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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众里寻卿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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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书卿上了半年大学,别的没学会,被室友带着学会了喝酒。她还挺嘚瑟自己挺能喝,然而在学校室友带她喝的跟今天的完全不能比。
于是覃书卿喝醉了,意料之中的。
纪寻头疼地看着耍酒疯的覃烊和瘫在桌子上的覃书卿。
这叔侄俩真的是……
其他人战况也很惨烈,玲姐意识还算清醒,在小禾的搀扶下回去了,大白和蟋蟀被小林和大排档的老板搬到了休息室躺着。
覃书卿不一样,水灵灵的小姑娘,怎么能跟一群大老爷们躺一起。
纪寻揉了揉眉头,拍拍覃书卿又红又热的脸,没有反应。
老板又一次上楼来准备把覃烊背下去,看见纪寻也把覃书卿背在了身上。
“你这是……?”
“送她回去。”
在老板狐疑的眼神中,纪寻背着覃书卿下了楼,还听见覃烊迷迷糊糊地喊:“混蛋,你要把我侄女带哪儿去!你给我回来!”
无奈之下,老板准备把覃烊也送回家得了。
纪寻背着覃书卿,他知道覃烊就住他楼上,出了大排档就直奔附近单元楼。
冷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雪拍打在覃书卿脸上,她冷得哆嗦了一下,纪寻感受得到背上她的身体缩了一下,原本侧着的脸埋在他后颈寻求温度。
纪寻僵硬了一秒。
啧,小姑娘。
覃书卿脸蛋很烫,他的脖颈很凉,于是她下意识地靠近了他,还蹭来蹭去,嘴唇每次划过他的皮肤,纪寻都很……抓狂。
小姑娘软软地趴在他背上,两只胳膊松松垮垮环着他的脖子,他忽然感觉到皮肤上的热气,覃书卿嘴里喃喃着什么。
他听不清。
她说了两三次后,纪寻才反应过来,她在叫他的名字。
“阿寻,阿寻……”
“嗯?”他回应她,同时在想,小姑娘喝多了,寻哥都不叫了。
“阿寻,你叫什么名字呀……”只知道他叫阿寻,她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
软软地吐出一句话,覃书卿又开始往他颈窝处钻了。
嘶。纪寻偏了一下头,忽略肩头轻轻麻麻的痒。
“纪寻。”他觉得自己疯了和一个醉酒的小姑娘介绍自己的名字,可他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我叫纪寻。听清了吗?”
“嗯嗯嗯嗯。”覃书卿连连点头,满足地念着这两个字。“纪寻,真好听。”
“纪寻你,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啊……我第一次见你,你不记得了,现在我们不就半个月没见么,你怎么,嗝,你怎么还不记得我呢……”
纪寻皱着眉头数,第一次是哪一次?
“我记得。在店里一开始没跟你打招呼是因为在上班,不方便。”
“还有呢……”
“还有?”
“还有地铁上……嗝,我的行李箱,被挤到了你那边……”她打起了嗝,还是努力地一字一句说完。
纪寻在脑海里搜索有关地铁的记忆,无果。
“可能遇见过,我不记得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不记得了,覃书卿却委屈地嘴巴一撇,声音喏喏,“你当然不记得了,你跟别人讲电话呢,笑得可开心了……”
纪寻把她放下来,覃书卿才发现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她仰着脑袋看他,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真的不记得了吗?你还帮我推箱子了。”
“啊,好像记得。”
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执着于他记不记得的事情,总之,先应付一下好了。纪寻想道。
书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张口想要说什么,又慢慢地垂下头去,刚才绽放的光彩瞬间熄灭。
纪寻看不懂她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可是能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失落。
他试着,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哄着她:“先回家好不好?钥匙在哪里?”
覃书卿从身上挎的小包里掏出钥匙,纪寻给她开了门,让她进去。
书卿站在门口不动,手里还攥着纪寻的衣袖,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跟这个人交集也不多,她就已经一点也不想让他走了。
怎么会这样呢。
覃书卿从来没有这样的冲动。借着酒劲,她大着胆子,问他全名叫什么,问他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
可是她忽然想到饭桌上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小禾。
“那你,记不记得,你住院时我给你做的瘦肉粥,你还夸好吃来着……你的吉他在我家,你都不来拿……”
“我忘记了。”
纪寻指的是忘记拿吉他,他这阵子有点忙,没想起来吉他的事儿。
可是覃书卿理解为,连带着医院那一茬他也忘记了。
覃书卿抬起头时眼睛已经是泪汪汪的了,嘴巴向下撇着,像一只小狗,委屈极了。
“额,抱歉,我记性不太好,不是针对你。”可能是意识到自己伤了小姑娘的心,纪寻主动跟她道歉,并在电光火石间捕捉到了一点记忆。
地铁,行李箱,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打电话?那天应该是在跟他妈讲电话。
“覃?书卿?”
覃书卿点点头。
“你先松开我?”
覃书卿摇头。
纪寻头大了。
然后他听见小姑娘问:“小禾,是你的女朋友吗?”
纪寻:“不是。”
“那,那天在地铁上,你讲电话的那个人,是,女朋友吗……?”
“不是。”
“那……”覃书卿眼里的光又一点点复燃,还没想好还要问什么,就听见纪寻说:
“别问了,我没有女朋友。”
覃书卿的眸子又亮晶晶的了,漆黑的楼道只有刚才上来时亮起的声控灯,老旧的声控灯撒着昏黄微弱的光,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不是不知道小姑娘的意思。
他低眸,她的神色都被他收在眼底。
也被人告白过,像她这样的小姑娘的示好也有,纪寻向来无动于衷,没那个心思,也看不上眼。
偏这个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的小姑娘,他忽然有点,动摇。
纪寻还在梳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覃书卿已经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他本来就比她高,羽绒服又蓬松,她努力环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
纪寻一顿,手搭在她肩膀,准备把人推开,可是又没有推。
小小的一只,怎么跟仓鼠似的,背着她的时候,往他颈窝里蹭,抱着她的时候,往他怀里钻。
羽绒服的拉链硌得覃书卿脑袋疼,她向后微仰着脸,“纪寻,过完年,我就要回去了。”
“回……哪儿去?”
“回家。”她说了一个城市的名字,又依依不舍地环紧了纪寻,“怎么办啊,纪寻……”
她嘴里嘟嘟囔囔,不停地说着怎么办。
纪寻当她是醉了,试图把自己身后她紧紧扣在一起的手分开,扶她进屋。外面实在冷,她的手冰凉。
可是覃书卿不让,她埋着脸,吐字不清地说着:“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先进去再说。”
“怎么办,纪寻,我好像有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