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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到最穷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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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思辰,贺思辰。”
余清月挣扎着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破庙中,脑子里还是方才灵魂状态的自己,再看着周围的环境,屋顶的大洞,月光透过洞洒进来,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姐姐,你醒了。”
听到一稚嫩的声音,她转头看到一10岁左右的男孩,激动地向自己跑来,待到近处,借着屋顶的月光,才看清男孩的长相。
竟这般像清尘小时候,“你是......清尘?”
男孩有些不解地回道:“我是清尘啊,姐姐不认识了吗?你方才突然晕过去,可吓死清尘了。”说着的同时男孩用手拍拍胸口。
听到这肯定地回答,余清月惊得说不出话来,再看看庙顶的破洞,她莫不是回到了14岁,刚带着弟弟从余家逃出来的时候。
见余清月坐在草垛上半天没有回应,男孩用手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叫着:“姐姐?”
余清月猛然反应过来,有些僵硬地笑道:“姐姐没事,我们在这里多久了?”
小清尘这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昨日刚到的,姐姐放心,你也就昏迷了一个时辰,奶娘晌午去城里打听爹娘的消息,如今还没回来,全靠清尘照顾姐姐呢。”
余清月看着弟弟这小大人的模样,配合那肉嘟嘟的小脸,很是可爱,她终是没忍住,伸出双手捏了捏那肉脸。
前世清尘过了12岁,就再也不让她捏脸了,也不知是不是她没有捏的缘故,清尘也就越长越不可爱了,如今看着年仅10岁的小清尘,她定要借着现在捏个够。
小清尘被她这般捏得有些无奈,本以为姐姐会像往常一样捏两下就放手,谁知捏了好久,都没有停的意思。
他只好艰难地开口说道:“姐姐,捏完了吗?清尘脸都快变形了。”
余清月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再看看手中的小脸,竟被她捏得发红,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咕噜咕噜的声音,小清尘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奶娘晌午走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这会有些饿了。”
余清月刚想告诉他奶娘就快回来了,她的肚子也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两人互眼一看,一同傻笑起来。
奶娘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破庙门口时,听到里面的欢笑声,停住了脚步。
她今日在城中打听到老爷夫人去世的消息,光是她一外人都极为难过,更别说告诉小姐和小少爷了。
如今听到里面的声音,更加不知该如何开口。
几次要伸手推门,都停在了门边,犹豫不决,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捏了捏手中的被油纸包着的饼,推门而入。
清尘听到开门声,就知道奶娘回来了,他转身迈着小短腿急忙跑到奶娘身边,满脸期待地看着奶娘,“奶娘,可有爹娘的消息了?”
奶娘看看他,又看看坐在草垛上的余清月,艰难挤出一个笑容,从油纸中拿出一个饼递给清尘,“小少爷,定是饿了吧,这是我回来时特意买的。”
见清尘未接,塞进他手里,再拿出另一个向余清月走来。
奶娘未说,可结果余清月自是知道的,她站起身来,接过奶娘给的饼,对着站在门口的清尘说道:“清尘,奶娘是担心你正在长身体,吃完了就告诉你。”
可小清尘似是已猜到了般,用力捏着手中的饼,低着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余清月看着那失落的小身影,心里一痛,上前蹲下抱住清尘的头,低声安慰道:“清尘莫怕,你还有姐姐,爹娘是为了我们牺牲的,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相信姐姐,我们定要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才能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感受到肩膀上的湿润,她转头看了看清尘,眼泪早已糊了脸,不断地抽泣着,“姐姐,可是爹娘都没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余清月用手擦过他脸颊的泪水,扶住他的肩膀,坚定地说道:“爹娘的死已改变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活着,总有一天我们会站在京城最高的地方,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爹娘是无辜的,听到没?”
小清尘感到被姐姐抓得肩膀疼,看着姐姐坚定的眼神,忍着疼回道:“听到了,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爹娘是无辜的。”
余清月这才松开了手,为清尘擦了擦泪水,“那就好好吃东西,饼要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清尘强忍着泪水,拿起饼咬了起来,余清月这才放下心,能吃东西就是好的。
见奶娘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手攥着衣服,几次犹豫想开口的模样。
余清月就知道还是让她自己说出来的好,便过去拉住奶娘的手,对着比她低半头的奶娘说道:“奶娘,定是还有事没有告诉我们,对吗?”
奶娘惊讶地看着她,紧接着避开了她的眼神,看着墙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余清月盯着她半晌,问道:“可是我家那些亲戚为难你了?”
奶娘艰难的点点头,才缓缓开口,“是我不好,没能叫来他们帮忙,今日虽看到老爷、夫人去世的消息,但也知道了圣上因此不再追究余家其他人,我就想着去三老爷家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可谁想到他们怕我们连累,门都不让进。”
果然同上一世一样,而余清月知道,他们不是怕被连累,二叔、三叔手中都有着从父亲手里要去的铺子,他们怕的是铺子又被要回来。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铺子离开了爹爹的庇护,仅两年就会被他们弄得血本无归,最终低价卖出。
“后来我又去了二姥爷家里,被串门的三夫人和二夫人一起嘲讽一番,轰出了大门。”
门口的小清尘啃吃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又吃起来。
余清月知道奶娘轻描淡写地嘲讽一番,怕是受尽了屈辱。
她看着奶娘愧疚的神情,眼角的皱纹似乎比记忆中的多了些,拉过奶娘的手,为其抚了抚眼角,“放心,圣上已下令放过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奶娘有些受宠若惊的抬头,愣愣地看着余清月,以前的余清月虽说对她好,但也始终保持着主子和下人的礼仪,从未这般亲近自己。
余清月冲她笑了笑,“爹娘已死,我知道您对我们是真心的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奶娘眼角闪着泪光,握着余清月的手重重地点头。
“姐姐,饼吃完了。”门口的余清尘将最后一口下咽后,冲着二人说道。
见他嘴边还残留着饼渣,眼睛因哭过而变得红肿,小小的人影,站在那却莫名地让人想笑。
清尘有些不懂姐姐为何对着他奇怪的笑,他走到姐姐身边,见姐姐为自己擦了擦嘴角的饼渣,才知道了缘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不够的话,这个也给你吃。”
见余清月将另一个饼也递给他,清尘忙摇头,看着姐姐坚定地说道,“够了,姐姐不要再把我当小孩了,快自己吃吧,以后我要来照顾姐姐。”
余清月捏了捏他的脸,几人一起坐在了草垛上,她才拿起饼吃了口,口中的饼比一般的饼硬出许多,味道更是难以下咽,她嚼了几口,实在没忍住吐了出来。
“奶娘,您这饼是在哪买的,怕不是被人骗了吧,清尘,你刚是如何吃下的。”
见余清月这般反应,奶娘和清尘竟觉得有些奇怪,“不会啊,买的时候,我还自己吃了一个,味道好得很。”
清尘将她手中的饼撕了一块,放到嘴中尝了下,“与我的味道一样,这就是普通的饼。”
余清月看着手中的饼,仔细一想,如今是他逃难的第三天,前面又连着两天在外躲避,全靠些干粮充饥,今日能吃到这饼,已算是美味。
而她就不同了,死前还是锦衣玉食,自从有钱后,她可从未亏待过自己,天南地北的好吃的都弄到了府上,怕是比皇帝也不会差,而死后那几日只是个魂魄,感受不到饿,现在突然让她吃这东西,自是难以下咽。
想想如今这身子也是许久未进食,又拿起饼艰难地啃起来。
今夜的星星格外得亮,余清月躺在草垛上透过屋顶的漏洞,数着天上的星星,如今她没有高床暖枕,是睡不着的。
老天爷,你为什么不让我早重生几日,说不定还能见到爹娘,又或者重生到几年后丰衣足食的日子也好。
不行,明日得想办法弄些钱回来,这样的日子真是受不了。
余清月的脑中在飞快地算着如何从亲戚那里要到钱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这个时候,不正好是遇到贺思辰的日子嘛。
想到贺思辰,余清月的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瞬间又有了女儿家的娇羞,算算日子,他应还有两日就要来了,既然重生,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弥补前世的遗憾。
余清月转念一想,那岂不是要在这破庙再住上两日,她瞄了一眼庙内,叹了口气,贺思辰,你可要对得起我为你牺牲的这两日啊。
第二日,万里晴空,周围散发着青草的香味,连带着这破庙也有了生的气息。
余清月睡得昏昏沉沉,被小清尘叫醒时,她迷迷糊糊睁眼,昨夜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抬头看看洞顶的天色,差不多辰时了,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
见奶妈早已将昨日买回来的米熬成了粥,赶忙在湖边洗了脸,回来同他们一起喝。
三人坐在砖块上,围着临时搭的灶台,喝着无味的白粥,余清月快速将粥喝完,对二人说:“我今日回一趟城,去三叔那要些银子回来,你们莫要担心,我晌午就能赶回来。”
奶娘想起昨日受到他们两家的奚落,拉着清月的手,担心地说道:“还是我去吧,我这把年纪了,面子什么的早就不在乎了。”
“我是男子汉,这种事情也应是我去,实在要不到钱,我们就想办法赚钱。”
见小清尘有此觉悟,余清月甚是欣慰,“放心吧,我自是因为有法子才会去的,咱们的钱财早在路上被偷光,总得有点本钱才行。”
见二人还想说什么,余清月又说道:“若我晌午还未回来,你们再去找我也不迟。”
最终余清月还是一人回了城里。
她回城后,就站在翠玉轩的门口等着,门口那些姑娘涂脂抹粉,香味很是呛人,也不知如此俗气的妓院,为何会有这般脱俗的名字。
门口还站着一位三十多岁、装扮十分艳丽的女子,是翠玉轩的妈妈,那人见她许久未走,还以为她有意要进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