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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众里寻卿03 ...

  •   那天之后,覃书卿时不时会在店里看到他,有时覃烊也在,纪寻就和覃烊聊会天,又走了。有时只有她自己,纪寻还是买包烟,顺带买个打火机。

      有一次覃书卿没忍住,给他烟的时候多了一句嘴:“你……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纪寻“昂”了一声:“最近心情不好。以前抽的不多的。”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你的吉他还在我那儿,不然明天我带店里来,你过来拿。”

      “行。”

      可是第二天纪寻没来。

      从那以后,覃书卿又好一段时间没见着纪寻了。

      快过年了,覃烊索性关了店,让覃书卿在家休息几天。这天覃烊心血来潮,带覃书卿吃楼下那家大排档。

      一推开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暖气、食物的香气,还有各个桌上咋咋呼呼的起哄声、划拳声。

      覃烊显然跟老板早就混熟了,勾肩搭背地就和老板聊天去了,她一个人有些无措,站在收银台旁边,身后是闹闹哄哄的客人们。

      “借过。”

      收银台旁边的楼梯上下来一个人,楼梯很窄,他迈着长腿下台阶显得有几分局促,声音像覃书卿刚从肩头拍落的雪花,凉凉的,很轻,有点熟悉,像与她身后的喧闹不在同一个次元似的。

      覃书卿下意识抬头,看到了阿寻。

      他的手里没有吉他,而是一个空的餐盘。

      身上还围着围裙,显然为一般人的身高设计的围裙穿在他身上短了一大截,有点滑稽,但难掩帅气。

      可与他那副又冷又酷的表情,还是有点格格不入。

      男人似乎没有认出她,见她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

      覃书卿这才回神,连忙动了动,给他腾空。他便擦着她的衣服走过去,绕过收银台,进了后厨。

      他是这儿的服务生?

      他又不记得她了?

      这几次的交集下来,他的脑海里还没有覃书卿这个人的印象,覃书卿想,自己也是挺失败的。

      覃烊终于叙完了旧,想起自家的侄女。

      跟老板简单介绍一番后,老板笑呵呵地说:“你侄女呀?刚进来的时候,小禾看见了还问我,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闺女呢。”

      “首先我得有个媳妇,才能有闺女不是?”覃烊打趣。

      覃书卿跟着覃烊上了二楼,心里想这大排档还别有洞天,楼上还有包厢。

      覃烊好像已经跟人约好了,直接往最里边的包厢走。

      推开门,喧闹声一下流进她耳朵。

      只见一个大圆桌,桌上只有茶水和几盘花生米和瓜子,几人正三三两两的偎在一起,手上拿着扑克,在开着暖气的包厢里边嗑瓜子边打牌。

      众人见覃烊来了,纷纷吆喝着他:“老覃,你可算来了嘿!我们这儿都等你呢,菜都没上!”

      再然后,看到他身后的覃书卿,又都是吃惊状。

      一个染着黄色头发个子瘦小的男生跳起来起哄:“我说老覃,你啥时候有这么大的闺女了?孩她妈是谁啊?小红还是莉莉?”

      “边儿去。”覃烊扯着覃书卿找个位置坐下,给大家介绍:“这我小侄女,书卿。人刚成年,大学生,你们说话都注意着点啊。”

      他知道这群人说话没个把门的,把她带过来是想热闹热闹,让小侄女开心,但可不想这个根正苗红的大学生被那群混小子带歪。

      “书卿?这名字好听,怎么写的啊?”又一个男孩子哄笑道,“是亲亲的那个亲吗?”

      覃书卿低着头,没有搭话。

      这时,坐在角落的女子说:“大家别笑了,烊哥来了,咱们就快点上菜吧。”

      靠近门口的小林打开门,冲楼下喊了一嗓子,没过多久,门又一次被打开,阿寻还围着那条与他形象极不相符的围裙,拿着菜单和纸笔走了进来。

      有覃书卿在,他们让阿寻把菜单给覃书卿,让她先点。

      阿寻眉眼冷淡,长臂一伸,把菜单递给她。

      覃书卿接过来,不好意思道:“我不挑食的,还是哥哥姐姐们先点吧。”

      覃烊伸手敲了一下她后脑勺:“应该是叔叔阿姨。”

      覃书卿:“……”

      “随意随意,叫什么都成!叫我阿姨我还不乐意呢,把我叫老了都!书卿,你叫我玲姐就行。”

      那女子从刚才就一直笑吟吟的,虽然穿着打扮是御姐范,但是言语亲切,很好相处的样子,覃书卿礼貌地笑笑,叫了一声玲姐。

      玲姐瞥见杵在一旁的纪寻,出声道:“阿寻,你坐下跟我们一起吃呗,把小禾也叫上来。”

      纪寻淡淡:“不了,我还要干活。你们点完了叫我。”

      说完他就折身出了包厢。

      挨着玲姐坐的大白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玲姐,你看他那个爱答不理的样子,你让他坐下干嘛呀?”

      大白对纪寻有芥蒂不是一两天了,玲姐白了他一眼,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你要是改改你这冷嘲热讽的劲儿,他能对你爱答不理吗?”

      “自从他搬过来,你们就老是向着他。就因为他长得好看?跟个小白脸似的。”

      一头黄发的蟋蟀听见大白这话,也坐不住了。

      “大白,你别这么说人家。阿寻话不多,跟人不亲近,但是他人挺好的。上次我奶奶生病,他帮我一起送奶奶去医院,还帮我垫了医药费。你不能因为小禾不喜欢你,就迁怒阿寻啊。”

      大白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小禾喜欢谁关我什么事,管她喜不喜欢我呢,我又不喜欢她。”

      “怎么,瞅你这意思还挺嫌弃我妹妹呢?”玲姐一个斜眼飞过去,大白哭笑不得。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哎,不说了不说了,点菜,成吗?大家伙都饿着肚子呢。”

      众人终于放过了大白,轮番拿着菜单点菜。

      覃书卿回想着刚刚阿寻冷淡的眼神,的确是很难相处的样子。

      可是这些人,除了大白,都在为他说好话,就可以看出他是个不坏的人。

      阿寻。

      阿寻的全名叫什么呢?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问了小叔,小叔竟然也不知道。

      她对他一无所知,只记得初见时他漂亮的眼睛,像北城的雪,干净,又深。

      菜点完了,靠近门口的小林又将纪寻喊上来,一起上来的还有老板,以及一个扎着俩麻花辫的女孩,也穿着围裙。

      女孩一进来就甜甜地叫了一声:“姐。”

      玲姐招招手,让她过来。

      老板跟他们聊了几句,纪寻拿着东西正要走,玲姐又说话了:“光哥,能不能给我们家阿寻小禾放个假呀?就这一会儿,吃顿饭的功夫。难得大家伙都抽空聚到了一起。”

      老板打趣道:“可以是可以,只是阿寻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的了?”

      “小禾是我妹妹,阿寻可不就是我们家的吗?”

      小禾嗔怪地拉了一下玲姐,“姐你说什么呢!”

      “行行行,那就让小两口歇一会儿,吃顿饭,再下来忙。”老板拍拍阿寻的肩,“把围裙摘了,先吃饭吧。你也忙一天了。”

      纪寻不为所动,“没事儿光哥,我还不饿。你们吃,楼下还忙呢。”

      小禾一听他不留下,也站起来,“我也去。”

      “你们都别去。我都说让你们先吃饭了,快坐下。”老板说完,就出了包厢。

      纪寻无奈,把围裙扯了。

      小禾在玲姐旁边坐着,他直接搬了个凳子在靠近门的位置随便找个空塞进去坐了。

      左边是小林,右边是覃书卿。

      男人身上暖哄哄的,还有丝丝食物的香气混着油烟味飘过来,应该是刚在厨房待过。

      等菜的间隙,众人又把牌摸了出来,也给阿寻发了一副,略过了覃书卿。

      理由很简单,他们不能欺负小孩。

      大白点了烟,问其他人要不要。

      包厢顿时腾起烟雾,有些呛。

      覃书卿忍着嗓子的不舒服,极为抑制地小声咳了一下。

      “大白。”

      阿寻忽然出声,没有看他,手上还在看牌。

      大白应声抬头,发现是纪寻叫他,没好气地道:“干嘛?”

      “有女孩儿在,别抽烟了。”

      覃书卿愣了一下,其他人也愣了。

      纪寻看起来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那种人。

      众人又看了眼面露羞涩的小禾,纷纷了然。

      蟋蟀:“阿寻这么疼小禾妹妹呢?”

      小禾摆摆手:“我,我没事的,大家不用在意。”

      纪寻瞥了一眼覃书卿,话语间带了点痞里痞气的味道:“这不是有未成年在么。”

      覃书卿:“……我成年了。”

      他似笑非笑:“成年的小孩儿,会打牌吗?”

      覃书卿:“会一点儿。”

      “帮我打着,我去上菜。”

      他不由分说地把手里的几张牌塞给她,站起来时还嘱咐她,“不能给烊哥偷看啊。”

      覃烊笑了:“我是那么耍赖的人吗?”

      众人:你不是吗?

      覃书卿接手了纪寻的牌,覃烊问她:“你跟阿寻这么熟了?”

      “还,还行吧,没有很熟……。”

      “阿寻搬来这半年,对谁都不冷不热的,这性子有时候挺不招人待见的。”玲姐说。

      蟋蟀这时候插了一句嘴:“可是我寻哥人好啊,他……”

      蟋蟀又要把他寻哥对他的好巴拉巴拉说一遍。

      小林连忙阻止他:“没人说他不好。玲姐意思是你寻哥对人这么不热络,也不会说好话哄女孩,有时候太伤人心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下小禾的方向。

      小禾尴尬地笑了笑。

      覃书卿偷偷抬眼打量了一下大家口中的女主角。

      很朴素的女孩子,不施粉黛,五官清秀,两颊红红的,不知是被暖气吹的,还是被众人起哄羞的。

      覃书卿微微发愣。

      “书卿,该你了。”

      覃烊示意她出牌。

      覃书卿回过神来,看着桌子上摊着的牌,又看了下自己的牌面,捻了一张出来。

      纪寻帮店里的服务生端菜,上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给覃书卿倒酒,他眉头微皱,“干嘛呢?欺负小孩儿?”

      “输了,可不得罚酒么?而且这酒度数低,没事的。”

      纪寻把菜放下后,又对覃烊说:“烊哥,你不管管?”

      覃烊不以为然:“书卿不是小孩儿了,喝点酒没关系的。”

      连覃书卿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上大学后,她跟室友、同学都出去聚餐过,聚餐少不了喝酒。不过都是些度数低的啤酒罢了。

      覃书卿爽快地仰头一饮,杯子已经见底了。他们到底看她小,只给她倒了一点。

      纪寻看见她神色都还正常,也就不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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