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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   鬼切听到孝吉喊声,赶过来的时候静子已经瘫睡在床上了。

      她累极了,连没有灭掉油灯这种小事也没有留意。是故鬼切在门外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进来。一进门便看到静子蜷缩在自己的床上,没有换衣服,没有打开被褥,没有松开发髻。

      油灯照耀下,她苍白的脸上红晕更加明显,往日杏圆形爱笑的眼睛正闭着,柳叶形的细眉却微微蹙起。他伸手摸了摸静子头顶,烫的像刚烤熟的红薯;可是伸手握住她的手,手又冰冰凉。她蜷缩着身子,一看便冷极了。

      因为本体融入刀剑的原因,鬼切体温总是很低,看她此时这么冷,他立刻就想把手抽出来。谁知却被静子紧紧抓住,她似是被惊醒,此时整个人怏怏地睁开眼睛,看了许久眼前的人也没有说话。只是手紧紧抓着不肯放开。

      无奈之下,鬼切只好用另一只手拉过来被子,给她紧紧盖上,连同自己的右手,一起捂在被子里。

      静子任由他动作,眼神却依然懵懵懂懂的,虽然配合地裹了裹被子,却不见神志清醒。她紧紧盯着鬼切,眼神里露出委屈和一点茫然的担忧,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不要再丢下我了,哥哥。

      她的声音很低,可是傍晚的庭院安静如许,鬼切听得清清楚楚。他心里想,这又是什么称呼。

      有一滴眼泪从静子的左眼角流下来,滑过鼻梁,又眼看要流入另一只眼睛。鬼切伸出尚空着的手给她擦了擦,瞬间好像又有一滴眼泪落到他手上。

      静子被鬼切这一碰,突然整个人清醒了许多,放开手里鬼切的手,又向里躺了点,给两人中间空开距离。沉默了一会儿,她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我生病了。”我刚刚不清醒,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鬼切回答:“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静子来不及想,头突然密密麻麻痛了起来。她很久没有生过病了,没想到白日着了凉,竟然一下子就严重了起来。生理性的眼泪又在眼角酝酿起来,鼻子也塞住了,她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又扒开被子看了一眼屋子中间:泾川长松和北村孝吉已经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不知是气是羞,静子大喊道:“长松你个小懒鬼,来了这么久就看我热闹,也不帮我诊病?”

      本来长松进来时,静子就在含情脉脉看着鬼切,他岁数已经不算小,对这位大师父心里的想法也多少猜到了一些。当时就在踌躇自己过去诊病会不会煞风景。

      想不到始作俑者竟然还倒打一耙!

      这下屋里之前多少有点旖旎的氛围顿时散得七七八八,鬼切也站起来让出地方,全屋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长松下诊断。

      他摸了摸静子的脉,又观察其脸色,突然舒了口气。

      “怎么了?严重吗?”静子忍着头疼问道,不过她心里也知道只是普通风寒,要是没有孝吉多管闲事,她今日睡一觉便过去了。

      长松还在斟酌词句,屋子里的目光又齐齐落在他身上。

      “没什么,风寒而已,我给师父准备点儿药。不过师父体质按理来说比常人好得多,怎么也会感染这种小病呢?”原来他纠结这许久却在想这件事。

      “我也是人嘛,人会生病,我就会生病。”静子又将被子拉起来,闷闷道:“你煮完药叫童女帮我送来吧,我女子闺房你们三个在这里总归不妥。”

      孝吉鬼机灵这才找着时间说话,他探过头来,小声问:“师父,你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他说着话,眼睛却看着鬼切神色。

      看她之前那样子,就不像无事发生的样子。该不会和二师父有关吧。

      静子本来心情就欠佳,听小胖子这么八卦,更加烦闷了。连声喊道:“出去出去,我头痛得很,要说什么出去说,别吵我了。”

      她转身朝向床里面,俨然谢客的样子。

      孝吉又问:“那二师父要留吗?”

      静子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下面传出来:“不要,走吧,你们都走。”

      泾川长松心里毕竟担忧她病情,出门走得最快,鬼切和孝吉想多知道点情况,便也紧跟着出来。

      “二师父,你和师父认识地久,你以前见过她生病吗?”走向药房的路上,长松又和鬼切问道。

      鬼切皱了皱眉,想起来刚刚静子可怜兮兮的样子,确实是他第一次见。他摇摇头,“没见过。”

      “那她大概是最近忧劳过度,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不了解师父之前,谁也想不到她怎么这么拼命,村民们还活得好好的,怕是她这个做善事的自己身体先受不了。”长松长叹一口气,不过脚步倒是轻快了些,很快就转进药堂取药。

      孝吉眼睛朝鬼切那里又看了几眼,他跟师父认识最早,很多事情都猜到了些。师父每日早出晚归,在京都附近每个村子留下身影,绝对不是仅仅为了日行一善。

      但猜得再多,那些师父不愿意和自己说的旧事,自己也不好过多推测。

      他和鬼切恭恭手,后者点头后便回后院学堂了。此时想那么多,不如多长点本事,以后万一用得上,也可帮师父点忙。

      鬼切站在药堂门口看长松忙碌,脑中却想的是今日发生过的事。静子对他的心意他早就了解,只是大仇未报,实在难以有多余心思。等一切尘埃落定,倘若她还是只想让自己陪在她身边,那也不过和现在一样罢了,顺了她的心意报答她又何妨。

      又站立一会儿,他也觉得无趣,叮嘱长松这两天多注意静子身体,便也回房间去了。

      “鬼切,鬼切,鬼切!”静子叫着醒过来时,身旁只有童女担忧地注视着她。自从生病以来,她这几日总是梦到鬼切浑身是血地被困在监牢之中,每次她走过去,鬼切都会如初见一般疑惑地看着她。但她再想靠近时,那些锁链就会在鬼切身上锁紧,使他露出痛苦的神情。

      “他在院里,要喊他来守着你吗?”童女帮她擦擦额头的汗,心疼地问。

      静子摇摇头。只是一个梦而已,自己有什么理由让他一直守着自己。

      突然想起自己病倒当天所见,她从床上坐起来,侧身看向童女,严肃地问道:“你和我说说,师父那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童女回避了她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静子心里一凉,目光也凛冽起来:“看着我,那个女孩子怎么回事?”

      她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凶了些,想了想那日所见,今天竟然能接受得多了。她黯然问道:“师父真得又收弟子了是吗?”

      这次童女却猛地抬起头来,急急答道:“没有,晴明大人只是收留了神乐小姐,她无家可归所以晴明大人提供了庇所,小姐不要误会。”

      “你果然是知道的?”静子失望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因为,白藏主大人不许告诉小姐。下次您再问白藏主大人,就会知道前因后果了。”

      “小白?”是怕我知道会伤心吗?也是,天底下这么小气的独我一份了。这么一想,静子脸上也绽放了点笑容。苍白几日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点血色。

      这么点小事介怀这么久,真是……她心里自嘲。一边挥手让童女离开。

      “师父,师父,二师父他已经大半日不见了。”正在这当口,孝吉突然跑过来大喊道,手边还拉着这几日每日都见的长松。

      静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又想到那不详的梦境,急急问道:“怎么了?”

      孝吉和长松心虚地对视了几眼,静子更是心急难耐,她提高声音:“怎么了?”

      孝吉终于才下定决心回答:“是长松说家里的药不够好,师父的病又来得猛烈,这几日总是不见大好。本不是大事,糟就糟在我当时口快说了句要不要回家求爹娘去京都买点好药材来。正巧二师父听到,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上心,转眼就找不到他了。”

      静子脸色瞬间变得极差,她转身就要穿上衣服出门。

      “他走了多久了?”静子问。

      “大,大半日了。”孝吉结巴道,话未说完,静子已经人如飞燕从门口冲了出去。

      她出门后,孝吉和长松立刻面如土灰。家里的药本来就是好的,也是够的,是他们想试试静子在鬼切心中重要程度才故意在他面前说那些话。

      可是鬼切一去不复返,他们也是怕自己好心做坏事。想着让师父高兴一下,来告诉她经过。

      没想到,真就无意惹了祸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继续。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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