆从高声叫着放饭了，然后把所有的饭碗放到了她身旁的木桌上，引来了不少乞丐。
她本想从人群中避让开，但看着衣衫褴褛的二皇子，疑心他是不是当真在这儿做了几日乞丐，也要和他们一块儿进食。
这么想着，她赶紧冲上前去，在一双大手前按住了最后一个馒头。
大手的主人是个面带刀疤的大个子，身板大得像是个巨石成了精，看起来把刘金奴活吞下也不在话下。
刀疤面露凶光，声音低哑：
“放手。”
刘金奴胆怯地看着他，语气一点儿也不退让：
“就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刘金奴：我个子小，我...胆子也小，但是我好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