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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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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子出门没有多久,就碰上茨木童子。他也正是匆匆朝这里而来,显见的还是朝着她的院子而来,倘若静子走得再急一些,说不定两人还会错过。
她和大江山本来没有交集,唯一的交集就是鬼切。看到茨木童子,静子心中本来报着的希望瞬间沉了下去。
“鬼切他——”
“他怎么了?”静子急急问道。
“他被源氏的人带回去了。”茨木童子答道。
脑中顿时“轰”地炸开,静子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努力这么久要保护的人,依然没有保护住,一切明明都有了起色,瞬间又回到原点。
“我们去京都。”她慌乱了一瞬,又冷静下来,自己如今和鬼切有契约连接,只要契约仍在,鬼切应当无恙。
她还可以去求助师父,或者,她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还可以求助陛下。
去京都的路上,茨木童子才告知了静子真相。原来鬼切听说静子需要的药材家中没有之后,并没有脑子发热直接前往京都,而是先去大江山和旧友求助。谁知酒吞童子手里虽然药物很多,却都是对妖鬼所用,为阴阳师救治的药品找他们要,实在是有些难为鬼了。
于是茨木童子便同鬼切一起前往京都,本来一切还算正常,他们混入京都,鬼切买到了药,可是就在出城门之时碰上了一队源氏的小队。那个小队不识得茨木童子的化形,却绝不可能认不出鬼切,彼时他们两个却没有发现被盯上,出了城门便放松下来。
那小队的队长充分发挥人类的狡猾,一面偷偷跟着鬼切,一面派人赶回族中通知族长。在茨木童子与鬼切分别后,大抵源氏中有威望的阴阳师也赶了过来,他们设下陷阱,重新俘虏了鬼切。
茨木童子本来已经和鬼切分离,后来却听到远方传来的打斗声,他赶回之时,源氏已经带着鬼切走上回去的路。
对方人多势众,他一时不敢冒险,回来搬救兵又怕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他们,这才想到了静子。他想静子既然是阴阳师出身,总比他们对源氏熟得多。
确实如此,听他说完,静子已经想到了几个可能关押鬼切的地方。但那些地方无不是看守众多,又和本家紧紧联系,凭她和茨木童子闯入不难,就怕他们叫来族里其他人,到时他们两个带着可能已经受伤的鬼切,无论如何应付不了那么多人。
想到鬼切也许已经受伤了,她心里就忍不住烦躁起来。
“我们还得去找我师父求救。”思量许久,这依然是最好的方案。静子小心地和茨木童子提议,她心里有点忐忑,怕经历大江山退治那种惨事之后,茨木童子不会再愿意相信人类阴阳师。
谁知茨木童子念了两遍安倍晴明的名字,竟然没有面露愠色,反而感叹道:“晴明也是个有趣的人,那就去找他试试。”
他们私下也有交情吗?师父的人缘还真是不错。静子心里惊叹了两下,又庆幸地舒了口气,此时能最快救出鬼切最好,实在没有时间给他们为其他事耽误了。
于是顺便又听茨木童子讲了酒吞、红叶和师父最近发生的小故事。
被女鬼爱慕吗?听起来的确很像师父身边常常发生的事,但是那个神秘人,却给静子一种难以言说的奇怪感觉。正是因为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所以才觉得不对劲,但京都阴阳师里卧虎藏龙,总有几个身怀才华又不爱显露的,说不定正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呢。
她戴着锥帽走进京都,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想起自己离开前满城议论的景象,如今真的恍如隔世。
很快便和茨木童子走到了师父门前,想起来那个小女孩,她又有点犹豫。随即想起来童女说过,那个女孩子只是遭遇不幸寄住在此,并不是师父真有另收徒弟的意思。她心里又好了很多。
这一点犹豫的功夫里,便正好有老仆出门,静子轻轻撩起锥帽一角,那人立刻认了出来。他张口欲叫,静子示意附近走动的几个行人,轻轻摇了摇头。
老仆便没有出声,只是恭敬地把他们迎入院中。
走进大门,待门重新合上,那仆人便恭敬行礼:“晴明大人正在书房中,小姐和客人在花厅等候,我去喊晴明大人来。”
静子点点头,如果往日她直接去找师父便可以了。但今天茨木童子在嘛,客人在,自然要自己招待下。
“你和师父说,有急事相求,我会带客人去花厅。”
“是,小姐。”老仆便急匆匆向着书房去了。
童女本来就一直跟着静子,见她来了晴明府邸,心道不好,待那传话的仆人到了另一个院子后立刻化形问他:“白藏主大人今日在吗?”
那老仆正也一脸为难,白藏主大人本来是每日都在家中的,奈何今日陪神乐小姐出门,怎么就这么巧,静子小姐偏偏回了家。
“别慌,你去和晴明大人说清楚静子小姐就是他从前的弟子,剩下的大人自会处理。”童女吩咐着,奈何心里也没有底,说完便又匆匆飞出去寻找白藏主了。
仆人额上冒出薄薄一层汗意,赶紧擦了擦,又继续前往晴明书房报信。
花厅实际上是一个建在室外的小亭子,因为四周围满花藤,景色优美,适合与客人闲聊得名。此处距离前院各处都还算近,尤其是距离正门很近,免去了客人走路之苦,故大多数客人都会在此招待。
静子没有等太久,在她为茨木童子斟的茶尚且温热之时,安倍晴明便已来到了这里。
许久未见,虽然心里担忧着鬼切的事情,静子心里还是很开心。从看到那个熟悉的蓝色狩衣衣角时,她便兴奋地喊了起来:“师父,好想你啊。”
然而看到微笑而慢慢打量她的安倍晴明时,她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来了。
“你就是静子吗?是我唯一的弟子。”安倍晴明扇子在手中敲着,端详着她问道。
强烈的被审视感从脊背冒上来,静子几乎立刻调整了坐姿和表情,仿佛第一次被师父检查功课一样紧张。然后迟钝的大脑才捕捉到师父的问话——“你就是静子吗”是什么意思?
她脸色白了一个度,这才发现师父看着自己的神色是如此陌生。
虽然依然很亲和,却和看着初次认识的陌生人无异。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静子呆滞地看着这个与往日不同的师父,整个人僵硬了一瞬,然后才挤出来一声“是。”
“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现在失忆了,所以很多以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你不要难过。听说我以前是很疼爱你的,以后也会对你很好,你这次来,是发生了什么吗?”晴明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这不是她的师父,这是那个对所有人都很温柔的晴明大人。静子心里急切地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惦记着鬼切又知道此时不是时候。
“师父,鬼切他被源氏带走了。你能陪我一起去救他吗?对了我身边这位,是大江山的茨木童子。”静子此时才想到介绍茨木。
“我们认识的。”茨木童子笑道。
安倍晴明也笑着点点头。
从来没有像今天,师父和外人比和自己更加熟悉。静子心中总有一种此时像是在梦中的诡异感,可惜她又明白,似乎真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只是所有人都瞒住了她。
包括那封只点朱砂的回信,是不是师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点,所以从来不回信?可是自己一遇到麻烦,又立刻重新把师父拖回了麻烦之中。哪怕他此时已经失忆,师父失忆后在朝堂上还顺利吗?那些拜高踩低惯了的人有没有怎么样?陛下还信任师父吗?
一时间很多事情涌上心头,看向正在思索的安倍晴明,静子突然眼眶一红,问道:“师父,你现在去源氏救人会不会不方便,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
我还可以去向陛下请求,倘若他的保证依然有效的话。
晴明正好思考完毕,听了这话倒是苦笑了一下,“我想,我和源氏的关系已经破裂过一次了,再碎一次应该也无妨。”
静子立刻想起自己从前救下鬼切时的满城风雨,后来师父是如何解决的?他失忆后已经知道那些事了吗?他如今如何看待自己呢?
然而她胡思乱想之时,安倍晴明已经踏出了门,茨木童子紧随其后。静子便也紧紧跟了上去,既然师父没有拒绝,应当便是有办法吧。
很快到了源氏宅院前,有人前去通传,一边将他们请进庭院中。静子收起锥帽,她的相貌便暴露在众人眼前。
此时无论有多少人认出自己都无妨了,有鬼切在的地方,山下静子出现,不也是正常之极?
她只想知道,鬼切此时还好不好。
源氏宅院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刚刚踏入院中,就觉得这院子和以前不同,明明装饰建筑又是相同的。直到一路沿着第一次来时的路线走到候客厅时,她猛然惊醒:
那股从前萦绕庭院之间的大妖之气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枯燥无味的游戏剧情继续。
越跟着原剧情走,越发现剧情狗血,你看:现在晴明失忆,神乐失忆,酒吞失忆,鬼切曾经失忆……幸好我开了金手指,小白总算不是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懵懂的小狗了。
(其实我原创的剧情也挺枯燥的,现在最重要的动力就是起码把完整的故事叙述完。感谢依然在听故事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